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媽每天叫我吃補，早上吃麻油雞，中午吃葯膳排骨，點心是龍眼乾煎荷包蛋，還有晚餐後那不知放了什麼的黑色飲汁……我可不可以別再吃了？」

　　只吃兩天而已，水雲雁已經要大叫不敢了。

　　「我媽是為你好，你身上真的沒有幾兩肉。」雷博威皺皺眉峰。

　　「那你吃好了，我吃伯了。」她苦著臉。

　　「你不接受我媽的好意，我媽是會受傷的。」

　　「她每每叫我吃，就說是希望我趕快生個孩子給她抱，問題是，我一個人要怎麼生啊？」她實在是受不了了，大吐苦水。

　　雷博威怪異的望著她，「你是希望我配合嗎？」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啦！」她嫣紅嬌憨的俏顏有股醉人醺然的氣質，羞赧帶怯的不敢看他，一頭如綢緞般光滑的發絲像瀑布般半掩住她美麗嬌柔的臉頰。

　　「你不跟我上床，怎麼能夠給我媽孩子？」

　　她忸妮不安，羞紅腮頰。

　　「你……我們當初的契約書上是說只做形式上的夫妻。」

　　「是沒錯，但契約隨時可以改。你幫我生孩子，不論生男生女，我都會給你一千萬。」

　　「不要！」她斷然拒絕。

　　他惡狠狠地逼近她，喉結上下跳動，鐵青著臉，青筋暴突。

　　水雲雁覺得他生氣起來太恐怖了，她臉上血色盡褪，連嘴唇都失了顏色，顫顫驚驚。

　　他怒氣騰騰的瞪著她，見她害怕受驚的眼神，他氣得咻咻地喘口氣。

　　她就這麼伯他、這麼討厭他，這麼不屑與他成為名副其實的夫妻？

　　水雲雁的眼眶裡含著隨時都會崩堤的晶瑩淚霧。

　　他的表情太陰沉，他的眼神太犀利，她無法招架。

　　雷博威抿著唇，伸手想要攫起她的下巴，她本能地後退，格開他的手。

　　他咬緊牙根，死命的瞪著她，收回手，硬生生地踩著鉛般沉重的步伐拂袖而去。

　　「兒子啊……」

　　雷母端著冰糖蓮子想要給水雲雁吃，卻在門外聽到斷續的爭執聲，她屏氣凝神細細靜聽，恍然大悟。

　　原來他們到現在都還沒有洞房！

　　「媽，你怎麼會在這裡？！你在這裡多久了？」雷博威驚訝的低叫。

　　「我……我剛來。我還來不及敲門，你就突然跑出來了。」雷母說話有些顫音，因為心虛而眼神飄移。

　　雷博威心知肚明，但他沒有戳破。

　　「她在裡面。我出去透透氣，晚點兒再回來。」

　　「兒子，別太晚回來。」

　　雷母端著冰糖蓮子進新房，就看到水雲雁仍然呆愣在原地，那迷茫的神情像找不到路的迷失小孩，含淚的眼瞳楚楚可憐。

　　「雲雁，這是媽幫你做的冰糖蓮子，快來吃吃看合不合你的口味，會不會太甜？」她把杯盤一同放在桌幾上。

　　「媽，不用了，我吃不下。」

　　「多少吃一點。看你恍神的樣子，博威欺負你嗎？」

　　「沒有。他沒有欺負我。」她黯然一笑。

　　「我看他很生氣的走出去，你們吵架了嗎？雲雁，博威比較大男人一點，不過他的本性不壞，你們之間有什麼問題，你可以說出來，我絕對不會偏袒我兒子的。」

　　水雲雁唇邊飄浮著一抹淒涼而迷離的笑意。

　　她要的是心甘情願的身心相許，而不是他開口閉口錢與契約，她的身體不是契約可以買斷，她的孩子也不是錢能供給。

　　他的錢再多是他的事，與她無關。

　　她堅持，除非對方對她好，讓她感動，她才會獻出身心。

　　雷博威，他是個可惡的臭男人！

　　「媽……」她心中一慟，在熱淚奪眶之前埋進雷母的肩膀輕泣。

　　「不要哭，乖……」雷母拍拍她的肩。

　　一會兒，她止住哭意，帶著淚光瑩然而又雙頰羞赧的容顏望著雷母，「媽，不好意思。」

　　「不用不好意思，是我那蠢兒子讓你受委屈了。」雷母的神情充滿了解，「你是愛我們家博威的，對不對？」

　　水雲雁一張臉不由自主的漲紅了。

　　雷母露出興味的笑，「博威最會說蠢話了，你就左耳進右耳出，別當一回事，我會私底下幫你教訓他的。」

　　「媽，我沒關係，你不要教訓他……」她期期艾艾。

　　「心疼哦？」雷母戲譫道，雙瞳透著趣味。

　　她窘迫害臊，不發一語。

　　「雲雁，你什麼時候才決定要生一個寶寶？」

　　「啊？」她圓睜大眼，紅著臉，靦?不已。

　　「結婚生於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我剛才在外頭有聽到一點點……你們到現在都還沒有……那個啊？」

