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坐在電視前,於若允神情凝重,抿著唇,滿是擔憂。
新聞台正在播報今天最驚人的新聞,而她相信明天各大媒體將開始發渾可怕的報導車輪戰,將這一場新一代的革命炒得沸沸揚揚。
「聖堂財團今天的股東大會出現臨時提議的替換接班人投票決議,由聖堂財團創建人李魁堂所點燃的戰火毫無預警的開始燃燒,不少股民提議撤換目前的代理執行長李斯海。」
她雙手緊握,心驚膽跳的倒抽一口氣。
不由自主的望向浴室,李斯海正在裡頭洗澡,她感覺自己的情緒緊繃,快要無法承受。
「根據消息指出,因為引發這一場接班人改革案,全員經過投票後,以百分之三十八對上百分之六十二,撤換提案被駁回。」
於若允忍不住松了一口氣,心底的擔憂卻不住擴大、蔓延。
終於,還是到了這一步,她感慨著。
李斯海的父親開始對他進行攻擊、打壓,想將他拉下聖堂代理執行長的位置……
而這一切的起因,有一半是來自於她的關系,因為她仍然待在李斯海的身旁,即便這些日子以來,她不只一次受到他父親的辱罵與威脅,但這一次,她是真的鐵了心想回應李斯海對她的認真與執著,堅持不願意離開他的身邊。
雖然此刻的撤換風波已經平息,但這一次的打壓事件將只是個開端,只要她一日沒有離開,李斯海接下來要面對的將是無窮無盡的……考驗與折磨。
想到這裡,不安及恐懼不斷的加深,她成了李斯海的弱點了……有她存在的話,他……他是不是永遠不得安寧?需要……
浴室內沒有聲音了,裡頭的男人已經洗好澡,突然,她愈來愈內疚。雖然早已說好,屬於她的一切事,他將承受到底,可是……如果這個男人因為她的關系失去的,將是……一切……一切……
慌惶的站起身,她衝向浴室,得要好好和他談一談關於她存在的問題了。
「直到撤換代理執行長的提案被駁回的插曲結束後的二十分鐘,在股東大會將要結束時,有另一波的聲浪再次發起。」
於若允站在浴室前,聽到新聞主播又接著報導,心情一下子緊繃,面色沉凝,驚駭的又看向電視。
「再次被提出的提議是關於聖堂財團創建人李魁堂董事長的職務卸任提報,經過雙方支持者的股民投票結果,李魁堂手上握有百分之二十七的股權,加上支持他留任的十七百分比,最終以三十四比五十九、廢票七,確定從下個月起,李魁堂將卸下董事長的職務,而接任者李斯海除了成為正式的接班人外,也將接下代理董事長的職務。」
於若允瞪大眼,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他……他的父親……不再是聖堂財團的董事長?而李斯海正式接任執行長職位,不再是代理的,又轉而接下代理董事長的工作?
她瞪著電視,一手緊緊捂住自己的唇,身子激動的顫抖。
「這個消息發布後,專家學者們判定從明天起,聖堂財團將會有一段很長的磨練與考驗將開始進行,除了穩定股民的信心外,還有海外接任都將會因為李斯海的正式接位而有許多改變不斷進行中。」
新聞主播仍然持續播報著關於聖堂財團的轉變與改革,其中包含新任與舊任的董事長歷年來的能力與功績,還有關於兩父子之間的嫌隙,同時還包括當年李斯海被綁架的事、他的童年、他的母親,所有的一切……
「你站在這裡做什麼?不會是為了迎接我洗完澡,特地站在這裡等我?」李斯海的身下圍著一條浴巾,頂著一頭濕發,看到她這麼熱情的迎接,他的心情顯得很好。
「李斯海,這就是你這兩天不讓我陪你一塊去公司的原因?」她激動、迷惘又慌張,伸出手,指著電視。
依循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他了然的揚起笑容。
「看來明天開始,聖堂大門口又要被媒體記者包圍了。」
「今天開股東大會,你不讓我陪你去,也是為了這個原因?!」
因為知道會有一場惡戰,所以他不願帶她去,避免讓她看到這麼殘忍鬥爭的一面?
