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這部顧征編劇，程龍潛準備執導的影片，暫定名稱《破雲》。男主角叫做楚雲，夏嵐看了一遍本子，覺得要麼顧征心中藏著這一面， 要麼他理想中描繪著這樣一個人。

　　楚雲是八十年代一名英俊爽朗的公派留學生，父母離婚， 母家在上海，父家在香港，一個有權，一個有錢，更氣人的是，都特別有文化。

楚雲也是最爭氣的那一撥年輕人，上學去了北京，而後又被公派到了美國，真是沒人比他更得意。

　　那時候女人們想“嫁出去”，電視臺播放著“跟我學”，楚雲一個天之驕子，榮光滿面到了紐約，卻似掉進了一個漩渦。

　　在這裏，他誰也不是，英語講得絆絆磕磕，人家有一點口音就聽不明白，在商店付錢要掏好幾分鐘硬幣來算，結果收銀員還搞不明白，我問你要十六刀七毛九，你給我二十刀就罷了，幹嘛還要多給一刀七毛九呢？

　　學校裏面，中國學生跟外國學生涇渭分明，中國看外國煙酒泡妞，放蕩形骸，外國看中國書呆子一個，三腳踹不出來一個屁。

有的中國學生開始兩耳不聞窗外事，日夜教室圖書館，一心飽學回去建設祖國，又或者留在美國吃香喝辣。

有的中國學生，尤其是家裏有錢有勢的，就比美國人還要浪蕩，而且還跟美國人浪蕩不到一起去，只能互相結伴浪。

　　楚雲是一個很純正，也有韌勁兒的人，他經歷了第一波的沖擊和失意，也很是放浪了一陣子，但他能抽大麻，能喝大酒連蹦一晚上，卻沒有碰女人，他喝得醉醺醺，想提槍上陣，姿勢都擺好了，最後擺擺手說：不行，我不喜歡疊個*。

　　不過他跟其他愛玩的，不止這一項不一樣，他一邊玩，還一邊能看出來誰厲害，誰值得交往，玩了半個學期，交了一個中國好朋友，一個英國好朋友，這兩個一位是華人留學生組織的頭頭，一位是學校學生會的副主席。

　　從此，楚雲就開始了開了掛一般的生活。

　　他進了學生會，與老師們都打好了關系，學的金融，通過英國學生的關系，混到跟老板們一起打高爾夫球，從一個格格不入，一無所有的外鄉人，變成了完美融入當地社會，乃至有了自己的人脈和小小影響力的人物。

　　期間很值得註意的是，楚雲開始愛好起了攝影，甚至超過了對主課的熱情。他在各種藝術門派與開放環境的熏陶之下，對生活產生了更高也更美好的憧憬，漸漸與周圍人變得越來越不同。

