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這一天，蕭海真回到家，進了門就喊：“小劉隱，快出來。”成成趕緊從另一個屋子裡跑出來。

　　“什麼事？”這麼多天不見蕭海真，沒想到他的臉上竟然掛了彩。

　　“你收拾收拾，我們去南京，下午的飛機。”蕭海真這次一改以前嬉皮笑臉的樣子，神情很是凝重。

　　“為什麼要去南京？我……都沒準備。”成成支支吾吾地說。

　　“那就別準備了，跟我走吧！快點，有人等著呢！”蕭海真拉著成成的手就往外沖。

　　“不行！”成成掙脫開他的手，“我給小鬼做的飯還沒熟呢！小鬼怎麼不和我一起去？”

　　“小鬼？誰啊？”蕭海真望著周圍，只看見自己帶回來的人正在那裡抿著嘴笑。“他啊，他哪有你好，我不帶他去。”

　　“你不叫小鬼麼？”成成有些傷心地問。

　　“那是我的藝名，新起的。你別管我了，自己去吧！”小鬼沖成成擺擺手。

　　“可是這裡我只有你一個朋友，你不去我膽小，怎麼辦？”小鬼被成成的話觸動了一下，不過不一會兒就恢復了平靜，他朝成成笑著說：“沒事，我也從這個時候過過，過兩天你就好了。”

　　成成還想說什麼，蕭海真實在等不及了，就把成成扛在肩上帶走了，小鬼在後面歎了口氣。

　　去往機場的路上成成一直在偷看蕭海真，蕭海真也不說話，臉一直朝著外面看，成成心裡面不停地敲著小鼓，不知道下一步面對的又將是什麼，

　　到了南京，剛一下飛機，蕭海真就帶成成去見一個人。

　　“就是這裡，吳叔，人我給您帶來了，您瞧這個行不？自己跑出來的，沒什麼親人。”蕭海真恭敬地對背朝著他的人說話。

　　那個被叫吳叔的人回過頭來，成成嚇了一大跳，他的臉上有嚴重的缺陷，就像電影裡演的那種魔頭。他的眼睛在成成的身上轉了又轉，看得成成很不自在，看過之後吳叔慢悠悠地說：“還不錯……”

　　蕭海真鬆了一口氣，看了看成成，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

　　“成成，過來，著火了，來哥哥這裡。你那邊有火！”程寒瀧向成成伸出手，眼神很是焦急。

　　“哥哥……救我。”成成看著周圍燃起來的火苗，一聲一聲地叫。為什麼，為什麼我叫不出來，我也夠不到你的手，而你，離我卻越來越遠。

　　“我不能救你了，你吳玉姐還在那邊呢，我得去救她了，對不起……”程寒瀧轉過頭。

　　“別走，哥，你不救我我會死的，哥，我錯了，我不喜歡你，我不愛你，你回來，回來……”成成奮力哭喊，腳底下卻怎麼也抬不動，好像有人在拽著他不讓他走，旁邊的火向他席捲過來，他的袖子上，臉上，身上到處都是火苗子，成成一個人在火力不停地翻滾。

　　“啊……”成成一著急猛地就喊了出來，夢醒了，天還是黑的，身上已經出了汗。成成望著周圍，陌生的地方，陌生的床，一切都讓人覺得好害怕。後面還有那麼長時間的黑夜，這個黑夜又將怎麼度過。成成坐起來望著外面，星星都躲到了烏雲裡，南方的這個月份正是下雨的天氣，一個月沒有見過幾個晴天。

　　想想自己已經出來一個多月了，不知道家裡現在是什麼樣，冰箱裡的東西都發黴了吧？冰箱底層還有自己最喜歡吃的藍莓霜淇淋呢！屋子有人收拾麼？是不是連床上都落滿了塵土。

　　成成從旁邊的包裡小心翼翼地拿出小濟公抱在懷裡，害怕的時候抱著它心裡就會好受一些。成成舉著他，仔細地看，想起小時候自己玩當老師的最喜歡的就是這個小濟公學生，因為他不像別的東西那樣是死的，他是活的，會唱歌。

　　想起當老師的，成成心裡很難受，恐怕這個願望已經和自己無緣了吧！他拿出包裡帶的幾本參考書，前些天自己隨意看看有些地方已經看不懂了。高中的知識本來就難，再加上自己本來天資就不好，這樣一耽誤什麼都沒有了，而且自己也要養活自己，要去打工，去賺錢。那個願望也就永遠成了一個願望了吧！

　　“小要飯的，你再給老師唱一次歌吧！那時候老師傻，總是不讓你唱，現在你盡情地唱吧！”

　　成成按下按鈕，“鞋兒破，帽兒破，身上的袈裟破，你笑我，他笑我……”

　　“小要飯的，送你個禮物。”

