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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公子今天不開車》第125章
第125章 遺忘(一)

  自清晨時分帶著玉遷返回東山之後, 玉邈就一直在放鶴閣中閉門不出, 玉家八子實在是擔心, 便不約而同地齊聚在放鶴閣的梅林裏聽墻腳。

  這八位姿容似雪的無雙君子各自側耳聽了半天都不得結果,大哥只得放棄了繼續做無用功的打算,抓住玉遷問:“小九回來的路上當真沒有什麽異常?你確定他身上無傷?”

  玉遷搖了搖頭, 薄唇緊抿,擔憂的目光飄向緊封的放鶴閣門扉。

  玉家二哥靠著一棵開得正艷的梅樹,提著一把玉壺, 對著壺嘴飲了一口梅花酒, 擡手抹盡唇間酒液,才道:“隴州之行, 小九花了近一旬籌備,好容易才搗毀那個魔窟, 他定是累了。”

  四哥和五哥角度一致幅度一致地點了點頭,二人是雙生子, 自然比旁人要多出許多默契來。

  玉家四哥道:“別打擾小九休息。我們只在這裏守著便是。”

  五哥很快接上了他的話:“等他出來,看他安好。我們也能安心了。”

  兩人相視頷首。

  但玉逄卻很是不讚同這樣的守株待兔:“自從弟妹出事兒後,他為了修煉, 不眠不休多少時日了?為什麽會在這個時候休息?萬一是他身體承受不住了呢?萬一是他受了什麽內傷, 隱忍不言,不叫我們知道呢?”

  其餘七人聞言齊齊變色。

  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細校著骨簫音準的宮異,聽著這八人的杞人憂天,默默翻了個白眼。

  ……觀清他八成就是累了在房間裏睡個覺,你們還敢想得更多一點嗎?

  玉逄越想越覺得自己的話很有道理, 更加坐立難安了。心緒煩亂之間,他把槍口調轉對準了玉遷:“七哥,你說說,好端端的你怎麽就被秦家給抓了?我們哪次去被抓過現行?小九好容易回山一趟,累成那樣,還得去漁陽領你回來……”

  玉遷頂著一張冷漠臉打斷了他的話:“我不是被抓現行的。我剛到漁陽,還沒來得及動手,漁陽就封了山,把我搜出來了。……我聽秦家弟子說,似乎是因為弟妹的屍身丟了,所以才……”

  玉家其他七人連同宮異頓時露出了“臥槽你大爺你為什麽不早說”的表情。

  對此玉遷還有點委屈:“……你們只問小九,從未問過我在漁陽的情況。”

  說起此事來,玉遷自己也覺得納罕得很。

  ——明明前一天秦家主還是疾言厲色,令他交出弟妹的屍首,可第二日就改了一副面孔,不僅連問都不問就把自己放了回來,就連在玉邈面前也對此事只字不提。

  聽玉遷把漁陽的情況完完整整講述一遍後,八個人是徹底坐不住了。

  玉家三哥的第一反應便是:“弟妹的屍身丟了?是應宜聲幹的?”

  玉家六哥關心的則是更嚴重的問題:“小九知道嗎?”

  玉遷搖搖頭:“我不知道是何人所為,回來的路上也沒敢告訴小九。”

  在場幾人誰都心知肚明自家九弟對於江循的情誼到了何等深厚的地步,這三年間,他把自己逼得不人不鬼,為的不就是讓江循覆活嗎?

  現如今弟妹的屍體不知去向,漁陽那邊又打算隱瞞不報,於情於理,他們都應該把這件大事告知玉邈。

  ……但是由誰去說?

  兄弟八人彼此交換了一番目光後,最終齊刷刷地把視線聚焦在了宮異身上。

  宮異自從聽到“漁陽”二字後就心不在焉地低頭玩簫,等八道沈默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他才後知後覺地打了個寒噤:“……你們看我幹什麽?”

  玉家二哥默默把酒壺放在了石桌上。

  下一秒,通過視線交流成功的八人默契地把宮異合圍了起來,抱腿的抱腿,堵嘴的堵嘴,宮異連個聲兒都沒來得及發出來,就被八人聯手扛起,麻袋似的送到了放鶴閣門口。

  宮異兩腳甫一挨地,玉逄就眼疾手快地篤篤篤鑿響了門。

  果斷賣了宮異之後,八人立即作鳥獸狀散,齊齊撤到原來的位置,端杯的端杯,賞梅的賞梅,八人或站或坐,各行其事,端的是無雙公子,姿容勝雪。

  被撇在放鶴閣門口的宮異臉色都變了,捏著骨簫,撒腿就要溜,門便被從裏面豁然拉開。

  玉邈清冷的聲音從後傳來:“……何事?”

  宮異一個激靈就站住了腳,知道自己避無可避了,只好把怨念的目光投向出賣自己的八人。

  這一看不要緊,宮異差點兒當場氣吐血。

  八個人個個面露無辜之色,一副“履冰你究竟有什麽要事非要打擾我們小九”的無奈神情。

  ……不要臉!

