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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人迷日常》第61章
☆、第61章 南月樓3

   百里瑾將他抱回了凌華閣之後,才發現他十分瘦弱,身體上有多處被毒打的痕跡。許多處傷口因為沒有及時處理,已經開始發出惡臭的膿水。

   春深媽媽走了進來:「瑾公子今日可覺得開心?」

   她花了幾兩銀子,買下這個孩子,不管死活,也都是雲瑾的一片善心。

   她的目的很明確,就是想討雲瑾歡心。

   百里瑾垂下眸子,只道世事炎涼,他對春深說:「媽媽,能不能請個大夫……給他瞧瞧?」

   春深望著昏暗的房間,眼眸之中閃過幾絲複雜。憑這孩子的容貌,在南月樓也是被欺凌的份兒:「救活又能如何?他的賣身契已經在南月樓了,雲瑾是想他也留在南月樓當小倌……不,暗娼嗎?」

   春深說完這番話,才發覺自己有些出格了,她跟一個十二歲的孩子較什麼勁?雲瑾只要能給她賺錢就行了!

   百里瑾心頭薄涼,臉色也有些泛白。

   而春深看著他,忽然摸上了那張臉:「雲瑾,昨日我教你的那些,可曾記得?若你練得熟練,我便救他如何?」

   她的手指被保養得極好,瑩白如玉。可百里瑾卻覺得臉色撫摸著他的手十分冰冷。

   百里瑾的目光閃了閃,對春深緩緩露出一個微笑。

   這個笑容,正是昨日春深教給他的一部分。他這樣笑的時候,配上那張美麗的面容,就甜得彷彿蜜糖一樣,卻是帶著毒的。當他真的笑得這麼勾人的時候,春深也忍不住呆愣了許久。

   ——這種美麗,大概會變成利器吧。

   春深笑道:「瑾公子果然天生聰穎,我這就幫他請大夫。」

   她笑著走出了凌華閣,而一個小童在此時慢慢走了進來。他提著一個小桶,桶裡都是熱水,這是他吩咐的,想給那個孩子擦洗一下身體。

   小童說:「剛剛看到春深媽媽十分開心的模樣,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百里瑾不答,可那小童卻嘟囔上了:「之前聽教習先生說春深媽媽也是個可憐人,可春深媽媽如今管著北城最大的南月樓,可算是日進斗金,她有什麼可憐的?」

   百里瑾看了他一眼:「把水給我吧。」

   小童才連忙放下小桶。

   雲瑾公子可算越長越好了,南月樓裡的人都說,春深媽媽心狠,可待雲瑾公子卻是不一樣的。畢竟雲瑾公子五歲便到南月樓來了,春深媽媽無法生育,幾乎是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孩子在養吧。

   有時候,她疼他疼成那樣,還真是會讓人有幾分嫉妒。

   百里瑾擰開了帕子,在那個小孩的臉上小心的擦著。他的臉上糊了一層泥巴,髒得把小桶裡的水都染污了一層。等擦完之後,他的長相才慢慢出現在兩人眼前。

   小童驚呼:「他長得真好看。」

   雖然十分消瘦,臉頰上也沒有肉,臉色蠟黃,但這統統都不能掩蓋他的光華。那一身冰冷孤高的氣質,在南月樓裡也算少見。他蹙著眉,靜靜躺在床上,百里瑾卻透過他的長相,想到了一個人——雲祈。

   很快,大夫就來了。

   把了脈,又瞧了瞧他身上的傷口,大夫才說:「大多是外傷,但他在發燒,我只能盡力一試。」

   大夫留下了外傷藥,又開了些退燒的方子,方子是需要去百草堂去抓藥的。百里瑾自己是無法出南月樓的,他只能吩咐小童去。

   但無論怎樣,在這個南月樓裡,大夫能來,已經算是幸運:「我送送您吧。」

   大夫點了點頭,百里瑾站起身,正要和小童一起把他送出去,卻在外面聽到了一陣騷亂聲。

   樓下被圍得死死的,一個長相魁梧的客人從裡面走了出來:「哼,玩兩下就不行了,真是掃興。」

   百里瑾皺眉:「發生了什麼事?」

   小童平日的消息很靈通,但事出突然,他也不太明白,於是對百里瑾說:「公子稍等,我去問問。」

   「好。」

   等了約莫片刻,小童便回來了。

   他的眉頭皺得很緊,不知從何說起,只得解釋:「是容回公子出事了。」

   百里瑾對這個人沒什麼印象:「容回?」

   「公子可能不知道,容回公子……是咱們樓的暗娼。」小童的臉色有些義憤填膺,「那個客人竟然有怪癖,容回公子看樣子是承不住了。」

   「媽媽呢?」

   小童搖了搖頭:「瑾公子,沒用的。容回公子和您不同,容貌在南月樓裡只能算是一般,又是……又是天閹,被賣到南月樓的時候,媽媽本來就是看中了他這點,才……」

   一些有怪癖的客人,可以隨便虐待他,這就是南月樓。

   老大夫在一旁只是嘆息。

   百里瑾的臉色變得難看,問:「陳大夫,您既然來了,能不能幫我救救容回?」

   老大夫的臉色瞬間變了:「胡鬧,我來南月樓已經是給春深面子,竟然讓我救治暗娼?!」

   要是被人發現他醫治暗娼,百草堂便會淪為茶餘飯後被人取笑的對象。

   百里瑾說不出此時自己的心情是什麼樣的,他冷著臉,撥開圍觀的人群。而那些人看到他,卻都是一副看熱鬧的嘴臉。那個客人看到百里瑾先是一愣,然後笑眯眯的伸出手去,卻被及時趕到的春深笑著拉住了手,而他也接著這片刻的時間,進了暗房。

