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八十九、俗套的打打打打臉

　　主菜上桌，又斷了兩人的對話。

　　王明博與他女朋友點的是一般的牛排，搭配的是很常見的土豆泥。看起來雖說還不錯，但也就是一般的菜式。屬於那種在西餐廳實在不知道吃什麼點的那種菜品。畢竟牛排這種食物在紐西蘭太過常見，隨便一家餐廳都有。

　　而章笑則不同了，經過服務員小姐姐的推薦，點的是這家的私房菜，純正的義式紅酒燉牛肉！

　　三道菜品上桌的瞬間，章笑盤裡的肉香毫不留情面地襲來奔至，他興奮得幾乎快要跳起來，而對面那兩人心中失望極了。章笑點的才是他們想要吃的菜式。

　　有這麼一種情況，一家餐廳的評價會出現兩極的分化。其實，都是對的，這就好比去到一家特色的豬蹄店，章笑點的是豬蹄，而他們兩人點的是魚香肉絲。能一樣嗎？

　　雖說王明博他們點的菜品看起來也不錯，大塊的焦棕色牛排，讓人很有食慾，但是，牛排這種食物在紐西蘭可以說是最為常見的食物了，哪一家餐廳都有，專門來到義大利餐廳吃牛排，就有點讓人不能理解。

　　這是家義大利餐廳，特色菜自然是義大利菜。章笑點的紅牛燉牛肉，絕對是一道純正的義大利菜，紅酒鮮蔬，配上上好牛肉的香味，必會讓人味蕾大開。嚐上一口，定然是回味無窮！

　　所以說，去餐館吃飯的時候，點菜真的是非常地重要。說實話，這兩人讓章笑莫名的聯想起了王天，每次跟他去吃飯，他倆一人點一份菜，總是他點的難吃。有些人天生好似就不會點菜。

　　對面兩人的注意力悄悄的放到了章笑點的菜品上，相較而言，紅酒燉牛肉自然更具誘惑力，燉得酥爛的牛肉躺在濃稠的棕紅色醬汁中，美味這個名詞彷彿具象化人們面前，令人口中生津！好想吃啊！

　　蘭馨兒看了眼自己的牛排，又看了眼王明博的牛排，再看了眼章笑的燉牛肉。大眼睛中滿是嫌棄，她小聲埋怨地說：「哼，為什麼你要你要跟我點一樣的，你不會再單點個其他菜品嗎？這樣咱們也可以換著吃。」

　　王明博對著章笑笑了笑，尷尬地低頭，「什麼叫我跟妳點的一樣，不是妳跟服務員說，要跟我點的一樣的嗎？」

　　蘭馨兒沒有說話，反倒瞪了王明博一眼，王明博立馬就閉嘴了，吃癟的模樣令章笑嘴角微微上揚了幾分。

　　不管那麼多，章笑已經忍不住要吃了，「還是那句話，祝你們用餐愉快。」

　　章笑早已忍不住地拿起刀叉，緩緩地切開牛肉塊，切開的瞬間，色澤鮮亮的紅酒醬汁瞬間又擁至切口處。

　　章笑吸了一口口水，久違的切肉感令他心頭舒爽。隨後，他將切好的牛肉，沾滿了盤中那濃郁的紅酒醬汁，將肉塊裹得均勻。他很喜歡那種醬汁滿滿的感覺，就跟吃薯條的時候有十包番茄醬似的，讓人興奮，不用擔心吃到最後，沒有醬汁了。

　　叉子上的牛肉看起來濕潤潤的，裹起來的醬汁從牛肉表現滴落在盤中，誘人的模樣令人暈眩。

　　章笑一口下去，輕輕一咬，牛肉直接爛在嘴中，他醉了……

　　嗯~

　　紅酒的味道和牛肉燒汁味道完美融合，入口的瞬間，前味是是紅酒與各種蔬菜混合在一起的鮮甜，喜品而去，牛肉的纖維中爆發出香草料的香氣，吃到最後則是飽滿的牛肉香，再加上那股最原始的，大口吃肉的快感……