　　水雲雁聽得臉紅心跳、膽戰心驚，愁苦不安地囁嚅著，「媽……我……」

　　「你不怕博威受不了去外頭找女人嗎？男人其實都有那方面的需要的，如果你能夠綁住這個男人，那麼，你們就能一輩子在一起了。」

　　「可能嗎？我們之間……」只有一紙薄薄的契約而已……

　　水雲雁突然住口，雷母明白，卻故作不解。「怎麼了？」

　　「沒有。」

　　「雲雁，未來怎麼樣沒有人曉得，但你要記住，現在，他是你的丈夫，你是他的妻子，在你們離婚前，你們都受法律的保障，而你若是真的愛他，就不要讓機會白自從手中溜走，好好跟他培養感情。有些男人在有自己的孩子後，會變成居家型的好男人，像博威的爸就是。而博威是我們的兒子，從小耳濡目染，多少也會被同化。」

　　「媽，你的意思是……」

　　「重點是你的意思。要抓住男人的心不難，只要配合他有興趣的事情，一定可以把他手到擒來。」雷母點到為止，打個呵欠。「晚了，我要去睡了，記得吃我為你準備的消夜。」

　　「媽，晚安。」

　　要抓住男人的心，必須配合他有興趣的事……

　　可他滿腦子性事！

　　水雲雁的臉倏地嫣紅如醉。

　　怎麼辦？她……她做不來挑逗與勾引的戲碼啊！

　　婆婆的話沒錯，她已經偷偷喜歡他好久了，現在他們是夫妻，她不趁現在跟他培養感情，難道還要等契約到期嗎？

　　不管以後會變得如何，她都要擁有現在。

　　與其鉆牛角尖，不如把握目前共有的時光。

　　她想要……真正的得到他！

　　雷博威走到屋前庭園，愁眉深鎖，怒意不減，獨自黯然的抽著煙。

　　水雲雁排斥跟他有親密關係的堅執讓他怒光進射，心裡很不是滋味。

　　他從沒有強迫過女人，但她的舉止就讓他很想對她霸王硬上弓。

　　她是他合法的妻子，若他真要跟她行房，她並沒有拒絕的理由。

　　那紙契約……說穿了，又沒有第三者或律師在場證明，根本不具法律效力，形同一張廢紙。

　　他也是有私心的，他真心想要水雲雁當他的妻子！

　　雷博威從喉頭發出一聲嘲弄自己的嘆息。

　　他看上她了。從他出手幫忙她得到模特兒這個工作時，不知不覺地，他就開始注意她的行蹤。她一聲不響地走進他的心房，讓他來不及察覺，就深陷其中。

　　她對他的意義愈來愈重要，而他也愈來愈在乎她。

　　莊克威吻她的那一幕讓他的內心狂湧酸醋，酸得他五臟六腑都快要爛掉了。

　　他借酒澆愁，她竟然來照顧他一夜，之後在他母親的操縱下，他們結婚了。

　　他不禁又吸了一口煙，繚繞的煙霧一下子就被夜裡沁涼的冷風吹散了。

　　到現在為止，她仍是完璧之身，除了牽手以外，她的身子他不敢亂碰。

　　他的內心欲焰高漲，恨不能跟她做一對真正夫妻，但他又不想在她不願意的情況下侵犯她，他要的是雙方都能享受到歡快的魚水之歡。

　　若是她第一次就嚇到了，往後的漫漫長夜，教他如何度過？

　　因此他一直守候，一直等待，只希冀她點頭的那一天盡快到來。

　　要怎麼勾引呢？

　　水雲雁愁容滿面，一籌莫展。

