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00.我是一支煞筆
「看夠了嗎?」一個冷颼颼的聲音傳入葛俊軒和柏霖耳中。
葛俊軒一臉無辜地攤手:「你們吻得忘乎所以,也不能怪我們圍觀。」
聞景戎攬著尚可從窗簾後走出來。
尚可臉上還帶著剛才激吻的紅潤,眸若清泉,瑩瑩閃動。葛俊軒暗暗比較,他和柏霖在身材相貌上旗鼓相當,但兩人站在一起,第一眼注意的絕對是尚可。他身上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韻味,讓人見之難忘。
不愧是聞景戎看上的人,確實不同一般。
「那位是永韶的葛俊軒,這位是慶威的柏霖。」聞景戎一手圈著尚可,介紹道,「他叫『尚可』,我的戀人。」
「你好,很高興認識你。」葛俊軒朝尚可伸出手,臉上笑眯眯的。
尚可感覺到聞景戎的僵硬,心知他在緊張什麼。尚可並沒有什麼過激的反應,只是平靜地與葛俊軒握了握手。在外人面前,他可不想落他男人的面子。就算要相愛相殺,那也是他們私下的「情-趣」play。
聞景戎眉頭一鬆,眼中閃過一絲愉悅,手臂不自覺收緊了幾分。
這下換成尚可渾身緊繃了,燦爛的福光扎得他皮膚生疼,極盡忍耐,才勉強止住顫抖。
尚可稍稍移動腳跟,「溫柔」地踩在聞景戎的腳尖上。
聞景戎眼神微閃,臉上卻毫無異色。手指輕輕在尚可腰間掐了一下,像是在安撫一隻炸毛的愛寵。
「難得遇見,不如去酒吧喝一杯吧?」葛俊軒興致盎然地提議。
聞景戎看了看懷中的尚可,說道:「下次吧,我今天還有事,先回去了。」
葛俊軒聳聳肩,表示遺憾。
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柏霖心頭湧起一股無名火。尚可的出現,不僅打斷了他與聞景戎的合作意向,還讓他徹底淪為背景,連表現的機會都沒有。幾乎只是一個照面,柏霖就對尚可產生了敵意。
聞景戎將尚可塞進車裡,繫上安全帶,然後坐上駕駛位,加足馬力朝自己別墅飈去。
「你是怎麼逃走的?」聞景戎開口問道。他的別墅保安措施嚴密,平時出行也有保鏢在暗中保護,尚可就算能逃,也不可能逃得如此悄無聲音。再加上一直沒有查到他的資料,聞景戎覺得尚可的身份頗有蹊蹺。這種無法掌控的感覺,讓他十分暴躁。
「我自有辦法。」尚可瞥了他一眼,暗暗吐槽:「囚犯」會告訴監獄長自己是怎麼越-獄的嗎?
聞景戎也知道自己問不出結果,於是又換了個問題:「你怎麼會去參加酒會?」
「陪女朋友。」尚可沒心沒肺地回答。
一聲尖銳的剎車聲響起,聞景戎臉色陰鬱,緊緊握著方向盤,極力控制心中的暴虐。
片刻後,他又重新啟動車子,一路煞氣洶湧地衝回別墅。
剛進門,聞景戎就將尚可壓倒在玄關。
「從明天開始,我要你寸步不離地跟在我身邊!」聞景戎一邊在他體-內馳騁,一邊做出這個決定。
第二天,聞景戎果然帶著尚可去了公司,將他安置在自己的休息室。
「裡面有電腦,你可以上網打發時間,有什麼需要就和我說。」語畢,聞景戎低頭打算吻他一下,卻別他躲開。
聞景戎眼神一冷,一手圈住他的腰,一手托住住他的頭腦,不容拒絕地來了一個深吻。
「尚可,早點習慣,否則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做出什麼傷害你的事情。」聞景戎在他耳邊留下這句話,才緩緩放開他,轉身走出休息室。
尚可不痛不癢地往門上踢了一腳,然後走到電腦旁,百無聊賴地開始網上衝浪。
聞景戎坐在辦公桌後,打開監控,一邊處理事務,一邊關注休息室的情況。
這時,電腦提示收到一份郵件,點開一看,是柏霖發來的有關競拍派諾島開發項目的合作預案。
聞景戎仔細瀏覽了一會,確定沒有問題,便提起魔數筆打算簽下自己的名字,然後將這份預案交給董事會,讓他們做一個評估,一旦通過就可以正式簽署合作協議。
葛俊軒是他信任的夥伴,柏霖的公司在業界也小有名氣,他們完全沒必要冒著損失信譽的風險來作假,就為了坑他一兩億的資金。
聞景戎在簽名處熟練地揮動幾下,結果字跡並沒有顯現。
他皺了皺眉,又在其他地方試了試,書寫順暢,並沒有什麼問題,就是不能在合作預案上籤名。
聞景戎心中疑惑,打算換一支筆,結果發現這支筆好像粘在他手指上了,怎麼拿也拿不下來。
這是什麼情況?以前怎麼沒發現自己的筆這麼抽風?難道是老化了?