　　猶如喝了一杯醇厚的葡萄酒，萬千滋味彙集於一塊肉中，大滿足！

　　餐桌上，美味好似隨著兩人的心情分化開來。章笑吃得很開心，每一塊肉對於味蕾來說都是徹底的享受，一盤肉下去，整個人好似都躺在紅酒裡醉了過去。

　　但是，王明博兩人吃的牛排好似烹飪得有些老了。王明博切了一塊牛肉，在嘴中嚼了大半天都嚼不爛，最終只能是佯裝擦嘴地將肉吐了出來。

　　蘭馨兒同樣吃得很不開心，一個勁地吃是一旁的土豆泥。

　　二人的頭頂上彷彿籠罩愁雲，略顯慘淡。章笑這邊就不同了，頭頂陽光，表情明朗。

　　章笑又將一塊酥爛的牛肉吃下後，陶醉中看向對面二人，皺眉不解：「你們吃啊，怎麼不吃了？」

　　王明博說：「哎，這家餐廳不行，感覺東西一般。」

　　「一般？我倒覺得還好啊，不知道你們點的牛排怎麼樣。我點的是一份合格的紅牛燉牛肉，牛肉吃起來入口即化，紅酒的醇厚與牛肉的肉感，完美。」章笑說話間，又吃了一口，嘴中發出輕嗯的聲音，「好吃。」

　　「對了，對了，剛才說到哪了，對了，你到底看過小章魚的書沒有，畢竟在國內那麼火，說實話，這次要能代理他國外的版權，按照市場規律來說，應該又能掙個百萬千萬的。」

　　王明博趕緊將目光撤離章笑吃東西的畫面，他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他努力的將話題撤到他擅長的商業方面，試圖化解味道上的兩級分化，建立自己的自信感。

　　說實話，要是正常人，菜品做的不好，尤其是在這種高級餐廳，可以叫服務員退換，但王明博就是死要面子，畢竟是他點的菜品，不能不好吃！

　　聽到王明博又提到了自己的書，章笑微微一笑，再吃下一塊牛肉，飲了一口紅酒後，用餐巾優雅地輕點紙巾，正視著王明博，他說：「對了，我能問一下，拿下版權的事，現在還有什麼問題嗎？」

　　章笑神情的突然轉變，讓兩人有點措手不及，他好似變了一個人，那般優雅舉止正如一個沉浸在古堡中的貴族。這是用錢買不來的。

　　王明博哈哈一笑望向蘭馨兒：「問題？能有什麼問題，收購一個版權還不是簡簡單單的事情，馨兒，妳說是吧？」

　　蘭馨兒笑著點頭。

　　章笑說：「真的嗎，那你還問我關於它的問題做什麼？」

　　「其實，都談得差不多了，就等版權最終所有者拍板了，我跟你說，這次跟我合作的那人小章魚也很了不起，他一個人就創造了幾億的價值呢，我有幸跟他通過幾次話，嘖嘖，是個了不起的人。」

　　噗！

　　章笑差點就管理不好情緒，笑了出來，他露出一副佩服的表情說：「哦？是嗎？既然你都跟版權的最終所有者對話了，那還有什麼問題呢？」

　　「這你就不懂了吧，這就屬於商業的問題了，如何利益最大化。一是，他們給出的版權費太高，太黑。二是，那人現在不知道在某國度假呢，要等他回來。」

　　「原來是這樣。」

　　這個時候，章笑的手機叮的一響，收到微信了，再說了句不好意思後，他點開微信看。

　　給章笑發微信的是他的秘書冷曉涵，在剛剛，章笑要他把國外的即將合作的公司發過來，尤其是紐西蘭的這個。

　　王明博根本不會想到，現在，坐在自己面前的這位老同學竟然看著自己的全面背景。

　　小章魚工作室做得很好，已經將各個即將要合作的公司背景調查得一清二楚。

　　紐西蘭，華州出版社。

　　近幾年新興的出版社。優勢：因為經常做暢銷書，專職國內版權，有經驗。缺點：高層管理不當，導致公司財務存在巨大的問題，處於經濟危機當中。總結一句話，這單業務對他們來說非常重要，可以說是放手一搏，必須要爭到。

