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四章：算計

　「額……」孟塵語塞。

　這句話是他在納妾的時候說過的，當時正妻趙氏吵鬧不休，甚至驚動了趙家，他氣怒之下，便對岳母大人拋出了這句話，大有孟趙氏再無理取鬧的話，他可直接休了她另娶。

　也正是他如此霸氣十足的一句話，震住了孟趙氏，這些年，任他是再納妾，還是睡了府中的哪個丫鬟，或是在外面眠花宿柳，都不敢再在他面前哭鬧了。

　孟尚拿這話來堵他，也正是提醒他，你不過是兵部侍郎，便能如此囂張，那身為天之驕子的皇子們，豈不是比他猶有過之而無不及嗎？

　「咱們國公府也不是任人好欺負的吧！」回憶了一下往事的孟塵還是不甘心的嘟囔了一下。

　「但是皇上想要治一個人的罪，有的是人幫著出點子並實施的！」孟尚點破這道窗戶紙。

　孟塵頓時一震，看著孟堂道：「大哥，不會吧，皇上難道是想要動咱們了？」

　孟堂掃了兩個弟弟一眼，搖頭道：「這倒不盡然，只是皇上的用意實在難測，我留下你們商議，便是要讓你們各自管束好家中上下，別因為霜兒與月兒的榮寵而得意忘形，以致授人以柄！」

　「這個自然！」孟塵暗暗翻了個白眼，心中卻想著：咱們一房有什麼好得意忘形的，跟皇室有關的只有你們長房和三房，什麼好處都是往你們身上落，但若是有了壞事，卻要一起承擔，這也太不公平了一些。

　但心裡念叨歸念叨，面上卻是不敢表現出來分毫。

　畢竟，他想要在朝中有更進一步的發展，目前來說，還是要仰仗大哥的庇佑和福蔭。

　更何況，不說皇帝是否真的對他們有所忌憚，但至少目前來說。護國公府的榮耀是其餘勳貴世家，甚至是皇子王爺等都羨慕不已的。

　趁著這些榮耀還在，且越發的光耀時，他得想辦法盡快爬上尚書的位置。這樣，他有了自己的地位和黨派，便不懼護國公府會出現什麼樣的變故了。

　孟塵回到自己的府中後院時，便聽到屋子裡傳出嚶嚶的啜泣聲，心情本就有些鬱悶的他沉著臉跨進正廳。便見大女兒孟觀芙掩面輕泣，二女兒孟觀蓉在一旁勸慰，而夫人趙氏則一臉嫌棄的道：「哭哭哭，你除了哭還會什麼？那日，明明耳提面命的叫你把握機會主動一些接近九皇子，偏生你是個沒骨氣的，半路便退了回來。如今好了，機會被那個賤種給得了去，以後你就看著她風光後悔一輩子去吧！」

　作為母親的這樣說自己的女兒，著實也是有些過分了的。但孟塵並沒有責怪妻子，只皺著眉頭道：「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再說這麼多有何用處！你們倆先退下吧！」

　「是！」孟觀蓉立即拉了孟觀芙出去。

　她們雖然是嫡女，但是因著父親重男輕女有著重男輕女之心，她們在家裡的地位遠不如外人看起來的那樣風光。

　也正因為這樣，她們相比於長房的幾個女孩兒而言，是要自卑一些的，表現自然也要聽話許多。

　一雙女兒出去，孟趙氏才歇了歇火，親手為孟塵倒了杯茶奉上。然後討好的問道：「大伯留下你和三叔說了些什麼？」

　「男人家的事情，你少打聽！」孟塵飲一口茶道。

　孟趙氏撇了撇嘴角，心中雖是不悅，也不敢發作。只能悻悻的笑了笑，準備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她今兒聽了聖旨，心情糟糕透了，便是方才將女兒訓斥了一頓，這心裡還是堵得慌，需要找些事情來做做。才能不再去想那糟心的事情。

　「對了，芙兒是多大了？」孟塵放下茶盞的時候，忽然看著她問道。

　孟趙氏怔了怔回道：「十四了！」

　心中又不免暗暗嘀咕，虧得她的肚子還是爭氣的，生了兩個女兒之後，總算是為他添了一個兒子。

　而慶幸的是，兩房小妾的肚子也不怎麼爭氣，都只生了一個女兒之後便再無音信，也就更加鞏固了她在這二房的地位，不然，以她對丈夫這個薄情寡義的人的瞭解，自己若是沒能生出一個兒子來，就足夠給冷落在一旁等待老死了，哪裡還有機會時常看到他。

　「十四了啊！」孟塵莫名的感嘆了一聲道，「也是時候給芙兒挑選夫婿了！」

　孟趙氏的眼睛立即一亮，問道：「爺是有目標了？」

　「什麼目標不目標的，你說話就不能斯文一些嗎？知道你的出生的自不去說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從哪個小門小戶出來的不懂丁點禮教的破落戶人家的女兒呢！」

　孟塵的語氣中充滿了嘲諷，氣得孟趙氏差點想要出口理論，但多年前被他管制住了之後，她便再也不敢再在丈夫面前撒潑，只能忍氣吞聲的道歉道：「是妾身急切了！」

　孟塵瞥了妻子一眼，怎麼看，都覺得自己當初究竟是那隻眼睛瞎了，居然只因為被人嘲諷了一句出身草莽之家，行事簡單粗暴且十分粗魯而鬼迷了心竅，非要在從戰場回京之後，便央著母親給自己尋一門書香門第出生的女子為妻，結果……

　他其實忘記了，當年還待字閨中的孟趙氏也是溫柔嫻淑，知書達理的，只是在他府中這麼多年，已經被磨礪了青蔥歲月中的少女情懷，不得不讓自己勢利起來，以求保住自己的地位而已。

　「你去打聽一下白清風的喜好……」

　孟塵的話還未說完，便被孟趙氏尖著嗓子打斷了，氣急敗壞的問道：「你說什麼？你相中了白家那個傻子？」

　孟塵的眉頭又皺了起來：「什麼傻子？那可是現如今世家貴族以及勳貴重臣們都極其看好的未來國之棟樑！你一個內宅婦人懂什麼，讓你去打聽，你照做便是，囉里囉嗦的作甚？」

　「可是，你難道忘記了他爹與我娘家的關係了嗎？」

　「正是因為知道，才想要親上加親，總比讓肥水流入別人家的田地更好吧！」

　「你，你這不是要揭我爹的傷疤嗎？」

　「是你爹的傷疤重要，還是你女兒的前程更重要？還是咱們以後的仰仗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