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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賜》第204章
★大結局

  厲中信第二天一大早就醒過來了,這才發現他和程世兩個人的睡姿與睡前正好相反。睡之前是厲中信摟著程世,睡醒了發現是程世的胳膊搭在自己身上。只可惜現在他的腿還用不上力,否則再把腿纏上就更有感覺了。厲中信欣賞一番之後打算穿上衣服起床。

  看程世睡得正香,厲中信沒敢弄出太大聲響,他把自己的枕頭抽出來,輕輕地用左手把程世的胳膊從自己的身上剝離,打算放在枕頭上。這才發現程世的胳膊是用著力的,摟得特別緊,厲中信又看了看程世,確定是在睡覺沒錯。

  厲中信的嘴角彎起一個弧度,無比溫柔地把程世的手一根一根從自己身上抽離,又用右手摸了摸櫃子上面的衣服,這才發現衣服都在地上。厲中信輕輕下床,走向櫃子,拿出乾淨的衣服,把掉在地上的兩個人的衣服一起拿到洗衣間去洗。

  走到洗衣間,厲中信就看到成成蹲在那裡洗衣服,意識到厲中信的到來,成成抬起頭朝他笑了笑,說道:“厲叔早上好!”

  “你叫我什麼?”厲中信揚了揚眉毛。

  成成猛然間意識過來,有些窘迫地說道:“我叫習慣了,爸……”

  厲中信看著成成手上的動作,有些納悶地問道:“為什麼不用洗衣機?乾洗機這裡也有,怎麼也不至於手洗吧?”

  成成把盆子裡面的水倒掉,一邊接水一邊說道:“我洗習慣了,我哥總說洗衣機洗過的衣服穿著不舒服。”

  厲中信撇了一下嘴說道:“程寒瀧比他爸還事多,他們爺倆論享受誰也不甘落後……”

  成成示意性的笑了一下,厲中信忽然發現成成的眼圈是紅的,他走到成成的身前蹲下來,抬起頭看著成成。成成忽然慌亂地要躲開,結果被厲中信攥住了胳膊。

  “怎麼回事?吵架了?還是他欺負你了?”

  厲中信的語氣有些生硬,說得成成有些不安,成成趕緊解釋道:“沒有沒有!就是沒睡好的緣故,昨天太興奮了……”

  “成成,你騙人手段太低了!”

  厲中信說完,就把手上的衣服直接扔進了洗衣機,放開水之後就朝外面走去。

  成成馬上站起身去拉厲中信,一著急手上的泡沫也沒管,直接抹到了厲中信的身上。成成慌亂地抽回手在身上抹了抹,又拉住厲中信不撒手。

  “厲叔,不……爸,您別去,真的沒什麼,我哥還在睡覺呢。”

  厲中信握住成成的手說道:“成成,不是什麼事情只要一味地忍讓和妥協就可以了,如果你總是這樣程寒瀧永遠不懂得尊重你!”

  “他沒有不尊重我,他就是誤會了!”

  厲中信的臉色漸漸變了,變得沒有一點溫度,成成握著他的手開始打顫,心跳也開始變快。雖然厲中信平時總是一副柔和的表情,但是成成還是瞭解厲中信不可能只是自己看到的那一種面孔。萬一他和程寒瀧真的執拗起來,吃虧的只可能是程寒瀧。

  “成成,立刻放手,我不想強行拽開你。”厲中信毫無表情地說道。

  程寒瀧這個時候走了進來,看著成成和厲中信說道:“不用找了,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吧。”

  三個人開始變得沉默,厲中信和程寒瀧看著對方,眼眸深處都是無比複雜的內容在裡面。成成站在他們中間,看看厲中信之後又看看程寒瀧,最後,見到他們兩個人都沒有說話的意思,就自己先開口了。

  “其實,是我的問題,我昨天沒和我哥說清楚!”成成頓了頓,朝程寒瀧說道:“哥,從今以後,厲叔就是我爸了。”

  程寒瀧一滯,把目光轉向了成成身上,滿臉的不理解。厲中信也有些詫異,看著成成問道:“你一直都沒和他說過麼?”

