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楊雪兒裹著被子起床，先倒了杯溫開水給自己，她的喉嚨有點干澀，以後她要先問清楚飲料的內容物，只要是有含酒精成分的，她就不能再碰了。

　　酒是會害慘她的！

　　她昨晚一定惹出很多笑話來。

　　她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

　　撿起地上的衣物，內褲上頭有著干涸的分泌物，她羞紅了臉。

　　他該不會也看到了吧？

　　這麼私密的東西，她真想挖個地洞讓自己可以一路通往飯店大門，別再見到他。

　　猛地，室內話機響起。

　　一定是他！

　　「醒來了嗎？已經十點多了，妳要不要吃早餐了？」

　　「我……我剛起來……」她真沒用，說話變得結巴，臉也驀地紅了。

　　「我給妳二十分鐘，待會兒我會請飯店裡的服務生送早餐上來。」

　　「嗯，好。」她拿著話機的手微抖，輕輕放下。

　　只有二十分鐘！

　　楊雪兒覺得身上有種流過汗的氣味，讓她不舒服，她淋個浴，從行李袋裡取出衣服，因為她膝蓋上的傷口還沒痊愈，穿長褲不方便也不透氣，她仍然穿著裙子。

　　粉紅的半長袖上衣搭配粉紫的不規則長裙，蓋住了她剛包扎好，從小腿到膝蓋上的紗布，整個人看起來也亮眼俏麗。

　　鈴聲又響，冉少祺通知她服務生就快要到她房門口了，請她準備。

　　當話機一落，服務生就敲門，她開門，送進來的早餐可口又營養，冉少祺跟著服務生進來，兩人份的西式早餐放在桌上後服務生就離開了。

　　「你也沒吃？」

　　「嗯，等妳一起吃。」他臉帶柔情。

　　她覺得尷尬，撇開眼眸。

　　「昨晚……」他輕輕一提。

　　她全身戒備，緊張的渾身僵硬。

　　「我……你……我……我們——」

　　「怎麼了？這麼緊張？」他微笑。

　　「你……你什麼時候走的？」

　　「安慰完一邊唱歌一邊哭鬧的妳，等妳上床閉上眼我就走了。」見她過度緊張，他開口說出「善意的謊言」。

　　昨晚當她曆經了第一波高潮後就昏過去了，而他見她睡著了也匆匆回房沖冷水澡。

　　他是想要她的！

　　不過，在她意識不清、神智不明的時候強要了她，這不是君子該有的作風。

　　他尊重她，也希望在她清醒的時候與她完成未完的後續激情！

　　而他，願意等。

　　等她敞開心扉，完完全全的接受了他。

　　「真的？你沒有看到我……」她欲言又止。

　　「看到什麼？」

　　「沒有……沒有什麼。」

　　「我們吃早餐吧，我等妳一起吃等很久了，妳昨晚很不一樣。」

　　她又緊張兮兮了，一瞬也不瞬的望著他。

　　「不一樣？」

　　「妳好可愛，想不到妳一喝酒就變得像小孩子一樣……」

　　「我……我除了唱歌以外，有沒有做出丟人現眼的事情？或是……呃……脫衣服？」

　　「妳有脫衣服嗎？我印象中……沒有！」

　　她松了一口氣。

　　冉少祺深深的盯視她，「不過，妳唱的歌很好聽，妳有一副好歌喉。只是……」

　　「只是什麼？」她猶如驚弓之鳥。

　　「妳為什麼都唱悲傷的曲子？妳哭得像個淚人兒，我很心疼。」

　　楊雪兒臉蛋羞紅，低頭不語。

　　「妳有什麼傷心的故事嗎？要不要說給我聽，我可以當妳的聽眾，我保證，我會守口如瓶，不會說出去。」

　　「我……小時候就常作夢，夢給我的感覺很不好，我常常會哭著醒來，我很討厭這個夢，但是我很困擾，夢一直纏著我，讓我沒有辦法擺脫它。」

　　「昨晚還會作惡夢嗎？」

　　「昨晚……沒有！」她搖頭。

　　她微一思索，陡地發現——

　　好像從遇見他開始，那個怪夢就沒再進入她的腦中糾纏她了。

　　「是什麼樣的惡夢？如果能找到症結所在，或許就能解開了。」

　　「夢裡，我看到我自己……不！這樣子說或許不清楚，但我看到了一個跟我現在長得不一樣的女子，可是她就是我……我有這樣子的感覺，也可以這樣子確定。」

　　他點頭，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我很愛一個男子，他跟我原本要成親的，我們已經訂下婚約了，他卻突然說不要我，要娶別人！他說他也許愛我……但他卻更愛別的女人……」楊雪兒紅了眼圈，心如刀剜，痛心不已。

