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暗戀這件小事

　　年末娛樂圈開始上演種種大戲，狗仔們也開始爆大料，XX女星傳被包養、XX女星懷孕了、XX男星耍大牌，一時間娛樂圈非常熱鬧，加上年底各種綜藝節目層出不窮，對於觀眾來說，一時間有了很多看點。明星們忙得分身乏術，越是紅就越忙。

　　沈靖南明顯感覺到了自己比去年要忙，他收到了黃瓜台星光璀璨跨年晚會的邀請函，雖然拿不到什麼關於演戲的獎但也要陪跑各種頒獎典禮，有空就要練習元旦綜藝的比賽曲目和跨年節目。他坐著飛機飛來飛去，夜裡還要熬夜練習，幾天下來就瘦了一圈兒。

　　和明星們一起受苦的還有明星的家屬們。楚明哲一連三天獨守空房，除了收收沈靖南發來的幾條短信，他只能從網路轉播和電視上看到自個兒的老婆。他面上氣定神閒心裡卻也空落落的，光是畫沈靖南的素描就塗了好幾張。如今楚明哲閉上眼，就能一點一點地精准地描摹出沈靖南的臉，隨手就能勾勒出沈靖南臉頰的弧線。

　　心思不穩，畫技倒是越來越優良了。

　　藍圖建工承包了未來h市最大、最宏偉的體育場，這樣的大專案開始的階段總是複雜且需要調整的，工人們有條不紊的和各位技術人員配合合作，如今工程已經走上正軌，用到楚明哲的地方不多了。楚明哲可以不來，但他在家裡休息就會忍不住去想念自己的小南瓜，從未體驗過的暗戀的酸澀惹得這位才華橫溢的翩翩公子心煩意亂，於是企圖用工作來麻痹自己，來工地的次數明顯多了。

　　和楚明哲一同監工的年輕總設計師、也是楚明哲大學同學的蘇洋從楚明哲那游離不定、放空的桃花眼兒裡看出了些許不同，笑著調侃他：“喲，想嫂子了啊？”

　　以前兩人念書的時候，蘇洋也經常調侃楚明哲，但這些話大多都是蘇洋滿嘴跑火車，楚明哲也能從善如流地陪著他跑火車。然而這次，原本在發呆的楚明哲竟然轉頭認真地看了蘇洋一眼，似乎是認真地思索了一會兒，然後說道：“嗯。”

　　蘇洋一臉驚恐，說道：“了不得，竟然能有人擾亂了你的心緒，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啊。”

　　楚明哲不理他，蘇洋湊過來笑眯眯地說道：“快元旦了，你回去看叔叔阿姨了嗎？”

　　“你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楚明哲皺眉，“還冷戰呢。我還以為有了我表哥開的先河，我這櫃出得能方便點兒。”

　　“你和鄧總可不一樣啊，”蘇洋說道，“人家鄧總是感情穩定，把人都給帶回家了，兩個人同甘共苦。你這是八字兒沒一撇，自個兒先去冒頭，哎，我提前給你打個預防針，叔叔阿姨之所以沒去找沈靖南，那是因為他們和我想的一樣……”

　　楚明哲突然露出一個如沐春風的微笑，拍了拍蘇洋的肩膀說道：“什麼？”

　　蘇洋依舊笑眯眯，雖然他在意年終獎，但作為朋友還是決定善意地提醒楚明哲一下：“我以為你只是和他只是開始那種關係，但你現在好像很認真了。你只要認真起來，叔叔阿姨早晚會去找沈靖南，那麼你沒捅破的窗戶紙就要被動被捅破了，到時候稀裡糊塗你可沒法解釋。”

　　楚明哲沉默。

　　他照常每天買花去醫院看看沈靖南奶奶有沒有需要他幫忙的事兒，他知道沈靖南離開家之後，心裡最惦記地就是患病的奶奶。他照顧好沈靖南養的小仙人球，每天都把家裡收拾的井井有條，他站在沈靖南背後默默地去愛他。

　　30號那天晚上沈靖南好歹是飛回了h市，已經晚上十點半，他不確定楚明哲睡沒睡，就自己拿著鑰匙開了門。楚明哲收到沈靖南說要回來的短信就一直在家裡做好飯等著，門一開，從來對人都不熱絡的蛋蛋和楚明哲一瞬間都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然後一起走向了沈靖南。

　　沈靖南帶回來的冷空氣讓蛋蛋喵了一聲，楚明哲則是摘了他的金邊兒眼鏡仔細地打量了沈靖南，有些心疼地說道：“怎麼瘦了這麼多？”

　　話一出口，楚明哲就被自己的語氣嚇了一跳。沈靖南還圍著米色的圍巾，對著他露出一個甜甜地微笑，說道：“我得出去養家賺錢嘛。外面路燈好漂亮呀，街上人真多，是快過年了。”

