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離開？！」斯內普瞇起眼睛嘶嘶地說道「去麻瓜世界嗎？我以為你已經受到教訓知道那個世界的危險……」充滿寒意的聲音戛然而止，殘忍地揭人傷疤的斯內普看著男孩平靜的綠眸，突然間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你應該留下來，哈利，這裡才是屬於你的地方。」鄧布利多柔聲說道「剛才的事我很抱歉，我們只是太過擔心，並不是有意傷害你，哈利，這裡是你的學校，我們會照顧你，會有很多人愛你。」

　　……算了，不管怎樣現在沒有跟這群人鬧翻的必要，他還要在霍格沃茲生活七年。輕歎一聲，哈利別過頭說道「我餓了，有什麼吃的嗎？」

　　「哦，對了，我忘了你還沒有吃過晚飯。」鄧布利多心頭一鬆，露出欣慰的笑容，「利馬！」

　　『啪』地一聲，一個有著巨大眼睛的醜陋生物出現在半空，深深鞠躬。

　　「校長先生，利馬為你服務。」

　　「利馬，為哈利準備一個房間，當然還有一頓豐盛的晚餐。」

　　「利馬的榮幸。」家養小精靈興奮地說道，「波特先生請跟利馬來。」

　　哈利向鄧布利多和斯內普微微點頭，跟著小精靈走出辦公室。

　　一陣寂靜，斯內普快步走到鄧布利多的辦公桌前，兩手啪地一聲按在上面，逼近他「你曾經保證過，阿不思，你保證過哈利在佩尼家會過的很好。做家務？割草坪？沒有飯吃，阿不思，這就是你說的過的很好？！！」

　　「阿不思，你說過會保護他，你怎麼能讓他被人那麼輕易的領走！」斯內普質問那位老人的同時也在質問自己「我們怎麼會弄丟他，讓他經歷那些事。」

　　「不要再說了，西弗勒斯，我很抱歉，真的。」鄧布利多一手扶額，滿臉疲倦，彷彿一下子老了很多。

　　斯內普靜靜地看著這位魔法界最偉大的白巫師，一滴眼淚從雙總是充滿慈愛的眼眸中流下，沒入濃密的鬍鬚中。

　　「阿不思，那個孩子是我們毀掉的」轉身，斯內普背對著鄧布利多，「記得你對我的承諾，我也會記得我的。

　　走出辦公室，斯內普直接向地窖走去，直接說出口令「月光草」。

　　「嗨，今天回來的好早……」門上的美杜莎微笑著打招呼，被斯內普冷聲打斷「開門。」

　　「好的，你說了算。」美杜莎聳聳肩，打開門。

　　斯內普將自己狠狠地扔在椅子上，無力地看著天花板。他曾設想過那個孩子會發生什麼，但是……那樣的事，那樣殘忍的事，梅林啊，那是莉莉的孩子，梅林，你怎麼捨得……

　　在巫師界孩子是很珍貴的，那是梅林賜給巫師們的禮物，繁衍後代，繼承血緣，是他們生命的延續。但是看看那個男孩遭遇了什麼虐打，性虐，囚禁，甚至被人當做工具訓練，雙手染上鮮血，斯內普回想著哈利躲避的動作，平靜麻木的綠色眼眸，心中一陣抽痛，失去世界所有的溫暖，那種絕望的感覺他非常清楚。

　　然而即使是最黑暗的時候，他還有盧修斯這樣的朋友。哈利，他只是個孩子，他只能自己在黑暗中掙扎，在遇到一絲光明後又被人生生的毀掉，那個孩子究竟是怎麼活下來的，為什麼，為什麼他沒有及時找到他……周圍的東西感應到斯內普再次暴動起來的魔力開始震動。深吸一口氣，斯內普雙手在臉上狠狠地揉搓一下，直接走進臥室，手一揮，黑色的簾幕擋住他心中所有的痛苦與自責。

　　吃過晚飯，哈利有些疲倦地躺在床上，看了看天花板，他閉上雙眼呼喚【判官，判官】

　　沒有反應，看來是真的聯繫不上了。翻了個身，哈利看著漆黑的窗外，天，到底是哪個變態給他編的身世，看虐文看多了，還是神經錯亂了！他一點都不喜歡當苦情劇的主角好不好，□黑暗系？！戀童癖？！地獄裡的那群人是不是看狗血劇看多了，看出毛病了吧！

　　不過，那個防禦系統不錯，就是不知道跟那個什麼智能系統怎麼溝通，算了，明天再研究好了。

　　走進浴室，哈利脫下黑袍，裡面居然什麼都沒有穿，怪不得走路的時候總感覺有些不舒服。湊近鏡子，哈利有些暈眩地看著鏡中傷痕纍纍的男孩，哦，天哪，這不是我的身體，這明明就是個被縫壞的破布娃娃！