　　「那是夢，難過就別想了，也別說了。」

　　「不！那不是個單純的夢，那個夢讓我很痛苦，讓我這輩子都不敢談戀愛，就算有喜歡的對象，我也不敢去愛。」她痛楚且狼狽的低吼。

　　「為什麼不敢？妳怕被再度拋棄？」他的一針見血，讓她心痛難止。

　　楊雪兒淚濛濛的望著他，無言以對。

　　冉少祺憐惜她受過的委屈與苦楚，輕摟她的腰，讓她靠著他的肩。

　　「我不會拋棄妳！」他語音沙啞。

　　楊雪兒震驚、大顫，鼻端酸澀。

　　他們凝眸對望，進行無聲勝有聲的心靈之語。

　　她的淚水滑下了臉頰。

　　猛地，她整個身軀被擁入他的胸懷，像要讓她窒息般，他的吻兜了下來，重重的落在她顫抖冰涼的唇上。

　　他要讓她忘掉不好的記憶……

　　過去的，都會過去的。

　　他要給她充滿希望的現在跟未來。

　　所有的武裝全部卸落，脆弱的她被他強大的臂彎圈住，她無力抵抗，只想棲留。

　　夢中的一切讓她害怕，她怕得不到真愛！

　　她只是個平凡女子，她只是想要一份有始有終、至死不渝的真愛而已。

　　夢裡……淚狂滴……

　　那種淚流不止的傷痛讓她深深的怕了、慌了。

　　她不想再體驗那種深慟不絕的情殤。

　　「相信我，我會愛妳，好好的疼惜妳。」

　　芳心已然酣醉……

　　魂魄只願相隨……

　　楊雪兒楚楚可憐的表情就像一個在愛情圈裡迷失的彷徨小孩。

　　他捨不得……

　　他好心疼……

　　「你真的會愛我很久嗎？」

　　「會！」

　　「有多久？」

　　「一生一世不算長……我愛的不是妳的表相，是妳的心靈、妳的魂魄，所以我們不只這輩子，還會有下輩子、下下輩子可以相愛。」

　　楊雪兒覺得荒唐。「下輩子我長什麼樣你又認不出來。」

　　「我會認得出來的！」他信誓旦旦、十分篤定。

　　她搖頭，不相信的看著他。「你說，怎麼認？」

　　「妳的眼波流轉與眾不同，我認的是妳的眼，從妳的眼底可以透視妳的靈魂，我看到一個想愛又不敢愛的女子，她很清楚的說著她愛冉少祺，楊雪兒愛冉少祺……」

　　楊雪兒捂著他的嘴，嬌嗔道：「你亂講！」

　　「我亂講？那妳說，妳不喜歡我？妳很討厭我？妳不愛我？」

　　「我……我……」楊雪兒一對上他深情的黑眸就說不出口是心非的話了。

　　他輕點她的鼻頭，「所以我說的沒有錯，妳愛我，楊雪兒愛冉少祺，而冉少祺更愛楊雪兒！」

　　甜蜜從心坎裡流淌而出……又深、又濃……

　　楊雪兒不由得綻放出一朵嫣然如花的笑靨。

　　冉少祺溫柔地回以由衷的微笑。

　　冉少祺帶著楊雪兒去兜風，降下車窗，聽風聲嘯嘯，任發絲飄揚，她的心情也跟著飛揚。

　　他們一起去看海，海面的平靜，海水的深藍，海風的吹拂，海水的鹹味，讓他們沉澱心靈，四目相對，心有靈犀，相視而笑。

　　看電影，他們會在當時一起笑、一起落淚，會在事後一起暢談讓他們開心的劇情，讓他們落淚的原因。

　　被他親熱的擁抱著，楊雪兒已經習慣這種依偎的感覺，他的懷裡讓她眷戀，他炙烈柔情的眼眸讓她心跳加速。

　　原來，愛是這麼奇妙的東西。

　　它充塞了她整個心靈，讓她覺得好滿足、好幸福。

　　他就在她的身邊，寸步不離的守著她，相依相偎的親暱感受，讓她血液沸騰，流淌著一種她不知所措的渴望與激情。

　　「妳的臉紅了，這樣子紅著臉看我會讓我沖動哦！」冉少祺輕點她的鼻子，被她的美麗清純所吸引，移不開眼光。

　　楊雪兒覺得好羞澀哦。

　　一張俏顏忽地埋進他的胸膛裡，躲開了他灼熱的眼神。

　　他擁住她，不言語，就這麼靜靜地享受兩人的甜膩時光。

　　當夕陽西下，海面染成詭譎撲朔的橘紅色，分外瑰麗。

　　「太陽下山了……」他提醒她，「這景色很美。」

　　楊雪兒從他懷裡抬眸望視，幽幽地喃念：「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冉少祺輕皺眉頭，「怎麼變得多愁善感了？」

