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吳振開車，他們四個人風風火火地朝附近最好的一家酒樓沖。吳振說一定要把這麼多年的帳在今天算齊了，其中包括程寒瀧欠他的飯。

　　四個人訂了一間專門的生日包廂，裡面的環境很好。服務員拿來功能表，程寒瀧讓他們點，吳振一下子拿過菜單點了好幾個招牌菜，看得吳玉都有點心疼，一直用眼神企圖殺死吳振。

　　“你不用替他擔心，他現在花的是他老爸的錢，他老爸有的是錢！是不，哥們？”吳振，笑著問。

　　程寒瀧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程哥哥，你看，這是我給你準備的生日禮物，我自己動手設計的一件衣服。而且做也是我在學校親自做出來的，你在哪裡都買不到。”吳玉拿出一個精裝的禮物盒，裡面裝著一件看起來做工很精緻的衣服。

　　“這看起來像是一件工藝品，我都捨不得穿了！”程寒瀧的一句話就讓吳玉臉紅了。

　　旁邊的吳振喝了很多酒，看到此狀況，趕忙插了一句：“吳玉，你還會臉紅呢？當哥哥的我可是第一次看見。程寒瀧，你可真夠行的！你說我妹都送了一件禮物，我不送也不合適，這樣吧，我就把這個妹妹送給你了！”

　　“好啊！你夠出血的！”程寒瀧只當他在開玩笑，一旁的吳玉聽了這話臉都快燒起來了，吳振又趁機嘲笑了一番。

　　成成在旁邊一直看著這一切，心裡很難受。儘管來之前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聽到他們的一些話還是感覺有些掩飾不住。於是他也拿起酒瓶想要喝酒，卻被程寒瀧一把攔住了。

　　“你不能喝，明天還得上學呢！”

　　“可我很想喝。”我也想靠酒精麻痹一下自己，想無視你們說的話，想和你們一起分享今天的快樂。

　　“你怎麼這麼雞婆了？他就和這麼一回你還管，你看我妹妹我都不管，他一個男孩兒你還叫個什麼勁？”吳振在旁邊插話。

　　吳玉也為成成向程寒瀧求情：“你就讓他一點，我能理解他的心情。如果是我在桌子上坐，著別人都喝酒，我也想嘗一口，第一次都讓人這麼期待。”

　　“那好吧，你就喝一點，只能喝一點兒啊！”程寒瀧覺得再攔就有點兒磨嘰了，於是乾脆由他去。

　　成成端起酒喝了一口，一股辛辣味兒鑽進嗓子，讓他忍不住咳嗽了起來，但是當時他們三個人正打得火熱，也沒有人注意到他。所以成成不甘心又喝了第二口，看著對吳玉笑的程寒瀧，又喝了第三口，第四口，隨後就不再咳嗽了，只覺得眼前白茫茫的一片。

　　吃過飯程寒瀧才發現旁邊的成成已經滿臉通紅，忍不住責怪道：“告訴你別喝，明天你還怎麼上學？”

　　吳玉也喝了一點兒酒，在旁邊看得如癡如醉，程寒瀧哄成成的樣子真讓人羡慕，還沒見過他這麼溫柔的表情呢！我要是做了他的女朋友他就會更溫柔了吧？真的好想體會體會不一樣的他。

　　程寒瀧把成成扶到門口，後頭對吳振說：“你們回去吧，我和他打一輛車就行了。”

　　吳振點點頭。吳玉擔憂地看著程寒瀧和成成，程寒瀧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就帶著成成上了車。

　　回到家裡，程寒瀧看成成還是醉眼朦朧，絲毫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樣子，而且顯得話特別的多。程寒瀧從來不知道他心裡憋著這麼多話，成成見到屋子裡的每一樣東西都要說兩句。

　　“你看這個小玩具，還是那次你帶我去遊樂場你贏給我的。我好想變小了，哥，我變小了，是不是你就會再帶我玩一次？”成成撒嬌著問。

　　“是……是，你快把衣服換了，都是酒味兒。”成成絲毫不能平靜下來，一會跳到這，一會兒跑到那，程寒瀧有點兒手忙腳亂。

　　“我不要去洗澡，我要給你過生日。哥，你嘗我給你做的生日蛋糕了麼？我知道不好看，所以你就不願意吃，你真挑食。”成成又生氣了。

　　程寒瀧心裡一震，掰過他的身子，朝著他的臉認真地問：“你真的做了麼？那你也沒告訴我我怎麼吃？你告訴哥在哪呢？我現在就去吃。”