  宮異憤憤磨牙,怒而轉頭,正斟酌著該用什麽語氣告知玉邈江循屍身丟失一事比較好,可等他不經意瞄了一眼玉邈的身後,從舌根到舌尖就徹底僵硬了。

  骨簫從他手裏直墜而下,沿著廊階滾落了數圈,系在尾端的瓔珞灰頭土臉地蹭了一地雪屑。

  江循身著一襲玉家弟子的琉璃白袍,笑瞇瞇地勾搭著玉邈的肩膀,對宮異打了個招呼:“喲,履冰。”

  打完招呼,他伸了個腦袋出來,眼睛彎成一弦上弦月,沒正經地沖梅林中的八位公子打招呼:“各位兄長好啊。”

  玉家二哥手上的梅花酒壺應聲落地,四分五裂。

  ……

  玉家兄弟和宮異實在想知道江循究竟是怎麽如何重生,但現在的放鶴閣中盡是靡靡之氣,不宜踏足,幾人就在梅林間坐了下來。玉家二哥回去取了幾壇珍藏的梅花酒,而玉邈則特意從屋中取來兩個蒲團,疊起來放於石凳之上,再招呼江循坐下,自己則握著他的手,在他身側坐定。

  其他八人皆是心照不宣,嘴角掛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只有宮異臉紅得厲害,揪著骨簫末端的瓔珞,看都不敢看那蒲團一眼。

  江循倒是臉皮厚,一邊接受眾人目光的檢閱,一邊坦然地歪坐著,半面肩膀懶懶靠在玉邈身上。

  剛一坐定,玉逄便迫不及待地問:“小九,是你把弟妹帶回來的?”

  江循瞟了一眼玉邈,一本正經地信口雌黃:“當然是啊。”

  玉逄有點懵,急忙接著問道:“是你讓弟妹覆生的嗎?”

  江循繼續一本正經地點頭,同時把無比傾慕的小眼神飛向玉邈,待玉邈看向自己時,他快速地眨了下眼睛,且媚且妖。

  ……玉九,看我多給你面子。

  玉邈的嘴角不自覺地向上揚一揚,擡起一只手,用手掌壓緊了他的後腦勺,把江循的腦袋都壓得低了下去,才轉向幾位兄長,平靜道:“別聽他瞎說。”

  江循也不氣,握著玉邈的另一只手,用尾指暗搓搓地搔他的掌心。

  幾位兄長面面相覷一番,倒也大大鬆了一口氣。

  雖不知弟妹死而覆生的真正緣由,但事情發展到現在,確然是最好的了。

  江循端起斟滿梅花酒的冰玉杯,與眾人飲過三巡,濃郁的酒香伴隨著梅花獨有的馥郁清雅,一線潤喉,令人身心舒暢。

  直到現在,江循才產生了一種腳踏實地的感覺。

  他捧著杯子,笑盈盈對玉邈道:“一會兒陪我出去一趟怎麽樣?”

  玉邈的眼睛從剛才起就鎖定在江循身上,連轉也舍不得轉開。

  盡管已經無數次確證過他的存在,玉邈還是把他當做鏡花水月一樣對待。

  江循正是因為知道他這點心思,才不願拋下他一個人去辦事。

  玉邈並不問江循要去哪裏,只答應了一聲“好”。

  倒是玉家大哥,把盛滿梅花酒的酒盞湊到唇邊,貌似輕描淡寫地詢問:“弟妹你勞累許久,何必急著去辦事?休息些時日也好。”

  饒是江循臉皮再厚,聽了這話裏有話的調侃,也禁不住有點面皮發燒,他小幅度活動了一下還在酸痛的腰,卻牽動了後方,那處疼痛得厲害,江循花了些氣力,才忍住倒抽一口冷氣的沖動。

  他舉起杯子擋住了小半張臉,扯開了話題:“我要去趟西延山竇家。”

  江循去西延山自然是有自己的道理。昨夜漁陽鬧成那樣的光景,秦秋都沒有現身,江循猜,她很有可能已經出嫁。而最有可能的人選,應該就是竇追了。

  小秋對那姓竇的頗有幾分情誼,盡管在江循看來,小秋當得這世上最好的人,不過既然她喜歡,那就沒有什麽高攀低嫁之說。

  況且,現在的漁陽是秦牧當家。照他對妹妹的疼愛程度,就算有千般不願,也不會悖逆小秋的心意。

  誰想到,在他說出“西延山竇家”五字時,在場諸人紛紛露出了不解的神情。

  宮異端著酒杯,疑惑地問:“竇家?是哪家仙派?”

  江循頓覺奇怪。他分明記得,從很早開始,竇追便為了爭取到求娶小秋的資格,四處剿魔伏妖,已然是名小有名氣的少年任俠,甚至還因此獲得了參與晚春茶會的機會,整個竇家也因為這個後起之秀而吐氣揚眉……

  不過宮異一向是眼高於頂的性子,忘記了也不算奇怪,江循轉向了玉邈,問道:“西延山竇家的竇追。玉九你忘了?”

  玉邈頷首道:“我記得這個人。你找他作甚?”

  江循漸漸覺出了不對勁來:“我不是去找他……小秋難道沒有嫁給竇追嗎?”

  此言一出,江循發現所有人註視著自己的眼神都變得古怪起來。

  玉逄好奇道:“小秋是誰?”

  在他身側坐著的玉遷也是滿目茫然,望向江循,等待著江循的回答。

  十數道目光,讓江循一瞬間仿佛溺了水,窒息的感覺襲遍了他渾身上下每一分每一寸,逼得他忍不住發起抖來。

  ……玉遷怎麽會不記得?

  ……在曜雲門裏,小秋用陣法困了他一日一夜,就是為了想叫他開口說一句話……

  他把酒杯頓在石桌上,有一頭不安的巨獸已經開始撕扯他的內臟,讓他吐出的每一個字都艱難無比,帶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道:“……秦秋。秦家小姐。阿牧的妹妹啊……”

  察覺到江循的臉色轉白,肩膀控制不住地栗栗發抖,玉邈也認真起來,用手背測了測江循額上的溫度:“你怎麽了?秦牧不是獨生子嗎?哪裏有什麽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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