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六月份的時候，程媽回來了。事先沒有打招呼，所以成成開門的時候嚇了一大跳，接著就跳了上去抱住了程媽，“媽媽，媽媽”不停地叫。

　　程媽笑著摸著他的頭說：“怎麼一點都沒長大啊，不過可是越來越俊了。”鞏志也在門口，這次兩人一起來的。鞏志正好來北京辦一點兒事，程媽說她也要去看看程寒瀧，陪著他完成高考。

　　“你哥呢？還沒回來麼？”程媽提著重重的東西進屋，發現程寒瀧不在。

　　“他要很晚才回來，最近他們有好多事要做。哥哥很累的。”成成坐在程媽旁邊說。

　　“哦！那你有沒有聽你哥哥話？”

　　成成趕緊點頭，“我可聽話了！”

　　程媽笑了，轉頭看看屋子，基本上沒有太大的變化。鞏志在旁邊問她累不累，程媽說一回到家什麼都不累了。這是鞏志第一次來到程寒瀧的家，也是程世和自己愛人的家。

　　他站起身，朝四周看了看，發現了電視旁邊一個精裝的盒子，很歐式的風格，在屋子裡特別顯眼，一下子就吸引了他。他很好奇，問程媽可不可以打開看看，程媽說你想看就看吧，那是程世留下來的東西。

　　鞏志打開那個盒子，裡面放著一支手錶，已經停了。不知停在哪年哪一月了，他記得，那是他掙的第一份工資給程世買的，樣式在當時還算獨特，價錢放現在已經是很廉價了。不過他沒想到程世一直留著，還放到這麼好的盒子裡保存，這讓他莫名的傷感，明明是一段很好的感情，為何就落到反目成仇的地步。想想自己已經有3年沒有見到過他了，想必依舊是風流不減當年吧！

　　“媽，你回來怎麼不給我打聲招呼啊？我好去接你。”說話聲打斷了鞏志的思路，程寒瀧回來了，程媽趕緊拉過來看，雖然幾個月前來過一次，但是自己的孩子幾天沒見也覺得到處都是變化。

　　“瘦了吧？是吃不好還是學習太累了？快讓我看看。”

　　程媽還像程寒瀧小時候一樣地摸著他看，弄得他特別不好意思。連連說：“媽，我都長這麼大了。您別滿處都摸。”

　　一句話逗得鞏志都想笑，程寒瀧看了鞏志一眼，禮貌地說：“叔叔好！”鞏志笑著回禮。樣子很是平易近人。

　　“今天晚上我們全家出去吃吧？現在北京有沒有新開什麼好的酒店？”程媽問程寒瀧。

　　“有，安立路新開了一個，不知道怎麼樣，去吃吃看吧！”程寒瀧提議。

　　“好！好！好”程媽還沒回話，成成跳著拍起手來。程寒瀧使勁拍了他的腦袋一下，成成立馬不鬧了，委屈地看著程媽。

　　程媽連忙給他揉了揉，笑著哄他，假裝生氣地對程寒瀧說：“你再欺負我們成成試試？”成成牛氣地衝程寒瀧做了一個鬼臉，程寒瀧瞪了他一下，沒理他。

　　收拾好東西，四個人就往酒店前進。這個新開的酒店規模夠大，裝飾也不錯，相信裡面的菜色應該也不錯。

　　穿過大廳去服務台訂房間的時候，程媽見到了一個人，臉色稍微變了變，鞏志也看到了。真的很巧，竟然在這裡碰到程世。程媽轉過頭，打算無視。鞏志想去打招呼，去被她攔住了，示意不要自己去招惹他。

　　“爸！”程寒瀧遠遠地叫了一聲。

　　程世朝這邊一看，發現了他們。愣了一下，還是走了過來。他的身邊跟著的是厲中信，很壓人的一種感覺，凸顯得程世倒顯得還比較平和。

　　“很巧啊！兒子，好久不見了，你也不去找我，我都想你了。”程世笑著拍程寒瀧的肩膀，並沒有看旁邊的程媽和鞏志。

　　“程世，好久不見！你……還好吧？”鞏志很友好地和程世打招呼，

　　程世轉頭看了他一眼，有些疑惑的說：“你……哦，我想起來了，你叫那個鞏志是吧？”