　　再來就是，他跟他的好友，那位男二號留學生頭頭，產生了若有若無的曖昧情愫，這之間寫得實在很精妙，看得人心癢難耐又回味無窮，只覺得真是太有感覺，抓心之至。

　　不過在這段關系中，楚雲始終很遊離，雖然經常若有似無展現一些，但可以看出他對於好友並無那番心思。

夏嵐看劇本的時候，很懷疑因為自己已經彎掉了，所以才瞧出了許多門門道道，若是換直男來看，沒準覺得就是普通的兄弟情。

　　這一發擦邊球真是厲害。

　　而楚雲真正的愛情經歷，則比較微妙，乃至悲催。

　　他與一位極優雅的華人女助教因書而結識，兩個人起初似乎毫無端倪，但溫水煮青蛙一般，漸漸開始扣人心弦。

楚雲這樣一個年輕人，本應該痛快地追，痛快地棄，但女助教年紀較他大好幾歲，又是老師，況且手上已經有了一枚鉆戒。

　　不過女老師的丈夫是個花天酒地的爛人，與她關系可以說名存實亡。

　　二人開始似乎真的只是朋友，聊聊上海，聊聊香港，聊聊初來美國的慌亂，聊聊身在國外，無時無刻不感受到的孤獨與陌生。

在美國，學生愛與異性老師說話也沒什麼，但楚雲與女教師始終非常含蓄而隱忍，總是在樓梯口時遇到，便聊幾句，被人看見了，都要安靜地分開，各走各的路。

　　兩個人有一段華爾茲一般的相處，你退我進，你進我退，你想要占據，我便轉身，我想要放縱，你卻用端正溫和的目光拒絕。

　　女教師開始在樓梯口等著他，有時借著什麼緣故，兩人走在校園那片楓樹林中，也只是說說話，而後又借著緣故分開。

　　始終很矜持，無人泄露一絲狼狽。

　　這還算是甜的，也有很多苦，同樣氤氳而模糊。

比如在學校的聚會上，楚雲見到了女教師與她的丈夫，但也同樣是在這場聚會上，他與女教師跳了一支舞，跳舞的時候，女教師偷偷摘掉了戒指。

　　還有許多的事情，女教師發現丈夫出軌，男二號發現楚雲與女教師的曖昧，在旁敲打，並說著些做人要規矩。

楚雲開始常常抽煙，拍攝的畫面褪去了許多色彩，形成了自我的風格。

而當他也知道了丈夫的出軌，百般試探之中，女教師握住了他的手。

　　楚雲是很激動的，但沒有回握住她，也沒掙開，只是說：我快要回國了，可以多帶一個人。

　　回國那天，女教師沒有來，楚雲不顧男二等人的阻撓，回去找她。

女教師在學校，問了他兩個問題。

　　你相信愛情嗎？

　　你相信我愛你嗎？

　　楚雲都點了頭。

　　女教師問：如果我不跟你走呢？

　　楚雲沈默了一會，還是說：我相信，我知道。

　　楚雲回國了，進了銀行，成了知名攝影師，而後進修電影，做了導演。

他從一個意氣風發的男孩，變成了深沈卻仍然純粹的男人。

他與女教師曾經三次找尋過彼此，一次沒見到，一次見到一個背影，一次對視了許久，最終笑了笑，一起走了走。

　　劇本中，觀眾並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在一起，在最後，楚雲拍攝一組關於雲的照片，到了西藏的雪山之巔，朝著天空中的雲層扔了一塊石頭。

他在六千多米的地方，石頭也許穿過了雲，也許沒有，他拍了一張照片，看到雲破了。

　　雲還在，確實破了，最重要的是，向著雲層飛翔的，有一塊那樣的石頭。

　　讀完劇本，夏嵐第一感覺是這個本子是可以大賣的，關鍵是要找有人氣又有演技的男主角，男二號，女主角等等，可以打勵誌牌，因為有楚雲逆襲到風生水起的情節，宣傳上比一般的文藝片好做。

片子成本並不高，再加上程導的名頭，和口碑推廣，回本很容易，大賺也不難。

　　不過真正給夏嵐留下深刻印像的，是其中含蓄但是無比抓人，呼之欲出卻仿佛無波瀾的感情。

　　嘖嘖，商業文藝片。

　　顧征就是喜歡這樣的本子，又要大眾，以經典大情節為骨架，又要有藝術性，描寫小情節，乃至反情節。這也是程龍潛的風格，又要賣錢叫座，又要叫好得獎。這當然很難，不過能做到別人做不到的，才叫真牛，才能站在頂尖。

　　從這一點上來看，程導和顧征這對師徒如出一轍。

　　夏嵐一會盤算著顧征在美國時是不是也有個男同學，有個女老師，時不時想著這樣的時代感如何帶入，人物巨大的跨度和變化如何掌握。

　　就像顧征說的，演好了可真難啊。

　　夏嵐覺得自己能演好程飛然，但真不一定也能演好別的要求極高的角色，他有種一瓶子不滿半瓶子逛蕩的感覺，只知道自己要很努力，非常努力。

　　顧征帶他跟程龍潛吃了一頓飯，直接告訴程導：我喜歡的就是楚雲那樣的人，我看中夏嵐，就是因為他們本質上十分相似，夏嵐就是他這個編劇的極力推薦，必須是程大導的第一候選人。

　　程龍潛雖然是國際大導演，但是一點沒有架子，初見面非常慈祥，聊兩句發現很有江湖氣。

不過夏嵐聽過顧征說，程導其實手很黑，不做是不做，一旦出手就狠絕，是個做大事的人，因此夏嵐見到他還是有點緊張。

　　果然，程龍潛看了看夏嵐：“他是挺純，也有鼓勁兒，但是你看他這個畏畏縮縮的樣子！”

　　以至於後來夏嵐再跟程導吃飯，給自己洗腦程導就是個普通老頭兒，還可以是自己的朋友，於是全程拿出遊刃有余畫風，總算讓程大導少了些微詞。

　　程導還是猶豫，顧征直截了當道：“別以為只有您老會拍，我一樣是個導演。”