　　“什麼啊？老大，老大。快給我看看。”

　　“小要飯的，這是送你的生日禮物，小小要飯的！從今以後他就是你的兒子了。”

　　“咱們倆的兒子麼？”

　　“什麼咱倆的！誰和你有一個兒子啊？”……

　　在那個寂靜的夜裡，所有人都已經進入了夢鄉，成成抱著小要飯的聽他唱著一遍又一遍的歌，直到小要飯的嘴裡再也唱不出歌來。

　　早上成成很早就起床了，蕭海真昨天說今天d回來找他，成成很早就做好了準備。

　　“今天我帶你去找一個人，那個人才是給你出治病的錢，平時供你吃住的人，所以到了那裡，你得什麼都聽他的，就當是為了報答人家。”蕭海真拍著成成的肩膀。

　　“你放心吧！我不是忘恩負義的人。”

　　“好，那我們走吧！”蕭海真帶著成成又到了另外一個地方。這個地方很偏僻，繞了很多彎才到了這裡。這裡有一坐大的別墅，別墅周圍的風景很別致。不像北方的那種參天大樹，南方的樹都是矮小瘦弱的，房子周圍的花足足有幾十種，宛如一個花園一樣，別墅前面是一個運動場，中心有一個游泳池，成成在心裡面暗暗感歎這人可真奢侈，不過自己來這裡是幹什麼，就是為了感恩麼？

　　在門口，成成看見了昨天的那個吳叔，他在門口守著，雖然已經見過一次，但是看見他的臉還是有些害怕。

　　“你自己進去吧，我就不陪你了，你的恩人就在裡面。”蕭海真在門口對成成說。成成有些膽怯，像蕭海真投去求助的目光，希望蕭海真陪他進去。但是蕭海真絲毫不動容，直接走下臺階開了車就走了。

　　成成一個人站在門口朝著周圍看了一看，房子外面還有很多保安，面目表情都很嚴肅，看了之後心裡更犯怵。成成猶豫了很久，最後終於伸出手慢慢地推開了門。

　　屋子裡面的裝飾更奢華，成成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一樓就有很多屋子，雖然有不少的人在那裡守門，打掃，成成覺得還是很冷清，他站在門口像是一個走錯路的一樣，不知道該和誰說話，也不知道自己能待在那裡，所以成成在門口站了很久也沒有前進一步。

　　“你是海真介紹過來的麼？”終於有一位大嬸來這裡和成成說話。成成這才鬆了一口氣，“是啊！”

　　“那你跟我過來吧！”那位大嬸帶著成成上了樓，比起樓下的空曠，樓上反而顯得充實一些，一個屋子接著一個屋子，大嬸一直在走，成成心裡一直嘀咕這裡到底有多少屋子，終於走到一個看起來很不起眼的屋子裡，大嬸停下了。

　　“就這裡麼？”成成好奇地問，大嬸點點頭。

　　成成戰戰兢兢地走了過去，不知道為什麼，身上總是冒涼氣，不知道是不是屋子溫度低的原因。成成沒想到屋裡裡面還套著一間屋子，他輕輕的敲了一下們，“請問……有人麼？”

　　“門是開著的，自己進來吧！”成成輕輕的推開了門，往裡面走去，入目的是一張大床，大床旁邊有一把太師椅，上面坐著一個人，從背面看還有點復古的感覺。

　　“那什麼，謝謝你救了我，還給我治病……”成成第一次和一個長輩道謝，心裡不免有些緊張。

　　“不用謝，這不是無償的，你得還我。”一個蒼老的聲音從前面傳來。

　　成成被說的面紅耳赤，結結巴巴地回答：“我沒想白拿您的錢，等我掙來了一定還您！”

　　正說著，那位主人轉了過來，是一個看起來很慈祥的老爺爺，像是已經發福了，臉上的肉都堆在一起。他看了成成一眼，語氣馬上變得溫柔了許多，“還錢不著急，我這就有一個事情你可以做，你看病，住房那點錢幾次就能還清。而且不費力。”

　　成成一聽原來是想雇他做事情啊，那就好辦了。“老先生，您說吧，我什麼都會做。”

　　成成的那一句老先生讓這個主人的臉明顯抽搐了一下，不過很快他就恢復了和藹的表情。“以後你就喚我齊先生，我要你做的事很簡單，就是給我唱個歌，跳個舞什麼的。絕對不是要你犧牲什麼，關鍵是你得讓我高興。我平時一個人在這裡無聊，沒人陪我，我想找個人做伴，你覺得怎麼樣？”

　　“這麼簡單？可是我歌唱得不好，而且不會跳舞。估計您不見得瞧得上。”

　　“沒事，到時候我教你，你現在和我下去吃飯。吃過飯我們再上來，你看怎麼樣？”

　　“那好……吧！”成成說完就和這個齊先生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