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簡浩淵和單尚剛正在用筷子切全熟還有點焦的牛排。

　有了內力，筷子也可以用得像刀一樣，家裡自己請廚師做的，用筷子也沒有收到什麼怪異的眼神，單尚剛見簡浩淵喜歡用筷子，自己也放棄了刀叉，和簡浩淵一起，用筷子夾牛排吃。

　簡浩淵問道：「今天你為什麼要答應客串一個角色？你的債務怎麼樣了？」

　歌唱大賽之後，簡浩淵都沒有接其他商演活動。

　「這都被你看出來了，」單尚剛微微一頓，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答道：「老徐說得沒錯，的確，我參演有考慮會帶動票房，不過重點是，可以和小淵刷CP。至於債務——之前還以為十年能還上，現在預計要二十年。我準備建立全球的VR院線，在我們的第一部電影上映之前建好，目前預計國內2000家，國外3000家，所以還欠好多。」

　「多少？」簡浩淵一聽，也無心吃牛排了，放下了筷子，說道：「欠很多，還請廚師來做牛排？」

　單尚剛笑著向簡浩淵舉起茶杯，道：「當然不能降低生活質量，節流並無必要，我準備開源。既然掌握了核心技術，可以面向多元化發展。小淵，後面要請你免費拍廣告代言了。」

　簡浩淵立即說道：「都一起了，難道幫你拍廣告還收錢？拍什麼廣告。」

　「就是這兩個產品，樣品送你。」單尚剛取了兩個盒子，送到簡浩淵的面前。簡浩淵打開一看，只見一個是包住上半個腦袋的頭盔，另一個則是一台超薄又小巧的手機。

　簡浩淵坦然地收下了這兩個樣品。先打開了手機，一開機，簡浩淵就「噢」了一聲，被開機屏保驚艷到了。

　只見在手機屏幕的上空，爆開了一個迷你星球，化成繁星點點，又化成浩瀚的星空、絢爛的星雲……最後孕育出一個藍色的地球。

　單尚剛走了過來，抓住了簡浩淵的右手食指，戳中地球中心，地球的虛擬幻象以簡浩淵的手指為旋轉軸自轉。單尚剛介紹道：「這是最新研發的VR手機，先要進行手指識別，然後是人臉識別，確認好你是手機的主人，就可以不用指套都能在空氣中操作手機。硬度方面，比諾基亞還耐摔，小淵可以換掉你的諾基亞。」

　「太厲害了。」簡浩淵用食指在空氣中好奇地戳戳戳，與空氣中的幻象進行互動，在單尚剛的教導之下，慢慢學會了一些基本功能。

　單尚剛還教簡浩淵作了手勢預設，然後按了控制鍵，在手機的屏幕兩側生出兩條銀色的金屬表帶，把手機變成了手錶。以後，簡浩淵只需要按照預設轉動手腕，就可以在不碰手錶的情況下，在眼前浮現手機屏幕了。

　「空中的屏幕還可以設置人別人不可見，保護隱私，」單尚剛介紹道：「下面小淵可以試玩一下遊戲頭盔。」

　簡浩淵聞言，好奇地把頭盔戴上，發現自己的視覺和聽覺都被頭盔控制了，在單尚剛的帶領之下，坐在遊戲艙裡玩了一會宇航大戰，撞飛了無數星球隕石。通關了，簡浩淵摘下了頭盔，興奮地望著單尚剛，說道：「太好玩了，好像真的一樣，我還想玩。」

　單尚剛笑道：「一會再帶你玩新的，可別沉迷了。我接下來要推出的就是這兩個產品，一個是目前全世界最高端的手機，售價是平均工資的十倍，不過這樣開源還不夠；我還準備退出這款遊戲頭盔和遊戲艙，我建立了一個大型中華古典仙俠類網游，還有幾個星球大戰、航空、航海、飛車大戰的通關小遊戲，還有手機的VR遊戲。請小淵做廣告的，就是這款VR手機，還有網游、手游的代言。」

　簡浩淵一點頭，說道：「可以啊，可是，你的產品，你知名度比我高，也可以代言啊？」

　「那，好的，我也一起。」單尚剛抿了抿唇，苦笑了一下，說道。

　「你怎麼了？」簡浩淵放下了頭盔，抬手摸了摸單尚剛有些微皺的眉毛。

　單尚剛抓住了簡浩淵的右手不放，苦笑道：「我原來不想做遊戲這一塊，連小淵都覺得好玩的遊戲，說真的，我不想推廣，這是在害人。」

　「怎麼害人了？」簡浩淵問道。

　單尚剛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說道：「遊戲容易沉迷，毀金錢、毀時間、毀少年，沒有什麼用，多少學生，特別是男生，上課玩遊戲，玩手游，晚上在宿舍還玩網游？我的侄子都這樣，柔聲細語教育不行，暴打又引起他們的反感，直接沒收了手機遊戲機才好了，不然都不肯好好練武。」

