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0章 昏迷

　「不，艾琳，你不要走，不要走啊，令揚在哪裡？你告訴我啊！求你……求……你……求……」

　喬楚楚淚如雨下。

　多少個日子，自己在月下想著那些走過的雲煙往事，心裡對害死了展令揚的事實怎麼也不能釋然，自己好後悔，那麼衝動地迫使展令揚隨同自己亡命懸崖！

　他死了，可自己活著，這樣的活著是怎麼樣的痛苦？

　艾琳說他就在這裡？這是真的嗎？

　為什麼他不來見自己？他是在怨恨自己害了他嗎？

　令揚啊，你到底在哪裡？

　喬楚楚很大聲地哭起來，很多的委曲，很多的隱忍都在這時爆發出來了，她哭的是那麼的傷心，那麼的放情。

　「楚楚，你怎麼了？」

　這時一個很溫柔，很焦慮的聲音響起，一雙大手扶住了她。

　抬起淚眼，她看到了一種很是關切的神情。

　「你……你是誰？令揚嗎？」

　喬楚楚驀地就抓住了那個人的手，很是用力地搖晃著，「你說啊，你就是令揚，為什麼你都在這裡，你卻不理我！為什麼啊？」

　她的淚瀰漫了雙眼的視線，身子也因為強烈的激動在很莫名地顫抖著。

　「楚楚啊，你怎麼了啊？」

　夢瑤聽到了聲響跑出來了，看到了喬楚楚跌坐在了院中央，臉上的淚水在肆意地流淌，身邊是龍宇寒，他正用滿含著憐惜的眼神看著喬楚楚。

　「楚楚，來，我把你扶進屋子裡吧，你太累了，需要休息。」

　龍宇寒抑制住了自己內心裡動盪不安的情緒，楚楚嘴裡說的那個展令揚是誰？為什麼他讓楚楚是這樣的傷心？

　「不，令揚，你不要走，我要和你在一起，你說過，你會守護我的，你不會離開的，令揚！」

　喬楚楚痛哭著撲進了龍宇寒的懷裡，哽嚥著，不住地發抖……

　夢瑤有點急了，「這一定是那個艾琳害的，我說了她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楚楚你不要單獨和她在一起，可你就是不聽，那個混蛋女人到底和你說什麼了啊？」

　什麼那個艾琳來過？

　龍宇寒驚異。

　「是的，就剛才啊，她說是要和楚楚說什麼，非得要我進屋子裡去，我本來不想離開楚楚左右的，可是楚楚不依，我就進去了，我怎麼就那麼糊塗啊，早知道那個艾琳不是什麼好人，我怎麼就不對她多些提防呢！」

　夢瑤的話讓龍宇寒心中疑惑頓生，也不知道為什麼，那個艾琳這段時間一直喜歡去鷹奴營那裡找自己，以各種藉口，因為她之前對楚楚的算計，龍宇寒一直都是閃躲不見她的，可不知道用了什麼伎倆，倒和守衛營門的鷹奴交上了朋友，時不時地就帶些東西給自己，大多是吃的，而且讓龍宇寒倍感驚訝的是，她竟是你那麼熟悉自己喜歡吃的東西，她是誰？為什麼要接近自己？

