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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8那位掉在我家陽臺上的鳳大爺》第106章
第106章

  肖何一時反應不過來, 愣愣地望著那隻鳥,卻見它在離自己腦袋半米遠處突然掉到地上, 滾了兩圈, 變成一個小糰子。

  小糰子白衣白袍,看起來只有人類孩童四五歲大小,兩隻眼睛烏黑溜圓, 兩個臉頰也肥嘟嘟圓呼呼, 整個人都白白嫩嫩,看著好想掐一把。

  肖何用力眨眨眼睛——這神界果真不同凡響, 由鳥變成人只在一瞬間,稍微走神就錯過變身。

  糰子摔到地上也不哭鬧,已經從地上爬起來, 端正地站著。他朝鳳琷作了一揖,奶聲奶氣說道:「霓霄神君。」

  鳳琷表情淡淡嗯了一聲,回頭對肖何介紹:「這是善緣,負責看守果樹的。」

  善緣是一種鳥, 而非一隻。它們渾身雪白,負責看守小鳳凰們的「奶粉樹」。

  糰子就跟沒看見肖何似的,軟軟糯糯地跟鳳琷報備:「在下乃第二十五代囿匠,神君此次前來,有何指教。」

  善緣萬年換一代,第二十五代剛誕生沒多久,所以還是個包子樣。

  小孩子裝大人總是有趣,肖何邊看邊下意識把手裡捏的紅果往嘴邊塞,原本低眉順眼乖乖巧巧的糰子卻猛地抬起頭,眼神兇惡地看向肖何。肖何被他突然一瞪嚇到,手一抖,手裡的果子就掉下去。

  鳳琷在旁邊伸手接住果子,聲音冷下來:「無甚指教,沒事你就忙自己的去吧。」

  糰子聽後撇撇嘴,哀怨地瞅鳳琷一眼,又哀怨地瞅肖何一眼,道聲是,然後離開了。

  肖何戳戳鳳琷,問道:「它怎麼了?好像不開心。」

  ——咦,這句話好像問過一次。

  鳳琷歎口氣:「善緣世代在此看守果樹,但是自我出生之後,鳳族再也沒有過新生鳳凰,也沒有浴火重生的鳳凰,善緣卻換了一代又一代,到後來,它們甚至一輩子都沒等到來摘果子的鳳。善緣對鳳族非常忠心,看果林看得很緊……」

  不過一來就瞄準肖何的眼睛攻擊,叫鳳琷也跟著不開心了,剛剛如果不是他出手,肖何可能就被啄瞎了。

  「那……那是應該生氣。」

  肖何抽抽嘴角——辛苦的園丁多年沒見一隻鳳凰,好不容易有人來摘果子,卻是個偷奶粉的賊,遇上這種事,心情確實不會好。他把手裡拿著的果實還給鳳琷:「那你還凶人家,他還那麼小,還給你們看果樹,多辛苦……」

  「他年齡比你大得多。」

  鳳琷接過那顆果子遞到肖何唇邊:「你嘗嘗,沒關係。」

  肖何總覺得有一雙圓溜溜黑黝黝的眼睛在看自己,渾身都不自在,但是最終還是張嘴咬住了紅色的果子。

  果子入口即化,順著他的口腔流下去,雖然仍舊沒有味道,但是當完全吞下去之後,肖何感覺到一陣火辣辣的觸感從喉嚨裡泛上來。那不是辣椒的辣味,而是像被火燒一樣的痛覺,他捂著脖子微微彎下腰,一時竟然說不出話來。