　　程龍潛嗆他：“我拍能得大獎，你能嗎？”

　　顧征說：“我怎麼不能？”

　　程導：“切，制片請了我。”

　　顧征：“我編的，信不信導演這位置我能搶過來？”

　　程導念念有詞，老大不高興了，憂愁地看了夏嵐一眼，仿佛在說：你看看，你看看我這個徒弟呀。

　　徒弟的徒弟夏小嵐立即變卦，對顧征說：“顧老師，你怎麼跟程導說話呢？”

　　程龍潛眉開眼笑，指著顧征：“你看，你做不了導演，演員都敢懟你！”而後對夏嵐好了很多，真是性情中人。

　　在定角色之前的快兩個月裏，夏嵐上上節目，演演話劇，顧征有時間就跟他對《破雲》的戲，還找著程導一起給他講戲。

夏嵐找了專門的老師訓練聲臺形表，他的臺詞在《和光同塵》的訓練下，得到了很大提升，但是形體相對較弱，一直在重點練習。

　　這期間，夏嵐的熱度節節攀升，主要是他的綜藝一直在播，每周有固定曝光，本來就極火的節目，加上夏嵐吸粉的臉，吸粉的性格特點，吸粉的才華，吸粉的人品……等等等，貌似就沒有一點不吸粉，讓他迅速躥紅，以微博來側面反映就是，粉絲飆升到五百多萬，也可以說是一枚流量小生了。

　　相對的，他現在失去了出門擼串的自由。

　　兩個月後，程龍潛基本找好了演員，除了男一和男二。

夏嵐在十幾場試鏡之後終於拿下了男一，正跟顧征一起，幫著程導想誰能接這個優雅貴氣，風流多情，一顰一笑都帶戲的男二號，程龍潛直接拍板了：“小征啊，這個矜貴渣男的樣子，不就是你嘛！”

　　顧征：“……”

　　我這麼正直，為什麼一個兩個都說我像渣男。

　　夏嵐興奮起來：“顧老師你接嗎？你最近監制也做完了，就一直在學校搞研究，也沒寫新劇本也沒導新片子，很閑啊，接嘛，接唄。”

　　顧征：“……”真好，就這樣被同居男朋友出賣了。

　　顧征想反抗一發：“我正要發力，導一部特別厲害的片子，跟程導競爭大獎，沒有時間。”

　　但是夏嵐眼中閃光地看著他，顧征立即就開始動搖，非常想過去把他眼睛捂上。

程導看看顧征，又看看夏嵐，也不知道看出了什麼，最終一拍大腿：“好了，顧征，這個男二號就是你了！”

　　顧征想垂死掙紮：“程導，我……”

　　程龍潛大導演板起臉來，一副你敢不答應？你敢不答應，我就敢對你下黑手的樣子。

　　“……”顧征無奈，撐著額頭，“反正拍起來也快，接，我接行了吧。”

　　一個兩個人都這樣對他威逼利誘，真是讓人受不了。

　　但顧征提了一個要求，他從來是演話劇的，電視劇都沒演過，這部電影就是銀幕處女秀，但他也是有人氣有粉絲的，只是粉絲都相當矜持文雅就是了，他可以配合宣傳，但是不能把他炒成流量小生，他是演員，不是明星。

　　程龍潛冷笑：“還以為自己一上大銀幕就會紅呢，你能紅過小夏？呵呵！”

　　夏嵐完全變成了程導的狗腿，一本正經地在一旁接：“呵呵！”

　　顧征用威脅的眼神看著他：“……”

　　夏嵐縮了縮，正襟危坐，一副我好正經的樣子。

　　程龍潛又冷笑：“而且電影跟話劇的表演可是不一樣的，讓你上，我還得試鏡呢，你不一定就能比夏嵐演得好。”

　　夏嵐一聽，特別激動，更加狗腿了，大聲說：“真的嗎？”然後面對，相當得意，“就是的！程導都這麼說！”

