八十、莫名的悲傷

　　當酒保，保羅調配完一杯完美的雞尾酒後，便來到了章笑所在桌邊，擦了擦章笑面前的桌子，笑問：「先生，請問你需要喝點什麼？」

　　「白蘭地就夠了。」

　　「你要X.O.還是要V.S.O.P.？這是酒單。」

　　正如章笑所預料，專業的詞彙出現了！

　　章笑卻不慌不忙的，沒有看酒單，直接說：「我最愛的是藍帶馬爹利，謝謝。」他來之前，可是做了一番功課，其實，X.O.不是一種酒，而是代表著白蘭地的一種等級。

　　V.S.O.P.指的是白蘭地中 20一30年陳釀，F.O.V.指的是30一50年陳陳釀，X.O.則是50年陳釀，X.則是 70年陳釀。

　　聽到章笑說出了牌子，保羅微微吃驚，哦？原來這人是個酒場老手啊，藍帶馬爹利是一款名貴的X.O.的陳釀，很少有人會叫出它的名字。

　　「好，一杯藍帶馬爹利，需要加冰塊嗎？」

　　「三塊足以。」

　　「好的，需要加倍嗎？」

　　「不用，謝謝。」

　　章笑熟練地點著酒，這種順暢的，不用問那是什麼的感覺真好！開玩笑，一手百度，走遍天下。

　　但是，來到了這個略微壓抑的吧檯處，章笑的心情也隨之莫名地轉變著……不知道為什麼，章笑本來是過來開心的，但來到了這個專屬喝悶酒的吧檯處，莫名的被周圍悲傷的氣氛帶了進入，陷入到了以前的回憶中，心情忽然是Down了下來。

　　保羅在章笑面前放了個圓形的桌墊，將裝著半杯藍帶馬爹利的酒，放在了章笑的面前。

　　酒剛上桌，章笑微微搖晃後，竟然是一飲而盡。他的面部微擰，過後卻是微微點頭，還是那熟悉的味道。有著芳香飄逸、回味深遠的卓越口味。

　　藍帶馬爹利，是王郁歆第一次來他的住處，所帶來的酒品，那一晚他們發生了妙不可言的事情；或許是因為那晚的美妙，或許是第一次喝這麼高級的酒，讓章笑印象深刻。

　　一杯酒下肚後，章笑對著酒保打了個響指，「One more。」

　　「OK。」

　　當第二杯酒上桌，舞池中的燈光打了過來，章笑看到，在炫彩的燈光下，深金銅色的酒色被照得忽藍忽紅。

　　這一次，他沒有急著喝，而是將酒端在鼻前，微微一聞：豐滿、圓潤、高雅，帶著精緻細膩的花香，嗯，還是熟悉的香味。

　　章笑索性扭身，靠在吧檯上，看著舞池的一切。

　　燈光雖耀眼，卻是如瀑布般讓人暢爽；音樂雖勁爆，卻沒有那般喧鬧；杯中酒雖不會說話，卻是那般的誘人。

　　在舞池中間，形形色色的妖媚少女不停地在隨著音樂，瘋狂的晃動自己的身軀，白皙的軀體在搖曳的燈光裡格外地引人注目，長長的頭髮在左右上下的來回擺動。

　　霎時間，曖昧的氣息籠罩著整個酒吧。

　　看了一會，章笑抬起酒杯要喝的時候，無意間通過酒杯看到了酒吧的內的景象，詭譎得讓人眼神迷離，人們的形象變得扭曲，細細地，淺淺地，好似滴落在盛著金色液體的酒杯中；舉著章笑抬高酒杯，他們就這麼慢慢地，沉下去。

　　品了一口酒，章笑卻是感歎：「花紅柳綠的酒，讓人上癮的音樂，瘋狂癡迷的舞步，昏暗的感覺好似讓所有人忘掉現實生活中所面臨的壓力，忘記那曾經記憶深刻地往事，但是，卻忘無法那留在心靈深處的痛啊。」

　　卻又是自顧自地笑出了聲：「哎呦，章笑，你怎麼突然間變得這麼感性了，別忘了你是來尋開心的！」看了看手錶已經十點半了，卻又歎了一口氣，「那幫小伙子還來不來了？」一個人來酒吧，真得會莫名地傷感啊。

　　這時，不遠處吧檯上的一名年輕女性，被身帶韻味的章笑吸引了，在炫彩的燈光下，章笑的側臉忽明忽亮，儒雅的氣質雖說與周圍有些格格不入，那股來自東方的神秘感卻吸引著她。

　　這位女子拿起桌上的雞尾酒，很自然的站在了章笑的身邊，上來搭話：「我很早就注意到你了，一上來你點著烈酒狂飲，我猜你一定遇到什麼煩心事了吧？」

　　章笑面頰微紅，扭頭看了眼她，卻是自然地反問一句：「妳一個女人，喝著長島冰茶，才是遇到什麼煩心事了吧。」

　　章笑知道，長島冰茶雖然沒有跟酒相沾邊的字樣，卻由四種不同的烈酒作為基酒調製而成，酒精度相當高，按照其原始配方調製的長島冰茶酒精度可達40%以上！

　　在閃爍的霓虹燈下，章笑還看到她精緻的眼妝上略有暈眩，顯然是哭過的樣子；一個哭過的女子拿著一杯酒精度數高的雞尾酒，顯然有一段讓人好奇的故事。

　　女子微微一愣後，卻是笑顏如花，「你還真是敏銳呢。」

　　章笑輕笑一聲，沒有說話，紳士般搖晃著杯中的白蘭地，冰塊碰撞發出叮鈴鈴的清脆響聲，他準備飲一口的時候，那名女子舉起杯子，在章笑的杯邊微微碰撞後說了一聲：「Salute」

　　「Salute。」章笑回了他一聲，也喝了一口；這是義大利語中的乾杯。

　　章笑的眼神好似沒有了焦點，女子努力地尋找著話題：「對了，你的義大利語怎麼這麼好，聽起來還是羅馬口音，你是本地的華人嗎？」

　　「錯了，我是中國人。」

　　「太不可思議了，你的義大利語完全沒有口音呢，怎麼學習的啊。」

　　章笑又飲了一口白蘭地，上身隨著音樂微微晃動。他說「哦~不要再糾結我的口音了。」

　　在酒精的刺激下，章笑也在慢慢地轉變著；慢慢地關閉著體內的屬於『文靜』開關，『瘋狂』的開關正在悄悄啟動著開啟著。

　　「那你可以教我中文嗎？」

　　章笑搖了搖頭，「我可不是個好老師，是個很壞的老師。」

　　女子卻挑了挑眉，一隻手撫摸著章笑的胳膊，「那太好了，我最喜歡的……就是壞老師了。」她的面頰紅暈，挑逗意味十足。

　　章笑還沒喝醉，差點被這女的給帶進坑裡；他下意識地側了下肩膀，女子的手順勢滑掉，很明顯的拒絕了她的意思。

　　章笑說：「好了，不要糾結我的問題了，妳呢，告訴我妳的故事，我可是個很好的傾聽者。」

　　女子聽到這話，眼神顯露出一絲落寞，面色變得不自然，大口嚥了一口酒，卻忽然提高音調，「你真的很無趣！你來到酒吧，不就是來尋找刺激了嗎？你以為你是心理醫師嗎？還傾聽者？我給你傾訴的這點時間，還不如跟我去衛生間來上一次，我問你，你到底來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