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太多層疊的記憶

　慕輕歌想找回記憶，華懿然既然答應了她，自然要將她所知道的，都一一給她說出來。

　不過，自從生孩子之後，她記憶力不如從前，再加上五六年前的事情回憶起來並不容易。

　雖然如此，她還是將自己的記得的，都事無鉅細說出來。

　她說的慕輕歌的事，自然是有她參與的，所以，她便從她們相識開始說起。

　一開始慕輕歌都沒什麼反應，一手牽著荇兒的手一邊啃著果子聽著。

　直到華懿然說到英雄大會，一邊回憶一邊不可思議的道：「歌兒，恐怕你自己都難以想像，當時你彈古箏的模樣有多麼的驚豔！還有，你當時是一曲名揚皇城啊，好聽得不得了！」

　「哦？是麼？」慕輕歌眼底閃過一抹複雜的光芒，她上輩子並不會彈古箏。

　看來，她的猜測並不準確。

　端木雅望在沉思，華懿然還在不斷給她回憶：「那是！你當初唱的那一首曲兒人人爭之想傳唱，可惜因為曲風奇特，一直沒能招來人拼湊出準確的譜兒。」

　「啊，不過你唱的那首曲兒叫什麼來著？」

　華懿然忽然腦子卡殼，隔了數年，一時間居然想不起來了，「叫，叫……荇兒，你別靠近湖邊！」

　她還沒回憶起來，餘光看到自己兒子追著一個蜻蜓追到了湖邊，用一根小樹枝不停逗停在湖邊青草的蜻蜓玩，嚇得冷汗都出來了，一下子跑了過去。

　慕輕歌一看，也跟著過去了。

　華懿然去到湖邊將荇兒拉回小徑，一邊拉著他往花園的一個方向走，一邊不停的開口教育，在荇兒說：「母妃，我知道錯了，下次不往湖邊跑了。」

　「這才乖！」

　華懿然很滿意，「明年夏天，我讓你父王教你鳧水，待你學會了，只要不危險的水域，你愛怎麼玩我也不管你了。」

　「好！」

　小孩子脆生生的答應，捏著慕輕歌給他做的千紙鶴，又蹦蹦跳跳的跑到前面去了，華懿然這才繼續給慕輕歌回憶。

　「誒呀，我方才說到哪了？」

　華懿然腦子又卡殼了，她素來急性子，一下子沒想起，拍一下腦袋又道：「先不說那個了，就說有一回我們去千暮山吧，你可會玩了，弄雪橇，弄雪道，我還是第一次知道有人能這樣滑雪的呢，刺激又過癮！」

　「雪橇？」

　慕輕歌瞳仁放大，「然然，你確定是雪橇？」

　「當然啊，你說那就叫做雪橇！」

　慕輕歌腦仁開始有點疼了，她忍住，不讓華懿然察覺，繼續問：「除了雪橇，還有其他什麼東西或者有趣的事情麼？」

　「有！」

　華懿然雙目一亮，想起了什麼，想開口說，想了想又吞了吞口沫搖頭道：「……那個還是不要說了，那個應該對你的恢復記憶沒什麼用處。」

　「但你的表情可不是這麼說的。」慕輕歌眯眸，探究的道：「而且，我總覺得你很想說。」

　「誒呀，我沒……好吧，確實是這樣。」

　華懿然抓住慕輕歌的手往前走了幾步，然後小心翼翼的看看四周，發現沒有人之後，好奇的睜著大眼道：「歌兒，你應該是有個青梅竹馬的戀人的。」

　慕輕歌嘴角抽搐了一下，「我有一個竹馬？」

　「對。」

　華懿然連連點頭，雙目盈滿了八卦的氣息，「不過他並非我們天啟之人，而是啻刖國的二殿下，叫做赤若絕。」

　「赤若絕？」

　姓赤？

　這是一個很少見的姓氏，慕輕歌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赤為止。

　「對，就是赤若絕！你是不是有什麼記憶啊？」

　華懿然見她神色好像某一瞬清明了一下，不再如此迷惘，好奇心更盛了：「歌兒，你都不知道，那時候你和赤若絕把我們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那時候黑心鬼還在你旁邊呢，結果你和赤若絕一見面，你們兩個人都像是七夕的牛郎和織女似的，那個激動啊！你還哭了呢！」

　呃！

　慕輕歌眨眨眼，原主這是給容玨戴綠帽子了？

　不過，容玨這麼出色的人，原主居然也舍得給他戴綠帽子？

　不應該啊！

　那畫面慕輕歌想像不出來，心裡卻又覺得好奇，催促華懿然：「然然，你說詳細一點。」

　「好。」

　華懿然當時對那一幕印象深刻啊，聲情並茂的給慕輕歌回憶：「你們二人相見的場面也別有意思，你好像吟了一首詩，詩我只記得一句，叫什麼『人面桃花相映紅』的，那是一首好詩，大家對你的詩讚不絕口，不過赤若絕卻一下子就說出了你所吟之詩的名字。」

　「題都城南莊？」

　慕輕歌腦海裡忽然響起了屬於赤為止低沉好聽的嗓音。

　華懿然一說就停不下來，興致勃勃的道：「因為這首詩，一相見，你們便相互深情對視，赤若絕對你伸手說『啊輕，過來』，你喊了一聲赤大哥，然後你立刻朝他撲了過去，你們二人就抱在一起了！」

　說罷，華懿然哈哈大笑起來，「歌兒，你都不知道，當時黑心鬼臉都綠了，我長這麼大還從來沒見他臉色這麼難看過呢！」

　啊輕？！

　赤大哥？！

　慕輕歌在聽到這些話的時候，雙目圓瞪，呆若木雞，腦子有陌生又熟悉的畫面一遍遍閃現，一張屬於赤為止的古裝面容清晰的閃現眼前！

　頭部，炸裂的痛！

　然而，她恍若感覺不到，呆呆呢喃：「那真是赤大哥……」

　赤若絕也來到了這個世上了麼？

　他原來成了啻刖國的二殿下？

　華懿然沒發現慕輕歌的異狀，她哈哈的笑完，忽然啊了一聲，拍一把腦袋道：「歌兒，我想起了，你唱的那一首曲兒就叫做《青花瓷》。」

　慕輕歌瞳仁一縮！

　腦海裡有畫面一幕幕的開始播放著，速度快得讓她接受不來，頭疼欲裂！

　「還有啊，你還自己製作了一把叫做吉他的樂器，彈唱曲兒也也別好聽。」華懿然依舊在慕輕歌耳邊不停的道：「英雄大會也唱了一首曲兒，那曲兒好像叫……哦，對了，好像叫《藍蓮花》！」

　說完，華懿然還自己嘗試著哼了兩句尾音。

　哼了一下，她自己又覺得彆扭，「誒呀，我唱曲兒一直不好聽，你當時唱得可好聽了，英雄大會直接贏了秦子清，當時秦子清的臉暗暗綠了，我不知道多高興！」

　回想當時的情形，華懿然忍不住哈哈的笑，笑完這才想起慕輕歌好像一點反應都沒有，連聲都不給她吭一聲。

　她轉頭過去，正要問慕輕歌有沒有想起什麼，就見她蹲在地上，蜷縮著身子，雙手摀住頭部，指尖泛出青白色！

　「歌兒！你怎麼了？！」

　華懿然被嚇了一跳，想起醫首大人的話正要問慕輕歌感覺怎麼樣，就感覺到有凌厲之氣從牆邊直直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