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經過過五關斬六將，經由評委和投票網友的一眾推舉，簡浩淵已經入選前十；晉江原創音樂大賽的已經進入白熱化的階段，將在8月20日舉行總決賽，由網友投票決定最終的名次！

　比賽到了這個階段，不少音樂公司的經紀人向簡浩淵拋來了橄欖枝，邀請所有進入前十的歌手簽約他們公司，樂文公司也不例外，不過，相比起其他小作坊小公司那滿滿的誠意、極好的待遇，樂文公司就顯得特別高高在上了。

　24選10的決賽比賽完之後，入選歌手和落選的歌手，還有幕後人員、領導層都參加了告別會，樂文公司的某個經紀人也混入其中，找十位入選的歌手分別談話。當時簡浩淵、韓采歌、孟悅欣、關澤凱都呆在一塊，這位經紀人自我介紹一番之後，便一起邀請簽約了。

　孟悅欣說自己已經簽約了晉江，率先謝絕了他的邀請。

　這位經紀人卻說道：「才剛簽約不久吧，都在試用期，你可以違約啊。晉江這種家庭式的小作坊，有什麼前途的，不如來我們樂文公司，我們樂文線上音樂是行業內公認的一級棒，就算是銷量最差的小透明，唱片銷量和線上播放次數都是晉江一線歌手的好幾萬倍，演唱會、廣告邀約從來不會少，聰明的人都知道怎麼選擇。」

　孟悅欣一聽幾乎都炸了，深吸一口氣眼眉一豎正要開罵，關澤凱卻一揚手示意她不要說話，推拒道：「樂文公司怎麼樣我們都知道了，我們考慮一下。」

　經紀人一副施捨的嘴臉，說道：「那你們最好考慮得快些，在一周之內答覆我。要知道，每年都有除了比賽前十，想要湧進樂文的新人，每年都有，錯失這個機會就沒有了。」

　說罷，經紀人就離開去尋下一個去了。

　孟悅欣不悅道：「天啊他這什麼嘴臉，好像我們趕上去求他似的！樂文明明低價銷售其他音樂公司的劣質盜版，偷其他音樂公司的音樂來讓自己大紅大紫，他還有臉！」說完，孟悅欣盯著關澤凱道：「你怎麼拉住我不讓我說了，我還沒罵爽，今晚肯定要憋一晚上睡不著、就想該怎麼罵他了……」

　簡浩淵聽了，一邊勸她不要生氣，一邊想著，怎麼制止樂文這種行為。

　關澤凱雙手插袋，聳了聳肩，說道：「罵有什麼用，有本事紅給他看，讓他後悔。不過他也說得對，樂文即使做法不光彩，卻的確是行業公認的龍頭老大，佔了國內音樂界95%的資源。」

　孟悅欣咬唇扁起了嘴。

　韓采歌問道：「那阿凱，你簽約哪裡？樂文？」

　關澤凱答道：「我在米國贏得冠軍時已經簽約了米國的公司，他們的版權保護比較好，在這裡只有金字塔頂端的人才不會餓死。」說完，他從衣袋裡伸出一隻手，伸到簡浩淵面前，低頭說道：「過幾天決賽，我期待你的表現。」

　簡浩淵伸手和他握了握，說道：「我也期待。」

　其實簡浩淵的期望已經達到了，他本來也就是想讓更多的人聽到他的音樂，如此而已。

　……

　晚上回去，簡浩淵像平日一樣，用小叉子吃著一個新出的榴蓮千層蛋糕，和單尚剛視頻聊天。今天單尚剛十分不正常，居然穿得正經無比，衣衫密實又寬鬆，不顯身材，還戴上了耳機，低聲地在一個辦公室裡和簡浩淵視頻聊天。而單尚剛的背後，還有許多蓬頭垢面卻兩眼放光望著電腦的程序猿。

　簡浩淵吞下一小塊榴蓮，問道：「你很忙嗎？那就不打擾你了。」

　「不，」單尚剛低笑，劍眉放柔，眼神專注，高挺的鼻樑下豐厚的嘴唇微勾，魅力全開，撩道：「和你聊天精神百倍。」

　簡浩淵不禁笑了起來，雖然明知這是花言巧語，剛開始的時候，如此直白的表達，簡浩淵還不太習慣，渾身都不對勁。可單尚剛說得極其真誠，現在簡浩淵也愛聽。

　單尚剛問道：「今天晚上比平時晚回來了，有什麼事情嗎？」

　簡浩淵便把今晚發生的事情告訴單尚剛，問有何解決樂文當強盜的辦法。單尚剛聽了，臉色凝重地「唔——」了一聲，抿了抿唇。

　「沒有辦法嗎？」簡浩淵問道。

　單尚剛點了點頭，說道：「是有些麻煩，他們上面有人，背後還有財雄勢大的人，保護他們當強盜，正常渠道弄不倒——不過，也不是不可以解決。小淵可能要等一等，主題公園快開幕了，我們在檢修最後的BUG，還有相關的產品在研發，可能忙不過來，唔，還是請個外援解決好了。」

　簡浩淵吃完一個榴蓮千層，又拿出一個石榴慕斯，說道：「那你很忙啊，我還想明天還你一起上師門祭祖。」

　單尚剛一聽到上師門祭祖，馬上就答應道：「不忙，可以啊，你明天回來嗎？不是要準備總決賽？」

　簡浩淵認真地說道：「明天是中元節，是非常重要的一天，師門裡一向是要會山祭祖、向先人匯報這一年的言行，給先輩看看自己組建的家庭，禱告祝福等等。你不用嘛？」

　「不用，我們家習慣在清明祭祖。」單尚剛一聽到給先輩看家人就坐不住了，坐直了身體，這還不夠，還在座位上動了動，把左腿搭在右腿上夾了一下，說道：「就是你明天趕回來，帶我回山祭祖？」