　簡浩淵安慰道：「遊戲也只是一種產品，就像一把刀，用來砍人，還是用來殺狼保護家園，都看用的人怎麼用。如果一個人用刀殺死了另一個人，跟製造刀具的打鐵匠又有什麼關係？別想太多。」

　「謝謝，」單尚剛用自己的側臉慢慢地蹭著簡浩淵的手，說道：「我只是有點看不起自己。本來不想做遊戲，但是我發現，原來很多公司，他們的主要營收都是靠遊戲。比如騰X，旗下業務這麼多，遊戲營收占總營收的一半；比如網Y，一個做新聞的公司，遊戲的營收占總營收的75%以上；比如富C通訊，80%以上的營收來自於遊戲……這麼多公司都靠遊戲在養，如果我不做，根本還不起債務，只能讓夢想泡湯，讓電影死於夭折。」

　「遊戲只是其中一種形式，沒有你的遊戲，還有其他娛樂，」簡浩淵說道：「我覺得你的遊戲非常先進，一定會吸引到很多人玩，還蠻鍛煉應變能力的。如果你覺得製作遊戲有負罪感，那可否加入其他元素，讓遊戲變得更有意義一些？比如，加入道德建設，國家陣營，為國而戰，增強愛國感；莊重的各種儀式，尊師重道、尊重父母、長輩、伴侶；又比如，垃圾分類，愛護環境，除蟲除害；種花種茶，製作美食；古代的樂譜、樂器，兵器，在遊戲裡都可以學習……」

　單尚剛把簡浩淵的手放在唇邊親了一下，用手機的錄音功能，把簡浩淵所說的記錄都下來，一個古代修仙類的大型網游的主題，就這麼誕生了。

　翌日。

　簡浩淵沒有去拍電影，而是和單尚剛一起拍攝廣告，包括VR智能手機幾個應用的廣告，還有VR遊戲《仙緣》的廣告。在遊戲的廣告裡，簡浩淵和單尚剛換上古裝，化身為遊戲的NPC。

　簡浩淵身穿飄逸的青衣，柔順的長髮及腰，寬大的衣袍無風自動，手中一把長刀指著前方，眼神凜冽，瀟灑俠者，玉樹臨風；單尚剛身穿盔甲，厚實的胸膛挺起，長槍橫在馬前，威風凜凜。一個用刀，一個用槍，一個氣勢逼人，一個冷峻無情，各有千秋，都在緊緊吸引著途人的目光。

　而在人像的海報下面，寫著：「網游《仙緣》，全息體驗，九月九日震撼公測」。

　下面一行小字則是：「簡單遊戲，給你最簡單的快樂。」

　簡浩淵看到這行小字，感覺不是太懂。

　單尚剛說道：「這是我們公司的名字。」

　簡浩淵一點頭，一時沒想開去，只覺得這名字起得挺簡單的。

　拍完了這兩個廣告，在呂立還在看著手機裡的簡浩淵廣告照舔的時候，單尚剛又帶著簡浩淵，馬不停蹄地趕到下一場。

　而這一場，是簡浩淵為一個本時尚雜誌拍攝封面照片，同時拿下了一個西裝品牌的代言。

　接下來的日子裡，簡浩淵除了和單尚剛拍電影，還在單尚剛的帶領和指點之下，接下了好幾個代言，接受過幾家媒體的訪談，登上了雜誌封面，時間過得非常充實。單尚剛還曾經把簡浩淵所得的酬勞整理成一張長長的單子給簡浩淵看，然後說：「這個我要抽小淵的100%，用來建造電影院，小淵有異議不。」

　簡浩淵搖了搖頭，問道：「那就多接一點，希望夠還上。」

　單尚剛哈哈一笑，給簡浩淵看了幾張含有招牌的照片。

　簡單電影城。

　簡單遊戲。

　簡單工作室。

　簡單科技。

　……

　「好多簡單的名字。」簡浩淵一時還沒想到，只有些感歎地說道。

　「都是我的，以前都叫單尚剛公司，現在小淵資金入股，」單尚剛說道：「小淵是簡單公司的第二大股東，我把所有公司都更名了，怎麼樣，好聽嗎，我要讓有我們姓氏的公司，聞名全世界。」

　簡浩淵聽了，終於恍然大悟。

　原來是要向全世界低調又高調的秀恩愛，果然是單尚剛的作風。

　雖然不太明白股份什麼的，但知道這些公司都是單尚剛的心血，看到都有自己的姓氏，簡浩淵心裡非常感動。單尚剛則趁著簡浩淵感動的世界主動地跨坐在簡浩淵的雙腿上，低頭，用自己的額頭抵著簡浩淵的，啄了簡浩淵的唇一下，說道：「我們名字都合體了，人也來一次嘛？」

