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到了晚上，賀盈盈再度裝扮成女鬼模樣，在11號別墅裡飄來飄去。

　　她本來想扮作女鬼模樣半夜溜去隔壁的13號別墅找找靈感，但邵遠瀾卻不許她離開屋子半步，理由是擔心她的安危。

　　賀盈盈心想：她又不是溫室裡的花朵，邵遠瀾該擔心的是那些可能會被她這副模樣嚇破膽的無辜路人吧？

　　但邵遠瀾說不准就是不准，賀盈盈也沒轍，只好悶悶地在屋子裡走來走去，無聊地揣摩女鬼的心情。

　　後來她乾脆又拿出劇本，想自己排演一下裡頭的場景內容，這時候一直悶不吭聲的邵遠瀾說話了：「我可以和你對戲。」

　　賀盈盈看了他一眼，很是猶豫。

　　和這男人對戲，不就等於和硬邦邦的機器人對戲一樣嗎？哪裡會有感情？

　　又怎麼可能揣摩得出戲裡的衝突與轉折？

　　但反正現在閒著也是閒著，與其繼續在屋子裡飄來飄去裝沒什麼感覺的女鬼，還不如背背台詞、對對戲比較實在。

　　考慮了一會兒之後，賀盈盈點了點頭，把電影的劇本交給了邵遠瀾。

　　這是一部鬼片，講述受到遺願束縛而無法離開人世的女鬼茜茜，留在生前居住的公寓，嚇跑不少房客。之後有個被炒魷魚的房客阿修入住，因為沒錢只好忍耐著與女鬼共處，沒想到女鬼卻愛上了阿修。後來歷經許多事件後，女鬼才發現阿修其實是名收妖道士，希望女鬼能離開人世輪迴。

　　劇本最後的場景，是阿修為了救茜茜而命在旦夕，眼見茜茜不願離開他，於是取出了自己最後的一滴心頭血，作法強迫茜茜進入輪迴之地。

　　阿修嘴角流著血，只剩下了最後一口氣。

　　通往輪迴之地的入口已經開啟。

　　阿修（氣若游絲）：茜茜，你快走吧。

　　茜茜（激動）：不要！阿修，我不要離開你！阿修！

　　通往輪迴之地的入口開始漸漸變小。

　　阿修很是著急，於是不顧一切用力將茜茜往入口處推。

　　阿修：女鬼！你快滾吧！還留在世間為惡做什麼？

　　茜茜（訝異）：阿修，你為什麼這樣說？我……我……（淚水滑落臉頰）我喜歡──

　　阿修：哈！你喜歡我？別笑死人了，我怎麼可能會對你真心？不過是想騙你早點離開人世，好安心去投胎罷了！就是有你這麼笨的人，死後才會變成這麼笨的鬼，被男人騙過一次還不夠，居然還被騙了第二次……

　　阿修哈哈大笑起來，悲憤震驚過度的茜茜沒有發現阿修的笑聲裡其實滿是無奈。今世她是鬼，他是收鬼的道士，人鬼終究無法相戀，若讓茜茜對自己留戀而又流連在人世間，她遲早會化為厲鬼，危害人間，最後終究會被其他道士消滅，魂飛魄散，再也無法投胎。

　　茜茜：阿修……為什麼？為什麼？

　　阿修：女鬼，你還不快滾！我不想再看見你！

　　茜茜一咬牙，轉身跳入即將要消失的輪迴入口。

　　茜茜（悲憤，淚流滿面）：我再也不相信愛情了！

　　通往輪迴的入口消失了。

　　阿修終於鬆了一口氣，含笑而逝。

　　二十年後，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轉世輪迴後的茜茜，在街頭邂逅了同樣轉世輪迴的阿修，兩個應該對彼此陌生的男女在擦肩而過的那一瞬間，四目交接，時間彷彿定格。