　　「哦，梅林啊，我可憐的孩子，看看你的身體，哦，我的小可憐，誰這麼狠心在這麼美麗的身體上留下傷痕，我……」

　　哈利聽著鏡子的尖叫，立刻一把將黑袍蓋在上面，他忘了霍格沃茲裡的鏡子都是有意識的，這具身體他希望不會再有其他人或物看到。

　　「唔唔 ……孩子，你不要傷心，我是很會保密的鏡子，我不會把你的事說出去的，把衣服拿下去吧，我要悶死了。」

　　哈利沒有理會鏡子發悶的聲音，洗了個澡，穿上利馬準備的浴袍，直接走出浴室，牢牢地把門關上。嗯，這間房的隔音很好。

　　將頭髮胡亂地擦了擦，哈利鑽進被窩裡，蜷縮起身體，陷入夢鄉。

　　「咚咚咚」清晰有節奏的敲門聲響起，哈利在枕頭上蹭了蹭，迷迷糊糊地坐起，雙眼無神呆呆地看著前方，頭髮亂七八糟翹起。

　　「咚咚咚」哈利歪歪頭，看向發出聲音的地方，從床上爬下，磕磕絆絆地走到門口將門打開，有些呆呆地看著眼前黑色的衣袍，愣愣地抬頭。

　　「哈利波特，我假設你還知道現在是幾點……你，」斯內普低頭在男孩身上一掃眼中一黯身體一頓，「該死的，你不會穿衣服嗎？」走進門內，一把將門關上，斯內普伸手就想把哈利的有些下滑的浴袍攏上，哈利的身體猛地向後一躲，斯內普的手僵在半空中。

　　清醒過來的哈利，眨眨眼，「斯內普教授，嗯，你有事？」他已經在霍格沃茲住了五天了，托鄧布利多給他帶了幾本書，然後他就一直窩在這個房間裡，沒有到處參觀，也沒有與其他的教授見面。

　　斯內普每天都會給他送藥來，味道沒有書中說的那麼恐怖，有些像以前喝的口服液帶著苦澀的清香，去疤靈也送來了，但是哈利喝下去後卻一點反應都沒有。但是斯內普教授的臉色一下子就黑了，眼中掠過一絲陰影，轉身就離開，弄得他一頭霧水。但是老鄧說斯內普正在準備另一種去疤的魔藥，過兩天就會做好。

　　托老鄧帶的書都是關於魔法界的常識和一年級的基礎課程，昨晚看得太認真了，好像凌晨才睡，有些睡蒙了，腦袋昏昏沉沉的，看看窗外，貌似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怪不得起來的時候頭有些疼，這個男人是什麼時候進屋的？還有，這雙手是怎麼回事？

　　順著哈利的目光，斯內普瞬間將手收回，手指在身側輕輕一挑，浴袍自動地將裹上哈利的身體。「今天晚上有分院儀式，由我帶你去禮堂，下午三點到我的辦公室找我，」轉過身，斯內普嘶嘶地說道「記住，不要遲到！」說完，拉開門，他就要離開。

　　「你的辦公室在哪？」哈利淡淡地問道，他這幾天可是都沒有出門，今晚就有分院儀式？對了，昨天老鄧來的時候好像提過，他當時正在看出沒有太注意，不過，這具身體真的已經11歲了嗎，也實在是太小了，好像勉勉強強才到斯內普的腰際。

　　斯內普腳步一頓，迅速地轉過身，黑袍翻滾，看著身後纖細美麗的男孩，這個男孩自從來到霍格沃茲除了偶爾到校長室去就沒有離開過這個房間，阿不思昨天有些黯然地對他說，那個孩子似乎在抗拒著這個世界的一切，不想瞭解，不想接受，推開所有可能傷害他的事務（他只是懶而已，順便研究怎麼和智能系統溝通）。

　　那瓶去疤靈，只有疤痕的主人不想痊癒的時候才會失靈，那個男孩清晰地記著自己所遭受的傷痛，魔藥違抗不了這種強烈的意志才會失效（存儲在智能系統中的記憶當然記得清楚）他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跟這個男孩相處，他愛著莉莉，厭惡波特，這兩個人的結合體卻是一個美麗纖細飽受折磨的男孩。

