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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八零記事》第4章
第四章

 陳國華胡亂地把倒在地上的東西塞回箱子里,踱步在屋里晃蕩,其實不用看,他心里也有個大概,果真,牆角的熱水瓶不見了,門背后的畚箕也沒了,窗戶台上的肥皂飛了,連床底下的澡盆都不見影了。

 蘇秀芳瞅着,呵,樂了,這動作她熟,當年她不就是這么扒拉那些挖出來的廢墟,旮旯角落一寸寸地摸過去,帶着些許傷感的問:“找東西?找啥呢?”這業務她在行,交給她,一找一個准,而且速度快。

 陳國華眉頭擰成一個疙瘩,臉陰沉地都能滴下水,“原來想給你找點藥的,現在屋里東西丟了,藥也沒了。”走了几步坐下,也不找了,屋里大件沒少,小件他記得住的都沒了,那沒記住的怕也丟了,忽然目光一掃,喲,連凳子都少了一張,四張凳子,現在三缺一了。

 蘇秀芳屁股才挨着凳子又蹦了起來,“丟了?誰干的?敢偷到咱們家來了?”真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偷到她頭上,上次那個偷她東西的人是怎么處理的,蘇秀芳想了想,哦,被她剁了手扔了出去,這會兒怕是命都沒了吧。

 在那個啥啥都缺的末法待過的蘇秀芳一向很護食護物,即便“投胎轉世”了,她也沒打算改掉,捋起袖子,巴望着陳國華,一副只要他嘴里吐出個名字來,她就沖出去找人算賬的架勢。

 陳國華有些吃驚,這蘇秀芳怎么跟他打聽來的不一樣,不是說人老實,性子軟,在這之前他是深信的,說老實軟和還是好聽的,被親妹子搶走了新郎,也不見她在人前蹦躂(da),只會偷偷躲到屋里想不開,雖然沒成功,但可見蘇秀芳是個柔弱的,怎么一下子像變了個人似的。

 陳國華永遠不會知道,他來遲了,他“熟知”的蘇秀芳在他進來前已經一命嗚呼,眼前的殼了里換個彪悍的靈魂,此時念頭一閃而過,他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咱們家”上,這是——

 陳國華擺擺手,“這事不急,我知道是誰拿的。”就兩把鑰匙,他一把,給了他哥陳國利一把,看來陳國利沒把他的話聽進去,早猜到會這樣,他還是心軟地把鑰匙給了,后悔嗎?談不上后悔,只是徹底對他哥心冷了罷。

 他很快收斂好情緒,趁機把進屋的目的說了出來,“你以后有什么打算?你要是想回家去,等天黑了,我送你回去。”要他說,那個家不回也罷,想了想,又說:“我看,你回去后多點心眼。”一家子的心眼咋不分分,精的精得要死,傻的傻得要命,最后還不是傻的吃虧。

 啥意思?蘇秀芳不敢置信地瞪眼,他這是不認這門親?氣急了,“你是要跟我離婚?”倒不是她有多中意陳國華,也不是怕說出去名聲不好聽,實在是上輩子到死都沒碰過男人,這下眼見到嘴的男人要飛了,她能不急嘛?

 轉而想起這男人咋來,蘇秀芳略微有些心虛。

 其實說起來,這婚事混亂得很。“蘇秀芳”原先要嫁的不是陳國華,而是陳國華的繼弟,沒錯,就是后媽帶過來的拖油瓶,后來改名陳國成。先有陳國成跟“蘇秀芳”定親在前,后有陳國成跟“蘇秀芳”的親妹子蘇秀麗搞到一起,也不知該說幸還是不幸,蘇秀麗“中獎”了,肚子大了。

 咋辦?后媽大掌一拍,換新娘唄。可這個時候離婚期就兩三天了,大伙都曉得陳國成和“蘇秀芳”定親,這貿貿然地換新娘人選,換得還是原來新娘子的親妹子,不是上趕着跟人說里頭有貓膩嗎?后媽為了親兒子也夠拼的,於是一夜之間就有了——

 “你們聽岔了,是陳國華跟‘蘇秀芳’,國成娶的是妹妹。”

 “不對,一開始就說的是陳國華跟‘蘇秀芳’,先說他們的,國成后面才提的親。”

 “國華不在家,國成這做弟弟的幫着跑,這不去的多了,跟蘇家那小閨女對上眼了。”

 ……

 俗話說的好,有了后媽就有后爸,不是沒人質疑,但沒見人親爸都沒啥,外人也不至於咸吃蘿卜淡操心,還得夸這親結的好,姐妹嫁倆兄弟,親姐妹成妯娌,家事和,有那想的多,私下不得不贊一聲后媽干得漂亮,一招就把前頭留下的兒子給籠絡了,更有那要好的說后媽厚道。