　　他伸手拉住了她的手。

　　男人：你還相信愛情嗎？

　　邵遠瀾與賀盈盈對完了最後一場戲，沉默了下來。

　　然後他突然拉住了賀盈盈的手，又說了一次這場戲最後的台詞：「你還相信愛情嗎？」

　　賀盈盈有些訝異，不明白他為何又再說一次這句台詞？

　　她凝視著邵遠瀾好一會兒，似乎在男人的目光中讀出了某種難以理解的情緒，然後不知為何心跳莫名加快。

　　她轉過頭，不想被邵遠瀾發現自己的心慌，故作鎮定地說：「如果有一個人能讓我相信，我就相信。」

　　這，不是劇本裡的台詞，但她卻覺得特別有感覺。

　　也許她可以建議導演把這句台詞加進劇本裡？

　　沒想到邵遠瀾用著平淡的語氣說：「那就相信我吧。」

　　賀盈盈轉過頭來，瞪大了眼，臉上滿是震驚、迷惑與不解。

　　「為什麼？」她不由得脫口而出。

　　現在是怎麼回事？邵遠瀾這傢伙在趁亂告白嗎？

　　他們明明是在對戲啊，邵遠瀾是太入戲，所以自行即興演出了嗎？

　　而且，就算他真的是趁亂告白，當年可是他婉拒了她耶！現在又回過頭來追她，是因為同情她在演藝圈的處境嗎？

　　她才不需要！

　　邵遠瀾忽視她臉上各種複雜情緒交錯的神情，依舊淡淡地說：「因為當年你還小，但現在你已經長大了，可以談情說愛了。」說完，他的目光非常露骨地落在賀盈盈發育飽滿的胸脯上。

　　賀盈盈又羞又氣，一把搶過劇本，「啪」的一聲就往邵遠瀾頭上砸了下去。

　　原來以前是嫌她平胸才不接受她的情意嗎？

　　沒想到邵遠瀾外表看起來那麼冷漠，骨子裡卻是個徹徹底底的大色狼！

　　賀盈盈滿臉通紅，氣呼呼地轉頭離去，邵遠瀾摸摸鼻子，從地上撿起劇本。

　　看來他的告白不太成功，不過至少算是踏出第一步了吧？

　　◇　　◇　　◇　　

　　賀盈盈氣呼呼地回到二樓的主臥室裡，趴到床上，過了一會兒感覺到氣悶，於是翻過身來，耵著天花板瞧。

　　她的心頭依舊如小鹿亂撞，完全沒有預料到邵遠瀾居然會這麼說。

　　以前邵遠瀾不是總躲著她嗎？不是總是對她冷臉相待嗎？怎麼現在突然轉了性，說要和她談情說愛？而且目光還那麼露骨地耵著自己尺寸傲人的胸脯不放……賀盈盈實在很難接受以前那個冷酷不理人的邵遠瀾，變成了一個色狼登徒子！

　　但是她心裡不是沒有竊喜的。

　　畢竟邵遠瀾是她的初戀情人，當初處處碰壁，現在邵遠瀾居然反過來想追求她，身為女人，她畢竟還是有那麼一點點虛榮心的。

　　只是……賀盈盈煩躁地拉下黑色長假髮，隨手扔在床上。她真的不明白，邵遠瀾為何選在這個時候對她告白？難道是因為見她可憐，被莫名扯入與羅子辰交往的緋聞在先，又被穆雨薇指責為小三在後，所以才同情她，自以為可以用這種方法幫助她？

　　很少人知道，即使賀盈盈外貌美艷，但內心卻有些自信心不足，加上十三歲時曾被暗戀的邵遠瀾婉拒過，其實她對愛情總是害怕多於期待，深怕自己不夠好、深怕別人看上她是為了別的原因，而不是因為她本人，譬如她的背景，然後想要利用她。

　　賀盈盈在床上翻來覆去了好一會兒，突然不知道以後要怎麼繼續面對邵遠瀾了。

　　賀盈盈在那兒彆彆扭扭，拚命演內心戲，惹她如此心煩的始作俑者卻一派輕鬆地在配有設備齊全的一樓大廚房內，大展手藝。

　　沒錯，出身武術世家，學業成績優異，又身為調查局最菁英調查員的邵遠瀾，嗜好之一便是下廚料理。想當年他這嗜好還曾鬧起一場不小的家庭革命，邵遠瀾的父親說什麼都不能接受兒子居然喜歡待在廚房，和女人一樣洗菜燒飯，煮煮切切，自得其樂。

