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齒情人1
嬌憨甜美的睡顏
看在眼裡 疼惜在心中
妳是我最寶貝的寶貝
第一章
飛機上,商務艙裡,一位小姐獨自坐在靠窗的位置,靜靜地看著窗外飛掠的片片雲絮。
她的面貌姣好,膚色白皙,過肩的長髮如黑瀑般披洩而下。一襲細肩帶的白底連身洋裝,印著一顆顆顏色鮮綠的小蘋果,恰如其分地襯托出她的青春氣息,也讓每個經過走道的旅客,忍不住多瞄她一眼。
俗話說的好,有美女的地方,必有蒼蠅徘徊。瞧!這會兒不就「又」來了只淫……不,是蠅蟲。
「小姐,一個人出來旅行嗎?」
調回視線,田宓臉兒微抬,只見一位雅痞打扮的男士朝自己露齒而笑。雖然他身上的行頭全是名牌,可惜那副色眸瞇瞇、只差沒口水直滴的輕浮德行,看了就教人倒胃口。
柳眉輕攏了下,她裝出一臉的莫名。
「我還以為搭這班飛機的,多半是台灣人咧!」男子嘀咕一聲,改用英文問:「Sweetie,are you alone?」
由於頭等艙的洗手間一直有人佔用,他才越界跑來商務艙,不料會遇見一個漂亮寶貝。呵呵!他的運氣還真不錯呢!
哪知佳人眉頭蹙得更緊,連帶搖了搖頭。
「連英文也聽嘸?」猜想她可能是日本人,男子便以半生不熟的日語招呼:「蘇米媽仙,阿那達娃……妮洪寧得斯嘎?」
攤攤手,聳聳肩,她的表情顯然還是「莫宰羊」。
「又猜錯了?這妞兒到底是哪一國人……」
男子正大傷腦筋該如何溝通,剛好有一位女空服員走來,田宓便拉著她比手畫腳。
「我明白了。」空服員點點頭,隨即解釋:「對不起,先生!這位小姐因為又聾又啞,她不知道你有何貴幹?」
「搞了半天,原來是個『殘廢』?」他的態度馬上變得意興闌珊,「沒啦!我只是認錯人了。」
儘管心裡對這種見風轉舵的痞子感到不屑,但空服員仍保持職業的微笑,繼續翻譯。
「這位小姐要前往台灣,是為了參加一項募款活動。她覺得先生您穿著體面,家境應該不錯,可否發揮一下愛心,捐——」
她話未講完,那男子就急忙道:「抱歉!我還有事,失陪了!」然後咻地以最快的速度消失。
見他倉皇逃開,兩位小姐先是互覷一眼,接著同時爆笑。
「哈哈哈!」空服員捧腹笑道:「我才提了個『捐』字,瞧他嚇的,好像你是一尊瘟神似的……」
「佳綺姊,我實在是服了你……」田宓也是笑得眼油直流,「我亂比一通,你還掰得跟真的一樣!」
抑下笑意,李佳綺道:「空服員守則的第一條,就是不許得罪客人,我若不添油加醋,那痞子肯定不會輕易收手。」
誰教田宓長得如此「美味」,難怪色胚要前僕後繼而來了。可又有誰會想到,這個外表熟如蜜桃的靚女,居然還未滿十八歲?
