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19

　　程寒瀧從公司裡出來，一看錶。都8點多了，不知道成成有沒有吃東西，想到這，程寒瀧拿出手機打了成成的電話。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嗯？”程寒瀧納悶，又再撥了一次，還是停機，這個時候停什麼機啊！沒電了麼？

　　程寒瀧進了一家速食店，定了一些菜就往醫院開去。也不說主動給我打個電話，告訴我什麼情況，還把手機關了。一想到這，程寒瀧心裡面又煩躁起來，最近不知道怎麼了，可能是公司事情忙不過來吧，特別容易發火。

　　程寒瀧走到手術室門口，發現人都不在這裡了。他想給成成打電話，突然間想起來他關機了，就撥通了杜攻的號碼。

　　“嘿，程寒瀧我和你說，手術非常成功，我們現在都在病房呢。”

　　程寒瀧一聽非常高興，總算沒有白來。他又問道：“成成呢？”

　　“成成啊……在這和于小同美呢，他暫時還不想和你說話，好了，我先掛了，就說到這。”

　　程寒瀧掛了電話，一臉的莫名其妙。什麼叫暫時不想和我說話啊？

　　成成一個人在病房外面轉悠，杜攻看到說：“怎麼不進去啊？”

　　“我等我哥，你先進去吧！”成成一邊說一邊朝遠處望。

　　杜攻趕忙過來拉成成，“你看你，我下午和你說的話都白說了是吧？你就不能進去坐會兒，他自己又不是找不到。”

　　成成看了看杜攻，這才想起杜攻今天下午還給他上了一堂課呢。這麼一想，成成才意識到自己又犯老毛病了。他看著杜攻鼓勵的眼神，態度堅定地走回了屋子。

　　程寒瀧進來的時候，看到成成正和杜攻在側屋鬧得歡，于小同在病房裡面照看著他的父親，看樣子還沒有醒來。程寒瀧一看不便去打擾，也就隨著來到了側屋。

　　“哇！有飯吃了，我肚子都餓疼了。”成成一邊說邊朝程寒瀧撲過來，拿了兩份，一份給杜攻送過去，一份自己留著吃。程寒瀧提著東西，看著那兩個人旁若無人地吃著，心裡面的火漸漸冒了上來。

　　我來到這不僅什麼都沒問，居然看到飯比看到我還親熱。程寒瀧怒視著成成，成成拿著筷子的手抖了一下，不過只要低頭吃，堅持下去應該就沒什麼了吧！今天是讓他苦的那天，明天就能說清楚了。

　　“你手機怎麼不開機？”程寒瀧質問成成。

　　成成猛地一震，完了，把這件事給忘了，自己還做了一件錯事不知道怎麼解決呢。杜攻看成成臉色變了，在旁邊捅了他一下，成成立刻又想起杜攻的那些話，對啊！手機被沒收也是有理由的，要大膽地說出來。

　　程寒瀧看成成的眼睛在那裡咕嚕嚕轉，還不停地和杜攻打暗號，臉色已經很難看了，他又問了一句：“我問你話呢？手機為什麼關機？不要告訴我你是故意的。”

　　成成站了起來，迎上程寒瀧的目光，毫不畏懼地說：“因為手機被沒收了。”

　　“被沒收了？老師為什麼要沒收你的手機？”程寒瀧向成成走過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成成感覺程寒瀧的氣息越來越重，忍不住抬頭瞄了一眼，發現程寒瀧正鐵青著臉看著他。

　　“因為我上課時間發短信。”聲音越來越小，準備好的話雖然說出來了，卻說得無比心虛。

　　“發短信？呵……給誰啊？”程寒瀧把手放到成成的肩上，成成一下子就說不出口了。

　　杜攻在一邊著急就說了出來：“給我唄，還能給誰！”杜攻一看到成成嚇成那樣，就為他感到不值，真是的，程寒瀧憑什麼老是這樣壓製成成。動不動就大呼小叫，說不定成成那麼服帖都是被他嚇的。

　　“過來！”杜攻一把拽過成成，朝程寒瀧說：“別動不動就老是拿教訓的語氣和他說話，你問過他什麼感受麼？他是你弟弟，你的家人，又不是你的奴隸，想罵就罵。”

　　程寒瀧被杜攻的這些話說得冒火，朝著杜攻說：“你以為依著他是對他好麼？你對他好，你讓他上課和你發短信就是對他好麼？”

　　杜攻也不甘示弱，把成成拉到自己後面說：“我就是想和你說凡事都有個度，你天天訓也得給點甜頭吧！”

　　“你怎麼知道我沒給？你問過成成？”

　　“你要是給了成成能這樣麼？”杜攻感覺成成要說話，趕緊拉了他一下，這個時候不能鬆勁，程寒瀧這麼一說，杜攻更想和他對峙下去了。

　　程寒瀧的心頭遭到重擊，他不敢相信地看著成成說：“原來在你眼裡我就是這樣一個形象，不會關心你，不會體貼你，只會罵你訓你。對吧？”

　　成成看著程寒瀧受傷的臉心裡一下子就難受起來，他咬著嘴唇不吱聲，很想解釋，可是又怕事情被他越解釋越亂，只好把求救的眼神給了“愛情專家”杜攻。

　　“好……”程寒瀧自嘲地笑了一聲，“我以後不管你了，你愛怎麼樣怎麼樣。”說完這句話程寒瀧把飯都放在桌子上轉身就走了，成成再也受不了了，隨即掙脫了杜攻跑了出去。

　　杜攻站在原地有些摸不著頭腦，這是怎麼回事？不是挺簡單的一件事麼！怎麼放到成成身上變得怎麼難以操作了？想著剛才程寒瀧鐵青的臉，杜攻還是有些小小的成就，這也算是給成成做了件好事吧，既給自己出了口氣，也讓成成揚眉吐氣一回。