　　為了邵遠瀾不肯繼承家業這件事，父子倆已經不知道吵過多少次，邵遠瀾異於一般男性的嗜好，更是雪上加霜，兩人吵到差點連家裡廚房都要拆了，最後是邵遠瀾的母親一聲令下，要他們兩人不准再吵，否則以後大家統統沒飯吃，父子兩人這才不甘願地鳴金休兵。

　　但父子倆的關係也因此更加惡劣。

　　這時已經卸下女鬼裝扮的賀盈盈好奇地聞香而來，見到站在廚房裡的居然是邵遠瀾時，下巴都掉了下來。

　　她揉揉眼睛，看了看。然後再用力揉揉眼睛，深怕自己是真的眼花了。

　　但站在廚房裡揮舞著鍋鏟的那個人的確是邵遠瀾沒錯！

　　賀盈盈狐疑地左右張望了一下，突然覺得背後有些發冷。

　　哇，她該不會是真的見鬼了吧？

　　邵遠瀾見到她，一向冷漠的嘴角居然微微上揚，對她說：「我看你晚上沒吃什麼東西，剛好我也餓了，就簡單弄了點吃的。」

　　賀盈盈愣愣地站在那兒，想著這好像是她第一次見到邵遠瀾笑耶。

　　這一切實在太詭異了，眼前途個突然向她告白、又做得一手好菜的男人真的是邵遠瀾嗎？還是這才是他的真實面？

　　賀盈盈再看看桌上那些料理：一大鍋匈牙利牛肉湯、一大盤生菜沙拉、好幾條已經切好並烤過的法國麵包，甚至還有一瓶紅酒，酒瓶旁擺了兩隻玻璃酒杯。

　　這哪裡「只是簡單弄點吃的」？只差兩根蠟燭就是浪漫的燭光晚宴了嘛！

　　「你從哪裡弄來這些東西和食材的？」賀盈盈忍不住問。

　　「網路購物。生菜沙拉用的蔬菜水果還都是從南部當天鮮采送來的有機蔬果。我看你東西吃得少，氣色又不太好，需要吃點健康的食物。」邵遠瀾轉過身，手裡端著一盤烤魚排，魚排下方鋪滿了奶油香四溢的馬鈴薯泥。

　　光聞到這些食物的香氣，賀盈盈的肚子就很不爭氣地叫了起來，口水直流。

　　她看看那些美食，又再次狐疑地看了看邵遠瀾。

　　這些美食真的是邵遠瀾這個大男人弄出來的嗎？

　　她自己可是連煮碗泡麵或下水餃這種簡單料理都常常會失敗耶。

　　霎時賀盈盈覺得有些羞愧，覺得自己和邵遠瀾之間的距離又拉大了好大一截。

　　如此優秀、文武兼備的好男人，怎麼可能會看上她嘛？剛剛的告白一定只是開玩笑而已。想到這一點，賀盈盈的心就沉了下去，胃口頓失。

　　「我不想吃。」賀盈盈說完就要離開廚房，邵遠瀾卻突然拉住了她的手。

　　「不行，你一定要吃。」

　　「我吃不吃東西，關你什麼事啊？」賀盈盈想甩開他的手，卻發現怎麼甩都甩不掉，一股氣又冒了出來：「我不想吃你做的東西！」

　　「那你想吃什麼？」邵遠瀾倒也不生氣，只是握著賀盈盈的手依舊沒有放開。

　　「不吃！不吃！我不想吃！」因為其實肚子很餓，又被這些美食的香氣誘得更加飢腸轆轆，賀盈盈的脾氣更加沒由來地暴躁。她當然知道邵遠瀾一點錯都沒有，但她就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男人，只想趕快逃得遠遠的，不要再見到他的臉。

