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既然這樣,爸,我只能說我對不起您,我沒法和他分開。”
聽了于弋的話,于成潤整個人如同瘋了一般,隨手抄起一個不知道是什麽的東西就朝于弋的身上砸去。
于弋站在那裏一聲不吭,任由于成潤朝他拳打腳踢。
于成潤不知從哪找來一根棍子,握在手裏朝于弋威嚇道:“你今天要是不聽我話,我就打斷你的腿。我說到做到,絕對不會心慈手軟。”
于弋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聽到于成潤的話,還是一臉堅決的說:“您打吧,您要是覺得打斷我的腿,能讓您心裏舒服一點兒,您就盡管動手吧。”
于成潤聽了這句話,氣得渾身發抖,拿起棍子就朝于弋的腿上砸去。盡管如此,棍子到于弋的腿上時,還是減了不少力度。再加上于成潤身體大不如前,這一棍並沒有打到正地方,反而讓于成潤險些摔倒。
于弋趕緊扶住了于成潤,一邊吸氣一邊說:“爸,您這是何苦呢?”
于成潤一把對開于弋,又揚起棍子朝于弋的身上招呼。
正打著,忽然聽到門響,于成潤一個側頭,看到于媽正朝屋裏走來。
于成潤沒有停止手上的動作,仍舊劈頭蓋臉的朝于弋打。
于媽看到于弋挨打,連鞋都沒來得及換,就直接沖了過來,拉住了于成潤。
“你這是幹什麽?”于媽一把搶過了于成潤手裏的棍子。
于成潤喘著粗氣,朝于媽說:“你自己問問他,都幹了些什麽?”
“我什麽也沒幹,我不覺得我幹的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于弋在一旁插口道。
于成潤一聽這話又要上前打于弋,但被于媽攔住了。
“我不管他做了什麽?你打他就是你不對。他都多大的人了,有什麽道理聽不進?你還非要動手打他!再說了,他才出院幾天啊,你就朝他動手。幸虧我回來得及時,我要是回來得晚一點兒,你是不是想把咱們唯一的一個孩子都打殘了?”
說著,于媽扭過頭去看于弋,見他滿臉的傷,眼淚頓時流了下來。
“來,到媽身邊來,你爸要是再敢動你一根汗毛,我跟他玩命。”
于成潤在一旁氣急敗壞的朝于媽說:“你瞭解情況麽?就在這裏胡亂摻和!今天不管誰來勸,我都照打不誤。要是你非要攔著,我就連你一起打。”
于媽以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于成潤,“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我說你今天最好別惹我,惹了我你也沒有好果子吃。”
于媽立刻朝于成潤走了過去,尖聲喊道:“你打啊,我今天就要攔著,有本事你現在打我一下。”
于成潤骨頭攥得哢哢響,赤紅著眼睛,死死瞪著于媽。
“媽,您幹什麽?!別因爲我把你們老兩口的感情弄僵了。您就讓我爸打吧,只要打完他能死心,我甯願讓他打。”
“你走開,這沒你的事。”于媽也急了,一把推開于弋,朝于成潤湊了過去,“你打啊!我今天倒要看看,於大部長是怎麽對太太施家庭暴力的。”
“怎麽還沒我的事了……這鬧得什麽跟什麽啊……”于弋在一旁幹著急。
于成潤看著于媽哭紅了眼睛,玉祁稍稍柔和了一些。
“你跟著添什麽亂?父親教訓兒子是天經地義,我能打你麽?年輕的時候我都沒打過你,現在更不可能對你動手了。”
“你剛才不是說連我一起打麽?我告訴你,你今天要是再敢動于弋一下,我就和你離婚!”
“你說的這是什麽話?”
“……”
夫妻倆爭執了將近二十分鍾,終於各自退了一步。于成潤答應不再打于弋,于媽也答應不再摻和這事,靜靜地坐在一旁看著于成潤教育兒子。
結果這麽一鬧,于成潤想說的話也說不出來了。看著于弋那副死不悔改的表情,幹脆一揮手,放下狠話。
“我給你三天時間,你把這事給我解決了。你要是解決不了,我親自去給你解決。你這裏如果說不通,我自然會找能說通的一方。”
“您別去找他!和他沒有關係,是我自己樂意的。”于弋語氣生硬地說。
于成潤又要發飆,一旁的鬱悶瞧準了時機,趕緊將于成潤的火壓了下去,還不忘問道:“到底是什麽事?我怎麽越聽越糊塗!”