　　章笑露出耐人尋味的笑容：換句話說，我現在正掌控著他公司的命脈。

　　章笑再來一口牛肉，彷彿愈發美味，細胞都雀躍了起來，他說：「其實我看過那本書。」

　　「你看過就早說啊，怎麼磨磨唧唧的，說來聽聽，一定很……」

　　「哎？我還沒說完話呢。」章笑伸出一隻手，示意他不要說話，王明博愣住了，他怎麼突然敢搶我話說？

　　章笑則不管那麼多，繼續說：「對，我是不太懂你們什麼商場如戰場的理論。說實話，本來我還挺佩服你的，做的是將中國文化傳輸到國外的產業，真得挺好的。但是，在你說過沒有看過書籍，把書本當作商品的時候，我又不敢苟同了。賣書賣的是什麼，不是單純的幾張紙，也單純的不是幾滴墨，不然筆記本為什麼沒有書貴呢，你說……」

　　這個時候，王明博不說話了，他喝了一口紅酒，露出不耐煩的表情，打斷了章笑的話語，「不是，章笑同學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教訓……」

　　「我讓你不要說話你沒聽到嗎？」章笑語氣再也不添加客套的成分，他說：「打斷別人說話是很沒有禮貌的，我能繼續說了嗎？」

　　王明博臉色非常的不好看，他看似在笑，面頰上的肌肉卻在痙攣，憋出了幾個字，「你說。」

　　飯桌上的氣氛忽然緊張了起來。

　　「書賣得不僅僅是紙，更是作者的心血，既然你想要賣他的書，就要先看看，瞭解一番後，若是那本書的作者知道你連他的書都沒看過，還想要版權，他會給你嗎？別嫌我說話難聽，這是給你的一點忠告。」

　　王明博笑著搖了搖頭：「我之前說了，我要經營的是一個公司。你覺得我會有空嗎？不是……你一個員工憑什麼對我評頭論足的。」

　　「是，你說得都沒錯，這樣吧，我看這頓飯也吃不下去了，為了謝謝你請的這頓飯，其實我正好有這本書，你沒事可以看一看。」說著，章笑從背包中取出了他在義大利的遊記，放在了桌子上。

　　隨後，他將杯中紅酒一飲而盡，起身對著兩人笑了笑，離開了桌子。

　　看著章笑離開了餐廳，王明博一把將叉子甩在了桌子上，冷哼對他女友說：「真是又窮又臭，虧老子還好心請他吃飯，吃的東西還他麼那麼貴！」

　　「呼，終於走了，走了倒好，清淨了。」蘭馨兒安撫著王明博，無意見瞥到對面那本書上，注意力被吸引了，將書拿到了面前。「其實，你那同學說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你看就看看唄。」

　　「看就看唄，他牛個什麼勁啊？」王明博取過書，翻開扉頁的瞬間，雙眼瞪大了幾分。藍馨兒也更是張開了嘴。

　　書的扉頁上面用清秀的鋼筆字上寫著。

　　「謝謝您的支持，願我的文字能讓你們感受到不同的美好——章笑。」

　　章笑是個很貼心的人，他這次旅行的時候，特地帶上了幾本自己的簽名書，萬一碰上了自己的粉絲，還能給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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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明博看著那些字足足楞了三分鐘，頓時，他的腦袋嗡鳴了一下，趕緊起身跑出餐廳想要尋找章笑的身影，卻早已不再。

　　哎呀！

　　當下，他覺得自己做了天大的錯事，面部扭曲在一起，不顧眾人，恨恨地扇了自己一耳光。

　　注：義式紅酒燉牛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