　　「不行。」邵遠瀾意外地斬釘截鐵。

　　「你一定要吃。我知道你為了扮好女鬼這個角色，暗中拚命節食，想讓自己變得更憔悴、臉色更蒼白，但這樣很不健康。」

　　賀盈盈很想說：我健不健康，你又來操什麼心了？

　　但看著邵遠瀾對自己如此關心的眼神，那句話卻是怎麼也說不出口。

　　他是真的在關心她的身體健康嗎？而且還因此親自下廚？

　　一般人頂多叫個外賣，或出去胡亂買點外食，哪會像他這樣，還大費周章從網路訂購各種有機食材，然後桌自下廚，洗手作羹湯。

　　一切都只為了她。

　　賀盈盈雖然依舊半信半疑，但邵遠瀾認真的眼神終於感動了她。

　　她沉默了一會兒，總算點點頭，說：「好啦，我知道了。我吃就是。」一方面，她也實在很好奇，他的手藝到底如何？

　　居然有機會能吃到邵遠瀾桌自下廚做出來的食物耶，這可是她以前想都沒想過的，因為能吃到心儀對像特別為自己烹調的食物，賀盈盈彷彿小女孩似的，內心雀躍不己。

　　她本來只是想淺嘗幾口就好，沒想到邵遠瀾親手做出的食物居然如此美味，她忍不住吃了一口又一口，肚子彷彿餓了許久似的。事實上，她的確因為刻意節食而總是處在半挨餓的狀態，所以一吃起來就欲罷不能，而邵遠瀾從頭到尾都沒吃，只是靜靜地坐在賀盈盈身邊，臉上露出滿意表情地看著她吃飯。

　　好不容易，賀盈盈終於發現自己的肚子已經撐得不得了時，才有些羞窘地停了下來，她正想隨手在自己嘴上抹去那些麵包屑，邵遠瀾卻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嚇了她一跳。

　　「你要做什麼？」她問。

　　「盈盈，淑女點。」邵遠瀾拿起擺在她面前的雪白餐巾，體貼地替她抹去了嘴角旁的食物殘渣。

　　賀盈盈一張小臉馬上漲得通紅。

　　「走開，誰要你多事了。」她推開邵遠瀾，又想用手抹嘴，但在見到他的目光後，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乖乖拿起餐巾，在自己嘴上胡亂抹了抹。

　　「好吃嗎？」邵遠瀾問。

　　不好吃會吃得這麼多嗎？那些湯啊麵包啊和烤魚，幾乎都被賀盈盈吃掉了大半，桌上一片杯盤狼藉。

　　賀盈盈覺得很不好意思，她怎麼只顧著自己吃，完全沒想到在邵遠瀾面前要顧及一下形象也就罷了，這下他要吃什麼？難不成吃她吃剩的？

　　「對不起，我、我……」賀盈盈想要道歉，一時之間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才好。

　　「有什麼好抱歉的？看你吃成這樣，表示你很喜歡我的手藝，我高興都還來不及。」邵遠瀾一面說，一面拿過那瓶紅酒，熟練地將開酒器插入紅酒瓶口的軟木塞裡，轉了轉，「啵」的一聲將酒瓶打開了。

　　「本來這酒要在用餐時喝的，現在也只好當成餐後酒了。」

　　邵遠瀾倒了兩杯酒，一杯遞給賀盈盈。

　　賀盈盈接過酒杯，她不是很懂酒，但光拿著酒杯就能聞到一陣濃郁的葡萄甜甜香氣，她知道這瓶紅酒一定大有來頭。她心中正感歎著佳餚美酒彷彿一場夢似的，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更幾乎讓她以為自己真的是在夢中。

　　她的酒杯還拿在手中，嘴裡已經嘗到略帶著冰涼滋味的酒香與滑順口感，因為邵遠瀾突然吻住了她，而且正將那如紅寶石般晶瑩剔透的酒液送入她嘴裡。

　　賀盈盈突然覺得自己整個人都醉了。

　　她舌尖上品嚐到的不只是紅酒的酸甜，還有邵遠瀾的氣息。

　　「喔啷」一聲，她手一鬆，手上的酒杯掉落地上，碎成一片片，暗紅色的酒液灑了滿地，但兩個人誰也沒有去理會。

　　邵遠瀾的另外一隻手臂伸了過來，將賀盈盈整個人霸道地擁入懷裡，見她似乎沒什麼掙扎，更大起膽子去挑逗她的舌尖，鼻尖除了酒香還有專屬她的味道，他貪婪地不斷汲取，想要更多，還要更多。