于成潤長出一口氣,小聲朝于媽說:“這事我一會兒再和你說,你就先別打聽了。”
于弋還想說什麽,但被于媽一個眼神止住了。
“我和孩子說幾句話,你先等下。”
說著,于媽把于弋拉到了小隔間,有些著急地問:“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和媽簡單的說說,媽幫你勸勸你爸。”
“媽,這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說明白的事。”
“那你就先走吧,我再和你爸聊聊。你爸先在正在氣頭上,你還是別在這待著了。我看你們爺倆根本說不到一起去,說不準一會兒又要動手。”
“我知道了,媽,沒事,您別擔心……”
正說著,于弋的手機來了電話,低頭一看,是齊明鑫打來的,于弋一下按掉了。
“怎麽不接啊?”于媽問。
“沒事,媽,我先走了,您勸勸我爸。”
“嗯,你去忙你的吧,工作別耽誤了。”
于弋剛要開門,就聽到于成潤沉睿的聲音在身後揚起。
“別忘了我和你說過的話,我就給你三天的時間。”
于弋沒說什麽,開門走了出去。
出去之後,于弋才給齊明鑫打了一個電話。
“你爸爸叫你什麽事啊?”
于弋頓了頓,說:“沒事,就是吃個飯。”
“我說就是吃個飯吧,他們肯定想你了,你以後也得多回家看看。”
聽著齊明鑫的聲音,于弋覺得心頭酸酸的,忽然很想和他傾訴一下自己的苦。可是一想到齊明鑫的脾氣,到了嘴邊的話還是憋了回去。
整整一個下午,于弋在心煩意亂中度過,他不知道回去要不要和齊明鑫說實話,即便自己不說,臉上的這些傷能瞞得過去麽?
到了晚上下班的時間,于弋一個人在街上走了許久,手機不停的在響,但就是沒有勇氣去接。他怕齊明鑫著急的問自己在哪,怕自己裝不出平時那種悠閒自在的語氣。所以只能簡簡單單發個短信,說自己在忙。
一直到晚上九點多,于弋都沒有回去,齊明鑫有些擔心,便開車出來找。
齊明鑫開著車沿著于弋公司的那條路走,走了沒多遠,就看到了于弋的身影。
齊明鑫沒有直接開過去和于弋打招呼,而是把車停下來,靜靜地看著于弋的背影。他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有站在遠遠的地方看著于弋了,以至於在這一刻,他忽然感覺自己看到了一個陌生的于弋。
齊明鑫印象中的于弋,絕對不會有這樣一個孤單的背影。他是不甘寂寞的,是永遠都會把自己的一切與別人分享的。
可現在看到的于弋讓齊明鑫忽然感覺到,不管是再怎麽親密無間的兩個人,也會有那麽一個微妙的時刻,心是相隔兩地的。
“上車吧。”
聽到熟悉的生意,于弋微微一愣,扭過頭,看到齊明鑫的車緩緩地開在自己的身邊。
“我想在下麵走一會兒。”于弋說。
黑暗中,齊明鑫沒有看清于弋的臉,只是覺得他心情有些不好。齊明鑫將車停在了附近的一個地方,下來和于弋一起走。
于弋的心揪了起來,暗想要怎麽和齊明鑫解釋臉上的傷。
齊明鑫走到于弋的身邊,一下就看到了于弋臉上的傷,也看到了他臉上的憂慮之色。不同於往的,這次齊明鑫沒有著急地去問,只是靜靜地在旁邊走著。
過了好一會兒,于弋先開口說道:“我的車壞了,正在修呢,所以打算步行回家,沒想到在路上碰到了你。”
齊明鑫清清楚楚的記得,自己看到于弋的時候,他是朝與家相反的方向走的。
“于弋,其實有什麽話,你可以和我說的。在一起六年,我們之間朋友和親人的成分,已經大於愛人了吧。你和我,還有什麽好見外的呢?”
于弋淡淡一笑,“真的沒什麽事。”
“如果我不出來找你,你是不是打算回去之後,裝得像個沒事人一樣。對我說臉上的傷是不小心磕的,然後帶著滿肚子的心事睡覺?”
“或許吧……”于弋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