  成成點點頭,把目光投向程寒瀧,有些自嘲的語氣說道:“因為我哥從來沒這麼想過。”

  程寒瀧當場石化了,自己的想法和成成給的解釋完全差了十萬八千里,原來厲中信昨天對成成的親密動作都是源自一個父親對兒子的疼愛,並非自己所想的那麼骯髒,所以在自己昨天晚上失控的表現時候,成成失望得連解釋的心情都沒有了。

  一股愧疚之情油然而生,程寒瀧恨不得馬上沖上前去道歉,卻又礙於厲中信在身旁。正好這個時候,旁邊屋子傳出來程世的吼聲,一下子解救了正欲和好的兩個人。

  “厲中信……滾回來!”

  厲中信一愣,程世倡狂的話語無疑讓他大丟面子,尤其還是在剛認的兒子面前。眼看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厲中信臉上沒有表現出什麼,心裡卻有些為難。假如就這麼一聲不吭地走出去,實在是有損自己的形象,但是如果不出去,程世真的出了什麼事就因小失大了。做了半分鐘的思想鬥爭,厲中信還是臉色凝重地走了出去。

  程寒瀧嘴角露出不易察覺的笑容,不知道是因為厲中信被自己爸爸整垮的窘態還是因為自己和成成的誤會終於結清了。成成沒有任何反應,蹲下身繼續拿著程寒瀧的衣服發狠地搓著。

  厲中信料想程世也不會有什麼事,便不慌不忙地朝臥室走去。一抬頭正好看到程世跪在床上,手在旁邊的立櫃裡面翻著。厲中信捕捉到的畫面很怪異,程世只穿了一條內褲,朝前伸著的手很有呼喚厲中信來拯救的味道。

  厲中信站在原地微笑不語,程世抬起頭,不耐煩地說道:“衣服呢?”

  厲中信指指外面,說道:“都洗了。”

  程世怒吼:“昨晚……新放的!”

  衣服的確是厲中信昨天晚上找出來放在床頭準備讓程世今天穿的,只可惜昨天晚上太過激情連累到了那些乾淨的衣服。

  “昨天掉地上了!”厲中信說道。

  程世恨不得上前把厲中信撕個粉碎,攤上個什麼人不好,非要是個潔癖的。地上鋪著地毯,光著腳走路都沒什麼,衣服掉在地上直接撿起來不就成了,還用得著這麼費功夫。大早上就讓人心情不好,程世坐在床上一臉陰沉。

  厲中信忽然走上前,指著程世的腿問道:“你的腿能吃力了?”

  程世也是一愣,剛才自己好像的確是跪著來的,那時候一著急,就沒想起自己是個殘廢這件事情,直接把自己當成健全的人去拿東西了,不過期間也沒感覺到什麼不適。

  “不知道!”程世也是一臉驚訝地看著厲中信。

  厲中信的高興程度就不用說了,直接用手摸索著程世纖長的大腿,長時間不運動的關係,程世腿上的肉都變軟了,膚色也略顯白皙,不過摸著是另一種手感,厲中信的手放在上面就沒捨得拿下來。

  程世就穿著一個內褲,被這麼一摸渾身顫慄,他用危險的眼神看著厲中信說道:“拿走!”

  “你覺得癢?”厲中信眯著眼睛笑。

  程世又警告了一次,“拿走!”

  厲中信臉上的表情更是興奮了,他用手大力攥了程世的大腿內側一下,在程世的一聲慘叫之後忍不住激動地說道:“你還真是有知覺了!”

  程世被勒得有些喘不過氣,不過厲中信的那一句話卻是震到了他,區別於厲中信,程世並沒有表現出來,他怕剛才的一切不過是個錯覺。程世抖著手去觸碰自己的大腿,真真切切的觸感沖上腦際,那一刻程世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湧上喉嚨,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成成!”程寒瀧站在原地問道:“為什麼不直接和我說?”

