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耶誕節的約定

　　臨近年底，節日的氛圍越來越濃，平安夜這天，滿城的聖誕樹亮了起來，在漆黑的夜裡為城市增添了一些不一樣的色彩。

　　《不一樣的聲音》這個節目定檔在耶誕節，由於這個節目是淘汰制，為了比賽的公平性，節目組決定全程直播無處理，而且節目組在微博上已經製造了“無假唱”的噱頭。這樣的“透明化”引起了很多觀眾的關注，卻也給參賽的演員們帶來了很大壓力，他們本來就不是專業歌手，不管什麼咖位，這幾天都在埋頭準備，誰都不想放過這樣一個絕妙的上位機會。

　　演員們一直忙碌到了平安夜，這也給演員家屬帶來了一些寂寞和空虛——

　　晚上九點半，楚明哲躺在沙發上拿著貓薄荷逗著蛋蛋，看著第五天晚歸的圍著米色圍巾穿著灰綠色大衣的沈靖南說道：“最後一天還不給早放個假？”

　　“剛才彩排了，對不起明哲，平安夜也沒請你出去吃飯……”

　　楚明哲合上手邊的一本精裝小說，說道：“還順利嗎？”

　　這天是平安夜，沈靖南第二天就要參賽，小金主的內心當然無比緊張，但他眨了眨眼，吸了一口氣強裝鎮定地說道：“我無所畏懼——”

　　小南的神態實在是太可愛了，楚明哲這回沒憋住，笑出了聲。他這個天使一樣乖巧可愛的娃娃臉的一米七出頭的“金主大人”有時候實在太有意思了，楚明哲繼續逗他，說道：“今天平安夜，金主大人，我要禮物。”

　　沈靖南臉一紅從包裡掏出來一個巨大的系著蝴蝶結的紅色蛇果，睜著圓圓的大眼湊近了楚明哲，然後伸出兩隻手、捧著蛇果遞給了楚明哲，說道：“明哲，平……平安夜快樂……”

　　楚明哲一把摟住了小心肝兒把他按自己大腿上，然後接過來蘋果，桃花眼兒一眯，說道：“那我給小南點兒什麼呢？”

　　沈靖南臉一瞬間就紅了，他無措地看著楚明哲，如果不是他第二天要參加節目，楚明哲在這樣的目光注視下會忍不住把人給辦了。

　　剛才還在楚明哲大腿上的蛋蛋瞪圓了貓眼，似乎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突然就失寵了，可憐兮兮地“喵”了一聲。蛋蛋從剛出生不久就是楚明哲帶大的，它可黏楚明哲，但對生人特高冷。楚明哲很喜歡抱蛋蛋，無論是畫圖、看檔還是休息，蛋蛋總能佔據楚明哲的大腿，而自從沈靖南闖入了楚明哲的世界……

　　楚明哲的大腿，就不再屬於蛋蛋一隻貓了。

　　沈靖南覺得氣氛突然曖昧了起來，轉眼就被楚明哲壓在了沙發上來了個熱辣的吻。楚明哲看著高冷而性冷淡，但就連親人的方式都是最情色、最纏綿的一種，唇舌糾纏間，沈靖南有一種自己被對方完全侵佔了的感覺。在他快要無法呼吸的時候，楚明哲終於鬆開了禁錮著他的雙手。

　　沈靖南和他互相直勾勾地對視了片刻，接著，沈靖南很不自然地移開了視線，小聲說道：“我其實還有禮物送你，只要你不嫌棄。”

　　楚明哲挑眉看他，沈靖南走進了臥室又匆匆拿著一條淺灰色的圍巾跑出來：“是……好久之前就織好的，我不怎麼會織圍巾……”

　　楚明哲心中最柔軟的地方又被觸動，他說道：“謝謝小南，我很喜歡。”

　　沈靖南又從口袋裡掏出來了一張票，說道：“這是我明天節目的票，愛麗絲說可以送給朋友……你如果有時間的話……”