　簡浩淵「嗯」了一聲，抱住了單尚剛前後亂蹭的腰，可看到單尚剛背後那朦朧的人影，便抓住了單尚剛得到命令馬上作亂的手，把它們從自己的上衣裡抽了出來，說道：「等等。」

　單尚剛看了看他空無一人的身後，明明是在自己家裡，確認了應該沒人了才對，他望向簡浩淵，滿眼都是問號。

　簡浩淵把單尚剛抱下來放到一邊，也不躲單尚剛，對著空氣說道：「你醒了？我還以為你不在了。」

　簡浩淵對面，是消失多時的黑山老妖。

　黑山老妖尖聲喊道：「你們別過來，陽氣太重！怎麼重了這麼多，離我遠一點！」簡浩淵便坐在原地不動，黑山老妖飄在半空中，自己飄遠了，又說道：「我早幾天就醒來了，可惜這地方陽氣太旺盛，還有兩條狗，兩條！每天都追著我吠，嚇得我不敢多動，你也整天不再，所以現在才見到你。不過已經去看你的電影了，見到你上電視啦，還上雜誌，拍了許多廣告，還知道你得了冠軍，你現在紅啦，恭喜。」

　雖然說著恭喜，黑山老妖卻頹廢的低下了頭，喃喃地說道：「可是你紅了，拍戲也有影帝教了，就不需要我了。」

　簡浩淵說道：「謝謝你教我拍戲，你的願望還是看我獲獎嗎。」

　黑山老妖一點頭，遠遠的問道：「你現在還有拍戲嗎？」

　簡浩淵為黑山老妖介紹了最新的電影城，黑山老妖表示非常不能理解，提出了偷偷跟著他們看他們拍電影的請求。單尚剛一頭暮水地看著簡浩淵和空氣說話，簡浩淵和黑山老妖聊了一會，便跟單尚剛說了黑山老妖指導過自己拍戲的事情。

　「黑山老妖……那演員叫什麼，我忘了，他說看到你獲獎他就會消失？」單尚剛問道。

　簡浩淵點頭，感激地說道：「難得你信我，還以為你會覺得我在說謊。」

　「雖然有點匪夷所思，但我當然會信你。」單尚剛抱住簡浩淵，在簡浩淵耳邊低聲說：「但不覺得他是什麼好東西，最好趕快弄走。」接著又提高了音量：「頒獎典禮快到了，這部錦衣衛拍完，可以參加9月的電影節，小淵他很可能會獲獎。」

　黑山老妖聽了，非常驚喜地望著簡浩淵，說道：「祝你成功！」

　簡浩淵對著黑山老妖點了點頭，說道：「謝謝，希望如此。」

　「讓他走。」單尚剛面無表情地說：「不要在我們家裡，讓他去街邊。他要是不走，我請能人才請他走了。」

　黑山老妖好像非常害怕單尚剛的樣子，跟簡浩淵說了句「電影節再見」就飄出窗外不見了。簡浩淵把黑山老妖的行為的轉述給單尚剛，單尚剛說道：「在你提醒之後，我雖然看不見他，卻有些感覺，他陰森，冷，不是人間之物，長期逗留在我們家，對狗和其他生命都不會有好的影響。」

　簡浩淵有些抱歉地說：「搬家的時候沒有看到他的玉如意，以為他消失了。」

　然後一心準備唱歌大賽，就忘記了黑山老妖的事情。簡浩淵心裡還覺得挺對不起蔡哲錫的，還好蔡哲錫一直沒什麼事。

　單尚剛接口說：「沒事，既然他幫過你，我們幫忙超度他好了。他說有個願望所以才遺留人間，而這個願望竟然是教出一個徒弟獲得獎項？」

　簡浩淵點了點頭。

　單尚剛卻說道：「不，我不這麼覺得，或許，我們可以在電影節之前就完成他的願望。現在就做，盡快好一些，被這麼一個看不見的人潛入家裡，好不自在。」

　簡浩淵好奇地抬頭看著單尚剛，問道：「你想怎麼完成他的願望？」

　單尚剛笑道：「這簡單，小淵，你記得他叫什麼名字嘛？」

　簡浩淵搖了搖頭，說道：「他好像說過，可是我給忘記了，只記得他演過黑山老妖。」

　單尚剛笑道：「這就是了，一個演員，有過很多耳熟能詳的作品，惟妙惟肖的角色，帶給觀眾無限的歡樂，結果卻是被所有人遺忘，不要說獎項了，連名字都記不住。一個演員，在日新月異的時代裡，沒有新作品，就會被徹底遺忘。你想，他還為何停留在世間？他不甘心。」

　說到這裡，單尚剛肅容起來，抱住簡浩淵，把下巴放在簡浩淵的頭頂上，繼續說道：「小淵，我比你年長十一歲，如果我先死掉，我肯定會留在這個世界，不放心留你一個。到時候，請你一定要看見我。來，我們來勾手指。」

　說罷，單尚剛伸出了自己的尾指，簡浩淵雖然覺得這種虛無縹緲的事情沒有勾手指的必要，可是看單尚剛如此鄭重，便也伸出右手的尾指，與單尚剛的勾在一起，說道：「如此虛無，我不敢保證，只能努力。」

　單尚剛用力一勾，簡浩淵的尾指也能感受到被愛人緊緊纏住的感覺。單尚剛含情脈脈地看著簡浩淵，鄭重地保證道：「我如果先死，你不用傷心就是了，因為我一定還沒完全死去，會一直留在你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