  成成連頭都沒抬,悶悶地說道:“沒敢說。”

  “怕我責怪你擅作主張?”程寒瀧慢慢地朝成成走過去。

  成成搖了搖頭,一聲不吭。他的這個態度明顯是生氣的表現,程寒瀧最怕成成生氣,成成並不容易生氣,但是一生氣起來就像霜打的茄子,平時的那點機靈勁全不見了,看得程寒瀧都跟著鬱悶。

  程寒瀧蹲了下來,目不轉睛地朝著成成看。成成嘟著臉,就是認認真真地搓著自己的衣服,直接當程寒瀧不存在。

  “我告訴過你沒?洗衣服直接用洗衣機,不要再用手洗沾洗衣粉,老是這樣手全都燒壞了。”程寒瀧略顯心疼地把成成的手從盆子裡面撈出來,竟然看到他的右手最上面的指關節往外滲著血,很明顯是剛才搓得太過用力而搓破了皮。

  “起來!”程寒瀧拽著成成,要帶他去消毒上藥。

  成成推開他的手,繼續蹲下來搓衣服,手指碰到白色T恤領子上立刻染了一片紅。成成再把衣服浸到水裡,將那片紅洗掉。

  程寒瀧不由分說地把成成拽了起來,成成像是一頭小蠻牛一樣地反抗程寒瀧的動作,嘴咬得緊緊的,一聲不吭。程寒瀧看成成憋紅了臉有些想笑,無奈地問道:“你到底要幹嘛?”

  成成的大眼睛瞪得溜圓,怒視著程寒瀧說道:“我還想問你要幹嘛呢!”

  本來是一句滿含怒意,很有氣勢的話,聽到程寒瀧的耳朵裡更像是撒嬌。程寒瀧依舊面帶笑容地說道:“我不要幹嘛,我就是想讓某個生氣的人去乖乖上藥。”

  成成毫無水準地一笑,看著程寒瀧說道:“我可沒生氣,我心寬著呢!”

  “是麼?”程寒瀧捏捏成成的臉,說道:“我咋沒看出來!你心寬你怎麼不和我去?”

  成成無言以對,看著程寒瀧毫無悔過的臉,一種委屈的感覺湧上心頭。厲中信說得對,無論做什麼事情,似乎都是自己在妥協,就算今天再怎麼堅持,到了最後,還是一樣會把程寒瀧說過的話忘得乾乾淨淨。自己在程寒瀧面前就像是透明的,所以他一定早就猜到自己最後會和他走。

  算了,鬧下去又有什麼意義,成成苦笑一下,說道:“去吧,去上藥。”

  程寒瀧反而不動了,看著成成忽然變換的表情歎了口氣,說道:“成成,昨天的事情我承認是我不對,我不該不瞭解情況就朝你又打又罵。可是你應該知道我的心情,假如是我對另外一個人又親又抱,你能保證理智麼?”

  成成默不作聲,但是臉上的表情已經給了程寒瀧答案,他不能。就像曾經的那個小溪,成成反復提醒自己要相信程寒瀧,但是還是忍不住到程寒瀧公司去盯著看。

  程寒瀧沒再多說,拉著成成去了保健室,先把成成的手用清水沖洗乾淨,又用消毒藥水消了毒,動作一直很輕柔,成成心裡的那點火氣也慢慢被磨沒了。

  程寒瀧給成成上藥的時候不經意問道:“是厲中信要你做他兒子的,還是你主動的?”

  “我爸主動的。”成成老實回到。

  程寒瀧抬頭看了成成一眼,笑著說:“你改口改得還挺快,這回倒好了,找了那麼一個大靠山,看來以後我不能輕易惹你了!”

  “哼……”成成一撇嘴,看著程寒瀧說道:“明白就好。”

  “嗯!明白!”程寒瀧重重地點頭,把創可貼牢牢地貼在成成的手上,然後隨口一問。“聽說你昨天給爸講課效果特別顯著,給我講講你是怎麼辦到的?”

  “厄……”成成頓時愣住了,想起了昨天程世和自己玩的那個遊戲。

  程寒瀧看成成的表情有些不正常,試探性地問道:“成老大,怎麼?還在歸納呢?”

  成成撓撓頭,訕笑兩聲,不太自然地說道:“還是別問了,這有啥好說的,無非就是教書的那點套路……唄!”