  鳳琷察覺肖何表情不對,焦急地低下頭去看他:「怎麼了?」

  肖何想說你是不是為了報復我給你吃辣醬,但是他說不出來,只能捂著脖子直咳:「辣……咳!」

  「辣?怎麼會?」

  他把剩下的那顆紅色果子塞進嘴裡,嘗了嘗還是小時候吃的味道——沒味道。鳳琷皺著眉頭將肖何的嘴巴捏開往裡看,也沒出什麼異常。

  肖何張著嘴看起來非常難受,鳳琷只好給他吹吹,但是吹進去更不好,就跟吃了清涼糖似的,鳳琷吹了沒幾下肖何就不讓他吹了。過去大約一刻鐘的時間,那股刺痛感終於熬過去,肖何輕輕吐出一口氣,鳳琷還捏著他兩邊腮肉,後者疑惑地摸摸自己喉嚨:「好像……好像又好了。」

  鳳琷哭笑不得:「給幼年鳳凰食用之物,應當不會有害。」

  肖何不服氣:「那我剛剛是怎麼了,你的意思是我幻覺,妄想症?」

  鳳琷側著眼睛看他:「我沒說。」

  「……」

  肖何在鳳琷腰上戳了一指頭出氣,鳳琷回擊他一指頭,兩個人打打鬧鬧的一同走出樹林。之後鳳琷提議再去別處,可惜沒走幾步肖何體能癌再次發作,坐在地上有出氣沒進氣,打死不挪一步。鳳琷乾脆把他抱起來,橫抱著往外走。肖何覺得這樣動不動就被抱起來很丟臉,默不作聲地在鳳琷懷裡像蛹一樣聳來聳去,鳳琷抱著他還要被搗亂,一氣之下把肖何扛在肩上。

  「你在亂動就自己下來走。」

  肖何趴在他肩膀上雙目無神地看著前方:「我歇一會兒就能自己走,才不用你抱……我一個大男人,動不動就被抱起來很沒面子的。」

  鳳琷聽他這樣說,頓時又好氣又好笑,扯著肖何的兩條腿在他屁股上狠狠拍一巴掌:「那就換個,再亂動就扒光你。」

  被倒掛在肩膀上,屁股上面還有一隻手在掐他的屁股尖兒,所以扒光之後會發生什麼,肖何心裡很明白。

  「你……流氓……」

  肖何歎口氣,覺得這天地之間,能管得住鳳琷的,大概沒幾個人了。

  他們到宮殿門口時撞見綺焰,鳳琷先看到來人,肖何頭朝下,屁股對著人家,只從鳳琷袍子縫隙中間看見了一雙穿著金絲紋祥雲的軟緞靴子,他默默地想——這雙靴子,我見過。

  鳳琷把肖何從肩上放下來,他趕緊下地站好,一轉身就見綺焰冷冰冰望著這邊,不知道這眼刀砍的是鳳琷還是他。

  雙方氣氛詭異,彷彿有寒風在三人中間呼嘯刮過,肖何冷不丁打個寒戰,決定先閉嘴觀察片刻。

  鳳琷等得不耐煩,皺起眉頭時,綺焰終於開口:「天庭又派人來了。」

  鳳琷看了肖何一眼,綺焰先他一步說道:「那個凡人,跟我回宮裡,鳳琷去忙你的。」

  鳳琷幾乎沒停頓地拒絕道:「不用,我自己送他回去,讓天庭的人等著吧。」

  他說完自己倒是有點不自在,反應過來自己拒絕過快,對他態度太像防賊。

  鳳琷本來就不是心狠的神,之前被魔氣入體,說話不給人留餘地,現在卻開始顧慮是不是對綺焰太差——畢竟他身份到底是不是那個幻境中的男人,還不好說。

  鳳琷咳了兩聲,放緩語氣解釋說:「他們求我辦事,自然該等著。」

  綺焰臉色冷如寒冰,他想質問鳳琷難道不放心他跟肖何單獨待在一起,難道他是那種卑劣的神君?但是自從上次鳳琷駁了他的面子之後,綺焰就明白過來,現在的鳳琷不是他認識那個金闕,對方確實不會心疼他,不會顧及他的驕傲。