　　“我一定會去。”楚明哲點了點頭，一把抽走了票，說道，“餓了吧，我今兒做了蘋果派，你嘗嘗看。”

　　楚明哲這些日子迷上了給沈靖南做好吃的東西，每次沈靖南吃飽喝足露出十分幸福的表情，楚明哲就會有強烈的幸福感和成就感。他們同居了不到一個月，楚明哲現在連蘋果派這種複雜的點心都會做了。

　　沈靖南咬了一口蘋果派，發出一聲享受美食的聲音，然後彎起來了眼睛，嘴角的小梨渦若隱若現，說道：“聽說北方的耶誕節經常下雪，耶誕節如果下雪一定很浪漫~”

　　楚明哲聽著沒吭聲，卻暗暗記在了心裡。晚上沈靖南休息之後，楚明哲就聯繫了節目組的編導，在詢問了沈靖南明天節目的場地和特效之後，特意讓他們加上了從天而降的小雪。這天夜裡沈靖南睡得很早，楚明哲進臥室的時候認真地看了沈靖南一會兒，並向許了自己的願望。

　　“我希望小南越來越幸福。”

　　他這樣對聖誕老人許願，也這樣對自己說。在此之前，無論何時都能做到理性的他是絕對不會許願的，而今他越來越感性，他想給沈靖南其他人都給不了的幸福，他無比期待耶誕節沈靖南的表演的突破。

　　但耶誕節這天天還沒亮，建築工地臨時出事兒，楚明哲早早和一眾設計師去了工地商討解決方案。沈靖南起來的時候，身邊的位置已經有些涼了。

　　早起沒看到楚明哲，沈靖南心裡空落落的。蛋蛋窩在沙發上，每天都會油光瓦亮的灰藍色毛髮今早有些雜亂。

　　“看來你爸爸走得很急呀。”沈靖南衝著蛋蛋露出了一個小小的微笑，然後拿起來了梳子認真地給蛋蛋梳毛，他梳的很溫柔很仔細，蛋蛋舒服地一直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沈靖南在平安夜睡前許了三個願望：第一希望奶奶的身體能發生奇跡，第二希望離家出走的父母能在外面過得好點，第三點，他想和楚明哲在一起。

　　不知道聖誕老人有沒有聽到他虔誠的祈禱，沈靖南從不會錯過任何一個可以許願的機會。父母離開之後他和奶奶兩個人相依為命，他必須要讓自己相信點兒什麼、期待點兒什麼才有勇氣繼續生活下去。

　　蛋蛋已經溜走，沈靖南還握著梳子發呆。他整個人的思緒都亂了起來。他覺得自己太沒用了，同居19天，如今僅僅是早起沒有看到對方，他就已經心亂如麻、若有所失。就在他發呆的時候，不知是不是聖誕老人真的被虔誠的沈靖南打動了，窗外的大風吹進屋、圖紙從寫字臺嘩啦嘩啦地一張張掉下來。

　　沈靖南連忙回神彎腰去撿，從層層疊疊的圖紙中，最先映入他眼簾的卻是一張畫著他睡顏的素描，素描下有一行字：明哲于平安夜晚。

　　沈靖南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這是他第二次發現楚明哲畫自己了。

　　沈靖南被突如其來的小幸福給擊中了，這種幸福感直到他到達節目演播室還依舊存在，這幅畫在無形中鼓勵了他、給了他力量，讓他一整天都精神充沛。就這樣一直到了晚上七點半，沈靖南已經畫好了妝、穿戴整齊地坐在候機室裡若有所思。

　　他在想今天楚明哲這麼忙，還會有時間來嗎？

　　沈靖南忍不住歎了口氣：“唉~”

　　Alice拍了一把沈靖南的肩膀，說道：“走啦。”

　　今天的沈靖南和以往的造型大不相同，他不僅化了煙熏、還穿了一套黑色的修身西裝配白色鏤空蕾絲襯衣。以往沈靖南給人的感覺就是很可愛，沈靖南眼睛雖然圓圓的，但眼尾微微向上，這樣化了煙熏之後竟有了一種別樣的性感。沈靖南頭髮烏黑，原本向下的劉海全部被髮膠梳了上去，露出了光潔的額頭，整個人白得反光。他雖然不高，但比例好，腿長且身材清瘦，倒是顯得十分挺拔清俊。