「今天不是你賴床,所以我才沒辦法帶你去的嗎?」
他用力撥了撥自己濕亂的頭發,又揉了揉她的頭,看到她流露出擔憂他的眼神,他微微一笑。
「怎麼?擔心我?」
咬著唇,想到他與自己父親正面交戰時的情景,她忍不住黯下眼,點點頭。
「有什麼好擔心的?要嘛成功,要嘛失敗,就這兩種答案……喂!你干嘛難過?別再給我來這套喔!你明知道我最討厭看到你的眼淚,給我收回去,我可沒辦法應付愛哭鬼。想要奪走繼承我父親的位置,不經過戰爭是不行的,這種事,平凡的你又不懂,為我擔憂什麼?」
他失笑的說,彈了下她的額頭,討厭看到她那難過的神情。
因為她在他的面前很少露出這種失落、哀傷的表情,而他只要見到她有這種表情,心口老是梗住一般難受,不知如何解決,很讓人鬧心。
「這又沒什麼,說實在的,既然我敢讓人提案,就代表我掌握了百分之百的成功,否則不會這麼魯莽。」
「但是讓你的父親卸下董事長的職務,你一定很心痛吧?!」她抓著他的手臂,似乎是想安慰他,但又不知道應該如何做。
沒想到他翻了翻白眼,「拜托!這有什麼好心痛?父親永遠都是孩子的敵人,如果想成功,一定要打敗他……以後我們的兒子如果想要我手上的聖堂,一樣,他也得先打敗我才行……不過依照我這優秀的智力和能力,可能我都八十歲了,他還打不贏我吧!看來我得好好養身,否則也不知道他臭小子要到多久之後才能把我擊敗。唉,人優秀就是有這個麻煩,真讓人困擾。」
他伸出手,揉了揉額頭,好像真的在煩惱這問題。
早已習慣這男人過度自我感覺良好的行徑,於若允嘆口氣,忍不住想他,「你在說什麼啊?如果是你的兒子,不就是遺傳了你的基因?那他會不優秀嗎?肯定比你好太多了。」
李斯海白了她一眼,無奈的搖頭。「我是有優秀的基因,但他的媽……」
他的視線停留在她的身上,從下到上,輕視的打量著,口中發出嘖嘖聲,又搖搖頭。
「唉,有待評估。」
她氣結,忍不住捶打他。
「喂!什麼我的基因有待評估……不對啊!我又沒有懷孕,哪來的兒子?還有,誰說你,定會有兒子?說不定是女兒……誰要生你的孩子?」
瘋了!他在說什麼?她竟然還跟著他,配合說著,些五四三。
他又白了她一眼。「你不幫我生,那誰幫我生?不是你生,難道是我生?這種痛死人的事情,我才不做,所以只能是你生啦!」
他說得理所當然,表情盡是囂張。
「神經!不和你胡扯了。」什麼他生她生?
原本為他擔憂、難過的情緒,被他這麼,鬧,她都擔心不起來了。
而且他的表情看起來似乎也真的覺得這沒有什麼……總歸一句,她就是搞不懂這些有錢人到底在想些什麼。
「那麼你的父親現在……在做什麼?他很氣你吧?」她小心翼翼的詢問,還是很怕剌傷他的心,或者戳破他故作愉快的假像。
「不知道。」他照實說,表情仍然不算太在意。
「不過我估計他會有下一波的動作,畢竟就算卸下董事長的職務,他在聖堂內還是很有影響力,還有一些支持他的部門經理,董事長還有不少忠心於他的人存在,一切不會這麼順利。」
「那怎麼辦?」這下她不是擔心他父親的事,反倒是開始擔心他的問題了。
「怎麼辦?見招拆招羅!」他聳聳肩,滿不在乎。
「就這樣?」她大驚,怎麼他能這麼冷靜?
「不然呢?整日提心吊膽?那有什麼幫助?拜托!我是誰?我可是李斯海,要是連這點小小危機都處理不好,我可以滾下台了。」
他是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但怎麼他覺得她有點小看他呢?