  綺焰心裡又失望又難過,轉身就走:「隨便你。」

  肖何見銀髮的神仙離開,伸手在鳳琷身上抱了抱:「我自己認識路,你快去忙吧,早去早回。」

  鳳琷順勢親他一口,面上帶著一絲憂慮囑咐道:「離那傢伙遠點。」

  「我知道的。不過你要去做什麼事?」

  鳳琷想,無非還是那件事,做什麼魔尊,統治魔族。他殺了九咎之後就回到崑崙山,跟肖何膩歪這麼久也沒行動過,更沒表現出對魔尊的興趣,天庭恐怕是著急了。

  但是這些話跟肖何說了,只會令他白白擔心,於是鳳琷混不在意地笑了笑:「許又是讓我去討伐誰,我這就給他們推了,去去就回。你乖乖待在宮裡,別亂跑。」

  肖何點點頭。

  他上次就覺得奇怪,鳳琷並不像那種會聽別人話的神,他平時那麼臭屁,誰都不放在眼裡,這會怎麼甘心為別人辦事?但是這種事也就心裡想想,不能在臉上表現出疑惑,不然鳳琷哪還有心思去做事。

——

  鳳琷走後,肖何一個人回到房間,坐了一陣之後,從袖裡乾坤中拿出自己的東西。

  肖何有種預感,他是成功了的,離上次注射過去這麼久,他的身體確實有了很大變化。他的指甲和頭髮都停止了生長,原本一晚上不清理,下巴就會冒出胡茬,現在都兩個周了,下巴還是乾乾淨淨。

  肖何說不清這是好事還是壞事,代謝停止原本該是「衰老」的象徵,然而他身體裡各處細胞卻在不斷更新——這種現象在本質上與癌症相反,細胞沒有無限制膨脹,卻在一定規範沒不斷自我更新。

  ——它們好像吞吃了奇怪的養料。

  肖何挑挑眉頭,將上次用剩的半管靈元流拿起來——或許就是這種養料?

  假想與理論都已成熟,缺乏的只有臨床實驗。

  肖何找來一根繩子把自己結結實實綁在床頭,然後將針管瞄準自己左胸膛處,輕輕插了進去。

  銀色的靈力像水流一樣順著骨骼縫隙湧入,這麼粗的鋼針插進肉裡,卻沒血液流出,都被銀色的流體推開了。肖何覺得眼睛突地疼了一下,他條件反射閉上眼,眼前便浮現出一幅人體構造圖,圖上心臟的位置堆積著一處銀色的小水窪,像水的源頭一樣,順著全身經絡細細地淌出來。

  肖何看得入神了,漸漸放鬆下來,他又看到自己肚子裡有一團紅色的小水窪,在銀色水流流過時,紅色的那團似乎想融上來,如同火焰一般左右搖晃了一下,然後抽出一個小分支進入銀色的靈力流中。

  肖何突然覺得渾身都開始火辣辣地疼起來,他皺起眉頭,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水。肖何努力回想那塊紅色是哪裡來的,卻怎麼都想不起。

  過了好久之後,身上灼痛感終於停下,肖何一睜眼,猛地從床上彈起來,然後彭一下摔在地下。

  「嘶……」

  這次摔得結結實實,肖何趴在地上哼哼了半天爬不起來,渾身疼得像散架一樣。

  「明明綁住了……」

  肖何嘟囔一句,突然回過頭,卻見床上綁他的繩子早就斷成數截,散落得到處都是。他也終於想起來那紅色的是什麼——鳳琷給他吃的紅色的果子!鳳凰牌奶粉!!

  想通之後肖何嚇出一身冷汗——幸好這鳳凰奶粉的型號跟他用的銀色靈元不相沖,如果跟鳳琷似的,身體裡混入兩種相沖的靈力,那他還不被直接撕成碎片了?!

