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摔倒

　白黃氏一愣，沒想到自己成功擺脫了小蘭小菊，卻被一個陌生的丫鬟給擋住了。

　立即換上一副得體的笑容道：「這位姑娘，我是霜兒的大嫂，有事要找她呢！聽說她就在這房中，你讓我進去吧！」

　「對不住，白姑娘說過，除非白夫人，其餘人不得隨意放行！」翠屏的個頭不算高，在十五六歲女孩子的年紀裡，也不過是個中等身材，杏眼粉腮，看著十分的秀氣，但是跟隨甄雲諾時日久了，自有一份潛在的霸氣，但又因出身大家，倒也不顯得粗俗，非常禮貌的拒絕了。

　你又不是白家的人，居然做白家的走狗！

　白黃氏暗暗腹誹，但她知道里面那位的身份可不是她這個內院小婦人可以惹的，便只能強撐著笑意道：「姑娘，那還要煩請你幫我通報一下吧，我與霜兒姑嫂之間的關係是不錯的，她應該會讓去進去的！」

　裡面的白清霜聽了這一句，只覺得汗毛都豎了起來，她白黃氏是哪裡來的自信，覺得自己跟她關係不錯來著。

　不想讓外面的翠屏為難，白清霜叮囑了桔梗她們細心一些之後，便揚聲道：「是大嫂嗎，你稍等，我這就出來了！」

　門才打開一條縫，那白黃氏就想要往裡鑽，幸好白清霜早有防備，仗著自己的身材纖細苗條，一閃身便走了出來，並故意的撞了白黃氏一下，順手快速的將門關上時，立即道歉：「哎哎呀，對不起，大嫂。我沒想到你就站在門邊，沒撞傷了你吧！」

　白清霜撞的不用力，只不過剛好將她擠到一邊去看不到房門內的情景而已，因此她有足夠的把握不會傷到白黃氏的肚子。

　被擠到一邊的白黃氏本能的護著肚子，眼睛裡迸發出一抹寒意，但很快又散去，悻悻的道：「二妹妹這屋子裡是有什麼大秘密。這麼神神秘秘的也不讓人知道呢！」

　「嘿嘿，的確有天大的秘密。不能讓外人看見呢！」白清霜可不是那種臉皮薄的人，會因為她這麼一句話而覺得不好意思，十分明朗的確定道。並暗示了一下，你就是那個外人。

　聽明白的翠屏忍不住咧了咧嘴，但教養比她主子還好的她很快就掩飾了過去。

　白黃氏當然也不笨，不但不笨。且還是個九曲心腸的，自然也聽懂了白清霜言語中明晃晃的排外。

　氣得銀牙暗咬。可也只能忍著氣陪著乾笑了幾聲。

　「對了，大嫂今兒來找我何事啊？」沒事挺著個肚子亂跑，也不怕肚子裡的孩子不保。

　白清霜暗暗腹誹。

　不保也就不保了，反正也不知道究竟是誰的種。且跟她不相干，但若是要在他們家出事，那就難說了。

　「也沒什麼事。只是在家悶得慌，想要出來透透氣。這附近也沒什麼認識的人，便只有二妹妹這裡最親近了！」白黃氏撫著肚子還是不死心的朝著房間瞄了幾眼，很想要看看裡面究竟是個什麼情況，只可惜主人就是假裝沒看懂她的意思。

　是親近還是清淨？

　白清霜沒大聽明白，但不管是哪一種，她都覺得不靠譜，她估計著白黃氏這是知道了甄雲諾這陣子每日必來她家，想要來打聽打聽消息才是真的。

　但她想知道，自己就得告訴她嗎？門都沒有啊！

　「大嫂啊，可別怪妹妹說句不中聽的話，你如今的身子還沒有出頭三個月，正是比較危險的時期，還是注意著點比較好呢！雖說你覺得我這裡親近，但你可別忘記了，我們家別處正在建房，這進進出出的人複雜的很，又加上搬運磚瓦，抗抬木樁，這人在忙亂的時候，可是不大長眼睛的啊，萬一將你磕著碰著了，你說你出事的事情該算到誰的頭上好啊？」

　白清霜很故意的看著她還不是太顯懷的肚子，著重了某幾個字：「再者說了，你這肚子裡可是懷著白家嫡嫡親的長孫，要是有個好賴，你自己也沒法跟我大哥交代不是！」

　不知是不是白黃氏心虛，當白清霜咬重了那「嫡嫡親」三個字的時候，她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幾乎是不敢看白清霜的眼睛的。