「可是……」
「好啦!別可是了。」他拿起放在沙發上的遙控器,打算關電視。
這時,新聞主播仍在播報聖堂財團的新聞,不過畫面突然開始轉變。
於若允抬起頭,正巧看到自己的臉孔在熒幕上被放大,而她的身旁是李斯海的身影,她看到裡頭自己的模樣,確定那是一個月前她陪他到上海開會時的打扮。
「等一下,怎麼會有我?」
她一臉錯愕,指著電視裡的自己。
熒幕上,在她的照片下方清楚的打上了,「李斯海的神秘情人,獨占黃金漢」的字幕。
「這是怎麼一回事?怎麼會有……」
「無聊。」李斯海不客氣的按下遙控器,瞬間,電視被關上了。
「李斯海,我要看那是什麼,為什麼會報導我?」她如臨大敵,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那有什麼?你是至今唯一與我李斯海傳出緋聞的女人,他們不報導你,報導誰?難道你以為自己日日夜夜跟在我身邊,不會引人注意?」
他走向她,一把抱起她。
「我……我知道,可是……獨占是什麼意思?」
「獨占當然就是指完美的我全身上下都被你一個人占有,其他女人沒望啦!嘖嘖嘖,我猜這消息一出來,大概會讓不少女人哭瞎雙眼,碎了一地的心吧!」他帶著她一步一步走上樓,她仍然在驚慌中。
「可是我沒有啊!」她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有獨占到這個男人,反倒是這個男人霸道的將她困著吧!
「什麼沒有?你說,我們在一塊多久了?」他咬了下她的唇,企圖讓怔愣住的她回神。
「一年……一年半?」她忘了,仔細想想,他們認識好像是一年多前的事,那時他們在度假村,還在吵架呢!
「是一年九個月又二十一天。」這女人的記性真糟,竟然敢記不住他們在一塊多久了。
她無辜的瞪向他。誰記得這麼多……
「等一下,你抱著我做什麼?」她猛地回過神來,表情很錯愕,什麼時候被帶上樓都不知道。
「做什麼?當然是睡覺,我累了。」將她放在床上,他壓在她的身上。
「睡覺?現在才八點。」她伸出手,不住推他,「這時間睡什麼……」
咬了下她的唇,他的眼底閃過曖昧。「現在八點,再忙個兩小時,時間剛剛好。」
他的一雙大掌探入她的衣內,撫向她豐滿的柔軟。
她紅了臉,瞪大眼,「李斯海,我們的問題還沒有討論完,你怎麼……」
「不用討論了,那件事沒這麼重要,現在我正忙著……你好香……」
拉開她的衣服,他低下頭,蹂躪著她胸口間的敏感,滑順的肌膚在他的掌間輕顫。
即便兩人在一塊一年九個月,她還是很不習慣這樣親密的接觸。
也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兩人早已越過單純的蓋棉被純唱歌的情況,也許是這個男人太野獸了,沒知足過,一碰上她便像是瘋狂的家伙,纏人的程度連她都要直搖頭。
「喂!放開……唔……」一雙大手探入她的腰後,將她緊緊擁抱著,他的
唇落向她的腰間,微癢又敏感的身子顫意加深,她咬著唇,努力不發出聲音。
他的手不安分的在她的身上游移,埋在她腰後的手不斷的來回撫摸,明知道她怕癢,無法忍耐,還故意讓她忍不住想躲。
隨著他的舉動愈來愈大,欲望被撩撥蘇醒,她伸出手,想拉起他,沒想到他愈來愈往下侵略,讓她逐漸失去理智。
溫熱的大掌在後頭不斷下移,直到他的雙手捧著她的臀,將頭埋入她的雙腿之間。
一陣陣的輕吟自她口中忘我的吐出,她咬著唇,因為害羞而漲紅了臉。
被撩撥、挑弄,快感不斷自腹部湧出,讓人無力,緊閉上雙眼,再也不敢開啟,除了承受一切外,她無力也無處可逃。
他的作風總是這麼強勢又霸道,明知道她羞於承受這樣的親密,卻又逼得她得正面面對,就如同他一樣,總是面對所有一切的考驗。