  肖何趴在地上歇了好久,匍匐著爬上床,拿筆記本記下今天的研究成果。

  ——銀色靈元可能具有普適兼容性,已證明能夠兼容B類靈元。

  ——B類分類需要進行更細緻的分類。

  ——還有,不能隨便吃神界的東西。

——the second part——

  鳳琷並沒有如他所說盡快回來,肖何等得過了晚飯時間,又等到過了兩天的晚飯時間,鳳琷還是沒有回來。

  肖何心裡有些著急,他之前猜測天庭突然拉攏鳳琷可能有抓壯丁的意思,但是他好歹總是被抓過一次,該有經驗了,總不至於被抓第二次吧。

  肖何想著想著就有些鬧心——照鳳琷那個直線思維的方式,怎麼想都覺得他會再次被抓。

  但目前最鬧心的其實是應頡,不但鳳琷被抓壯丁,連應麟都被牽扯進去,他就兩個兒子,倆都拉走!

  天庭最怕魔族產生的新首領已經誕生了,新生的魔看上去比神魔之戰時更加難對付——東方血魔,沒有形體,由世間億萬年的怨氣中出生。

  崑崙山上平靜如故,三界卻已生出亂相。

  尤其下界,山洪頻發,湖水變混。

  妖類對魔氣的感應最為敏感,彷彿末日迫近,低等妖類開始變得躁動不安,平日裡隱藏在洞府中修煉的妖怪也時常竄出藏身處,到處亂跑,有的甚至被凡人的錄像機拍下來。

  專家稱之為地震前兆,至於那些長得不像正常動物的動物,自然而然扣上環境污染遺傳變異的鍋。

  以血魔誕生地為中心的東方魔氣四溢,凡人雖然看不出端倪,卻能明顯感覺到天空總是陰沉沉的。

  他們一開始沒當回事,時間越久越不正常,連續兩個月看不見太陽,顯然已經不是霧霾的原因。

  連續多日見不到太陽,凡人們心情也隨之變得不好,又煩躁,又充滿攻擊性,世界各地的犯罪率都在上升。行兇者和被害者的怨氣聚集起來,使血魔變得更加強大。

  如此一來形成惡性循環,三界必定大亂。

  天庭再也無法坐視不理,不得不派出天兵天將,授封鳳琷為赤練金尊霓霄大將軍,帶領百萬大軍討伐血魔。而應麟原本就身負神職,此次出征任務責無旁貸地也落到他身上。

  一下被帶走兩個兒子,應頡心裡是非常不開心的,一氣之下,乾脆也跟他們一起去了——上陣父子兵,殺敵親兄弟,一起去總比乾等著強。

  肖何坐在窗台上望著天邊晚霞發呆,胡思亂想之際,突然有人敲門,他從窗台上跳下來,開門一看,是那日剛到崑崙山時見過的三神之一。

  黑頭髮的。

  肖何愣了一下,舉起手對他打招呼:「你好?」

  蓬宇平日裡待人隨和,氣質瀟灑爽利,看上去不像綺焰那麼有攻擊性,肖何下意識覺得他是個好說話的神。

  「嗯……鳳琷他不在,您找他有事?」

  蓬宇笑了笑:「我知道他不在,我是專程來找你的。」

  「找我?」

  找他做什麼,他們又不熟。

  肖何心裡犯嘀咕,卻還是打開門請蓬宇進來——這也是鳳琷的長輩,整座崑崙山都是人家鳳凰的地盤,總不能不讓人家進。

  蓬宇進門後環顧四周,發現鳳琷的房間變化非常大,房內擺設雖然華麗依舊,其中一半的空間卻被明顯不屬於神的日用品擺滿,多了一些……煙火氣。

  這個詞真不該出現在鳳神的身上。

  肖何請他坐下後,習慣性倒了一杯水擺到他面前:「你們應該不喝凡人的東西,這是我閒著給鳳琷收的花露,不嫌棄的話就嘗嘗吧。」

  蓬宇心底微動,同時覺得不解——神對於身外之物沒什麼追求,鳳琷難道沒告訴他,他們想喝什麼吃什麼隨手揮揮就來了,還讓他做這種無聊的事?

