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哇！哥，這是誰的車？好漂亮啊！”成成跑到樓下去看程寒瀧開回來的車。

　　“咱爸送我的，就剛才，別看了，沒什麼好看的，我們進去吧！”成成看程寒瀧的臉色並不是很好，就沒有多問，和程寒瀧上了樓。

　　晚上吃飯的時候，程寒瀧一直對白天的事無法釋懷，他想了想，還是抬起頭來問成成：“你聽說過……gay麼？”

　　“沒聽清楚，哥，你再說一遍。”成成一邊夾菜一邊說。

　　“就是同性戀。”程寒瀧深吸了一口氣。

　　成成的手一抖，夾上來的菜全部掉到了桌子上。

　　“你看你，我說同性戀你激動個什麼勁啊？”程寒瀧遞過餐巾紙給成成擦桌子。

　　“不是……你怎麼……忽然間問這個？我剛才就是有點沒反應過來……”成成慌亂地掩飾著。

　　“成成，你知道不？就今兒個我找咱爸的時候，看見他和一男的摟著，看著不咋正常，我就覺得有點兒像。其實我也不能肯定，反正就是覺得不舒服。心裡老跟有個什麼東西堵著似的，你說要是你你能接受嗎？”程寒瀧抬起頭看著成成，等他給答案。

　　“我……不一定，如果是我的親人，我覺得……也可以理解。”成成的大腦一片空白，他自己說了什麼自己都不太清楚。

　　程寒瀧低下頭來吃飯，沒有再說話，成成忽然間被這種安靜弄得有些窒息。他沒想到程寒瀧的爸爸身上竟然有這種事發生，不過他更擔心的是程寒瀧對這件事的看法。

　　“哥，那你因為他是gay討厭你爸爸嗎？”成成小聲問。

　　“也說不上討厭，我說不出來那種感覺，反正就是不得勁兒。要是別人倒無所謂，覺得不太能接受這事發生在自己爸爸身上。”

　　程寒瀧臉上露出一些難色，成成把它看成了一種反感的表現，他的心情更沉重了。果然，程寒瀧還是無法接受這種變態的感情，如若有一天自己的事被他知道，他會怎麼看自己，到時候會不會覺得噁心呢？

　　“你別跟著瞎操心了！也許是我爸爸喜歡鬧，他都鬧這麼多年了，什麼新鮮他玩什麼，估計也不是認真的，可能這事兒在他眼裡沒啥吧！咱別琢磨這事了。”程寒瀧轉移話題，對成成說：“你明天去趟杜攻家，把這個充電器給他，他一直問我借我老是忘。”

　　成成點點頭，勉強笑著說：“我吃完了！我先把這東西放進包，省的明天忘了。”說完成成就匆忙跑進了自己的屋子，關上門，感覺腿有點軟。

　　他緩緩地走到了寫字臺旁，攤開書，看著上面密密麻麻的字，拿起筆，瘋狂的算著。不要想，不要想，忽略剛才的對話，成成反復對自己說。一直過了很久成成才走出去，看到程寒瀧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發愣，剛剛有些釋懷的心又痛了起來。

　　哥，你很難受吧？看來你是真的是不能接受，真的不能……成成站在不遠處有種絕望的感覺。

　　“你昨天上午怎麼沒來上班啊？”程寒瀧抬起頭，吳玉正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他。

　　“哦，我弟弟有點兒不舒服，所以我在家照顧他。”程寒瀧一邊說一邊整理檔。

　　“什麼？成成病了，那我得去看看他。”吳玉著急地說。

　　“你是想去我家吧？”程寒瀧看了她一眼，吳玉一下子被人拆穿了之後還想狡辯，可看見程寒瀧篤定的神情，只能不做聲。

　　“想去就去吧！”程寒瀧歎了口氣，“就在我家吃吧！成成已經好了，你還沒嘗過他做的飯吧？正好你可以找一下差距。”

　　“什麼呀！我也會做飯……”吳玉不服氣地小聲嘟噥。程寒瀧沒再繼續逗她，又問了一句：“你哥有時間麼？叫他也來。”

　　幹嗎還叫他啊，我一個人不好麼？吳玉有點兒失望，她回答說：“他晚上有事，就我一個人去吧！”

　　“也行！”程寒瀧爽快地答應了。

　　晚上，程寒瀧的家裡熱鬧非凡，吳玉本來以為只有自己一個外來者，沒想到又多了一個純爺們兒。杜攻在程寒瀧家就像和自己家一樣，想幹什麼幹什麼，這裡還專門準備了他自己的拖鞋和一些日用品。