   春深意味深長的說:「瑾公子可是我們的台柱,和裡面的容回可不一樣。」

   那個客人笑了起來:「十二歲了都不掛牌接客?媽媽倒是挺疼愛他的呀。」

   他就是偏愛這類幼童,還有裡面那個天閹,玩著才帶勁。

   春深垂下眸子,難忍憎惡,明明已經太多次面對這種事,她還是會這樣。春深再次抬眸的時候卻掛上笑容:「十二歲還早著呢,南月樓的哪一個花魁不是十六歲才掛牌的嗎?」

   這些話,百里瑾都沒有聽到,否則以他的性格,定不會輕饒他。

   百里瑾走到裡面的暗房,卻聞到了一股鮮血的味道。

   這四處都靜悄悄的,燈光也十分昏暗,整個佈局可和凌華閣那種華麗的佈局不同,這裡十分狹小,充滿著壓抑。容回已經奄奄一息了,發現有人進來,略帶羞恥的用床單裹住自己的身體。

   他以為是那個客人又回來了,他玩弄得太過,身上到處都是傷口,容回忍不住瑟瑟發抖。

   「容回?」

   那聲音清冷,不像是客人的,容回的身體還是發著抖,問:「誰?」

   等到百里瑾走進,他才借助昏暗的燈光『隱約的』看到他的臉:「雲瑾公子……」

   他也曾羨慕過雲瑾,在南月樓裡,他算活得肆意的了。因為春深媽媽寵著,景王寵著,才有了他現在的性子。但他和他,終究是不一樣的。

   他爹娘把他賣入南月樓的時候,是因為家裡的弟弟快死了,而他也因為沒飯吃,瘦弱得很。

   容回之前並不叫這個名字,村裡的孩子都是取賤名養著。這個『回』字,是來這裡之前,爹娘給的。

   「阿回,阿回,別怪爹娘,這世道……爹娘沒法養活你。」

   他們雖然叫著阿回,但容回知道,自己一輩子都無法回去那個地方。

   容回有些看不清百里瑾,可百里瑾卻看清了他。

   容回的長相有幾分寡淡,但那雙眸子卻為他增色不少,那雙眸子眼角上揚,黑色的眼瞳十分清澈,所以看著別人的時候,不笑也帶著三分笑意。

   容回也有些發燒了,他咳嗽了兩聲。

   而百里瑾卻說:「大夫在外面,我會救你的。」

   他的話,卻讓容回莫名有些心安了,他終於昏睡了過去。

   當百里瑾再次出來的時候,外面的人已經散去大半,只剩下春深媽媽和那位客人還在周旋。那位客人看到了百里瑾之後,眼神一亮:「春深媽媽,多少錢都行,你確定瑾公子真的不掛牌?」

   春深說:「李大人,不是春深不懂事。您知道……雲瑾公子姓雲吧?」

   雲?

   那位李大人聽到這個姓之後,眼神忽然一縮。

   隨後,他才抱拳:「原來是這樣,是我失禮了。」

   ……這蒼雪國最大、最鼎盛的家族,在七年前,被滿門抄斬。因為是幾百年的大家族,分支極多。那個時候雲家的血……染紅了街道,斬首的人,手都軟了,卻還是殺不完。

   雲家……沒想到竟然還有人活著。

   李大人忽然想起了有傳言說,景王一直包養著雲瑾公子。他恍惚間才想起,當年那個驚才絕豔的雲家嫡子云修知,傳言是景王當年的伴讀。

   等他慢慢離開南月樓,春深才轉過身問百里瑾,口氣略有幾分不滿:「瑾公子最近很喜歡救人嗎?」

   這句話問得極不客氣,百里瑾沒有回答。

   春深頓了頓,又眼神複雜的說:「我以為在樓裡這麼多年,我已經教會你什麼是鐵石心腸,原是我教得不好。」

   百里瑾說:「媽媽自己都不能做到對我鐵石心腸。」

   春深嘆息道:「是,是,的確是我的不對。」

   她雖然這麼說,但百里瑾卻不能不感激她,他對她露出一個感激的笑容,正要說話,卻被春深拉住:「雲瑾公子的每一個笑容,都不要白費。」

   百里瑾的目光有些閃爍。

   春深望著這個偌大的南月樓,忽然才對百里瑾說:「雲瑾公子這次救下容回,到不知對他是福是禍。」

   她總是在這麼說,剛剛的雲祈,和現在的容回,春深這樣的話,已經說了第二次。

   ……死了,才能得到解脫嗎?

   百里瑾卻淡淡的勾起一個微弱的弧度:「能有執念,才是為人。」

   春深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又轉而笑道:「瑾公子彷彿一夜之間長大了似的,但明日的課還是得去。」

   她口中的那些課,是一些樓裡他這個年紀的孩子都要去學的。

   無非是一些取悅客人的手段,和琴棋書畫之類的東西。

   「好。」

   春深又說:「容回那孩子的確夠可憐了,這段時間就暫住凌華閣吧。」

   她終究還是心軟了,百里瑾心頭一暖,但他忽然想起大夫都不願意救治暗娼,心中又是十分糾結。

   這段時間裡,小童已經隨大夫去了百草堂,將藥已經抓好了。

   百里瑾去吩咐他:「再多煎一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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