  “成成!”程寒瀧很平靜地打斷了他。

  成成卻被這一聲叫弄得一個激靈,腿在椅子上慢慢地往外挪,眼睛不時地瞄著程寒瀧說道:“為了讓你保持理智,我還是……我還是先走嘍……啊……”

  成成大叫一聲就像箭一般沖了出去,程寒瀧根本連追他的心都沒有。這兩個老男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日子剛過得好一點就開始露出本質,程寒瀧咬著牙想到。此地不宜久留,程世哪天徹底康復了,一定要先帶著成成離開這裡。

  “他的腿有知覺是正常的,因為他的大腦神經在逐漸地恢復正常的工作狀態,對大腿的一系列刺激會有一些反應。但是並不代表他馬上就可以站起來,這還需要長時間的複建練習,過程也是很辛苦的。”

  “只要可以讓他擺脫輪椅,吃點苦沒有關係。”

  厲中信掛了電話,給了程世一個肯定的眼神。程世大鬆了一口氣,心裡的那塊石頭終於落地了。想想從自己醒過來到現在不知道經過了多少天的心裡掙扎,身上的每一處缺陷對自己都是致命的打擊。從醒過來到現在,每一個小小的進步都已經成了他活下去的動力,也只有程世自己最能體會其中的艱難。每天晚上他都是忐忑入睡的,總怕那些奇跡會在第二天的早上戛然而止。

  厲中信感覺程世還處於那種緊張情緒之中,所以故意岔開話題說道:“我就說成成是你這輩子的貴人,我才認他當兒子,你就有脫離輪椅的希望了。早知道前兩天就認了,這會兒沒准你都能跑了。”

  程世聽了厲中信的話嗤之以鼻,一臉無所謂地說道:“胡扯!”

  厲中信笑笑,蹲下身一臉邪惡的表情說道:“你再說我胡扯,一會成成來了我就讓他給你唱歌聽。”

  “你敢!”程世伸出手,朝厲中信的胸口出拳,厲中信故意沒躲,這個拳頭就結結實實地砸在了厲中信的胸口。厲中信捂著胸口故作一臉痛苦的表情,程世白了他一眼,還在為厲中信剛才的話憤恨著。

  這種人就應該一槍斃了,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程世不能用嘴痛快地表現出對厲中信的厭惡,只能用臉上的表情來說明問題。

  厲中信剛要接著說,正好看大成成氣喘吁吁地跑過來,大概是跑得有點猛,成成直接奔程世的輪椅沖了過去。

  厲中信見狀趕緊站起身,中途攔下了成成,成成一頭撞在了厲中信的左肩上,整個人搖搖晃晃險些摔倒,不過被厲中信扶住了。

  “兒子,這麼著急是幹什麼啊?”厲中信幫成成順氣。

  厲中信的那一聲“兒子”叫得清脆響亮,讓程世在心裡暗暗咒罵厲中信如此能顯擺。成成呼吸剛穩定一點,就朝程世靠了過去,在他的耳邊急促地說道:“爸,我和……你……你說……個事,那個……”

  “我知道了!”

  程世語氣生硬,一臉陰沉地看著成成,仿佛還在為成成背叛自己而賭氣。成成卻好似忘了這一茬,有些納悶地說道:“你都知道了?”

  “嗯!”程世點點頭。

  成成摸摸胸口,一副大鬆一口氣的表情說道:“知道就好,知道就好,記住了,不許告訴我哥啊!”

  厲中信在旁邊一臉納悶,他也沒理解成成的意思,看成成在一旁氣喘吁吁地擦著汗,厲中信問道:“成成,你不是今天早上自己和你哥說了麼?”

  “說什麼?”成成一臉驚慌,難道厲中信也知道了。

  “說你現在是我的兒子。”厲中信答道。

  成成看了看程世,他的表情告訴成成他理解的也是這個問題。成成臉色一變,剛剛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他趕緊左右看看,見到只有厲中信一個人,便試探性地說道:“爸,我有悄悄話對這個爸說,您能回避一下麼?”

  厲中信自然不會無聊到去偷聽,所以便給了成成一個眼神叫他隨便說,自己退到旁邊不遠的地方。

  成成把嘴貼到程世的耳朵旁,小心翼翼地說道:“爸,那個……我哥要是問為啥您進步這麼大,您就說是自己練習的啊!”