「哎呀!好煩哦!早知你們『龍騰航空』載的全是無聊男子,我就不坐這班飛機了。」微噘的小嘴和甜美的娃娃音,讓她露出符合實際年齡的憨稚之氣。
「還嫌咧?」李佳綺冷冷一哼,「要不是我出面揮趕,你已經被那群蒼蠅給黏死了。」
同樣來自台灣,又住同一個華人社區,她與田宓平時的交情就不錯。
雖然這個小女生的「尋愛計畫」,天真得令人無法苟同,但李佳綺還是情義相挺地幫忙代訂了自家公司的機位,只希望田欣阿姨曉得後,可別把她扔進亞馬遜河餵食人魚。
「是是是。」田宓像只哈巴狗地撒嬌:「感謝佳綺姊的恩惠,宓兒就算沒了牙齒,也一定很難忘記。」
「那叫『沒齒難忘』!」李佳綺好沒氣地睞她一眼,「你成語這麼破,我看光是『國文』一科,就讓你頭大了!」
「反正我也不是真的在乎那份學歷,只要『愛情學分』滿分就行了。」
田宓並非那種貪玩不唸書的小孩,事實上,她在校的成績相當優異,因而能申請到台灣的學校。
只是她小學未畢業,就跟隨阿姨遠嫁異國,文學底子並不深,到現在沒把中文忘光光,已經算很不錯了。
「你喲!成天只想著談戀愛。」忍俊不住的李佳綺,捺了下她少不更事的腦袋瓜,「萬一你的Uncle Jay無法接受你的情意,你該怎麼辦?」
自認識以來,這丫頭最常提的,莫過於那位「Uncle Jay」了。
聽說他是田宓的第一任姨丈,待她極好,可惜阿姨的心性始終定不下,以致這段婚姻只維持了半年。
雖然離了婚,雙方依舊保持著良好的互動,偶爾田欣因工作或約會而無法顧及小孩,他還會充當臨時保母。因此阿姨每結一次婚,田宓就會拿新姨丈和Uncle Jay比較。
不知不覺中,小小年紀的她,竟對這男人產生了情愫,要不是兩人已沒有法律上的姻親關係,她還真想賴著Uncle Jay不走呢!
來到美國後,田宓對他的思念不減反增。隨著生理的成熟,她的心裡也更加肯定,就是她要追尋的「真愛」。所以,一收到台灣的入學通知,她樂得只差沒放煙火慶祝。
當然了,整個計畫是瞞著阿姨進行的,多虧有姨父的「協助」,田宓才能一路過關斬將、登上了回鄉的班機。
然而李佳綺提出的疑問,卻為她的期待蒙上了一層陰影。
「我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和Uncle Jay結婚,無論如何,我會讓他愛上我的……」
緊握著拳頭,田宓再次宣示自己的決心。
中國人不是有句成語,叫「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嗎?
只要具備了精神和誠意,連金礦石頭都會自動迸裂開來,相信她滿懷的熱情和愛意,也一定能感動Uncle Jay的……
桃園機場,出境室裡,一位身穿白色棉質休閒服的男士坐在末排座椅上,不時地看著腕表上的指針。
他的五官突出,輪廓俊朗,尤其那雙深邃的眼睛,猶如一座超強發電機,吸引了每個經過他身邊的女性旅客。
「好帥哦!是明星嗎?」耳語四起。
保守一點的,只敢偷偷瞄著他;大膽一點的,會故意在他面前晃來晃去,企圖引起俊男的注意。更直接的,就是把電話號碼塞給他,然後用一種嗲得教人起雞皮疙瘩的聲音說:「等你喲!」
哇哩咧……又不是,等什麼等?
對於天上掉下來的艷福,賀英傑早就麻痺了,也不會以這張令女人愛慕、男人嫉妒的皮相為傲。因為絕佳的異性緣,不見得是愛情票房的保證,否則他第一次的婚姻,也不會慘遭滑鐵盧了。
大四那年,他在一次校際網球聯誼賽中,認識了大的校花田欣,進而從球友變成親密愛人。
除了外形登對,他們還有一個共通點,就是雙方的父母皆已過世。或許是太渴望擁有自己的家庭,兩人尚未畢業,便急著想要結婚。
不過,田欣雖然領有保險金,但她還得扶養車禍身亡的姊姊所留下的私生女,負擔並不輕。至於賀英傑自己,也是靠著富商舅舅的資助,才能一路念到大學。
一來沒有經濟基礎,二來女方又帶著一個拖油瓶,因此舅舅極力反對這門親事,並揚言要斷絕金援。
只是,被愛情沖昏頭的賀英傑,滿腦子都在勾勒未來的藍圖,哪想得到一旦失去國王的加持,王子是否還能給灰姑娘幸福?
