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又遇見了
來不及呼痛,白清霜就感覺到一道黑影朝著嬌小的自己壓了下來,本能的抬起纖細的手臂想要阻擋一下,眼睛也本能的閉上,不去看那危險的瞬間,心裡卻早已經大叫一聲「吾命休矣」,恍惚間瞥見的噸位,可不是一點點大啊!
欸?期待中的重壓沒有下來,反而聽到嘭的一聲重物砸在地面上的巨響,連她身下的地面都不由的震了震。
接著,一道略帶熟悉的聲音怒斥著道:「好你個小賊,是活的不耐煩了,是吧,居然連咱們爺的錢袋都敢偷!」
是那個叫做侍書的小廝的聲音。
白清霜滿頭黑線,很想要裝死,因為她覺得自己遇見這對主僕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事。
果不其然,在那邊侍書正教訓著竊賊的時候,白清霜能夠明顯的感覺到眼前有一大片陰影籠罩了下來。
她的呼吸不由的粗重了一下,眼皮子也不由的抖動了幾下。
然後,就感覺到鼻端有一戳毛毛正在上下騷動著。
頓時,她只覺得鼻孔內一片瘙癢,終於忍不住連打了幾個噴嚏,人也順勢坐了起來,然後怒目瞪著在她打噴嚏時退開了幾步的許景玹。
「喂!你這個人怎麼這樣?」揉了揉鼻尖,看見他手裡正拿著一柄摺扇,扇墜是一垂流蘇,顯然他就是用扇墜上的流蘇在她鼻尖上瘙癢的。
「吾怎樣?」許景玹擺出一副很無辜的表情道,「吾好心救了你這個小丫頭,你不但不感恩戴德的道謝,居然還這般對待救命恩人,也**將仇報了吧!」
「你救了我?」白清霜狐疑的看著身形修長,但稍顯單薄的少年,一臉的不可置信。
顯然非常不悅於白清霜懷疑的目光,許景玹摺扇一甩,刷的一下子打開,然後居高臨下的睥睨著她,倨傲的道:「方才,那個偷了小爺錢袋的小賊在逃跑的時候將你撞倒,要不是本小爺及時將他一腳踢飛了出去,你以為你一個小丫頭能夠從他那肥壯的身子底下逃生?」
鼻孔朝天的朝著另一邊被侍書制服了,正不停道歉的肥胖小賊看去,許景玹一臉的得意。
小小毛賊,豈是他的對手。
「你確定是你踢飛了他,而不是有人在暗中幫你?」不是白清霜不願意相信這個一身紈袴痞相的九皇子,實在是那個小偷的噸位確實有點大。
不過,這樣噸位的人做小偷,是不是也太誇張了一點,怎麼看也是那種跑不快,瞬間就能被逮到的好吧。
「你你你,你居然這樣小看本、本小爺!」許景玹見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懷疑和鄙視,氣得就差七竅生煙了,拿扇子指著白清霜的小腦袋,只顫顫。
那邊,已經從胖賊手裡拿到了錢袋的侍書一手提著胖偷的耳朵,拉扯到了許景玹的面前,問道:「主子,這偷兒怎麼處置?」
「少爺饒命,少爺饒命啊!小的也是不得已才起了貪念的,這是小的第一次下手,還請少爺大人大量,饒過小的一回吧!」那胖偷自是看出了錦衣華服的許景玹是個能做主的,被帶到他面前時,也不怕耳朵被侍書扯得疼,立即雙膝一軟,就跪在了許景玹的面前求告,砰砰砰的磕頭磕得可真是狠,沒一會兒得功夫,額頭上就印出了血跡了。
「啐,就你那神出鬼沒的手段,還說是第一次下手,你當咱們主子這麼好騙嗎?」侍書手裡落空,憤恨的忍不住踹了他一腳,「這會子倒是知道裝可憐了,方才可不是瞅著咱主子的錢袋鼓鼓的,才忍不住賊心下了手嗎?」
「冤枉啊,這位小哥冤枉啊,小的真的只是一時起了貪念才下手的,也沒有看出少爺的錢袋鼓不鼓,只是被豬油蒙了心,才做出後悔終生的事情來了!少爺,您就大人大量,饒了小的這一回吧!小的以後再也不敢做這天打雷劈的事情了!」胖偷鼻涕眼淚一大把的一邊說著又一邊砰砰砰的磕頭,這下子,地面上都有了血跡了,「小的上有老母,下有幼弟幼妹,一家子是餓慘了,小的才起了壞心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白清霜還坐在地上,是最直接能夠看到胖偷那磕破了皮滲血的額頭的,想起自己初來乍到時,白家的窮苦和清貧,幾乎沒有一口糧食吃,餓扁的肚子時時在唱空城計,不由的動了惻隱之心,抬頭看著面色冷冽的許景玹道:「那個,九……」
「叫吾阿玹!」許景玹看向白清霜的視線跟翻書似的,一下子就收復了冷冽之態,恢復了吊兒郎當的語調。
白清霜滿頭黑線,但舉一反三之下,知道他這是不想在眾多圍觀人之中暴露自己的身份呢。
但是,她皺著眉頭一一掃過圍觀者們不敢太靠近的緊張臉色,很是懷疑他們真的不認識眼前這個人嗎?真的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嗎?
不過,他願意自欺欺人,那就讓他這樣認為好了。
只是——阿玹?!
她跟他有這麼熟悉嗎?
「那個,九少爺,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你看看他也是情非得已,而且是真心認錯改過了,您呢大人大量,就原諒他這一回唄!」
「你確定他這不是苦肉計?」許景玹笑眯眯的看著她,但轉向胖偷的視線的時候,會帶著一抹似笑非笑的陰沉。
儘管胖偷還在一個勁兒的磕頭,磕得頭暈眼花沒有注意到他的視線,但他的身子卻本能的顫抖了一下。
苦肉計不會演得這麼真吧!
白清霜有一點點遲疑,但忽然想到了六皇子,他溫和惇睦的笑容讓她彷彿看到了人世間的善良,於是,真切的道:「看他的樣子,不像!」
就在白清霜以為許景玹一定不會這麼好說話的時候,他忽然一甩摺扇,輕拍了一下自己的手掌之後道:「好!既然你說他不像,那便不像吧!侍書,放他走!」
「主子,你怎麼能聽憑這個小丫頭的妄自揣測!」侍書可不干了,狠狠的瞪一眼白清霜之後,抗議的叫道,「奴才明明看他的手法嫻熟,絕對不是第一次偷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