  程世皺著眉頭,有些不理解,說這個有什麼意義麼?看程世沒有答應的意思,成成又急切地說道:“就是別說咱倆玩的那個遊戲,明白了不?”

  程世恍然大悟,一臉夥同作案的表情看著成成。成成立刻眉開眼笑,拍著程世的肩膀說道:“還是爸好!您答應了我啊,絕對不能說……”

  “有條件!”程世不慌不忙地說道。

  成成有些緊張地問道:“啥條件?”

  程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朝著成成一字一頓地說道:“不、許、給、我、唱、歌!”

  “哇!爸,您睡一覺又有進步了,六個字了。”成成伸出大拇指和小拇指朝著程世比劃著。

  “說重點!”程世吼道。

  “我知道了,只要您不說,我就一定不唱。”成成嘴上這麼說,心裡還是有些好奇,為什麼程世會對自己唱歌的事情這麼大反應呢?

  正想著,程寒瀧走了過來,成成一看見程寒瀧,趕緊躲到了程世的輪椅後面,可能覺得不太保險,又快速地溜到厲中信的身後。

  “現在你躲到我後面了,剛才有悄悄話的時候怎麼不叫上我一起聽?”厲中信看著成成說道。

  成成暗暗吐了吐舌頭,朝厲中信說道:“那事不好聽,而且和您沒啥關係的。”

  厲中信還沒上說話,程寒瀧就朝這裡走了過來,成成抓緊厲中信的手臂說道:“爸,是您表現父親威嚴的機會了。”

  厲中信被成成的這一句話弄得差點笑出聲,程寒瀧在不遠處就看到成成一直躲來躲去,他根本沒有追成成的意思,成成這麼一躲反而讓他的疑心更大了。今天成成再給程世講課,自己一定要去現場勘查勘查,程寒瀧暗忖道。

  厲中信護著成成,朝程寒瀧說道:“我和成成有點事說,你先照看一下你爸。”

  程寒瀧沒說什麼,直接朝程世走了過去。程寒瀧注意到程世的目光一直追尋著成成和厲中信,他總感覺他們每個人之間都有個秘密,具體是什麼他又不知道,而且似乎被蒙在鼓裡的人只有自己一個。

  “爸,啥事?”成成先開口問道。

  厲中信頓了一下,看著成成說道:“爸有個事拜託你,你願意盡孝心麼?”

  成成幾乎沒有考慮就點了點頭,說道:“您說吧,我當然願意了。”

  厲中信對成成的回答很滿意,他用手溫柔地順了順成成頭髮,說道:“今天講課的時候,多給你爸唱唱歌,回來告訴我你爸的反應!”

  成成表情一滯,滿臉愧疚地說道:“這個不行,爸,我幫不了你。”

  厲中信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問道:“為什麼?”

  成成歎了一口氣說道:“我都不知道該聽誰的了,我那個爸不讓我唱,您又讓我唱,哎……誰讓我先答應他了,您就委屈一下吧!”

  厲中信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朝著成成說道:“行了,回去吧,我知道了。”

  “您知道了?知道啥了?我不用唱了吧?”成成急著問道。

  “不用了,我心裡有底了……”厲中信的嘴角揚起一個意味不明的笑,看得成成一頭霧水。為什麼最近自己的理解能力越來越低了?成成搖搖頭,和厲中信一起走了回去。

  “什麼?”程世大吼一聲,在“課堂上”就失態了。

  成成縮縮脖子,試探性地問道:“咋了?爸!”

