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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小嬌妻》第120章
第120章 龍鳳

  聽到這話,產婆當時就愣了。

  女人生孩子是極其晦氣的事,普通官宦人家的男子都要躲避,更何況這種皇親國戚?王妃這會兒要王爺回來,是不是不太合適?

  產婆面露猶豫,正欲勸說:「娘娘別急……」

  話沒說完,雙魚轉身就往外走,「婢子這就吩咐人去太子府!」

  產婆來不及攔,她就走遠了。

  雙魚心中自有計較,斷然不是衝動行事。從這些日子嚴裕對謝蓁的重視程度來看,若是謝蓁臨盆,他一定會在邊上守著的,相反,若是因為擔心晦氣而沒有告訴他,他才會生氣才是。

  所以她立即通知一個下人前往太子府,就說娘娘要生了,讓安王爺趕緊回來。

  下人拽著一匹馬就往太子府趕。

  彼時嚴裕還在嚴韜的書房,兩人分別占了正室內室,中間隔著一道瓔珞翡翠珠簾,面前都擺著一個汝窖水仙紋茶杯,茶色晶瑩,茶湯飄香。可惜嚴裕自從坐在這張太師椅上後,連一口茶都沒喝過。

  他微垂著頭,骨節分明的手指握著花梨木雲紋扶手,拇指慢慢沿著花紋的紋路婆娑而去,一語不發,似有所思。

  他不說話,嚴韜在書房內室也不說話。

  兩人就這樣保持了許久的沉默,嚴韜才慢吞吞地翻了一頁書卷,唇邊含著一抹淺笑,朝嚴裕的方向看去:「六弟考慮得如何?」

  說著放下書卷,兩隻手交叉而握,撐在翹頭案上,一副靜候佳音的模樣。

  嚴裕的睫毛微微顫了下,卻沒抬起來,始終不肯看他,聲音清冷孤高,仿佛不帶有一絲情緒:「二哥萌生這個念頭,已經有很久了吧?」

  一句話似一塊石頭落進平靜的湖泊,激起一圈圈漣漪。

  嚴韜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大抵是覺得這個弟弟聰慧,倒也沒有隱瞞:「確實,這個念頭已經在我心裡構思很久了,只不過一直沒有說出口。」

  嚴韜忌憚他,還沒問鼎大寶就開始忌憚他。

  仔細一想也不出奇,嚴裕在蘭陵表現得太過出色,前面還屢屢擊敗了西夷大軍,元徽帝對他刮目相看,文武百官也對他心悅誠服。嚴韜尚未登基便有人謠傳他更適合寶座,怎能不讓嚴韜心生隔閡?

  所以太子把他請到府上,與他商量條件。

  這個條件很誘人,嚴韜承諾日後登上寶座,便給嚴裕在東南一片劃幾座富庶的城鎮,封他為榮親王。他可以親自管轄那幾座城鎮,城中官員可以不聽皇帝的命令,直接受命於嚴裕,等於說他在這幾座城鎮中,地位等同於皇上。

  嚴裕唇角彎起一抹諷刺的笑,因為側臉對著太子,所以嚴韜並未察覺。

  地位等同於皇上……嚴裕點了點扶手,看不出來,二哥為了對付他竟然費了這麼大的心思。

  他如果去了封地,手中兵權自然要帶到封地去,到那時候,人不在京城,可不由著他們怎麼說都行了?手握二十萬兵,擁兵自重,隨便安一個造反的帽子,都足以讓他成為千古罪人,跟大皇子一個下場。