　　穿性感薄紗睡衣？可她的衣櫥裡連一件都沒有！

　　她低頭一看，自己現在穿的粉紅色睡衣上還印有一只可愛的凱蒂貓……

　　她的小臉泛紅，覺得很丟臉。她一點也不成熟，雖然已經結婚了，但感覺上還是長不大的小女娃。

　　這是她最愛的睡衣，但應該是最讓他提不起性致的睡衣吧！

　　不然換一件好了。

　　她打開衣櫃翻找，但是找了好久，床上躺滿了衣服，就是沒有一套適合勾引丈夫的性感睡衣。

　　「你在做什麼？」雷博威一進新房就看到滿床凌亂的衣物。

　　「沒有……我馬上整理。」她七手八腳，緊張兮兮的把衣物都擺放進去。

　　人一忙亂就會出錯，「啊！」她不小心把一件印著小熊維尼圖案的白色蕾絲內褲給扔飛出去了。

　　「你丟得真準！」雷博威從齒縫裡硬擠出聲音。

　　水雲雁亂扔一通，竟然直接扔到了雷博威帥氣的臉上！

　　見他手裡拿著小內褲，她滿臉羞紅，雙手捂著臉，還從指縫間偷覷他鐵青的表情。

　　「我……我的……」

　　「當然是你的，難不成還會是我的？」他怒目相視。

　　「不會是你的，你穿不下。」她顫顫驚驚的從他手上取過內褲，口裡念念有詞。

　　雷博威又好氣又好笑，「這麼晚了，你在找什麼？」

　　「我在找性感睡衣。」她繼續整理衣物，乖順溫柔的有問必答，標準乖乖牌。

　　「你有嗎？」

　　「找了好久，真的一件也沒有。」她苦惱。

　　「你找性感睡衣做什麼？你要穿嗎？你要勾引誰？」

　　「還能勾引誰？就是……」她緊急閉口，差點就要洩漏口風了。

　　「誰？」他聲音陰沉，眼神犀利。

　　「沒有。」她俏臉暈紅，頰生桃花，艷色絕倫。

　　這張醺醉動人、含羞帶怯的嬌顏是為誰而生？

　　難道是莊克威？

　　他記得很清楚，婚禮當天，莊克威並沒有來觀禮跟吃喜酒，只有送禮金，而他的助理表示他工作忙，飛到義大利去了。

　　「你心裡還惦記著莊克威？」他被妒火燒焚了雙眸。「上次他吻了你，你沒有拒絕，你們是不是還有往來？」

　　「我沒有再見過他了。」她臉蛋更紅艷。

　　那是又羞又慚的證據。她一點也不想要莊克威吻她，害她喪失了初吻。

　　她羞紅的神情撲朔迷離，讓人摸不著頭緒，雷博威心頭十分在意，忍不住解讀成她是在回味過去。

　　「不準你想他！」他抓住她的雙臂。

　　她拾起眸，香唇微張，他直接封住，盡情吮咬。

　　他的動作時而狂野，時而溫柔，既甜蜜又不失激情。

　　這個吻，跟莊克威的盜吻回然不同！

　　莊克威只是輕輕一觸，而他像是要全心灌溉，大膽的需求與輕舔讓她全身戰栗，很快就迷失了自己，從喉嚨深處逸出輕吟。

　　他的吻落到她的唇角，往下直探她柔美滑膩的頸項，她再度嬌喘，雙手插進他濃密柔軟的黑發中。

　　他在她的頸部吮出幾個紅痕，微微刺痛感，有點麻、有點癢，但她捨不得叫他松口，她的身體裡因他的引導而電流亂竄，她覺得自己的嬌軀虛軟，忍不住攀附著像大樹般穩重強健的他，眼裡迷蒙，小口輕喘。