  “他……主動求你……給我唱歌?”程世滿臉的憤怒。

  成成在心裡暗暗數著,這次是9個字,剛才最高紀錄是8個字連起來一起說,這次雖然停頓時間長了一些,但是字數還多了呢。成成這次不敢當著程世數出來了,只能自己在心裡偷著笑。

  看著程世投過來的質問目光,成成才意識到程世問了一個問題,他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看程世沒有什麼異常的反應,成成便興奮地指著畫板說道:“瞭解了單句之後,我們就接觸一下複句了……”

  程世簡直要在一個孩子面前抓狂了,厲中信真是欺人太甚,非要把他逼上絕路才死心。不就是那麼一件小事麼?竟然要拿來當一輩子的把柄!程世當時不覺得自己有那麼在意,可是沒想到在沒有意識了之後偏偏就記住了這麼一個令人厭惡的聲音。

  與昨天不一樣,今天成成推門出去的時候,看到的是程寒瀧。成成對今天上午的事情還心有餘悸,看到程寒瀧就想往後面撤,程寒瀧瞪了他一眼說道:“躲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今天怎麼會是你啊?”成成試探性地問道。

  程寒瀧被問得一愣,隨後便一臉輕鬆地說道:“我不過是剛好經過,誰說我是來等你的?”

  成成被程寒瀧生硬的語氣弄得有些尷尬,見程世臉色一直不好,成成忽然擔心程世會一衝動什麼都不顧,直接把這個秘密告訴程寒瀧。於是便神色慌張地說道:“哥,爸累了,我先推爸回去了,有事咱回去說啊……”說完便推著程世迅速離去。

  見到成成的閃躲,程寒瀧又一次陷入了矛盾之中。這三個人到底在搞什麼?他在這裡經過了五六次,也沒見到有什麼異常。他又不想直接問出來,那樣不如自己猜到顯得有面子一些。抱著和厲中信一樣的固執想法,程寒瀧再次進入了心理掙扎狀態。

  “成成,過來!”

  成成剛從屋子走出來,就看到了厲中信在不遠處朝自己招手,仿佛有什麼秘密的事情。成成左右看了看,趕緊跑了過去。

  “唱歌!”厲中信指著手機說道。

  “啊?”成成一臉迷茫,猶豫了一下沒有接。

  厲中信把手機塞到了成成手裡,朝著他說道:“有位叔叔要聽你唱歌,你一定要好好唱,他是娛樂公司的。”

  成成趕緊擺擺手說道:“爸,這可不行啊!我……我不能給您丟人啊!”

  傅霖在對面笑得合不攏嘴,厲中信新認的這個小兒子果然有意思。厲中信見成成不肯唱,便朝著傅霖說道:“成成有點害羞,這樣吧,過兩天你親自過來聽他……”

  “我唱……”成成奪過手機,一臉忐忑地看著厲中信。那次給程世唱歌純屬一時興起,沒想到惹來這麼大的事。還是隨便唱兩句敷衍一下吧,親自過來聽等於要了成成的命。

  唱完,成成把手機交給了厲中信,略顯緊張地說道:“爸,沒事我先走了,回去別告訴我叔叔怎麼評價的,我知道自己水準……”

  厲中信淡然一笑,眼神示意成成可以走了。成成一溜煙跑進廚房,今天這人不知道都怎麼了,全都怪怪的,哎……不管了,先做飯要緊。

  “怎麼樣?你對這個聲音有印象麼?”

  傅霖在對面停頓了一下,說道:“他平時說話的聲音和唱歌的聲音有點不一樣,他剛才唱歌的時候習慣性把聲調提高,所以聽起來比較尖,有點像女音。”

  “女音……”厲中信細細琢磨著。

  傅霖好奇地問道:“怎麼了?怎麼開始對這個感興趣了?”

  厲中信被傅霖的這句話打斷了思緒,便說道:“我和你說一件事吧,前陣子想起這件事就鬧心,一直想忘了,所以就沒和你提。你和我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對我接觸過的人比較清楚,所以想讓你幫忙想想。”

  傅霖聽厲中信這麼一說也有了興致,便一邊聽一邊想。厲中信把這前前後後的事情都詳細地講述了一遍,說完之後,傅霖打了一個響指,說道:“這還用猜,肯定是 雯啊!”

  厲中信被說得一愣,急忙問道:“為什麼是 雯?”

  傅霖的笑聲從手機裡面傳出來顯得格外清晰,他無比篤定地說道:“你是不是和程世在一起時間久了大腦也停止運轉了?不過可以理解,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嘛!你自己對 雯沒有太大印像是因為你覺得她不過是你生命中的一個過客,程世不一樣, 雯曾經給過他的傷害遠遠不止你看到那些。你自己也應該有體會,你對 雯的聲音沒了印象,可是你為什麼把鞏志的聲音記得那麼清楚呢?”