聞景戎不敢用力掰,生怕將這支筆給弄壞,正在琢磨時,視線不經意落在屏幕上,心頭突然冒出一個念頭,這份預案難道有什麼不妥之處?
聞景戎又看了幾遍,條例清晰,責任明確,是一份標準的合作方案。
但聞景戎相信事出反常必有妖,秉持著謹慎的態度,他決定再對柏霖的慶威進行一次細緻的調查,避免任何可能出現的風險。
他於是撥了一個號碼,將事情吩咐下去。剛結束通話,原本黏在手指的筆自然脫落,吧嗒一聲掉在桌面上。
聞景戎不由得失笑:「你不會是成精了吧?」
休息室中的尚可嘴角上揚,笑眼彎彎,一副愉快的模樣。
一天平靜度過,聞景戎結束工作,又領著無所事事的尚可返回別墅。
自從吃過尚可做的飯,聞景戎便經常會讓人準備新的食材,以便尚可隨時取用。
在伙食方面,尚可倒沒有苛待聞景戎。畢竟再怎麼「虐-戀」,他也不想損害他的健康。
被喂飽的聞景戎,身上福光普照,尚可一點都不想靠近,只能一個人窩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電視裡正在上演嘔血構想劇,男女主角互相傷害,糾糾纏纏,一邊吵鬧不休,一邊又愛得死去活來。
當然,尚可關注的不是他們驚天動地的愛情,而是他們互相傷害的手段,他覺得可以借鑑一下。
總結起來大概有幾條,一,各種奇奇怪怪的誤會;二,抽風般的無理取鬧;三,聖母病氾濫。
誤會什麼的,需要天時地利人和,暫時略過。況且他已經有一個「女朋友」,足夠應付一段時間了。
而聖母病的精髓,在於原諒任何將自己傷害得體無完膚的敵人、「大度」地轉讓自己的愛人、永遠將自己擺在悲情的位置,用別人的慷概去實現自己的善良,寧願激情地幫助敵人,也不願理智地支援親友。
尚可想了想,覺得這個有點難度,只能見機行事,現在唯一剩下的就是「無理取鬧」了。
無理取鬧有幾種表現形式,一是一言不合就吵架,這個不符合他的風格,有損他的形象,略過;二是製造各種讓人焦頭爛額的麻煩;三是破壞他人的心愛之物,諸如此類。
尚可覺得第二點和第三點都可以試試。
家裡最讓聞景戎在意的,大概就是他的筆記本電腦。電腦裡裝著很多重要文件,一旦損毀,必然會讓他暴怒。
趁聞景戎洗澡的空檔,尚可端著一杯開水站在正在運行的筆記本前,只要這杯水倒下去,這台電腦就報廢了。尚可心中的惡魔發出陰險的笑聲,攛掇著尚可趕緊行動。
然而,尚可掙紮了許久,最終還是沒忍心下手。他男人支撐一家公司多不容易啊,自己一個「無理取鬧」就弄得他損失慘重,實在太殘忍了!
尚可深呼一口氣,還是換一件東西吧!比如他經常使用的那個杯子,或者他愛穿的那套西裝,又或者是窗檯上那盆仙人掌。
好吧,這些玩意就算打砸一萬個,聞景戎估計也不會皺一下眉頭,說不定還會專門建一個倉庫供他破壞。
那麼,有沒有既讓聞景戎重視,又不會造成太大損失的東西呢?
正在思索間,聞景戎帶著一身蒸氣從浴室中走出來,見尚可站在電腦前發呆,便走過去抱住他,問道:「怎麼了?」
尚可疼得一個激靈,悶悶道:「沒什麼。」只是在思考應該用什麼姿勢才能完美地實現「無理取鬧」的計畫。
「時間不早了,去洗洗準備睡吧。」聞景戎難得見他如此乖順,忍不住摸摸他的頭。
尚可很自然去了浴室,等開始沖洗時,才猛然醒覺,自己幹嘛這麼聽話,說好的無理取鬧呢!