　　他停住動作，凝視著她微微紅腫的唇瓣。「你這麼柔軟的唇，被多少人吻過？」

　　她全身僵直，頓時清醒，羞赧的把手從他的頭上抽開。

　　「除了莊克威，還有誰？」他的聲音緊繃，像捉奸在床，打翻醋壇子的濃重酸味盈滿他的全身。

　　「沒……沒有……」

　　「你把初吻給了莊克威，你很愛他嗎？」他緊緊箝住她的下巴。

　　「你別胡說！」她臉上慚紅。「我只把他當普通朋友跟上司看待，沒有任何情愫。我的感情在小時候就給了人，我一直希望能夠把初吻獻給他，但……」想到此，她淚潸潸。

　　「你想給誰？」他鐵青著臉，但口氣已經放柔了不少。

　　「給……」她望他一眼，羞得無地自容，垂下雙睫。

　　「是我嗎？」雷博威突然開竅，輕問道。

　　水雲雁含羞帶怯的睇他一眼，千言萬語的無限情意盡在翦翦雙瞳裡表露無遺。

　　雷博威興奮雀躍的展露笑顏，那俊帥耀眼的笑容讓她怦然心動。

　　「你……你很高興？是因為我滿足了你的虛榮心嗎？」

　　「不！」他搖頭，用真摯的眸光凝注著她，「因為我希望你能回報我的愛。」

　　「你……你愛我？」她像聽到天方夜譚般不可思議。

　　他惱紅了臉，粗聲粗氣的說：「別懷疑我的話。」

　　她輕笑出聲，一笑百媚生。

　　他將她擁入懷裡，當她柔軟的胸房碰觸到他堅硬的胸膛時，他震了一下。

　　「不是你願意的話，別人強吻你就不算是你真正的初吻。我再給你一個更美好的吻。」

　　他的唇密密實實的封住她的唇瓣，她嬌羞難耐的閉上了雙眸。

　　他溫熱的舌尖在她的芳唇上輕輕摩擦、柔柔舔吮，汲取專屬於她的香甜美味。

　　暈眩的感覺朝水雲雁襲來，她全心全意的投入，感覺自己在他的懷裡是飽受呵護憐疼的易碎娃娃，他既溫柔又疼惜，她全身飄飄然，仿佛置身雲端，充滿了幸福的氣息。

　　他含住她的兩片唇瓣深深吸吮，溫柔迫切加溫，熱切的吮住她的柔瓣，吮得微腫，像要將她吞噬。

　　她無法思考，腦子裡全是一片漿糊。

　　她呻吟出聲，他趕緊將舌探進她的嘴裡，攪動她口內蜜津，擾亂她內心一池春水，漣漪蕩漾，春意無邊。

　　他更加狂野的與她糾纏在一起，兩人的舌頭在她的嘴裡追逐嬉戲，交纏緹緒。

　　燥熱感從他的身上傳導到她身上，他熱得像一只滾燙的鼎，她被熨燙得身子也好熱，對他的感覺愈來愈濃烈。

　　他的手往下觸碰到她的胸房，她全身悸顫，別開他的手，雙腮紼紅熱燙，慌張害怕的眼神一覽無遺。

　　他明白她還沒有準備好，但她羞怯嬌澀的模樣渾然天成，讓他心癢難耐，血脈債張。

　　天！他像個十幾歲的年輕小伙子般克制不住自己的沖動。

　　她對他的影響力，大得讓他驚奇。

　　他深吸幾口氣，讓胸腔灌入更多的冷空氣，聞嗅到的卻是她身上處子的清香氣息，讓他的心旌顫動，心跳加速。

　　他心跳得好快，像在跑百米。

　　她抓起他的手，直探脈搏，「跳得好快！」

　　「你呢？」他也抓起她細瘦的手臂，「你的脈搏在哪裡？我找不到……你太瘦了……喔，我找到了，你也跳得很快。」

　　水雲雁嬌羞無限，垂下了頭，想縮回手。

　　他使力讓她掙不開他的掌控，然後牽住她的手，兩人十指相連，心脈相近。

　　他望著她，眼裡是一泓柔情，她毫不設防的看向他，看進他的眼裡，心臟怦怦地急跳，羞紅了俏顏，蔓延到她的耳垂、頸項。

　　「你真的好容易臉紅。」他的大掌拂過她的頰畔，「你的臉好嫩。」

　　「真的嗎？」她孩子氣的自己摸摸看，每天洗臉的她沒有任何異樣的感受，「還好。」

　　「真的好軟、好嫩……」他的掌心發熱，在她臉上上下摩挲，「好想咬一口。」

　　「不要！」她慌地退離他三步遠，看見他眼裡的促狹之意，她睨了他一眼。「你騙我。」

　　「是真的想咬一口，可惜你不讓我咬。」他唇邊揚起一抹笑。

　　「當然不要。難道你要讓我咬？」

　　「如果你願意的話。」他話裡有著包容與寵溺。

　　她羞答答地搖頭。

　　「你剛才為什麼要找性感睡衣？想勾引我？」

　　她點點頭，又搖搖頭。

　　「什麼意思？」

　　「我想勾引你，可是，我又怕勾引你……我不想太快就發生肉體關係，因為我們之間沒有太深的感情基礎，建立在契約上的婚姻不保險……博威，你可不可以給我美麗的愛情？我們沒有交往過就結婚了，我覺得好遺憾哦。」