　簡浩淵含著石榴慕斯，點了點頭，吞了之後才說道：「如果你很忙的話就下次吧。」

　單尚剛完全坐不住了，說道：「不忙不忙，今晚我可以通宵搞定這些BUG！古武者總能精神奕奕，明早去接你。」

　……

　第二天中午，單尚剛便與簡浩淵會面，買號祭祖的各樣用品，開車和簡浩淵一道上山。

　雖然每天都視頻聊天，可這麼久沒有真正見面，也沒皮膚之間的接觸，這次久別團聚，單尚剛分外眼紅。簡浩淵一上車，單尚剛就側身撲了過來、摟住簡浩淵的肩膀、嘴唇欺壓過來。簡浩淵一巴掌擋住了單尚剛的臉，面容沉靜地地說道：「今天是先人回來探望的日子，不能親熱，嚴肅點。」

　單尚剛：「……」

　單尚剛一嘴親在簡浩淵的掌心處，弄得簡浩淵癢癢的，才沮喪地嚴肅地坐回自己的座位。沒有理由的，他突然無比討厭這個日子。

　簡浩淵又說道：「之前和王庭軒吃飯不算，今天算是真正見家長了。我是一個孤兒，家人都在這山上。」

　單尚剛聞言，溫暖的右手握住簡浩淵的，把掌心的溫度傳到簡浩淵手裡，說道：「家人還有我呢。」

　他又喜歡上這個中元節了。

　一路開車去到玄陽山莊，玄陽山莊的所有弟子都到齊了，有的也像簡浩淵一樣，把自己的家屬帶了上山一起祭祖。中午吃過飯，到了下午，由王庭軒帶領，擺起供桌香爐，擺上各色各樣的祭品，磕頭祭祖。

　一般人拜神祭祖，可能就作揖鞠躬拜祭而已，簡浩淵卻特別莊重地每一個頭雙膝跪著，認認真真地以頭磕地。單尚剛本來沒有磕頭這個習慣，不過見簡浩淵這樣，他也保持同步，一起莊重地跟著跪地磕頭了。

　跟著王庭軒拜完一圈，簡浩淵找到自己給師父做的牌位，把牌位請出來，恭恭敬敬地放到供桌上，拉著單尚剛一起跪下，鄭重地跪拜完之後，跟單尚剛說道：「這位是我已故的師父。」

　說完，簡浩淵默默地在心裡禱告，匯報來到這個時代的一言一行，反思己過；遇到了什麼人，什麼事情，又分享了現代科技的種種先進之處，還有各種各樣好看的風景還有食物，假裝師父還在世，而自己正在和他親切地聊天一樣……

　說著說著，簡浩淵的眼睛不禁濕潤了起來，鼻子吸了一口氣，拉過旁邊一直跪著的單尚剛，輕聲對著師父的牌位介紹道：「師父，我還找到自己的伴侶，他叫單尚剛。雖然他有點，開放，可他是一個有理想，對我也很好的人。」

　單尚剛也認真地對著師父的牌位說道：「我單尚剛就此承諾，和小淵白頭到老，不離不棄，雖然是男人，但我也不會要子嗣，不婚不娶，希望師父的在天之靈放心，祝福我們過得平安幸福。」

　簡浩淵輕笑一聲，與單尚剛的手握著，繼續向師父禱告道：「同時我也希望，可以將門派發揚光大，讓更多的人學會養元引導決，強身健體，不負師父所托……」

　……

　拜祭完，兩人站起身來，單尚剛心痛地摸了摸簡浩淵那紅紅的額頭，運功幫簡浩淵消去了磕頭留下的紅印，又矮身幫簡浩淵拍走膝蓋上的灰塵。在遠處的小愛看到這一幕，跟他哥哥說道：「看人家單尚剛，對男神還挺照顧的啊。」

　王庭軒聽了，沒有矮身，運氣掌風把小愛膝蓋的灰塵拂走，說道：「我呢。」

　小愛看了看自己乾淨不沾灰塵的膝蓋，豎起大拇指說道：「中華好哥哥！」

　王庭軒面無表情地微微抬起下顎，雙手背在後面，一派宗師風範，輕輕地「嗯」了一聲。

　下午拜祭完，入夜了，眾人都留在山上歇息一晚。在未入眠之前，簡浩淵與單尚剛一起，在小院子中坐著品茶。

　單尚剛說道：「聽說，逝世的人會化作星星，在天上看著我們有多幸福，護佑著我們——小淵，你現在有我了，幸福給師父看。」

　說罷，單尚剛便坐起身來，他忍了一整天，現在終於得以在簡浩淵的額頭上輕輕地吻了一下，手握著簡浩淵的手，又重新坐了回去。

　單尚剛那溫暖的大手掌向著簡浩淵傳遞著體溫，簡浩淵轉過眼睛，與單尚剛對視。單尚剛那凝視著自己的眼眸，彷彿有星辰在流轉，燁燁生輝。

　簡浩淵突然生出了想與他親近的衝動，卻沒有做，只是把茶杯送到單尚剛的唇邊，說道：「今夜月色真美。」

　月色是很美。

　月光和星光宛如清水一般瀉下，山林被煙霧籠罩，清風吹散山中桂花清雅的香氣，輕柔得不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