　　成成咬著牙說：“現在想吃，晚了，就不給你吃，誰讓你嫌棄我的？哼！！”成成說完這句話，使勁地晃動著身子，想從程寒瀧的懷裡掙脫出來。

　　“在哪呢？你要是不告訴我，你做的那個蛋糕就會自己爛掉的，然後糊滿你的臉。”沒辦法了，程寒瀧也不想說這麼沒水準的話。喝醉酒的人就是會變得很幼稚，只有這種話能對他起作用。

　　“你騙人，放在櫥櫃裡它自己不會跑出來，也不會糊我的臉。”

　　程寒瀧立刻拉著他來到了廚房，果然看見了櫥櫃裡有一個很大的盒子。程寒瀧放開成成的手，去開那個盒子。裡面放著一個的確不是很美觀的生日蛋糕。蛋糕胚子做的不是很圓，所以看起來有些奇怪。上面還做了一些花啊，草啊的，好像還有一個房子。

　　別人也許看不出來，但程寒瀧明白這是代表他們的家。

　　“別看，現在我已經不想把他給你了，因為你有更好的禮物，你一個人不能要兩個。”成成站在廚房，腳底下一直在畫圈。

　　程寒瀧看著那個蛋糕，心酸極了。他真的太忽視成成了，如果不是成成今天喝醉了，也許知道這個蛋糕被扔到垃圾桶，他也不知道有人這麼有心親自為自己做蛋糕。

　　他看了看成成，把他扶到桌子旁邊，兩個人一起坐下。成成的臉紅通通的，看這程寒瀧抿著小嘴兒樂，像是一個小傻子。程寒瀧摸了摸他的頭，溫柔地說：“乖成成，跟哥哥一起吃蛋糕吧！”

　　“恩！”成成重重地點了一下頭，順從地在旁邊坐下，程寒瀧挖起一塊蛋糕，放進了嘴裡。眼睛一亮，看著挺難看的，味道還不錯。上面的奶油很好吃，應該都是好牛奶打出來的，裡面還抹了一層果醬。程寒瀧細細品味著，然後睜開眼看著成成，成成正瞪著一雙大眼看著他。

　　“你也想吃了吧？好吃著呢！”程寒瀧拿起那個叉子又剜了一小塊，往成成嘴裡送去，成成卻躲開不願意張嘴。

　　“怎麼了，自己做的東西自己都不願意吃？”程寒瀧有些想笑，誰知成成站了起來，由於不穩險些摔倒，程寒瀧趕忙扶了他一下。“你想幹什麼啊？”

　　“我想吃蛋糕！”成成回答，並四處張望。

　　“那你就吃啊！”程寒瀧哭笑不得。

　　“蛋糕在哪呢？”成成著急地問。

　　“就在這呢！你眼皮底下，你低下頭看看。”成成聽話地低頭一看，果真就在自己眼皮底下，這才呵呵地笑了，乖乖地坐了下來。

　　程寒瀧拿勺子餵他一口他就吃一口，餵他兩口他就吃兩口，弄得程寒瀧都不知道他有沒有吃多。然後成成又一個勁兒地說了起來，說自己和哥哥小時候的事，說在學校裡有男生總是喜歡欺負他，說他已經很努力了數學就是學不好……

　　程寒瀧在旁邊認真地聽著，他從來不知道成成心裡藏著那麼多話，他倒是挺感謝今天的這幾杯酒，讓他徹底明白了自己這個哥哥當得有多不稱職。

　　“哥，你知道為什麼我從來不哭麼？”成成趴在程寒瀧耳邊神秘地說。

　　“不知道，為什麼？”程寒瀧誠懇地問。

　　“因為以前我要飯的時候，被打得最凶的一次就是因為我哭，他們說我以後哭一次就會被打一次，因為要飯的眼淚最不值錢。”

　　程寒瀧感覺自己腦袋就在那一刻停止運行了。成成說的這一句話讓程寒瀧整個人僵在那裡，心痛開始蔓延。他慢慢地躺在床上，企圖摟著成成，成成一直在掙扎，好像心神不寧，煩躁著急的樣子。程寒瀧慢慢摸著他的頭安撫他，成成終於停止了掙扎，在程寒瀧懷裡嘟嘟囔囔地睡著了。

　　程寒瀧歎了一口氣，關上了燈，真的該想想以後該怎麼補償他了。

　　半夜，成成醒來上了一次衛生間，感覺頭痛越裂，又洗了一把臉清醒清醒。他看了看錶，已經淩晨兩點了，今天已經過了，成成緩緩的走到床頭，程寒瀧皺著眉頭在睡覺，成成對著程寒瀧小聲地說：“哥，對不起，有點兒晚了，不過還得說一句：生日快樂！”

　　隨後悄悄地爬上了床，沒過一會兒，又沉沉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