婚後,他們一家三口就擠在租來的小套房,不僅生活品質大大降低,有時想要嘿咻,也常因顧及「兒童不宜」而作罷。
為了賺錢養家,賀英傑拚了命的打工。偏偏妻子喜歡吃好、穿好、用好,以他微薄的收入,根本支應不了家裡的開銷。不久,「貧窮夫妻百事哀」的效應就出現了。
起先只有小小的抱怨,然後爭吵、冷戰,接踵而來的兵單,更為這段倉促的婚姻埋下了變數。
由於他們僅到法院公證、並未對外公開婚事,田欣的身邊仍圍繞著不少仰慕者。加上賀英傑入伍服役後,小倆口聚少離多,做丈夫的難免會有「戴綠帽」的隱憂。
某日他休假回來,不意撞見妻子和別的男人在談天說笑。即使雙方衣著整齊,並堅稱只是普通朋友,卻平息不了他的怒火。兩人為此大吵一架,還驚動員警上門來「關切」。
一個星期後,田欣就提出分手的要求,理由是:他們失去了維繫婚姻最重要的元素——信任。
儘管婚姻極為短暫,卻讓賀英傑一夕成長。
其實,田欣是個很有原則的女人,她雖然愛玩,但絕不搞劈腿那一套。可他未經查問就定了「紅杏出牆」的重罪,還說了很多傷人的話,莫怪妻子無法再與他生活下去。
基於心理的虧欠,賀英傑努力去修補與前妻的關係,沒想到兩人反倒比以前更貼近。
不過他們也都很清楚,這絕非男女之愛,而是形同親人般的感情,因為彼此的個性南轅北轍,並不適合當夫妻。
說到親人,賀英傑不由得想起田欣的外甥女——田宓。
這可愛的小肉球,婚前即是一顆「飛利浦」,婚後更誇張了,每次睡覺都要擠在中間,田欣就經常抱怨,她根本是故意「攪局」的。妙的是,好幾次大人的戰爭,竟在一個十歲孩童的撒嬌下和平落幕。
原以為超級黏他的田宓,恐怕無法接受阿姨離婚的事實。不料她得知後,非但沒有一絲震驚,還同情地拍著他的肩,安慰道:
「沒關係,等宓兒長大後跟你結婚,我們又可以住在一起了。」
想到那孩子當時的語氣,他的唇線不禁往上一揚。
也由於和她特別投緣,每年田宓生日,賀英傑總不忘送她禮物,直到前妻遠嫁美國。
轉眼間,她們離開台灣已經六年,不知那小鬼長得多高了?聽說美國人嗜好高熱量食物,許多青少年都有過胖的煩惱,而田欣在伊媚兒中也再三強調,宓兒的模樣變了不少……
「喔哦!這顆小肉球該不會也變成了『恐龍妹』吧?」
正如此猜測時,出境大門又湧現一波人潮。
其中一位綁著黑人流行的麻花辮子、身材圓滾滾的女孩,她一瞥見賀英傑,便興奮地猛揮手,還一路朝這方向奔來。
眼看那顆「保齡球」來勢洶洶,頭皮發麻的他不禁閉上眼睛,想像自己即將被「」的畫面……
「Uncle Jay!」
伴隨著嬌甜的嗓音,果然有團東西撲向賀英傑。可他非但沒被撞倒,還覺得這副身軀相當的……輕盈?
「你……」疑惑地睜開眼皮,映入瞳孔的並非那叢麻花辮子,而是個長髮飄逸的女子。
「達令,你想我嗎?」
賀英傑聞聲側頭一看,恐龍妹還在呀!只不過她抱的是另一尊恐龍兄,那麼他懷裡的這個……
「你是宓兒?」
「Uncle Jay,你現在才認出人家呀?」
「抱歉!因為你實在變得太多了……」真難相信,六年前在機場分別時哭得浙瀝嘩啦的小肉球,如今會出落得如此標緻?
「那你喜歡我的改變嗎?」田宓仰起天使般的臉孔。
「我……」賀英傑這才察覺,她始終維持著「無尾熊抱尤加利樹」的姿勢。「快、快點下來,別人都在看我們了!」
「有什麼關係?」魔鬼般的身材,刻意地挨貼他的胸膛,「我以前不也常挨著你撒嬌?」
一眼就瞄到她誘人的乳溝,賀英傑險些噴出鼻血。
「今非昔比,你已經是個大女孩了,怎麼可以……像只野猴子似地跳到我身上?」
他狼狽中帶點窘然的模樣,讓田宓竊笑不已。呵呵!Uncle Jay堂堂一個大男人,居然會害羞呢!