　這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神情，便是翠屏都看得疑惑了。

　「是呢！是大嫂疏忽了，還是妹妹細心提醒，那大嫂這就回去了，不打擾你了！」白黃氏幾乎是咬著牙根說出這幾個字的，憋屈著一肚子氣，一無所獲的走了出去。

　白黃氏還沒走到院門口呢，白清霜就忽然揚聲叫道：「小蘭，小梅在哪裡，快給我滾進來！」

　白黃氏腳下一個踉蹌，像是被嚇到了，但更多的是知道白清霜這是藉著拿捏下人警告她呢！

　可縱然知道又能如何，只能假裝什麼都不明白的快步離開。

　小蘭和小梅也知道自己一定是惹白清霜生氣了，從院外急急的跑進來之後，便跪在白清霜的面前，並主動將手中的銀子呈上來道：「請大小姐寬恕奴婢們一回吧，奴婢們不該貪這一兩銀子的財，擅自放了大奶奶來打擾大小姐。」

　「為了一兩銀子你們便能出賣主人，那要是換了十兩銀子，你們是不是連主人的腦袋都敢要了呢？」白清霜的聲音聽不出喜怒，但是出言卻十分的凌冽。

　她不是不知道大戶人家了的丫鬟僕婦們是習慣了拿人錢財為人辦事的，這基本就是不成文的規矩。

　但是她白清霜家中不能容忍這樣的事情，必須要將這種惡習扼殺在搖籃之中。

　「奴婢不敢！奴婢知錯了！再也不敢了！」小蘭和小梅再世故，可也沒想到白清霜會將話講的這麼重，立即連連磕頭道歉，「請大小姐寬恕奴婢們這一回！」

　「做錯事了就該受罰，如果每件事都那麼容易獲得諒解的話，那你們便永遠都不會認識到錯誤。銀兩雖是小事，但是你們應該也知道，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這銀子既是你們得來的，那便好好的收著就當做是一個警醒吧！不過，你們卻不可再在內院服侍了，以後待新房建成，歸置出了漿洗處之後，你們便呆在漿洗處負責桔梗、萬壽他們以及所有下人的衣服漿洗，沒有命令，不得隨意出漿洗處。」白清霜冷冷的看著她們手心裡的那錠銀子，就是要讓她們知道，她們雖然貪了一年的月例錢，但從此以後，她們連這銀子都沒法花出去，那要了銀子又有何用處。

　小蘭和小梅面如死灰，只能哭泣，卻不敢再多反駁一句，因為小菊的下場她們更不願意要。

　主臥中，最近害喜厲害因此越發貪睡的白姚氏被哭聲吵醒，半支起身叫來在一旁打盹的韓嬤嬤問道：「外面怎麼了，是誰在哭？」

　傾聽了事情前因後果的韓嬤嬤暗暗怪責那兩個丫頭的沉不住氣和貪小利，但面色依舊沉穩，看不出任何變化的低聲回話道：「是小蘭和小梅兩個丫頭做錯了事情，大小姐正在訓斥，讓她們以後只能呆在漿洗處，不得隨意外出呢！」

　「唉，必定是她們做了什麼讓霜兒生氣的事情了，不然霜兒也不會這般重罰，也罷，就罰她們去漿洗處吧，霜兒說了，以後家裡的下人會越來越多的，總也是要人負責一些粗活的！」白姚氏靠在床靠上，睡了近一個時辰，眼圈上的黑影總算是淡了許多。

　「姑奶奶說的是！」韓嬤嬤眼光閃了閃，低著頭應諾，心裡卻暗道，這位姑奶奶看來真是十分的看中那個被人遺棄的養女了。

　「對了，現在是什麼時辰了，離風兒回來還有多久？」腦袋一清醒，白姚氏就想到自己第一次下場考試的兒子了。

　「快要申時了！離大少爺回來還有個把時辰！」

　「哦，那快給我梳洗，我得親手給風兒做幾道點心吃，他應考一定累了！」白姚氏立即坐起身子就要下床，哪知道用力太猛，便覺得頭腦一陣暈眩，哎呦一聲頭朝下的就往地上栽去。

　「姑奶奶！」韓嬤嬤失聲大叫，想要伸手攙扶，卻是手腳不甚麻利，沒有扶住，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白姚氏栽倒在地，發出「窟咚」一聲不小的悶響。

　此時的白清霜還沒進耳房，自是聽到了韓嬤嬤的尖叫，心裡頭莫名的一跳，快步的衝到了白姚氏房間。

　當看到韓嬤嬤正在攙扶栽倒在地的白姚氏的時候，她只覺得全身上下的血液全部朝著腦門湧了上去，頭腦一陣發悶，手足顫慄的質問道：「出什麼事了？」

　「姑奶奶從床上摔了下來了，大小姐快去叫大夫！」韓嬤嬤也嚇得夠嗆，但還能保持冷靜的一邊掐著白姚氏的人中，一邊說道。

　「怎麼了？怎麼了？」那邊正好做好護理出來的甄雲諾聽了翠屏稟告之後，也趕緊的趕了過來。

　霜妹妹的娘親好像出事了，她在府中可不能袖手旁觀，就這樣走人啊，那可就太不講義氣了！

　而這時，白清霜正顫聲焦急的對桔梗道：「快去叫萬壽去請張大夫來！」

　「等等！」甄雲諾卻阻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