　　賀盈盈整個身子軟綿綿地倒在邵遠瀾懷裡，腦袋一片空白，只覺得先是耳根燒熱，接著體溫開始迅速升高，所有的空氣都被吸走，她頓呼吸困難，想要張嘴拚命呼吸卻根本無法辦到，邵遠瀾的存在鋪天蓋地，將她完全籠罩。

　　在她十三歲一年，儘管對情慾這種事情一知半解，但也曾偷偷幻想過與邵遠瀾在一起會是什麼感覺，但當年她想像的也不過是牽手、擁抱這種清純無比的接觸，可完全沒想到傳是這般火辣的親熱。

　　她好怕自己會消受不起，因為實在是太令人無法置信。

　　賀盈盈突地發現自己整個身子騰空起來，等到她回過神來時，已經被邵遠瀾輕輕推倒在了偌大的餐桌上，他的身子馬上覆了上來，一隻大手不客氣地放在她飽滿的胸脯上，聲音低啞地說：「盈盈，你真的長大了。」

　　賀盈盈羞窘極了，想要伸手推開邵遠瀾，男人卻輕輕鬆鬆便將她整個人壓制住，還故意將頭埋在她的雙峰間，深呼吸一口後，用力再吹口氣，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然後邵遠瀾的大手伸進了她的衣服底下，往上摸索來到她的胸前，將她的內衣扯掉一半，她一驚，喊了聲：「你想做什麼？」

　　邵遠瀾沒有回答，而是直接又吻住了她的嘴，在她衣服底下的手也開始不規矩起來，在半露的酥胸上放肆揉捏愛撫。賀盈盈清楚感覺到覆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膀下起了什麼樣的變化，她好不容易掙脫了一隻手，在餐桌面揮舞間摸到了酒瓶，不由分說就舉起了酒瓶，想狠狠砸在邵遠瀾頭上。

　　但她的手舉了半天，酒瓶遲遲就是沒有砸下，而是像之前拿在她手上的酒杯，她終於手一鬆，酒瓶滾落餐桌上，又接著滾落到地上，發出清脆響亮的破碎聲，大量的紅酒汁液濺地板，餐廳瞬間滿溢催情的葡萄酒香。

　　「盈盈……盈盈……」邵遠瀾一面啃咬著她粉嫩的櫻唇，一面難以自己地喃喃。

　　賀盈盈的唇已經被他吻得紅腫疼痛，敏感極了，他每喊一次她的名字，就忘情地用力吸吮舔弄，她「嗯嗯」地抗議著，嘴唇疼得眼裡冒出了淚花，很想用力在他身上踹幾腳，卻發現自己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抵抗的心思。

　　難道她也很期待事情發展至此嗎？

　　可她在這方面還什麼經驗都沒有哪！就連接吻，若不算那些螢幕上裝模作樣的吻戲，這可是她貨真價實的初吻呢。

　　初吻獻給了初戀，似乎很甜蜜，但為何她此刻卻也感到害怕？

　　事情進展得太快了，快到她根本無法思考，也無法抗拒。

　　終於，邵遠瀾的手伸往她的兩腿之間，賀盈盈猛地轉過頭，避開男人纏綿的吻，羞窘地喊了聲：「不要！」

　　沒想到邵遠瀾真的停下了動作。

　　賀盈盈有些意外地看著似乎正在痛苦忍耐著什麼的邵遠瀾，他居然真的停了下來？

　　然後邵遠瀾立起身子，轉過頭，近乎狼狽地快步離開現場，直衝浴室。

　　浴室立刻就響起了水聲，他衣服都沒來得及脫就直接打開蓮蓬頭衝起了冷水。

　　被意外放過一馬的賀盈盈在餐桌上坐起身，卻一點都沒有死裡逃生的解脫，反而更覺得患得患失，小腦袋裡胡思亂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