  出於禮貌和好奇,他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沒什麼特別的味道,除了……比一顆一顆吞更爽快些。

  蓬宇好像被那杯水吸引去注意力,捧著水杯研究個不停。肖何在一旁陪坐著,無聲地看著他,對方沒先開口,他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只能等著。

  他終於研究夠了,放下水杯:「我這次來,是想告訴你一點過去的事。」

  蓬宇放下水杯,他心裡歎口氣——其實關於晚輩的感情他不想插手,鳳琷愛跟誰在一起,他也懶得管,大家都是成年神,都該能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了才對。

  但是見識過綺焰那副死氣沉沉的樣子之後,他實在於心不忍。

  蓬宇瞭解綺焰的性子,任何事都憋在心裡不講,尤其對方還是個凡人,他更拉不下那個臉,他總自欺欺人,安慰自己凡人的生命短暫,轉瞬即逝,頂多再等一百年,蓬宇卻有種預感,他倆不會只糾纏一百年就算了。

  ——鳳琷這次不就是為了尋求長生之法才與天帝做的交易嗎。

  蓬宇很懂綺焰的感受,與喜歡的人要裝作毫無關係,莫說是一百年,就算是一天,都非常煎熬難耐。

  那這個惡人,就只能他來當了。

  鳳卵雙生在理論上是不可能實現的,因為天地之力雖然循環往復,同一時間裡卻不能出現過多能量的積累。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蓬宇與綺焰卻是一同誕生於天地間,一同相伴長大的,蓬宇一直把綺焰當成自己的弟弟看,如今更加不忍心看他折磨自己。

  肖何抿著嘴唇想了想:「過去的事?是關於鳳琷過去的事?」

  蓬宇笑笑:「不,是關於流鴻的……你應該見過他,銀髮那位,綺焰神君。」

  肖何愣了愣:「這不太好吧,我不喜歡背後議論別人,你們神仙的規矩是什麼樣我不知道,但是我們凡人不太喜歡這樣,更何況……我與綺焰神君只有過幾面之緣,他的事跟我說做什麼。」

  「但是他的過去間接與你關心的那個人有關,你就不想聽聽嗎?」

  肖何面無表情盯著他許久,說道:「您請說吧。」

  蓬宇驚詫肖何竟然這個反應,不由問道:「你看起來已經知道了些什麼。」

  肖何還是木著臉:「我知道的話從剛開始就不會理你了。」他當然猜到鳳琷與綺焰有關係,說實話,他希望鳳琷自己告訴他,而不是從別人嘴裡聽到他們之間的糾葛。

  但是看鳳琷之前幾天的表現,他可能覺得自己還瞞得住吧。

  「好吧,既然你是聰明人,我就直說了。」

  蓬宇從椅子上站起來,背著手往窗前走了兩步:「綺焰神君自小倔強得很,對誰都不服輸。許是因為天地之力周轉不濟,不能擔負兩隻神鳳的誕生,綺焰還是雛鳳只是非常孱弱。但是他性格過於剛硬,誰也不服,甚至對諸位長輩都非常冷漠。他不好好讀書,也不練習法術,更不願意與任何同伴交流……」

  肖何心想,那他這是得自閉症了,孤單的小孩子很容易這樣,需要接收治療。

  「……後來綺焰遇到一個人,他身份尊貴,神力強大,但是內心很溫柔——也許正是因為他太強大了,才那樣溫柔吧,他對綺焰非常好,親自教他修習法術,教他讀書,瞭解鳳族的歷史,甚至吃住都在一起……可以說,綺焰是被他一手帶大的。」

  肖何點點頭:「後來呢?」

  蓬宇微笑著轉過頭來,視線落在肖何臉上:「後來他們相愛了。」

  「……」活的光源氏計劃啊!