　　也許沈靖南自己都不知道他有著天生的明星范兒，但楚明哲一直篤定他能成為大明星。

　　入場的第一位是歌壇一哥Spark，穿著一身酒紅色西裝的他從升降機上緩緩下來，帥到炸裂的他一隻手舉起了話筒，台下一眾迷妹頓時發出爆發式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裴總！”

　　“裴總我愛你！”

　　“Spark！Spark！Spark！”

　　在他之後，藍毅、林軒兩個人一組，分別從舞臺的左邊和右邊出現。兩位人氣居高不下的新晉小生的出現伴隨著他們粉絲的尖叫，接著宋歌、蔣菲兩位人氣女演員穿著漂亮的晚禮服出現在了舞臺上，接著一位又一位的演員開始上場。沈靖南在後臺聽著觀眾們的尖叫聲，十分羡慕這些優秀的前輩，但沒想到他自個兒走上舞臺那一刻，台下也爆發出一聲一聲喝彩和尖叫。

　　“啊！！小南看我了！！”

　　“小南！！”

　　“小南加油啊！”

　　沈靖南有些驚喜，他站在舞臺上想原來自己也有這麼多粉絲啊。而沈靖南的粉絲們看到沈靖南這突破性的造型都很驚喜，紛紛拍起了照開始發微博。驚喜的不僅有在現場的粉絲，還有在電視機和網路直播平臺前觀看節目的粉絲，這樣亮眼的造型，讓粉絲們對沈靖南今天的表現有了很高的期待。

　　“歡迎各位出色的演員在耶誕節到來！我是主持人徐陽，希望今天大家能在耶誕節這天給愛你們的粉絲帶來不一樣的聲音！”黃瓜台名嘴徐陽亮相現場，節目正式開始。沈靖南彩排的時候沒見到全部的大咖，現在整個舞臺都充滿了大神的氣息，沈靖南更緊張了。

　　他開始悄悄地向台下尋找起楚明哲，他用餘光找了一圈兒都沒找到，倒是看到了許多舉著自己名牌燈的粉絲們。

　　大概是不會來了，沈靖南想。

　　“恭喜林軒獲得金鹿獎影帝，現在有什麼話想對粉絲們說嗎？”

　　林軒是實力派演員，他長得並沒有多英俊，但很有男人味兒、且演技特別棒。葉真大神曾經在微博親自推薦過林軒的作品並認可了林軒的實力，林軒接過來話筒，說道：“哈哈，能有這次機會的確很榮幸，我是清俊哥的粉絲，能有這次要偶像簽名的機會我已經很高興啦！”

　　“嗯，哥可以給你黑箱。”Spark頂著一頭璀璨的金髮，雖然三十多但依舊英俊如王子，此時已經和其他三位評審落座評審席位上。除了他之外，其餘三位評委分別是知名唱片製作人吳北、知名作曲人許堯飛、還有著名樂隊fire的主唱費冉。

　　他倆輕鬆地給大家開了場，倒是使臺上的氣氛不那麼緊張了。沈靖南以為主持人會按咖位一個個的問過來，但沒想到林軒說完之後，主持人立刻問道：“小南最近的節目都好好看，勢頭很猛啊，看你今天的造型這次一定是有新的突破嘍？”

　　“嗯，準備了一首朋克搖滾，希望大家能喜歡。”

　　出道兩年，沈靖南握著話筒的時候依舊緊張，他眼神濕漉漉地就像是小松鼠，雖然知道主持人是為了節目效果在恭維自己，但還是不習慣被誇有些臉紅。他不知道他最近的進步有目共睹，也不知道現在的氣質介於少年和男人之間、青澀而性感的自己有多迷人。更不知道，時光賦予他的一雙翅膀即將在今晚張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