　　杜攻剛進來時，那股氣勢嚇了吳玉一跳，她的心臟都跳快了好幾拍。再加上後來杜攻一個勁兒地朝著她看，她更認定杜攻不是個好東西。

　　杜攻覺得自己以前沒有看見過這個女孩兒，就跑去問成成：“這是你同學？”

　　“不是，是來找我哥的。”成成低頭繼續切菜。

　　“哦！！！”杜攻故意拉長了音，眼裡閃過邪惡的笑容。“你哥怎麼又喜歡這種類型的了？”

　　“我也不知道。”成成一個人在廚房忙來忙去，根本沒時間管回答杜攻的問題，杜攻只好跑到外面，自己會會這個小丫頭。

　　“喂！你和程寒瀧怎麼認識的？”杜攻一邊兒嗑著瓜子，一邊兒問吳玉。

　　“我和他啊！就是呵呵……”吳玉開始抿嘴笑。

　　“呵呵是什麼意思？”杜攻玩味地問。

　　“就是……就是……算了，說出來就沒意思，你自己悟去！”吳玉扭頭就跑了，搞的杜攻莫名其妙。

　　“現在的女孩怎麼都這樣啊！就喜歡整點兒雲裡霧裡的感覺，看不慣！”杜攻一個人自言自語。

　　“開飯了！弟弟，我來幫你端。”吳玉直呼成成為弟弟，惹得杜攻又吹了幾聲口哨。

　　杜攻和吳玉在飯桌上比著賽說，只要一有機會就不放過。程寒瀧懶得開口就沒說什麼，成成知道自己根本就插不上話只能在那裡沉默，時不時幫他們夾菜。

　　程寒瀧也給吳玉夾了一點兒菜。笑著說：“嘗嘗這個吧！我覺得成成做的這個菜最好吃，你要是喜歡吃以後常來我就家吃，到時候再讓成成做。”吳玉聽了之後眉開眼笑，立刻就不說話了，老老實實的坐在那嘗程寒瀧給她夾的菜，那眼底的幸福表現的很明顯。

　　杜攻朝成成眨了眨眼，讓成成注意他們兩個人眉目傳情。成成簡單地笑了一下表示回應。

　　杜攻敲了敲桌子，對程寒瀧說：“你這就不對了，你把成成當成雇的小時工了？伺候你還得伺候別人，要真是家人還值，不是我們成成可就虧了。你歲數也不小了，趕緊趁這個機會給成成找個嫂子吧！你爸在你這個時候孩子不都老大了麼？你再這麼清心寡欲我都以為你性功能障礙了。”

　　程寒瀧沒有對杜攻的話進行反駁，成成卻在這時插了一句話。

　　“是啊！哥，如果你有嫂子我就可以一個人睡了，留下這個屋子給你們兩個人甜蜜。”

　　成成從來沒在程寒瀧面前開過這種玩笑，這讓程寒瀧差點以為聽錯了。他的臉朝向成成，眼神很複雜。最後他拿出筷子，朝成成的腦袋上敲了一下，故作生氣地說：“我要是有了女朋友都不讓你在這家待著，你一個人睡馬路去吧！你不是願意和我分開睡麼？”

　　吳玉看著程寒瀧的動作，心裡真的很羡慕，雖然程寒瀧看似是在責備成成，其實他的眼神裡流露出來的都是寵溺。

　　之後的時間成成像變了一個人一樣無比熱情，在那裡和杜攻，吳玉開心地聊著天。程寒瀧覺得今天的成成很奇怪，儘管他一直在笑。

　　“去送送人家吧！多好的機會。”成成吃完飯捅了捅程寒瀧，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程寒瀧奇怪地看了成成一眼，最後還是叮囑了成成幾句就出門了。他出去後不久，杜攻也回家了。成成一個人默默地在廚房裡洗碗收拾，最後都收拾好了，程寒瀧還沒有回家。

　　也許他們兩個有很多話要說吧！正好，可以寫日記了，多好的機會！成成安慰著自己。他回到自己屋子裡，拿出日記本，寫好日期和天氣，拿起筆敲了幾下，愣了一會兒神，卻不知道該寫些什麼，第一次覺得自己對自己都已經無話可說。

　　想來想去，成成就寫出了一句話，而且還拿筆輕輕地劃掉了，那劃痕下麵清晰地顯示出來一行字：哥，若是我努力成全你和吳玉姐，你是不是就不會懷疑我是同性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