　這些問題是龍宇寒想來想去也弄不明白的。

　現在一聽夢瑤這樣說，再看看喬楚楚那梨花帶雨般的悲慼，龍宇寒的心裡更是疑竇重生的。

　龍宇寒把喬楚楚抱進了屋子裡。

　好像就是一會兒的工夫，陽光悄然消失了，屋子裡越發顯得冷清了。

　「楚楚，你還好嗎？」

　夢瑤弄了點水給喬楚楚喝下，她的心神回覆了過來。

　看看眼前的龍宇寒與夢瑤，她點了點頭，但又不由自主地搖了搖頭，她那徬徨的神情讓龍宇寒和夢瑤都是心疼不已。

　人都有脆弱的時候，這個時候是需要傾訴的，可如果就那麼不言不語地忍耐著，心都會被折磨得千瘡百孔的。

　有那麼一刻，龍宇寒有種強烈的衝動，他想擁住這個女子，這個不知道怎麼就抓住了自己心的女子，她不該有這樣多的苦惱的，她該是一個幸福的仙女，不是嗎？

　可他強忍著，他抑制著自己的這種來自內心裡的渴望，他無法，更不能坦然自己的心緒，愛，是給予幸福的途徑，可不是傷害一個女子的理由。

　龍宇寒不知道自己若是表明了心意，帶給楚楚的會是什麼？

　好像從她呆在皇上身邊的那一時，自己就失去了靠近她的權利了！

　皇上！皇上，你愛楚楚嗎？

　想到了那夜，自己漠視了皇上的威嚴，徑直離開，他知道皇上是惱恨的，沒誰可以這樣漠視他的。

　為喬楚楚帶來了酥心餅，但她那裡有什麼心思吃？

　走的時候，喬楚楚已經睡著了，她太累了。

　在門口，夢瑤送了出來。

　「那個……那個……」

　龍宇寒有點欲言又止。

　「宇寒，你是擔心楚楚嗎？我會照顧好她的，我是她的姐姐，看著她長大，可我可以為她做任何事，但是獨獨心裡的痛苦我不能替代她！唉，這個傻丫頭太累自己了。」

　夢瑤以為龍宇寒是擔心楚楚了。

　「嗯。」

　龍宇寒點了點頭，但還是很有話要說的意味。

　「怎麼了？宇寒，你有什麼就說吧，是不是那些人又要來傷害楚楚了？」

　「不……不是的。昨天早朝上皇上已經宣佈了，他要帶兵去邊疆，為抵禦四國的進攻做準備。」

　龍宇寒說。

　「真的？皇上要離開皇宮了？那到現在他還在懷疑楚楚？甚至要走了，也不來見見楚楚？」

　夢瑤忿忿。

　「也許，皇上有自己的難處吧？」

　龍宇寒也鬱鬱，「我只是告訴你，你不要和楚楚說，她……她知道了對她的身體恢復也不好。」

　「嗯。」

　夢瑤點了下頭，但很快淒涼地一笑，「他走就走吧，就是他在，我們楚楚不也是倍受苦難嗎？他為什麼就不能相信我們楚楚呢？做皇帝的都是這樣，捨棄了一個妃子，可以得到更多的豔麗，他們大概並無心吧！只是可憐了我們楚楚了，把心思用了不該用的人身上了，到頭來是一場空！」

　「夢瑤，你知道誰是展令揚嗎？」

　陡然問及了這個問題，龍宇寒自己都覺得有點尷尬。

　夢瑤搖頭，「不知道，楚楚並沒說過，感覺那就是她夢裡的一個人，出現了，也是會讓她不開心的，我倒不希望那個人是真實的。」

　想起了楚楚昏迷的那幾個夜晚，她那麼深情而痛苦地呢喃著這尷尬名字，夢瑤就心裡恨恨的。

　「哦。那我走了。」

　龍宇寒失神地應了聲，然後離開了。

　望著他的背影，夢瑤嘆息了，看得出來，他是喜歡楚楚的，可他這喜歡注定是沒結果的！

　輕手輕腳地回到了屋子裡，剛轉身把門合上。

　「他要出徵了嗎？」

　一聲清冷就問了過來。

　「你……楚楚，你怎麼醒了？」

　夢瑤有點慌亂，龍宇寒說了，還是不要把這消息告訴楚楚，怕她傷心，英雄了身體的康復。

　「他要走了嗎？」

　喬楚楚固執地問著。

　夢瑤無奈了，她面對自己的妹妹的時候，什麼謊言也說不出來的。

　她只得點了點頭。

　喬楚楚的神情驀地就很神奇地一呆，然後便微微笑了。

　嘴裡呢喃一句，這就是暴君！

　她轉過身，一動也不動地站在那裡，夢瑤的心被揪緊了，她知道楚楚在忍，忍那種痛而又難言的傷感。

　夢瑤伸出手去，搭在了喬楚楚的肩膀上，她感覺到了她的身子的顫抖，她想說些什麼。可是喬楚楚的頭輕輕搖了搖，她不想聽任何人的話，任何人的勸解，她只想一個人默默地被那奔湧來的痛苦吞噬掉！

　也許，這樣可以讓她忘記，忘記那些曾經！

　夢瑤縮回了自己的手，也靜靜地看著喬楚楚那消瘦而羸弱的背影，什麼也做不了。

　良久，喬楚楚抬手，那手兒很迅速地滑過臉頰。

　然後她轉身，笑容滿面，「姐姐，給我化個淡妝，好不好？」

　她就那麼笑著，笑裡帶著平時裡的俏皮與可愛。

　「哦？」

　夢瑤一愣，但很快答應了，「嗯，好的。」

　喬楚楚坐到了那面雕刻著花紋的銅鏡子面前，笑是她表情的亮點，可是夢瑤卻很清晰地感覺到了，她表情的底色是那麼的陰鬱。

　嫩粉鋪底，淡紅輕掃，那柳眉如黛，櫻唇嬌豔欲滴，唇角勾勒出了微揚的韻致，如雲兒般飄舞。

　「姐姐，我好看嗎？」

　喬楚楚笑問。

　「嗯，好看，楚楚最好看了。」

　夢瑤用袖子拭了下眼角。

　「可是……可是，為什麼他們都一個個地離開我啊？我究竟錯在哪裡？從現代到越遠，我哪裡錯了？他們為什麼最終都要那麼殘忍地離開？我……」

　撲進了夢瑤的懷裡，喬楚楚的淚再也忍不住了。

　「楚楚……」

　冷宮裡夜風習習，傳出去的是刺骨的淒涼。

　轉天，關於皇上要出征的消息就滿皇宮都在議論了，那些耳朵長，嘴也長的奴才們都私下裡說，皇上這段時間吃住都在書房，國事忙的焦頭亂額的，真是很辛苦啊。

　也是很巧，過了幾天竟是皇上的生日到了，這可是舉國歡慶的大日子，又趕上皇上馬上就要出征，兩位太后的意見難得達成了一致，說是要為皇上舉辦一個盛大的生日酒宴，邀請重臣、良將，以及精英謀士一起參加，藉著酒宴為皇上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