　　「只是有感而發，想到這一闋詞。」

　　「想好一點的。太陽下山，就是月亮昇起的時候，遙望滿天星斗，我們可以一起數星星。」

　　她微笑。「我以前怎麼都不知道原來你這麼浪漫？」

　　「那是因為妳不給我機會表現！」他撫摸她滑嫩細致的臉頰。

　　「嗯。」她點頭，「現在我知道了，我會讓你好好表現的。」

　　「晚餐有想吃什麼嗎？」

　　「讓你推薦！」她嬌笑。

　　「沒問題！就吃日式料理，好嗎？」

　　「好。」她笑靨如花。

　　「好像有點冷了，我們回車裡。」

　　他輕摟著她一同走進溫暖的車裡。

　　他在開車時，她看著窗外。

　　天邊最後一抹霞光也隱入山背之後了，夜色降臨，車子駛進車陣中，車燈閃爍，別有一番意境。

　　癡視著冉少祺的側影，她看得目不轉睛。

　　他偶爾回眸，「看什麼？」

　　「看你！」

　　「我變帥了？」他笑問。

　　「對呀！好帥、好帥！」她笑容可掬。

　　冉少祺的心窩甜暖，「妳也好美，外表美，心地也美。」

　　楊雪兒聽著他的綿綿情話，一路上笑語如珠、笑靨如花。

　　記不得是怎麼發生的了，情火猶如燎原的颶風狂浪，一發不可收拾。

　　他們親暱的擁吻，在吻畢後，他要離去。

　　她拉拉他的衣服，趁他轉身時再給予一個晚安吻。

　　他箍緊了她的縴腰，索討著更深入的情吻。

　　愈吻、火愈熾、情愈烈。

　　他的手摸向她的背，她舒服的低吟。

　　他的手探進她的胸口，她挺胸相迎。

　　他的大膽，她的默許，織成一幅愛海情濤。

　　分不清，是她勾引了他，還是他挑逗了她。

　　郎有意，妹有情，男歡女愛，情欲洶湧。

　　他的大掌梭巡著她玲瓏有致、秾縴合度的嬌軀，她身上傳出的馨香更是誘惑他深入的採擷她的芳香、她的甜美、她的一切。

　　他驃悍的身子將她壓向床鋪，揉搓著她柔軟芳美的身軀，他的力道強勁得似乎要將她揉進自己的體內，讓兩人融為一體。

　　她喘氣，低聲抱怨。「你好重……」

　　他像驚醒一般，從她身上彈開。

　　「對不起，我……我不該……」

　　楊雪兒閉上眼。「是我願意的。你後悔了嗎？」

　　「當然不是！只是我不能這樣子對妳。」

　　「男歡女愛本來就是你情我願。我……我不後悔的，如果你厭倦了我，你可以離開。」她閉上眼。

　　冉少祺隱忍的欲望一觸即發。

　　他不敢置信的望著她。

　　她願意？

　　她真的願意把清白的身子給他？

　　腦中轟然爆炸，一股強勁的風力刮起一圈又一圈的氣流，在他體內狂肆的竄動。

　　他一張口，猛然封住她的唇瓣，舌尖狂野的在她的口中纏繞。

　　她驚訝地睜開眼，看著他近在眼前的陶醉面容，她的心也淪陷了。

　　理智的繩子斷然裂開，腦海中只有一個想法——

　　她想成為他的女人。

　　一個真正只屬於他的女人！

　　她被他強悍的力道翻攪著口內的汁液，情迷意亂，欲火狂燃。

　　一會兒，他慢下粗魯的行徑，開始細細的、緩緩的親吻她。

　　她是他的！

　　他的雪兒……

　　他把她當成一件特殊高貴的禮物，一一地褪去她身上的衣物，看到她嬌嫩腴白的胴體呈現在他面前，他突感心跳一悸，呼吸一窒，腦門一轟。

　　美！

　　美呆了！

　　他以細碎的吻在她臉上、耳上、頸上、胸口上留下點點的氣味。

　　他不敢太大力吻她，不敢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紅瘀吻痕。

　　他虔誠的膜拜這具豐美的女體，輕柔的碰觸她胸前兩朵紅艷的莓尖。

　　楊雪兒緊緊的抱住他。

　　他正在吻她，好呵護、好憐惜的吻。

　　她覺得感動，覺得備受寵愛。

　　冉少祺……

　　他是她今生不悔的等待！

　　「少……祺……」

　　他的嘴唇正吻舔著她的乳尖，雙手正揉撫著她的胸房，陣陣的激流在她體內冒出串串的火花。

　　會戰慄……

　　會心悸……

　　會狂喜……

　　會想要奉獻出她的所有。

　　因為，她——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