　　克制住自己嚥下毒液，斯內普冷冷地說道「用你最快的速度處理完個人事務，跟我走。」

　　點點頭，哈利沒有計較斯內普陰冷的聲音，走進浴室，這段時間已經習慣了斯內普的態度，而且他知道這位教授對自己已經足夠寬容。

　　「哦，男孩，你實在是太狠心了，我可是霍格沃茲裡最有品位的鏡子，你怎麼能讓我在黑暗中……厄……我閉嘴。」鏡子在看到哈利作勢要扔的浴袍時，乖乖地把嘴閉上。

　　哈利嘴角微微挑起一絲微笑，甩手就把浴袍丟在鏡子上。

　　「唔唔……孩子你不能這樣，我已經閉嘴了，哦，不要，我怕黑，我不能呼吸了，我要抗議，我要換房間。」

　　哈利沒有理會身後叫個不停的鏡子，快速地洗漱完畢，換上已經清洗好的神甫黑袍，跟在斯內普身後走出房間。

　　魔藥教授依舊是大步地向前走著，黑色的袍子橫掃整個走廊，但是，哈利敏銳的發現他的步子小了很多，至少自己只要又快一些就能跟上，嗯，那個變態的身世也不是一點用都沒有。

　　霍格沃茲的走廊總是掛著各種各樣的畫，有幾個貴婦人優雅地向他行禮，隨著地勢逐漸變低，哈利來到地窖門前，斯內普說出口令，美杜莎扭扭身子，將門打開。

　　【哦，今晚的分院儀式一定會很熱鬧，不能去真是太遺憾了】

　　站在門內，哈利眨眨眼，剛才那個……好像不是人類的語言誒。

　　「你的腦袋被巨怪踢了嗎？傻站在哪裡做什麼？」斯內普嘲諷道。

　　……我可以不跟他待在一起嗎，哈利心中悱惻，面上卻是平靜地走上前。整個地窖其實非常的大，左邊放著一個大大的桌子，上面半滿了各種熬製魔藥的工具，後面牆上大大的櫃子裡面擺著各種形狀怪異的魔藥，正對著大門的是一張辦公桌，上面擺著幾本厚厚的書，羽毛筆，墨水瓶，還有幾張羊皮紙，最讓哈利喜歡的是辦公桌後整張牆的書櫃。辦公桌的右前方是一一張茶几還有一組沙發，最右面就應該是斯內普的臥室了。

　　「坐在那。」斯內普揮了揮魔杖，一把靠背軟椅出現在房間內，離辦公桌比較近，連帶著一個小茶桌。哈利很聽話地坐了過去，椅子很舒服，上面鋪著一層獸皮很溫暖。

　　「現在是中午十二點二十，在我帶你去禮堂之前，呆在這個房間裡，不要吵我，不要亂碰，否則的話……」危險瞇起眼睛，斯內普沒有說下去，轉身在辦公桌後坐下，拿起羽毛筆繼續在羊皮紙上寫東西。

　　哈利看了看斯內普，在他的角度依稀能看出一些字跡，厄……七年級的魔藥實踐，無聊地看了幾眼，哈利站起身，斯內普的筆頓了頓並沒有阻止他。

　　沒有到魔藥熬製的地方去，哈利直接走到斯內普身後的書櫃前，大致看了看那些晦澀的書名，挑了一本，坐回原來的位置，慢慢地翻看。

　　【警告，主人，你沒有吃早餐。】

　　哈利非常鎮定地翻過一頁紙。

　　【閉嘴，諾亞】

　　【主人，這具身體需要護理，即使補充能量，否則會出現故障】

　　哈利聽著意識內機械的聲音心中無奈，沒錯，這就是他這五天來的收穫，智能系統，代號諾亞，在某天的清晨突然甦醒，害的他以為自己因穿越受衝擊過大、神經失常。

　　【諾亞，這是我的身體，麻煩你用一些正常的形容詞好嗎？】護理？故障？你當時維修汽車零件呢。

　　【否認，這具身體諾亞擁有與主人一樣的管理權限，身體護理保養由諾亞全權負責，現在，主人，請你進食】

　　哈利嘴角微微一抽，再次翻過一頁紙，他錯了，他就不該好奇那個什麼智能系統，為什麼要把這個管家喚醒，讓他一直閉嘴不就好了。

　　【主人，請進食】

　　……諾亞其實你是復讀機吧，哈利面色淡然，把手裡的那頁紙狠狠地拍到另一邊，發出『啪』地一聲輕響。斯內普抬眸，看了眼仍在安靜看書的哈利，發現沒什麼異樣，低頭繼續工作。

　　打定主意不想吃飯的哈利，突然感覺胃部一陣抽搐，哈利猛地死死地握住椅子上的把手。

　　【諾亞，你搞什麼鬼】

　　【主人，請進食。】

　　……諾亞，你真的是復讀機吧一定是的吧，無力的哈利，一把將書合上，抬頭，卻發現那個男人已經站在自己面前，深邃的黑眸與自己的視線對上，然後一個探查魔法扔到自己身上。

　　該死的，斯內普心中暗罵，自己居然忘了男孩到現在為止都沒有吃飯，「你腦子裡塞的都是鼻涕蟲嗎，想餓死自己就早說。」他每天熬製魔藥已經很久沒有正常吃飯了，所以，忘記那個男孩脆弱的身體是需要及時進食的。

　　喚來家養小精靈，哈利在斯內普冷冷的目光中坐在椅子上老老實實地吃飯。

　　【諾亞，以後不准再搞突然襲擊，不知道我怕疼嗎？】

　　【主人，就是知道主人怕疼，諾亞才會用這種方法的。】

　　……【諾亞，你去死！】

　　【主人，你想自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