　　顧征：我看你是屁股癢癢了！

　　以至於一直到回家，顧征都沒搭理他，害得夏小嵐各種色誘，最終獻出了癢癢的屁股，才得到原諒。

　　抽一根事後煙，嘆戀愛真多艱。

　　還沒抽完，又被抓過去日一頓。

　　-

　　就這樣，夏嵐跟顧征進組了，一開始是要進入狀態，培養感覺，同時由程導進行一些培育，講戲等等。

一個劇組都是大咖，女主角也是流量擔當，她既是旗袍女神，又是古裝天仙，年紀不大，演技挺不得了，同齡人中無出其右者，粉絲比夏嵐多幾倍，但人很好，還挺率直。

　　而顧征呢，不愧是自己能編，自己能導，自己能演的超能人才，即便由話劇變成了電影，也是一秒入戲，一秒出彩，第一天開拍，演技就嚇壞了之前沒看過他戲的人。

整個組，居然只有夏嵐能接住他的戲。

　　夏嵐頓時特別驕傲，覺得自己簡直超神了。

　　不過大家習慣了就好了，而且顧征的高超表現，還帶動了整個組的演技水平，尤其是顧老師沒戲份的時候，身為原作者，而且是本職工作為老師的編劇，基本是程導講一遍戲，他也要講一遍戲，迅速把整個組的演員都變成了自己的學生。

　　大家本以為自己會很煩的，但沒想到顧征說起話來就有獨特的魅力，又因為是原作者，還是男二號，有時候見解甚至超越程導，組裏沒幾個上年紀的演員，一幫年輕人，都漸漸愛上了聽顧征講課，還有人可惜自己居然不是他的學生。

　　夏嵐暗戳戳覺得自己情敵倍增，奈何自己也被迷得不行，只得等反應過來時，顧征往往已經散發完魅力，遭到人們崇拜了。

但顧老師對除了他和程導以外的人，都溫文爾雅，距離得當，尤其對異性，紳士而禮貌，也算讓夏小嵐比較放心。

　　這部戲大家磨合得很好，時常有超水平發揮，整個戲最大的問題，竟然還是出現在了夏嵐身上。

　　夏嵐看著演男二的顧征的時候，總是忍不住表露出對他的感情，對女主角則不是入不了戲，就是感情太外露，總是少些韻味。

　　程龍潛很生氣，對顧征說：“你看看，你看看，你找來的這個小鮮肉！”

　　夏嵐心裏苦，演得好叫人家小嵐嵐，演不好暗示人家是沒演技的小鮮肉。

　　夏嵐於是很努力地調整狀態，想著那種含蓄、壓抑的感情，不由得想到自己跟顧征在外面的時候，明明想像普通情侶一樣牽手對視，但必須分得很開，有時眼神都要控制。

更不用說最近夏嵐簡直全副武裝都不敢出門，這樣的壓抑確實是很明顯劇烈的。

　　漸漸地，他演出來的感覺對了很多，但還是被敏銳的程導發現有缺漏。

　　程龍潛掐著下巴：“你這戲，怎麼有點苦啊？”

　　夏嵐點點頭，想著自己要把苦從他與顧征的感情中剔除出去。

　　怎麼才能不苦呢？

　　他這樣問了顧征，顧征看他目光有些復雜，等夏嵐反應過來，發現他顧老師似乎有點心疼。

　　夏嵐趕緊笑著轉移話題：“其實我也沒什麼別的意思，我……我自己摸索摸索。”

　　顧征拽住他，吸了口氣，恢復到專業的神態：“不苦，起初是因為沒有奢望。不過後來就不是因為這個，後來是有點苦的，但苦得不俗，是因為楚雲相信對方愛他，知道對方愛他，只要相愛，哪怕不能在一起，以他這樣一個內心赤誠，相對理想主義的人而言，終究苦是不會大於甜的。”

　　“楚雲他就是這樣，像塊雪山頂上的黑石頭，他是很樸實的，很簡單的。”顧征說，“我知道你也是這樣。”