　　「你想要怎樣美麗的愛情？」

　　「很簡單啊！就是跟一般人一樣談戀愛，看電影、逛街、踏青，我想要這樣。」

　　「好。」

　　「你真好！」她將他的頸項緊緊圈住。

　　他略彎下腰，免得頸子被她扭斷。

　　不過，看她開心的笑顏，他也忍不住莞爾。

　　杉林溪位於溪頭往阿裡山的中途，隸屬南投縣竹山鎮，氣候涼爽，風光明媚。

　　山巒疊翠，古木參天，景色如畫，饒富意境。

　　杉林溪有名的青龍瀑布區，可看到奇特的壺穴地形，從高處往下一潟數裡的瀑布水勢驚人，猶如萬馬奔騰；燕庵瀑布平鋪直下，有如一條銀白絹絲下潟，美麗的簾幕散發出炫亮的光澤，不是澎湃洶湧，卻別有一番靜謐之美。

　　水雲雁一身簡便的紫上衣、牛仔褲，再加一頂遮陽的帽子、一副墨鏡，雖然簡單休閑，卻將個人的特質妝點得更有氣質，站在人群中，十分亮眼。

　　雷博威也是一身休閑寫意的穿著，襯衫搭配牛仔長褲，戴著一副墨鏡，牽著水雲雁的手。她東看西瞧，像個長不大的孩子，下牽著她的手，她會忘了他的存在，不是望著某一處風景呆愣，就是跟著人群東跑西竄，讓他找不到她。

　　「相機……」水雲雁指指雷博威掛在胸前的數位相機。「我要跟青山綠水一起拍照。」

　　水雲雁指指身後的巖洞，擺好姿勢，雙眸晶晶閃亮，直望著雷博威。

　　「好。」雷博威無奈的笑了笑。「你已經拍了不下百張照片，你都想拍個人照嗎？」

　　「誰叫你不跟我一起拍，我只好自己拍了。」她嘟起嘴。

　　「我不習慣拍照。我會不自然。」

　　「才不會！你上雜志封面那張照片帥得不像話。」

　　「那是他們專業的拍攝技術好，丑的也能變成美的。」

　　「你才不丑！」她皺皺鼻頭。「不想跟我合照也不必丑化自己，不是嗎？」

　　「你很想跟我合照？」他揚起一道眉。

　　她不語，凝視著他，輕輕點點頭。

　　「我考慮看看。」

　　聽了，水雲雁為之氣結，甩甩頭，咬咬牙。「算了，我情願拍個人照也不要跟你合照。」

　　「啊……好美啊……」松攏巖瀑布飛潟，水氣豐沛，水花濺起，讓走在巖壁下方步道旁的水雲雁驚叫一聲，她望著渾然天成的美景，松隴巖瀑布那磅礡的氣勢讓她眼眸為之一亮。「幫我錄影，我要邊走邊跟瀑布錄影。」

　　雷博威早就準備好，按下錄影鍵，將她的笑聲連同瀑布的水聲一同錄進相機裡。

　　一股暖流通遍雷博威的全身上下，凝望著她毫不做作的笑容，他的心房深一顫，重重一震，異樣的感覺滑淌進他的心靈。

　　他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猶如一星如月看多時。

　　水雲雁好喜歡這裡的幽靜涼爽，如置仙境，她笑靨如花，面頰如桃，望向瀑布的視線調回，不經意地卻撞進了他深不可測的黑眸。

　　霎時，她愣愣地、直直地望進他的眼眸深處，那裡，似有柔情密布，似是含情脈脈，教她的心靈深顫，教她的心跳加速。

　　她望著他，心無旁騖，恰似天上一輪才捧出。

　　兩人視線交纏，情交意融，都沉浸在愛情世界中，四目相視，兩意融融，無聲勝有聲。

　　由遠而近的嬉笑人聲傳來，破壞了這一刻的美麗魔咒。

　　雷博威悄悄的收起數位相機，水雲雁也頓時清醒，羞腮滿臉，嬌顏酡酡。

　　他深情的注視著她，伸出大掌，捉住她的小手。

　　「你的手又變冷了。我媽不是有給你吃補品嗎？你是不是沒有按時吃？」

　　「我吃不下那麼多，真的。我不是不吃，是吃怕了。」

　　「你的手這麼冷，不好。」他用雙掌搓揉。

　　她感動的望著他，心中暖流沖擊。

　　「走吧。我們再向前去看看。」

　　「嗯。」她應了一聲。

　　雙手相握，頓生情意，無限柔情，無限話語，全在一舉手一投足之間呈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