　　楚明哲心想沈靖南這幾天去了兩個頒獎禮，都沒得獎，沈靖南性格好，覺得自己沒能力得到的得不到也不會嫉妒，但網上很多人就開黑了，說他是專業陪跑領軍人物，雖然這言論最後被SP公司壓下去並做了正面公關，但楚明哲看到這些言論就心裡生氣。他不是沒有想過去走動一下關係，給沈靖南冠上“最佳男配”的帽子，但沈靖南從認識他初始就拒絕了他，他尊重沈靖南，也就不再有這種想法。

　　因為時間太晚了，楚明哲也沒做很多葷菜，只炒了個竹筍炒了個蘑菇煮了面。面裡放了雞蛋和火腿以及青菜，看上去也食材豐富，色澤誘人。沈靖南吃了一大碗舒服地歎了口氣說道：“還是家裡的飯好吃。”

　　“嗯，吃完了就趕緊休息吧。”

　　“不行的，我還得去彩排，”沈靖南看了一眼手錶，說道，“我先走了，這幾天辛苦你了~我明天後天都不回來啦，不能一起跨年了，給你和蛋蛋準備了一份新年禮物。”

　　沈靖南從自己箱子裡拿出來了一盒專業畫師用的筆和墨水，以及一個包裝精美的畫冊，遞給了楚明哲說道：“這是給你的，這個是給蛋蛋的。”

　　沈靖南蹲了下來，脊背線條消瘦而優美。他小心翼翼地給蛋蛋系上了一個大鈴鐺，蛋蛋喵了一聲表示喜歡，沈靖南摸了摸蛋蛋的毛，說道：“好幾天沒抱蛋蛋了，蠻想它的。”

　　“喵。”蛋蛋瞪大眼看向了沈靖南。

　　沈靖南學著蛋蛋，也小小地“喵”了一聲，然後看向了楚明哲說道：“我也不太懂你們畫圖的大神，不過路過一個聽說還不錯的店就買了一套。”

　　楚明哲被沈靖南那一聲“喵”惹得心神蕩漾，點頭說道：“我很喜歡。”

　　“你喜歡就好，”沈靖南笑了笑，說道，“到點兒了，我該走了，提前祝你們倆新年快樂！”

　　沈靖南拿起來外套要走，在這個時候楚明哲一把拉住了他並用一隻胳膊抵住了牆封鎖了沈靖南的去路，他倆的身高差讓沈靖南無處逃脫，兩人糾纏之間無意碰掉不知道什麼東西，沈靖南睜大了圓圓的眼睛呆滯地看楚明哲，猝不及防就被吻住了柔軟的嘴唇。沈靖南的手腕被楚明哲扣著，他長長的睫毛撲閃了幾下，最後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另一隻手也緩緩地摟住了楚明哲的腰。

　　客廳裡只開了一盞昏黃的小燈，燈光曖昧不清，夜深人靜，窗外有萬家燈火，人們或在熱絡的聊天、或已經進入了深度的睡眠。而此刻，沈靖南只想享受唇舌糾纏間那說不清道不明的快樂。

　　小時候沈靖南聽奶奶說過，人的背後都有一條長長的細線，這些線互相糾纏，延展不絕，如果兩個人的線糾纏到了一起，那麼他們今生就會產生各種各樣的關係，歡喜的、痛苦的、悲傷的、無奈的……

　　而你一旦和某個人有了關係，就要對他負責。

　　沈靖南緩緩睜開眼，看著眼前人高挺的鼻樑，心想即便是以後有風霜雪雨、多大的痛苦，他也想這個人在一起。

　　不行……他想要的越來越多了……

　　“這是新年禮物嗎？”一吻結束，沈靖南笑著對楚明哲說道，“謝謝了，這個吻我就不打錢了。”

　　楚明哲站在原地，看著沈靖南遠去，只得對沈靖南說道：“你有需要我的事情就叫我。”

　　“嗯，”沈靖南對他擺了擺手，說道，“啊，圖紙被碰掉了……”

　　他蹲下來撿圖紙，卻撿到了一張張自己的肖像畫，這雖不是沈靖南第一次看到楚明哲這些畫，卻是沈靖南第一次在楚明哲面前看到這些畫，而且這次的數量更多，有的畫的日期在一年前。

　　楚明哲呆滯地站在沈靖南面前，心想自己乾脆索性開口表白吧，但沒想到沈靖南竟然突然握住了蛋蛋的爪子，說道：“蛋蛋，你看你怎麼可以踩圖紙？”

　　蛋蛋：……？

　　沈靖南臉紅著抱起來了蛋蛋說道：“我要晚了，明哲你撿吧！”

　　他飛也似的逃出了這間愛的小屋，留下來楚明哲一個人繼續心煩意亂地撿畫。楚明哲這會兒是真的開始懷疑人生了，他想沈靖南裝作沒看到也許是因為不喜歡自己覺得尷尬，歎了口氣，一夜失眠，甚至在半夜十二點給自己表哥鄧雲樓發了一條短信，內容是：哥，我覺得我喜歡的人好像不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