不懂害怕,不知何謂退卻,只要是他想要的,他就願意承受一切,將所有的責任全都攬下。
……
耳邊傳來的是他一聲又一聲極烈快意的低喘聲,落進她睜開眼陣裡的,是他那張沉醉又難以隱忍快意的臉龐。
那張好看的臉緊繃僵硬,每一次的擺動就像是點燃了他愈加瘋狂的欲望,讓他口中的氣息愈來愈激烈。
雙腿不覺緊緊纏上他的腰杆,緊密的契合讓彼此口中的愉悅愈發強烈。滾動的熱火讓兩人的身子充滿熾灼的熱意,急快的心律此刻滿滿都是對方。
李斯海低下頭,占有她的唇,如同將她的一切占有,她的人生、她的生活、她的一切,將再也無法從他的身邊逃離。
如果這種無法與對方分開的行為就是愛情,也許不需要開口說出來,事實早已在眾人的眼中呈現。
愛情?愛情到底是什麼?直到現在一年多來,他仍然不懂,也不熱中去理解,因為愛情會出現,也有消失的一天,因為愛情只是一種膚淺的形容方式。
在他的腦袋裡,沒有多余的空間留出一個角落擺放愛情,與其有這種東西存在,不如多花些時間讓聖堂財團的勢力發展更大比較實際。
就連眼前在他身下的這個女人,他一點也不愛她……只是離不開她,無法與她分開,不能接受她消失在自己的世界裡。
如果他的人生中必須多出一個人如影隨形,那麼只能是她,也只要她。
為什麼?沒有為什麼,因為是必然的。
少了她,李斯海的一部分就會變得不完整,變得不對勁,變得……讓人無法心無旁騖的做一件事,甚至……也許什麼事都做不了了。
如果他的人生必須出現一位繼承者,一位增加他生命裡重要的人選,那麼,只能是由她所出。
為什麼?因為他認同的女人只有這麼一位,今後也不會再浪費時間去找另一位,沒必要。
這個女人,他不愛她,他也永遠學不會去愛一個人。
什麼是愛?做什麼事才叫做愛?對對方好?思思念念對方?見著就快樂、有幸福感?還是說誇張的能為她而生而死?這太奇怪了,為什麼這就叫做愛?如果這真的是愛,那他整日思思念念著聖堂如何擴展,無時無刻不為獲益著想,見到聖堂再創歷年來的收獲營收就快樂、就幸福,為了聖堂不擇手段,那也是因為他愛上了聖堂?
可笑的解釋,這種讓人摸不清的答案,愛?誰懂?
一陣嬌喃讓他的腦門快要炸了,極致的愉悅讓他再也無法分神思考任何事,眼底、心底裝滿了這個女人,除此之外,再也容不下其他,他覺得這種想法、這種感受好極了。
破碎的輕泣聲自她的口中衝出,他伏下身,賣力的擺動,灼熱的薄唇烙在她的唇瓣間,與她深濃交纏。
愛啊……這個女人,他怎麼會愛她呢?
真要解釋,他不過是看到她動情的嬌態而心顫,看到她妖笑的模樣而魅惑,看到她難過的神情而心疼,看到她的身影而衝動,對她吐出的呼喚感到悸動,僅此而已。
「斯海,慢點……慢點……」她逸出輕柔的哀求聲,帶著歡愉與震蕩的無力無助,紅暈的臉蛋染上情欲的紅潮,好不迷人,又令人移不開眼睛。
「若允、若允……」他低聲呼喚,隨著每一次的呼喚,心口的重量更是加深一分,脹滿滿的,讓他覺得胸口幾乎炸開了。
湧上心頭的快感成了火花,被熊熊燃起,她的呻吟急促紊亂,挺起的身子緊繃著,連帶的,讓他感受到極致的快意。
嘶吼出聲,重重的低吟,他急切的感受到她令人窒息的包容,無法壓抑的任由欲望衝出理智。
高揚的吟呻,粗喘的抑吼,緊閉上雙眼的兩人,身子仿佛定格了一般,再也無法動作……
愛欲情潮高張,溫暖曖昧氛圍,彼此共同築起一座堡壘,在只能容納他與她的空間裡,那樣的濃情蜜意持續上演中。
愛情?是什麼東西?
如果早已不再只是愛情,而是更多深切的情感,那麼……誰說只有愛情才是愛情?
至少,他們不愛彼此,不可能愛彼此,更不懂,再也不會對彼此說出愛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