  嚴裕沉吟片刻,出乎意料地問:「二哥怕我麼?」

  嚴韜微怔,就連一貫溫和的笑意也僵在了嘴邊。

  「二哥擔心我搶走你的位子?」他又拋出一問,語氣平緩,氣度坦然,似乎談論的不是什麼家國大事,而是稀疏平常的天氣。他等了片刻,等不到嚴韜的回答,抬頭往內室睃去一眼,鳳眸清冷,似笑非笑,「二哥大可不必擔心,人各有志,我的志向與二哥不同。我既然幫你走到這一步,便不會中途變卦,喧賓奪主。等到父皇退位以後,你御極大寶,我做我的閒散王爺,若是邊關有外族侵犯,我便上陣殺敵,若是天下太平,我便閒在家中,照顧妻兒,我們互不衝突,有何不可?」

  他們談論的話題不適合被人聽見,是以書房門裡門外早已支開了下人,只剩下他們兩個。

  話說到這份兒上已經很明顯了,嚴韜若是再不放心,那就說不過去。

  他只得暫時壓下顧慮,站起身道:「有六弟這句話,二哥就放心了。」

  其實現在說這些為時過早,畢竟元徽帝還沒有退位,他仍舊是太子,若是今天的談話傳出去,對兩個人都不利。然而他太過急進,嚴裕的功勞就像一根刺刺在他心尖兒上,一日不拔除,便一日寢食難安。

  嚴裕沒有接話,跟著他站起來。

  出來半日,是時候回家了。

  告辭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窗外便匆匆閃過一道人影,接著一個穿青色直裰的小廝來到書房門口,模樣有些焦急:「殿下!」

  嚴韜掀開珠簾從內室走出,叫他起來:「何事慌慌張張?」

  小廝站起來回話,對嚴裕道:「回稟殿下,是安王府來人了。聽說,聽說王妃要生了!」

  嚴裕渾身一震,狠狠地盯著他:「是誰說的?」

  小廝如實稟告:「是奉一個叫雙魚的丫鬟吩咐……」

  他神色一凜,不再多問,舉步便往門外走。

  腳下生風,速度極快。

  來到前院後,果見安王府的人正在那裡等著,說的話相差無幾。嚴裕沒想到他剛出來這麼一會兒,謝蓁就要生了,當即片刻不敢耽誤,甚至沒有跟嚴韜招呼一聲,便走出太子府騎上馬背,快馬加鞭趕回安王府。

  嚴韜跟在他身後走出府邸,看著他的背影,少頃吩咐道:「去,給本宮也準備一匹馬。」

  小廝微愣,「殿下去哪兒?」

  嚴韜負手而立,微微一笑,「六弟妹要生孩子了,本宮不去看看怎麼行。」

  可是……不太好吧?又不是自己媳婦兒。

  小廝心裡雖然不解,但卻沒有拂了嚴韜的面子,畢恭畢敬地應下,很快便從馬廄牽出一匹棗紅駿馬。

  嚴韜接過韁繩,翻身而上,「駕」一聲揚長而去。

  安王府。

  一人一騎飛快地衝到門口,穩穩地停在門口兩座石獅子跟前。門房下人還沒來得及看清是誰,便見對方扔下馬鞭,一陣風似地捲進了府裡。

  再一看那馬,不正是王爺的坐騎青海驄麼!

  嚴裕徑直走向瞻月院,剛來到院子門口,便聽到裡面傳來撕心裂肺的叫聲。

  他心中一緊,加快步伐往裡面走去。

  丫鬟從正室進進出出,熱水燒了一盆又一盆,有些不能讓嚴裕看到,他便喝住那丫鬟,問她手裡端的什麼。丫鬟掀開蓋在銅盂上的巾子,只見盆裡的水都被血染紅了,也不知道流了多少血,看起來觸目驚心。

  嚴裕踉蹌了下,好不容易穩住,便往內室衝去。

  丫鬟們都不敢攔他,齊齊退到一邊。

  內室門窗關得嚴嚴實實,正值春末,撲面迎來一股燥熱之感。

  謝蓁的聲音從裡面傳出,她已經叫得沒多少力氣了,從一開始的哭叫變成現在細細嗚嗚的悲鳴,貓爪子一樣撓在他心尖兒上:「我疼……好疼……」她抬手抓住床邊的產婆,巴掌大的小臉被汗水浸濕了,一雙水汪汪的眸子滿含希冀,「小玉哥哥還沒回來麼?我快死在這裡了……」