  厲中信思索了一會兒,也覺得傅霖說得有道理,不過也不能完全這樣推斷,他繼續對傅霖說道,“這也不過是你的想法罷了,你和 雯接觸得也不多,你對她的聲音就這麼瞭解麼?”

  “其實不是聲音的問題,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給忘了。那段時間你顧著和程世鬧彆扭,把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了,以至於你自己和 雯做了什麼都不知道,那會 雯因為嗓子比較粗的原因一直不能涉足歌壇,所以閒暇時間她喜歡哼兩個曲子練聲。好幾次程世進你辦公室, 雯都在那裡對你唱情歌,後來他在不遠處聽見聲音直接扭頭就走。”

  “你為什麼記得那麼清楚?”

  傅霖苦笑了一下,“因為那段日子比較難熬……”

  厲中信拿著手機的手有些抖,他的腦海裡一直回應著程世那天晚上對自己說的話:“因為你不懂……”

  現在全都明白了,程世為什麼被問到的時候會臉紅,為什麼會在那天晚上說一句你不懂……厲中信在知道這一切之後卻沒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他為自己曾經的愚昧深深悔恨著。原來程世從沒比自己愛得少一分,所以他才會在垂死之間掙扎,只為了自己身上的那幾滴血。自己卻一直無視著他的付出,漠視著他的心痛,在程世急著想見自己的那一刻,竟會自己一個人躲在高爾夫球場,等著別人告訴他程世昏倒的消息……

  天漸漸黑了,厲中信這才注意到自己不知不覺已經站了一個多小時,手機響起,號碼顯示的竟然是程世的。厲中信拿起手機,按了接聽鍵。

  “滾回來,吃飯!”

  接著便是一陣忙音,厲中信發現自己眼角有些濕潤,竟然被這麼簡單的一句話感動了。或許,自己真的變笨了,連一個補償的方式都想不出,只能這樣繼續去愛了。

  一個多月過去了,程寒瀧的事情開始多了起來,平時有杜攻在公司照應,公司運營還算比較穩定,最近有一些大的客戶必須要親自接待,程寒瀧便三天兩頭往家跑。

  程世的複建效果還算不錯,帶著矯形器可以正常走路,就是比平常人要稍微累一些。說話更是不成問題了,成成鍥而不捨地教了一個多月,程世的話越來越多,成成的話反而變少了。一是因為語言疲勞,二就是程寒瀧不在身邊,怎麼都提不起精神來。

  眼看著快開學了,程寒瀧便打算和成成回去了,程世的情況已經很穩定了,一直在異國他鄉生活總歸不習慣。而且程寒瀧早就想和成成單獨生活了,這段日子程世的情況越來越好,程寒瀧又不在身邊,他和厲中信兩個人便整天和成成逗來逗去。而且經常說一些不加考慮的話,給成成灌輸一些不好的思想,弄得程寒瀧回去的時候總是提心吊膽的。

  現在好了,程世也沒什麼太大問題了,他們終於可以脫離苦海了,程寒瀧打算趕緊帶著成成回家洗洗腦!

  “一會兒我們就上飛機了,爸,厲叔,你們在這好好的,寒假我會帶成成過來看你們。”程寒瀧提著行禮說道。

  成成過去攥住程世的手說道:“爸,您別捨不得我們,話還得繼續練,老是不說沒准又忘了。”

  程世一臉輕鬆的表情,指著自己的臉說道:“來,臨走前親一個!”

  成成絲毫不猶豫,直接湊了過去,朝程世的臉重重地親了一下。厲中信在旁邊清了清嗓子,成成見狀趕緊抱住厲中信又送上香吻一枚,親完了還拋了一個飛眼給厲中信,說道:“爸,不要太沉醉哦!”