還有,他一個靈體洗毛線澡啊,渾身上下乾淨得一根汗毛都沒有好嗎?
關掉噴頭,尚可站在鏡子前抱胸沉思。水氣氤氳,朦朧的鏡面中,映照出他光luo的身影。
突然,尚可靈光一閃。他想他知道什麼東西既讓聞景戎重視,又不會造成太大損失了!
「就是你。」尚可指著鏡子中的人影,語氣肯定。
絕食、跳窗、割腕、消極抵抗……要多虐就有多虐!
做出決定,尚可氣勢洶洶地走出浴室,打算過幾天就開始實施。
聞景戎見他光著身體跑出來了,眼神微暗,也沒點破,只是默默視-奸,等血氣上湧後,才把他抓進被窩,開始新一輪的「調-教」……
幾天後,連續損失了不少煞氣的尚可,終於做好了絕食的準備。
「帶你去一個地方。」從公司出來,聞景戎突然對尚可說。
「什麼地方?」尚可心中好奇,臉上卻表現得毫不在意。
聞景戎沒立刻有回答,而是徑直將尚可帶到市區邊緣的一個正在裝修的廠房。
尚可不解地看向他。
聞景戎笑道:「我打算將這裡建成一座手工作坊,用來安置那些失業職工。」
尚可眼中閃過一絲訝異。
「智能機械化的工廠不需要太多勞動力,但在這個追求個性的時代,專業定製的手工製品還是很受歡迎的。」聞景戎解釋道,「這種手工製品技術性不強,但步驟繁碎,精細獨特,對年輕人很有吸引力。不過,那些職工沒有經驗,必須先培訓一段時間,不合格的人依然會被淘汰。這一點,我希望你明白。」
尚可望著眼前這座即將完工的廠房,心中波瀾起伏。聞景戎居然在他完全沒注意的時候,悄悄為那些失業者做好了安排。奇怪,他明明每天被他帶在身上,為什麼對這件事一無所知?難道是在他偷溜出去的時候
怎麼辦?好想抱住他男人,狠狠親上兩口,然後把他壓在地上,扒掉他的褲子,自己坐上去!
什麼「無理取鬧」?他怎麼會跟他男人無理取鬧?別鬧了,他們的感情好得不能再好了!
尚可緊緊抿著嘴唇,用上吃奶的勁才沒暴露他真實的內心。
聞景戎見他臉上毫無表情,眼中不由得露出幾分失望。
別失望啊!他真的真的很高興!快過來,抱一個!
然而,聞景戎並沒有聽到他深情的呼喚,聲音低沉道:「我做這些,只是想讓你開心。我願意用一輩子的時間來爭取你的原諒和你的愛。」
尚可垂下頭,以免被他看到他眼中的情緒。
聞景戎深深凝視了他許久,隨後牽起他的手,溫聲道:「回家吧。」
尚可沒有掙扎,儘管手心被扎得很疼。
將真相告訴他吧!他想和他坦坦蕩蕩地談戀愛,沒有誤會,沒有隱瞞,沒有虛假,沒有傷害。
但是,缺少煞氣的他,能夠與他在一起多久呢?夢中吸收的煞氣,是否足夠支撐他白天的消耗?
尚可衡量再三,決定先實驗一下。
當天晚上,尚可沒有折騰地與聞景戎暢快淋漓地滾了一次床單。
聞景戎欣喜若狂,興奮地抱著尚可做了個盡興。半夜,尚可被聞景戎肚子的咕嚕聲吵醒,於是起身去廚房給他做夜宵。
聞景戎感覺懷裡空了,立刻驚醒,急衝沖地跑出房間,直到在廚房找到他才放下心來。
「正好,我下了兩碗麵,一起吃吧。」尚可洗洗手,將面條端上桌。
看著桌上熱騰騰的面條,又看了看正在解圍裙的尚可,聞景戎幾乎以為這是一場夢。
他走到尚可身後,一邊低頭幫他解圍裙,一邊不確定地問:「可可,你……願意接受我了嗎?」
尚可看了看自己因為消耗太多煞氣而變得忽實忽虛的手掌,緩緩道:「先試著交往三個月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