  「他叫金闕,是鳳族第一代族長,也是天底下第一隻神鳳。他繼承了最初始的天地之力,美貌又強大。他們兩個之間是綺焰主動的,他最初分不清自己對金闕的感情,是依賴還是其他……但是為了追逐他的腳步,綺焰犧牲了很多,也努力了很多,你無法想像他一隻先天不足的小鳳凰,追逐金闕那種人的需要付出多少。」

  肖何突然說:「你怎麼知道我無法想像。」至少當想追逐的人在身份上離自己很遙遠的時候,那種絕望的心情他完全理解——甚至更加強烈。

  綺焰只需要努力就可以了,他喜歡的人至少還會在他視線之內,而鳳琷呢……肖何喜歡上他的時候,他還在天上。

  肖何要拿生命五分之一的時間來單戀,剩下的五分之四都在追逐。

  蓬宇挑挑眉:「哦?」

  肖何攤手道:「……你繼續說。」

  「綺焰與金闕在一起之後沒多久神魔混戰就開始了,他們在戰場上配合默契,金闕理所當然成為戰鬥中的中流砥柱,綺焰守護他的死角,無論他在什麼地方,綺焰都會站在他身邊。神魔之戰接近尾聲之時,金闕突然消失了,綺焰瘋了似的找他……但是沒有找到,他卻無意中發現封印魔族的方法。我原本不願意將他也牽扯進來,綺焰卻心如死灰,自請成為封印中的一部分。」

  肖何聽得入神,卻沒抓住重點。

  「再後來,我們從封印中醒來,是鳳琷將我們帶出禁地的,即使過了這麼久,綺焰依舊在第一眼看見鳳琷時就認出他……」

  肖何預感到對方想說的話:「金闕……就是鳳琷?」

  蓬宇輕笑著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但是他們長著同一張臉,不知鳳琷是否有同你提過,神鳳在理論上,是不會輕易死去的,更何況金闕的神力還這般強大,我們一直相信他不會就這樣消失在天地間。或者重生或者重新塑魂……總之,綺焰從來沒放棄過尋找他。」

  這個結果著實出乎肖何所料,他都說不清自己現在是不是被「小三」了,他們連鳳琷的身份都未確定,就來找他說這件事,太微妙。

  「您的重點是……鳳琷本該是綺焰神君的愛人,讓我靠邊站嗎?」

  也許綺焰上次來找他時也想說同樣的話,只不過他顧及著面子和驕傲,沒說出口罷了。

  蓬宇很懂得從人心軟弱處入手,他輕輕搖搖頭:「不,我想說,綺焰才是能站在金闕身邊的人。」

  他微垂著頭,面容英俊而冷漠,他看著肖何,眼裡卻沒有肖何,正如螻蟻太過渺小便無法入了人的眼,一個道理。

  「綺焰能在金闕出事的時候幫助他,與他一同出征,而你……一個凡人,你能做什麼,就在這裡乾等嗎?」

  肖何面無表情地看著他,蓬宇彎下腰來,拍拍肖何的肩膀,他遺憾地歎口氣:「鳳琷此次出征,征討血魔,綺焰聽說後便跟去了。鳳琷是神,他身上有責任,所以需要一個能與他相伴到老,出生入死的神侶,而不是一個只能依附他而生的,脆弱的凡人。你能在他受傷時照顧他,還是在他被捅暗槍時幫他擋住攻擊呢?」

  肖何的臉色一下變得煞白。

  蓬宇心有不忍,卻依舊沒停:「你是個凡人,對於我們來說,你的生命短暫,稍縱即逝,譬如蜉蝣,朝生暮死。你想沒想過,你死後,他怎麼辦?」

  肖何微微仰著頭,喉結輕輕滑動著艱難地開口:「你說得有道理……這些都是鳳琷的意思嗎?」

  蓬宇不想抹黑鳳琷的形象,倒是沒撒謊:「當然不是,只不過……」

  「沒有什麼只不過。」

  肖何突然打斷他的話,蒼白的臉上突然浮現出一個脆弱的笑容——那笑太過從容,竟令蓬宇感到驚艷。

  「如果這不是鳳琷的意思,那就不必多說了,這不在我考慮範圍之內。」

  蓬宇驚訝地看著他,肖何慢慢站起身。他充滿攻擊性地盯著蓬宇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你們怎麼想我跟鳳琷,關我們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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