「因為人家太高興了嘛!」狀似聽話地放下雙腿,她的手仍纏著他的胳臂不放,「這麼多年不見,宓兒好想念Uncle Jay哦!」
「我也想念宓兒呀!」胸口微微一熱,賀英傑感覺兩人又回復了從前那種親近的關係。
「是嗎?」眨著洋娃娃般的大眼睛,「我還以為每天有約會的Uncle Jay,早把我給忘了呢!」
賀英傑狐疑地挑眉,「誰說我每天有約會的?」
糟糕,說溜嘴了!「是……阿姨說,Uncle Jay條件這麼好,身邊一定有不少女伴……」
其實田宓的消息,大多來自報章雜誌。
因為賀英傑創立的「傑宇集團」,握有五家電視台頻道,而和他旗下經紀公司簽約的,不是超級名模,就是潛力足以登上國際舞臺的巨星。
才三十出頭,年收入就高達幾十億,而且又未婚,賀英傑理所當然比一般的企業家受到更多的矚目。
尤其他身邊總是不乏美女圍繞,好幾位當紅的明星,也與他傳過緋聞,難怪亞洲的媒體老愛拿這位「娛樂大亨」當題材。
拜狗仔之賜,遠在美國的田宓,才能掌握他的動向。
據某週刊爆料,賀英傑最近的女伴,是從黑道大哥手中搶來的情婦。可他非但不怕遭人報復,還帶著「新寵兒」出雙入對。
而面對記者的求證,他仍維持一貫的作風——不承認,也不否認,不過卻吐了一句頗具深意的話。
「單身久了,也會有結婚的衝動。」
正因為這句話,田宓才急著趕回台灣,打算展開「搶人大作戰」。她天真地認為,只要Uncle Jay還沒步入禮堂,她就有希望得到他的青睞。
「你阿姨不是忙著挖死人骨頭,哪來的時間管我這前、前、前、前夫的閒事?」賀英傑輕啐道。
原本田欣是隨第四任丈夫去美國,孰料一年後,那個前途似錦的法籍外交官竟死於空難。隔了兩年,她又嫁給一位考古教授,沒想到自己也迷上這門學問,還陪同丈夫出入埃及、希臘等文明古國。
「阿姨……也是關心你呀!」心虛的田宓,趕快轉移話題,「對了!特別要我謝謝Uncle Jay,他說很喜歡你寄去的那塊中國古玉。」
「客氣什麼?他不也回贈了我一顆藍寶石?」
每次前妻結婚,賀英傑一定會送上賀禮。或許在朋友眼中,他的表現夠氣度、夠慷慨,但最厲害的人,其實是田欣。
這個女人一直勇於嘗試新戀情,而且對象皆是條件優秀的社會菁英。可如果她發現「感覺」走味了,就會馬上抽身。
雖說田欣的婚姻紀錄令人咋舌,但她總能以圓融的手腕,和每一個男人平和地分手,甚至讓對方心甘情願掏出一筆贍養費。比較起來,他這「首任前夫」的損失,已經算是最少的了。
「坐了那麼久的飛機,一定很累了吧?」
拿起薄外套披在她身上,賀英傑看似體貼的動作,實則是想隔阻那些投射而來的「有色眼光」。
厚!這小妮子也太大意了,她難道不曉得這片誘人的小香肩,很容易就招致鹹豬手嗎?
「才怪咧!」田宓往他頰側一啄,「一看到Uncle Jay,我的精神就來了,即使你馬上帶我去大玩特玩,我也不覺得累。」
的確!她渾身充滿了「戰鬥力」,哪裡會感到疲憊?
賀英傑先是愣了下,但繼而想到,這孩子受了六年的美式教育,擁抱、親吻,都是很自然的表現,實在不足為奇。
「你回來的目的是求學,怎能滿腦子只想著玩?」寵溺地揉了揉田宓的頭髮,他渾然不知自己的肢體語言,讓她的細胞都亢奮了起來。
「真掃興……」田宓不滿地扁扁紅唇,「早知Uncle Jay跟阿姨一樣囉唆,我就不自投羅網了。」
「哈哈!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提起地上的行李箱,賀英傑攬著她的肩,便往停車場走去。「Uncle Jay的要求一向很嚴格,如果你成績不理想,當心我打你屁屁!」
「你好狠哦!」田宓佯裝害怕地嚷嚷。
為了讓他能多分點神在自己身上,她早已經想好了計畫,要纏著賀英傑陪她「研究功課」。
嘻!順利的話,說不定兩人很快就從書桌,一路討論到床上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