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章:毀容
老太君頓時氣得一口氣堵在了心口,這是知道馮鈺瑤認為她偏心,不想對付九皇子與霜兒呢。
霜兒那邊自不必說,不管是誰暗中的主意,霜兒都是被冤枉的,這一點,在等於是當眾沒有搜查到所謂的證據之後,便能洗清霜兒的冤屈。
這本就是愧對於那個孩子了,她如何還忍心因為一個意外而苛責可憐的孩子。
至於許景玹,不說他的身份是皇子,她一個老婆子不能耐他如何,只說那孩子也是為了維護霜兒才出了手,她也不忍心苛責不是。
或者說,在孟劉氏被邪風襲擊遭遇燭火燒燙時,老太君她還私心的差點拍手叫好的。
只是,後來那小子卻一壺酒給順勢遞了過去,不但燒傷了孟劉氏的臉,也燒瞎了眼睛,著實有些過分了。
但她也沒立場指責人家不是,而且,九皇子根本就沒遮掩的當眾承認自己錯把酒壺當水壺的疏忽了,她還能怎麼辦?
老人心裡有著自己的一桿秤呢,因此,對於馮鈺瑤這樣的一番說法,心裡著實是生氣的,聲音也不由的冷了幾分道:「你的意思是老婆子不能為你做主了,所以要讓還未成親的未來女婿為你做主了?」
「老太君,你與九皇子君臣有別,自然……」馮鈺瑤此時一心要找許景玹晦氣,竟是不管此時在房中的有些什麼人,便要直接說出老太君與許景玹君臣有別,自然是不可能敵得過許景玹,但是許景玠不同,他們是兄弟,而許景玠為兄,教訓一下弟弟,那絕對是手到擒來的。
她情緒太過激動,忘記了分寸,但是楊妹妹人可是清明著呢,不說六皇子當時已經抱著二小姐離開。沒在現場,便是在現場了,也不能拿一場沒有證據的「意外」當回事情去責難九皇子啊!
而馮鈺瑤挑唆皇家兄弟手足不睦的事情要是傳到了宮裡,那不說二小姐的婚事可能就此就要作罷。便是整個國公府怕都是要受到牽連的。
有道是,傾巢之下無完卵,國公府的地位一旦受到了威脅,她平夫人還能有風光嗎?
腦子十分清醒的楊嬤嬤聽出了馮鈺瑤後半段話的意思之後,立即不顧主僕有別的趕緊打斷她道:「平夫人。您痛糊塗了,六皇子還是外人,如何能插手管咱們國公府內中的事宜!府中如今一直都是老太君在操持著,老太君一定會為您討回公道的!您如今最主要的便是請太醫給您看診,好好的治療臉上和頭皮上的傷!」
楊嬤嬤一邊說話,一邊用力的掐了一下馮鈺瑤的手心,提醒她這時候什麼話都不能胡說。
馮鈺瑤如何能不知道這些,可是她此時心裡痛恨極了許景玹和孟觀霜,巴不得此時此刻就讓那一對小賤人就此消失。
但楊嬤嬤的話也同樣提醒了她,她不能讓許景玠背起這個責任。畢竟許景玹是皇上最寵愛的兒子,若是許景玠未討到好處,怕是要影響他的前程了。
如今,她只能先忍著,至少目前來說,必須忍著,只要許景玠將來繼位,只要女兒成為國朝最尊貴的女人,害怕整不死那對小賤人嗎!
深吸了一口氣,馮鈺瑤總算是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了下來。看向老太君的視線,弱勢了許多:「請母親原諒兒媳的胡言亂語!」
「沒什麼原諒不原諒的,你如今想通了便好,還是盡快讓御醫給你診治吧!」馮鈺瑤服軟。老太君自然也不能再較真,何況,人還傷著呢,便趕緊的請了御醫看診。
燒燙傷都是表面的傷勢,說實在的,看也看不出什麼名堂來。最主要的便是外敷的藥物,看能不能最大程度上的將傷疤修復好而已。
御醫仔細的檢查了一下之後道:「所幸平夫人的傷勢不是太重,除了頭頂一塊的皮膚最是嚴重,一時半會兒可能恢復不到平常之外,其餘的地方,一日三次不間斷的塗抹燙傷藥,應該能夠恢復個七七八八的。」
「只能恢復七八成嗎?」馮鈺瑤的心一沉,幾乎又要激動起來,特別是御醫所說的頭皮上最嚴重的部分,她儘量控制著不在老太君面前再失態,沉聲問,「那我頭頂上的皮膚?」
御醫搖了搖頭,沉吟著道:「可能會影響毛髮的生長!」
「也就是說會變成……」馮鈺瑤激動的瞪大了眼睛。
但終究沒能將「禿子」二字說出口來。
「其實,平夫人倒也不用太過焦急!」御醫又似乎想到了什麼似的,忽然面露微笑道,「據聞府中郡主所研製的那個薰衣草是最能修復皮膚傷口的,平夫人近水樓台,何不請郡主為你對症下藥呢?」
「叫她……」馮鈺瑤的聲音不由的尖銳了幾分,想要說什麼,卻在老太君的目光下悻悻收回,下面的話雖然及時打住,但面色已是很好看。
她敢用孟觀霜給配的東西嗎?那臭丫頭此時一定明白了這一切都是她與月兒商量好了準備陷害她的。
她臉上被連累燒傷雖然是意外,但也足以看出許景玹在想要對付幫腔的孟劉氏的時候,便也存了對付她的心了。
而她,絕對相信,孟觀霜不答應是本性,答應了,絕對會讓她的臉永遠好不起來。
僵硬的臉上硬是擠出了一點笑容,馮鈺瑤避過老太君的視線,極不自然的對御醫道:「您太抬舉霜兒了,她還年輕,就算是有些小聰明,會整些稀奇的東西,總還是不如您經驗老道,資歷深厚的,還是請您為我開方子吧!」
冷靜下來的她懂得家醜不外揚的道理,也知道老太君此時要看到的是她大度體面的一面,因此,她即便心裡早就將孟觀霜咒了祖宗八代,但此時也只能暫時嚥著一口氣。
更是慶幸楊嬤嬤終究還是為了她好,及時的阻止了她神情激動之下差點失控的言語,不然國公府的家醜要是傳到了宮裡,對她家月兒也不一定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