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滕輝月的生辰在二月二十。
太安十八年,滕輝月滿十五歲,距離及冠還有一年。
一個多月前滕輝月終於如願以償,和最喜歡的明帝舅舅有了真正的肌膚之親。
此前明帝還因為多方面的原因忍著不碰他,如今解了禁,卻不打算忍下去。於是隔三差五的,太極宮的龍床上就會多了一隻漂亮精緻的小雍主,各種侍寢與被侍寢。
滕輝月的生辰禮物也不要別的,只要求與明帝春風一度。和上一世對子嗣可有可無的態度不同,這次滕輝月是認真想懷上一個孩子,所以格外努力和明帝一起敦倫。當然,有一大半的原因是滕輝月嘗到其中的妙處,食髓知味,樂在其中。
太醫院最厲害的掌院胡太醫和滕輝月的專用醫者衣笙隨時待命,務必要把滕輝月的身體調養至最佳狀態。不過,雖然滕輝月一直被錦衣肉食地嬌養著,但在公主娘親齊敏和明帝的雙重把關下,他平時的飲食配搭得十分養生。滕輝月又是個愛動的,堅持著學武,身子骨鍛煉得很好。所以儘管年紀偏小,也依然適合孕育孩子。
十五歲生辰前,滕輝月偷偷讓衣笙給他把脈,想知道有沒有懷上。衣笙向他搖頭後,他難掩失望。
衣笙要給他調理身體,對他和明帝歡愛的頻率比較瞭解。最初的驚駭過後,把滕輝月當弟弟疼愛的衣笙不自覺偏著他,見他失望,安慰道:“殿下年紀尚小,不要著急。把身子養得更好了,日後孩子會更健康。陛下必然也不捨得殿下為了孩子的事如此煩擾的。”
滕輝月自然知道明帝的態度。對明帝來說,沒有什麼比他更重要的,即使是他們的孩子也不行。若明帝知道之前關於子嗣的約定令滕輝月這麼煩惱,恐怕就要不讓他懷上了。
所以滕輝月讓衣笙診脈都是暗著來的。掌院胡太醫自從知道明帝和滕輝月的關係,每次診脈都能自己先出一身冷汗,顫顫巍巍的不敢多說一句,多行一步。滕輝月對他無語得很,還是比較信任衣笙。
滕輝月摸著自己的小腹,低聲問:“本宮會有寶寶的,對不對?”他又想到上一世的無子。
衣笙忍不住摸摸他的的腦袋:“殿下一定會有寶寶的。”他沒有成婚的打算,如無意外,會一生伴在滕輝月身邊。滕輝月的孩子,在他心中也是他的孩子。衣笙對將來會出生的這個小寶貝兒同樣期待。
看著衣笙堅定的眼神,滕輝月微微一笑。上一世無子的陰影頓時消褪不少。
這時還沒有懷上,那努力懷上便是!
功夫總不負有心人的!
元徵雍主摩拳擦掌,轉而去纏他那對他越來越沒轍的皇帝舅舅。
對著這麼有幹勁的寶貝兒,明帝哭笑不得之余,自然是欣然笑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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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徵雍主生辰過後不久,就是他的伴讀兼好友王承堅和南陽侯世子陸展雲的婚禮。
王承堅性情端謹,又愛書成癡,朋友並不多,倒意外與滕輝月合得來,結下頗為深厚的情誼。
在王承堅成婚的前一日,滕輝月特意從宮裡出來,去到越侯府為王承堅送嫁。
滕家嫡支二房的兒媳婦嘉柔縣主王秀娟是王承堅的姐姐,早回到娘家幫忙打點。元徵雍主滕輝月的到來受到越侯府上下一致的歡迎。江華郡主齊芝笑得合不攏口,不顧滕輝月的抗議把他當成三歲小孩一樣揉搓了半天,才放過他讓他去找王承堅。
王承堅的院子裡放了不少嫁妝,但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聽說,王承堅的嫁妝足有一百零八抬,正好是室主品級的上限。王承堅在出嫁前被提升為安敬室主,比令主高一級,正好與母親江華郡主齊芝同級。雖然聖旨上說了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但不少人都猜測,王承堅是沾了元徵雍主的光。齊芝卻是個極心寬的,非常樂見兒子得了實惠。
因為升了室主後,王承堅會有屬於自己的府邸和俸祿,不用住到南陽侯府去。畢竟儘管齊芝同意了兒子和南陽侯府的親事,但對南陽侯府內妻妾成群,烏煙瘴氣的環境始終心存疑慮。
南陽侯陸夔對此沒有意見,甚至有些喜出望外。他是個沒有實權的勳貴,雖然非常富有,但除了一個南陽侯的名頭,幾乎與商人無異。在這個士農工商,商為最低等的社會,陸夔的作為實在有些上不了檯面。但若不是因為富有,南陽侯府就更加不起眼了。為了提升南陽侯府的地位,陸夔的父親和陸夔都可謂想盡辦法。而最為行之有效的辦法,都是聯婚。陸夔的夫人正是一個開始走下坡路的望族嫡女。陸夔稟性風流,府裡有無數姬妾,庶子女九人,但無人能動搖陸夫人的地位,也無人能動搖陸夫人唯一的兒子陸展雲的地位。曾有過小動作的,不是被發賣就是送到別莊自生自滅。
能和越侯府以及江華郡主府聯婚對陸夔來說可謂意外之喜,更不用說未來的兒媳婦是有封號的令主身份。為了這個兒媳婦,陸夔甚至麻利地為陸展雲請封世子,以提高他的地位,好讓他配得上安敬令主。如今安敬令主變安敬室主,足以說明其受到皇室的喜愛。南陽侯府的保護傘又多了一朵,陸夔只有更高興的份兒。
他大手一揮,原本已經極為豐厚的聘禮又多了兩分,搬到越侯府時,幾乎沒炫花眾人的眼。
江華郡主齊芝豪爽硬氣,把聘禮原方不動直接變成嫁妝,與越侯府準備的嫁妝一起裝箱,結結實實裝滿了一百零八抬。南陽侯陸夔聽了這個消息,對這未來兒媳婦又看重了三分。
剛獲封不久的安敬室主倒是淡定,由著母姐天天轉來轉去,他自己不是看書就是寫字,非常沉得住氣。
滕輝月找到他時,他正在看一本遊記看得入了神,渾身上下沒有一絲身為新嫁郎該有的忐忑羞澀。
平時總是看陸展雲不順眼的滕輝月,突然對他升起淡淡的同情。
心愛的文子媳婦兒內心太強大,獨立性太強,有時也似乎不是一件好事兒。因為看起來好像不太在乎對方一樣。
——我才不會這樣對舅舅呢!
滕輝月暗暗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