　　夏嵐低頭笑了笑，捏了捏顧征的手指，不知為何有些感動。

他想，重要不是雲破沒破，是能夠清楚知道雲破，相信雲破，能夠在寒冷中，仍然像是那塊石頭，仍然奮力地扔出那塊石頭。

　　如果說《和光同塵》的主旨中很重要的一點，通俗點說就是：不要作。

那《破雲》的主旨是什麼呢？

　　是……

　　夏嵐閉上眼睛，體味著，漸漸有了想法，再睜開眼，竟然覺得自己的心都開闊了些。

　　也許有持心中正？

　　也許有始終充滿勇氣，不恐懼未知與距離？

　　不過能確定的是，有那麼一點，就是那一點，讓整個劇本看似苦，卻並不苦，反而充滿生機。

　　起初是不求結果。

　　而後是……

　　心懷光明，始終相信。

　　-

　　電影主要部分都是在美國拍攝的，不過日程很忙，期間夏嵐跟顧征住一間標間，兩個人玩了各種無聲play，爽得像是在度蜜月。

不過後來就比較慘了，顧征的戲份提前拍完，夏嵐有一個月時間是自己在組裏，感覺又得了相思病，簡直這輩子不行再這樣分開。

　　但這是不可能的，夏小嵐憂愁憂思，想到了許多藝人分手，就是因為工作太忙，聚少離多，所以一有空就要跟顧征聯系。

不過顧征這個人有個好處，他雖然總被人誤認為渣男，但其實相當能給人安全感，永遠不會不耐煩，情話永遠說不完，大事小事送禮物，一言不合就打錢……

　　以至於分開的這一陣子，夏嵐有時甚至會覺得沒什麼危機感了。

　　拍電影的這段時間，夏嵐收獲極大，成長極快，令全組人側目。

他曾經是有天賦，但不知道怎麼使，勤奮，但方法總是不對，這時有一點厚積薄發的感覺，又或者說是終於打通了任督二脈，仿佛掌握了什麼秘密，什麼精髓，感覺整個人都沈澱了下來，變得更能接收外界的信息，也更能形成自己的補養，目光還時不時透露出一點睿智的意思。

　　以程龍潛的話來說就是：小子，你最近越來越像個人了嘛。

　　感情在他們這種有成就，有水平的大導演，得混出點樣子才能算個人，夏嵐以前都不能算人。

　　只是有一件事情，頗令人心塞。夏嵐跟顧征合拍電影，又引起了二人的同誌傳聞，聽聞此事時，夏嵐還在美國，相對淡定，但能聽出顧征對於這件事反應比較大，似乎相當不爽。

那以後，夏嵐有種感覺，那就是顧征似乎比以往更拼命了。

他本來就像超人，現在簡直要變身賽亞人，接了一部電影的導演工作，開始每天為此忙碌奔波，一天恨不能有四十八個小時可用。

　　這種狀態夏嵐回國就感受更深，顧征不是在工作，就是在學習，有時候會一個人沈思，看上去很深沈，也很性感，不過還是比較讓人擔心。

好在性生活還是能保證的，工作多繁忙辛苦，也不能磨滅掉欲望的歡愉。

　　不過就算他們一直很忙，重要的日子，顧征還是極其鄭重地對待，畢竟是一個隔三差五玩浪漫，一言不合送巨款的神奇男子。

當然，夏嵐的錢也全給他了就是了，倆人都不管錢，交給理財師規劃。

　　夏嵐的生日是六月二號，兒童節後一天，如果真按照星像分析，他有雙子的特質，不過比起雙子，有時候更像五月的金牛，甚至如果再扯上星盤理論，沒準有好幾個星都是白羊的。

　　六月二號當天，顧征專門空了出來，從淩晨十二點，給他過生日過到晚上十二點，基本什麼都做了，浪漫得讓夏嵐懷疑自己是偶像劇女主角。

最主要的是，十二點的鐘聲一過，顧征為夏嵐送上了最後一份禮物。夏嵐發現他們兩個真的很喜歡互送合同，這一回，顧征送他的是新的經紀代理合同。

　　驚喜中摻雜著驚嚇，顧征不知道什麼時候，跟顧大哥一起收購了一家影視公司……

　　而且這公司，規模雖小，但在業內相當有名……

　　論有錢人談戀愛多麼嚇人。

　　夏嵐下巴都要掉下來了，顧征點了點分成條款：“二八，你八，夏小嵐，你是一線大牌待遇了。”

　　夏嵐都不知道該說什麼，顧征掐著下巴，思索著：“不然幹脆改成夏嵐工作室好了，反正我們家股份占大頭。”

　　夏嵐猛地把他撲倒，再次虔誠地貢獻上了屁股。

　　實在無以為報，除了努力工作給老板賺錢之外，只能主動請老板潛規則了。

　　當年七月，二人拍完電影後，發生了一件事，不過，對於此時有了底氣，生活也極其充實的夏嵐而言，這件事幾乎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計。

　　一是查出之前爆料夏嵐和顧征關系的，都是範仁靜買的人。

　　二是範仁靜終於入獄了，以挪用資金、偷稅等罪名，結結實實判了十年。

　　作者有話要說：

　　*小驚喜就是倆人是一起演噠~

　　《破雲》，致敬我愛的《花樣年華》，忘不了梁朝偉的男神，張曼玉的旗袍，壓抑而心動的，狂魔般的吸引力，從此文藝的代名詞就是，《花樣年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