　　鞏志愣了一下，一想自己可能是變化太大了，再說也這麼多年過去了，他認不好也是應該的。就有點尷尬地笑著點了點頭。

　　“祝你們全家吃的愉快，我就不打擾了，我還有事，先走一步。兒子，越長越帥了啊！”程世朝程寒瀧擺了一下手，隨著厲中信走了。

　　程寒瀧看了看程媽，不知道為什麼心裡莫名地有點堵。特別是聽到程世說的另一句話，就算他再怎麼不負責任，對於程寒瀧來說，他依舊是他爸爸，身上流著的是他的血，怎麼也改變不了的事實。不過他很驚異爸爸今天並沒有做出什麼反應，開始他還擔心氣氛會緊張，沒想到程世除了忽視程媽以外別的都很好，好像這一切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程寒瀧這3年來看見他爸爸變得頻繁了。他感覺他的爸爸變了，具體哪變了，他也說不出來，剛才看見厲中信看爸爸的眼神覺得很奇怪。他們轉過身的時候厲中信搭著程世的肩膀，雖然這在平時看著很正常，但是放到這卻覺得有一點說不出來的味道，也許是自己想多了吧！

　　一頓飯吃的還算愉快，程寒瀧還喝了不少酒，不過程媽也沒有怎麼阻攔，畢竟他已經不是5年前那個孩子了。程媽相信他自己有自己的原則。成成坐在桌子上就一心一意地吃飯，有時候發現一個菜很好吃也會仔細看看它是用什麼做的。程寒瀧偶爾也會習慣性的給成成夾一些菜，程媽看他們哥倆關係這麼好心裡很高興。

　　程媽本想等程寒瀧高考完了再回去，結果杭州那裡出了一些事情，鞏志事情都沒辦完就往回趕，程寒瀧感覺應該是很急的事情，就叫程媽和他一起回去。

　　程媽拗不過程寒瀧，只好抱歉的對程寒瀧說：“媽真對不起你，這麼重要的日子竟然都不陪你。兒子一定要好好考。媽相信你。”程寒瀧說沒關係，就送程媽回去了。

　　高考那天，考場外面擠滿了人，程寒瀧被分到了另外一個學校考，離本校有一點遠，所以他也沒有和誰在一起。考試感覺還算順利，題偏難，不過對於程寒瀧來說也沒有什麼。走出考場的時候他鬆了一口氣，終於考完了。雖然沒覺得高三有多麼累，但至少大學可以做很多自己想做的事情。

　　考場外面現在正擠，一些家長都在外面等孩子，那表情比自己高考的人還緊張。手上還拿著一些東西，估計是孩子早上吃完的，可見他們一直都沒有離開。程寒瀧知道自己一時半會兒也擠不出去，就找了一個涼快的地方坐著。

　　就在這時，程寒瀧看見遠處成成朝這裡跑了過來，嚇了一跳，他懷疑是自己看錯了。等成成走進了才發現真的是他。

　　“哥哥，我來接你了！”成成滿頭是汗，外面天氣很熱，看樣子他來了好久了，衣服全濕透了。程寒瀧看看堵在外面的人群，納悶成成是怎麼進來的。

　　“你怎麼進來的？門口不是現在還堵著呢麼！”

　　“我從那邊的護欄裡鑽過來的，就我能鑽過來，因為那縫太窄了。”成成興奮地說。

　　“你來幹啥？今天不是有課麼？”程寒瀧的臉馬上變得陰沉。

　　“我……不是高考都要有人陪才能考好麼？我不是故意蹺課的，我跟老師請假了，說我肚子疼。”成成看見程寒瀧的臉，越說聲音越小，頭也低了下去。

　　“行了，沒啥人了。下次記得別隨便蹺課啊！要不回家你就等著挨揍吧你！”成成這才抬起頭來，程寒瀧幫他擦了擦汗，嘴上雖不表示，但是心裡還是一陣感動，他都沒有想過會有人來陪他考試，這麼熱的天就算成成自己能鑽過來，也應該和別人擠了很長時間，也不知道他是怎麼過來的。一想起成成那麼小的身軀奮力地穿梭在人海裡，程寒瀧的心底就泛起一股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