　　杜攻一個人坐在側屋還挺高興，他看了桌子上的飯，挑了看起來比較好吃的一份給于小同送了進去。

　　“幹得好！”于小同沖杜攻伸出大拇指，“這麼多日子以來我就看你幹了這麼一件對事，這個程寒瀧的確該治治了，成成也得時不時翻個身。”于小同說完，拿過飯盒就狼吞虎嚥地吃起來，這麼長時間終於能踏踏實實吃頓飯了。

　　杜攻看著于小同在那裡吃得毫無形象，也沒計較她剛才說的那句話。杜攻自己也鬆了口氣，這麼多天他已經把于小同家裡面的事看成了自己的事，一直幫著忙這忙那，應該想想自己的事情了，工作還沒著落呢，杜攻看著外面泛著黑的夜空，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程寒瀧沒有說話，成成趕忙跑到另一邊打開車門坐了進去，長出了一口氣。他還讓我進來，應該是沒生那麼大的氣。成成在車上反復自責著，真不該聽杜哥的。事情不但沒有轉機，好像還朝著更壞的方向發展了。

　　開了門，程寒瀧二話沒說，換了鞋就走到自己不常去的工作室，那裡本來環境很好但是程寒瀧很少進去，他一般都在臥室裡面做事，還可以看著成成。

　　成成輕輕地推開門鑽了進去，程寒瀧正低著頭看什麼，絲毫沒理會成成。成成走到他的身邊，蹲了下來，把臉貼到他的腿上說：“哥，我錯了，我從來沒認為你不關心我，我今天是故意氣你的，下次不敢了。”

　　“你沒有必要道歉。”程寒瀧並沒有成成想的那樣繼續無視他，只是不冷不熱地說：“你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我以後不管你了，你自己也明白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多餘的廢話我也不多說了，我把話留到公司裡面說，他們很難聽到我的話。”

　　程寒瀧的這些話明顯還是氣話，成成知道他真的被自己傷到了，急的眼淚都快出來了。“不行啊！哥，我真的錯了，你管我，你別不管我，你不管我我怎麼辦？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杜哥今天和我說我只要讓你吃點苦，你就會疼我，重視我，我才……”

　　“成成。”程寒瀧淡淡地叫了一句，把成成扶了起來，看著他說：“你不用擔心，以後我對你好點兒，不再罵你訓你，你不用再用這種方式來讓我疼你了，以後我注意成麼？”

　　“不……”成成臉都變色了，哀求道：“哥，你別不管我，我知道的，你要是不管我了，那真是不在乎我了，我向你認錯，今天我上課給于小同發短信，被老師發現了，沒收了手機，你訓我吧，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

　　程寒瀧的忍耐力已經到了一定的極限了，他知道自己馬上又要心軟了。成成傷心的話在耳旁說著，程寒瀧心裡一陣陣疼，你為什麼信杜攻的也不信我的，我真的就到了要你使用手段去博得關心的地步了麼？

　　“你到底要怎麼樣？”程寒瀧對著成成吼了出來，把他推到了一邊。

　　“我要你像以前那樣訓我，說我，不要不管我，你不管我明天我就不讀書了，天天去做壞事。”成成也不管後果怎麼樣了，什麼都說了出來，“你要是不管我我就去找女生談戀愛，天天蹺課。幹嘛要複課，反正也跟不上別人……”

　　程寒瀧一聽這話一下子就把他拽到了腿上，拿起桌子上的尺規就往成成的屁股和腿的那些地方打去。深秋季節穿的厚，程寒瀧嫌力度不夠，直接把他的褲子拉到腿上，朝白嫩嫩的肉上打。這是成成第二次真正意義上的挨打，第一次還是在小學的時候，現在都長這麼大了，沒想到還被程寒瀧這麼打，成成羞得無地自容。

　　程寒瀧似乎發了狠，一共打了十多下沒停手，而且都用了很大的力。尺規很硬，成成的眼淚一下子就掉了出來，咬著牙不做聲，心裡面還是舒服的，程寒瀧終於消了氣，雖然自己吃了點兒苦頭，但是他寧願這樣，也不願意程寒瀧整天戴著面具對他體貼。

　　程寒瀧一下把尺規扔在了桌子上，心裡開始隱隱作痛，他知道這幾下打的肯定不輕，成成被打的地方紅通通的，像是熟了一樣。程寒瀧抬起成成的臉，他的臉更狼狽，這麼大了還哭得花成一片。

　　“起來！”程寒瀧把成成拉了起來，幫他穿好了褲子，抱在了腿上。幫他擦擦眼淚說：“以後有什麼想法都告訴我成麼？聽你那麼想我我真的很傷心。”

　　“嗯……我不敢了，我就是想讓咱倆感情再好點兒……”成成用力忍著眼淚，卻還是嘩嘩往下流。

　　程寒瀧心疼地說：“我和你說了多少次了，男孩子不要這麼愛哭，得堅強一點兒知道麼？你要這樣會被人笑話的。”

　　“我只在你面前哭，我在外面從來都不哭的。”成成抬起頭來說。

　　“打疼了麼？”程寒瀧皺著眉問。

　　“疼……你打人比誰打人都疼……”成成委屈萬分，又咕嚕嚕滾下一大滴眼淚。

　　“別人還打過你？”程寒瀧輕輕揉著，有些著急地問。

　　“不是，我就是引用一下，形容得生動，形象一點兒。”成成吸著鼻子，無比認真地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