 扯遠了,“蘇秀芳”可不知道她的新郎換人了,兩家人瞞着她,她又備嫁不好意思出門,沒機會聽那些個風言風語,便是有,也沒人掃興地在當事人前說。倒有人來道喜,不過客人以為“蘇秀芳”知道,就沒指名道姓地說,“蘇秀芳”以為客人嘴里的陳家兄弟說的是陳國成,這烏龍鬧得直到新郎迎親那會,她才知道新郎換了。

 這打擊不可謂不大,整個婚禮過程渾渾噩噩,就像個提線木偶,別人說啥就是啥,等醒過神,人都在洞房里,木已成舟,換個想的開的,或者有人勸着點,陪着說會話,也許事情就不會這樣了,可那會兒來的客都去陳家老房子那邊吃酒,陳國華恰巧走開了,“蘇秀芳”想不開,但要反抗吧,逆來順受慣了,她又不敢,越想越氣,越憋屈,最后活生生地一口氣沒提上來,就這樣魂沒了,讓末法來的亡靈撿了個便宜。

 要說這婚事“蘇秀芳”憋屈,那陳國華最是無辜。從頭到尾,他才是真正的完全不知情,“蘇秀芳”還曉得婚期,還有誰想陳國華似的到了正日子才被告知“你要結婚了”“你當新郎了”,原是回來過年順帶參加繼弟的婚禮,門都沒進,衣服都沒換,就被拉去當新郎,都不知道該說他這是走運還是倒霉。

 而后蘇秀芳想這事又不是她做下的,大不了今后多讓着丈夫一點,多寵着他作補償,又理直氣壯起來,你敢!她眼都紅了,瞪的,可落在陳國華眼中,卻覺得她是強忍着沒哭,立馬手足無措,忙說:“不是離婚……”

 不是離婚又是啥?陳國華噎了一下,鄉下這地方,不興扯證,辦了酒席就是結婚,現在他倆證沒領,酒席卻辦了,可在村里人眼中不就是夫妻嗎?

 聽了這話,蘇秀芳翹起了嘴角,不是離婚就成,可關系到今晚有沒有男人,又逼了一句,“那你怎么說送我回去?我人都嫁過來了,你趕我回娘家,這不是讓人笑話我?”

 “你,你願。願意嫁我?”陳國華臉一下子的緊張起來,激動得都有些結巴,能不激動嗎?這么好的媳婦,他哪不樂意娶。好吧,他承認自己是圖媳婦好看,瞅着順眼才願意的,換個別的人就不見得同意。

 什么?你說這媳婦原來要嫁的不是他?笑話,要不是這樣,以他在村里的這名聲,這條件,想找門過得去的親事都難。現在這白撿來的媳婦哪是什么過的去,根本就是數得上號的,他做夢都會偷着笑。

 他進門前不是沒想過將錯就錯,娶就娶了唄,只是怕媳婦不願意,這才忍着不說,要知道方才他大方說讓人回去的時候,心里嘔得要死。陳國華興奮得蹭地一下站起來,搓着手來回走動,晃得蘇秀芳眼花,突然停下來,轉過身,盯着蘇秀芳問:“媳婦,你真的願意?你要是反悔的話,現在還來得及。”話是這么說,嘴里卻不見外地喊着媳婦,可見這人啊,完全口是心非。

 廢話,若不是這里做啥都要名正言順,連男女睡在一起都講究個名分,從來了興致隨時來一發的末法時代過來的她何至於扒拉着人要身份。蘇秀芳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知道我是你抱着出娘家門,進的是你家的門,跟我行禮的也是你,我只認你一個。”

 蘇秀芳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陳國華要是再磨嘰,他就不是個男人。他也不說啥,咧着嘴,趕緊一個熊抱把人給抱住,蘇秀芳不是躲不開,她不願意不想躲,手主動地摟着對方的腰,有意無意地摸了起來。

 嗯,手感不錯,肌肉緊致有力,窄腰翹臀……

 身為正常的男人,陳國華怎么會沒有感覺,媳婦摸第一下的時候,眼底染上一抹幽暗,不想媳婦的膽子竟如此之大,察覺到那雙略帶粗糙的手伸進衣服里,整個人忍不住抖了一下,心酥麻酥麻的,原以為到此為止,可,媳婦摸起來沒完沒了,竟然越摸越往下——

 陳國華終於忍不住騰出手,捉住那雙在身后作亂、點火的手,艱難地吐出一句話,“媳,媳婦,……”天還沒黑呢,話沒說話,就聽到一連串煞風景的聲音,

 “咕嚕嚕”

 兩人四只眼齊嗖嗖地投向蘇秀芳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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