  程寒瀧在旁邊磨了磨牙,心裡咒罵了程世和厲中信幾萬次,他們不把成成培養成一個小流氓不甘休。但是在這裡不好發作,畢竟馬上就要走了,程寒瀧掩飾著自己的情緒,一言不發地和成成登上了飛機。

  上了飛機之後,成成便開始喋喋不休,說得手舞足蹈,內容基本上都是程世和厲中信年輕那會的風流韻事,其中還被程世篡改了很多。成成說的時候臉上一直帶著欽佩的表情,讓程寒瀧的臉色越來越陰沉。

  “你很希望像他們一樣麼?”程寒瀧的一句話打斷了成成。

  成成這才注意到程寒瀧的臉色非常不好,他試探性地問了一句:“哥,你怎麼了?回家你不高興?”

  程寒瀧冷哼了一聲,看著他說道:“我都高興得快要發狂了,終於有機會讓我給你講講課了。”

  成成看程寒瀧的語氣有些不善,忙岔開話題說道:“哥,杜哥和于小同在一起了你知道麼?”

  “不是我告訴你的麼?”程寒瀧瞥了成成一眼。

  “哦!”成成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又把臉朝向外面感慨道:“真好啊!每個人都有了另一半,這下就不會孤單了,真希望謝大哥也早點結婚……”

  見程寒瀧好久沒有回話,成成偷偷地攥住程寒瀧的手說道:“哥,我之所以羡慕他們的生活就是因為我明白我不可能向他們一樣,我沒有那麼瀟灑,也沒有那種頭腦,我只想做一個普通人,和我喜歡的人聊一聊那些不屬於我們的生活……”

  程寒瀧心裡一動,握著成成的手又緊了緊,成成傻笑了兩聲,看著程寒瀧說道:“睏了呢,不說了,睡一會兒。”

  成成說著就閉上了眼睛,程寒瀧側頭,看到成成微笑的表情,長長的睫毛上帶著一點水汽。程寒瀧心底有些發酸,終於要回家了,所有的苦日子都到頭了……

  家裡很多地方都落下了塵土,成成擦了一遍又一遍,卻一點也不覺得累。兩個人在屋子裡面收拾了一個下午,終於把家裡大大小小的地方都收拾乾淨了。看著一如既往乾淨的家,兩個人都是心情大好,剛要坐下來休息一會兒,就聽見了敲門聲。

  “一定是杜攻來了,他消息靈著呢,不蹭著第一頓飯他是不會甘心的!”

  程寒瀧一邊說著,一邊面帶著笑容去開門,一開門,笑容立刻就僵在臉上了。

  “怎麼了?才一天就不認識了?”程世一臉不正經的笑,大搖大擺地進了屋。

  “爸!”成成從沙發上竄了起來,朝厲中信撲過去,厲中信穩穩當當地接住了他。

  程寒瀧隱隱感覺到不安,他朝著程世問道:“爸,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程世一臉無所謂地說道:“什麼什麼意思?這本來就是我家啊,那邊不還有我的屋子呢麼!我們以後就住這了。”

  “什麼?”程寒瀧的臉一下子變了色,“你們自己沒有房麼?為什麼非要和我們住在一起?”

  厲中信和成成根本不管這裡的對話,在一旁鬧得正歡。程世撇了撇嘴說道:“我們破產了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厲叔現在就和要飯的一個檔次,你們不養我們誰養我們?”

  程世把破產兩個字說得無比輕鬆,仿佛和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程寒瀧簡直要崩潰了,他撇開程世,去找厲中信,質問道:“厲叔,您確定我爸的智商恢復了麼?”

  厲中信也是一臉坦然,“確定啊,這有什麼不對啊?”他又把臉朝向成成,問道:“成成,爸現在老了,你要不要養活爸?”

  成成重重地點了點頭,說道:“肯定養活,爸想住哪就住哪!”

  厲中信聽到成成這話立刻眉開眼笑,捧著成成的臉說道:“兒子,再給爸呼一遍我們的口號。”

  成成咯咯笑了兩聲,無比神勇地說道:“我們的終極目標是打敗程家倡狂的父子,奪回屬於我們的權利。”

  程世整個人橫在沙發上,愜意的表情看著程寒瀧說道:“看見沒?不是我的智商沒恢復,是有的人智商下降了!”

  程寒瀧的臉部肌肉抽搐了好一陣,看著鬧得厲害的三個人,明白大勢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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