  屋裡有兩個產婆,一個在床尾掰著她的腿,一個在床頭給她鼓勁兒。

  床頭那個一邊聽她說胡話,一邊拿帕子給她擦額頭的汗:「娘娘別想這些了,先使勁兒把孩子生出來再說……王爺身份尊貴,是不能進來看您的。」

  謝蓁顯然疼得迷迷糊糊了,只覺得自己一點力氣也沒有,隨時都有可能昏過去,「為什麼……我……我快生不下來了……」

  產婆一聽頓時慌了,這生孩子要是沒了力氣,那可不得了!她趕緊給謝蓁鼓勁兒,讓她想著肚子裡的小世子,「小世子還沒見過爹娘……娘娘一咬牙,就出來了……」

  胡說,謝蓁心想,她都咬了好幾次牙了。

  正昏昏沉沉間,聽見產婆驚叫了聲「王爺」,她掀眸看去,只見嚴裕正站在床邊。

  產婆忙道:「您怎麼進來了……」

  說著便要把他往外趕。

  嚴裕不為所動,坐在錦杌上握住謝蓁冰涼的手,「羔羔,我回來了。」

  床上的姑娘臉色蒼白,渾身被汗水浸得濕漉漉的,他何時見她這麼痛苦過?只覺得一顆心絞成一團,心疼得不得了。

  謝蓁有點委屈,豆大的淚珠從眼角溢出來,落在枕頭上。她虛弱地抱怨:「你怎麼才回來?我都快疼死了。」

  嚴裕情不自禁握緊她的手,一個勁兒地道「對不起」。

  眼看這樣拖下去不行,產婆不再趕走嚴裕,卻讓他站在一邊免得礙事。兩個產婆輪流給謝蓁打氣,讓她使點勁兒,再使點勁兒。

  「快了,娘娘,就快了!」

  謝蓁覺得自己快要撕裂了,從沒這麼疼過,她想以後再也不要生孩子了……嚴裕還說要生一窩,他想得美!他自己生吧!

  因為謝蓁盆骨小巧,又是頭一胎,所以生起來十分艱辛。這一次足足折騰了四五個時辰,謝蓁床上哭喊,咬得兩瓣粉唇都出血了,嚴裕聽得心肝欲裂,他什麼都做不了,不能幫她分擔痛苦,只能在一旁乾著急。末了把自己手掌送到她嘴邊,讓她咬著,另一手撫摸她的額頭,「阿蓁,阿蓁……不生了,我們以後再也不生了……只要這一個……」

  他是真怕了,眼睜睜地看著床下的被褥都被她的血染透。那麼小的身體,怎麼能流出那麼多血?

  謝蓁一張嘴,毫不猶豫地咬住他的手。

  也許是他的話起了作用,也許是時候到了,丑時末,屋裡傳來一聲清脆的啼哭。謝蓁只覺得身子一輕,剛要喘氣,便聽產婆道:「還有一個,還有一個!」

  什麼還有一個?

  小腹又一陣疼,她這才恍悟,原來肚子裡還有一個!

  謝蓁這回是真哭了。

  一個時辰後,當第二個孩子掉出來時,她已經筋疲力竭,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天擦亮,她甚至沒來得及看孩子一眼,便沉沉睡了過去。

  嚴裕讓人換上乾淨的床褥被子,親自絞乾淨絹帕一點點拭乾她臉上的汗珠。眼神專注,好像視野裡只有她一個人。

  產婆抱著清洗乾淨的嬰孩走近,笑盈盈地說:「恭喜王爺,是龍鳳胎,先出生的是小世子,您瞧瞧……生得多精緻呀……」

  嚴裕抿唇,頭也不回:「抱走。」

  產婆一愣,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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