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8章 空無妖變

　　更精純龍息，漸呈無形無色氤氳晶瑩剔透，一股旺盛生機蕩漾而開。

　　旋即有熠熠生輝各色光影繚繞綻發，或熾盛，或飄渺，或霈霖潤澤，或玉潤金聲，挾帶著一種古樸而又原始氣息，將每一具伏拜之體血肉，都襯托得光彩迷蒙，聖輝閃爍。

　　仿佛雲行雨施般龍氣灌注，感導、染化、浸滌各義雜陳，元氣渾然，圭角不露，不存半點隔閡之形。

　　似秋月之洞徹群品，卻具有鴻未至先援弓之不可阻擋，其中龍威霸氣赫奕，但深蘊順義自然般棱角全無，若滿月偕盂水同圓，入體亦是倏然融消，龍義光潔至純。

　　相比之前不甚精湛生猛龍息，多出一味鎮定從容，於縱紛若亂絲之內，終當就緒，令眾蛇妖未感一絲不適。

　　此等感知，與相行籠罩先天真一之氣兩相交融，入體則，解鬥者助之以威，則怒氣自平；懲貪者濟之以欲，則利心反淡。

　　便是劉君懷自身也受益匪淺，與他自身真龍之氣，於體內交相纏及，卻是生出兩種不同感知。

　　先大火流金而清風穆然，嚴霜殺物而和氣藹然；繼而如嚴霜殺物而和氣藹然，洪濤倒海而坻柱屹然。

　　那一刻他心內，不再生存矯俗之心，應世要隨時感念紛躍而起，其中道義宿心善根、潛會精竭所達，徒添澈悟後嶄新龍義概歎。

　　一抹真龍睿祖元魂意志烙顯如紋理，徒而生髮真義演偈：甯有求全之毀，不可有過情之譽；寧有無妄之災，不可有非分之福。

　　劉君懷也在瞬間醒悟，此乃雷炎龍王一縷忠言嘉謨教化，卻是真龍一族前覆後戒之忠告，其內既有痛滌前非頓醒，亦存滌故更新後死而今生。

　　他恍惚感覺，這等潛心滌慮、屏絕塵俗之後新生理會，才是極致龍義最精髓所在，隨尚未被天地刻錄，卻給人以浮湛連蹇遭際下，霍然開朗通明之感。

　　此類嶄新感知，少了幾分悲愁垂涕樣淒苦，多出一縷晨鐘暮鼓般醒悟，道法自然蘊怡愈加彰顯。

　　宇宙萬物本原氣息先導而至，理極精微各節點爍爍生光，劉君懷感知雖不見明解，卻也多出一抹辨識。

　　此為雷炎龍王所刻意施加於他，一線龍義深悟精髓，其存在意義，並不亞於翊聖真君那一枚聖人烙印。

　　只是此等龍義精髓盡化為義理，融匯於他自身感知當中，並未呈形態顯現，只會隨他日後天地感知愈深而更趨澄澈。

　　與此同時，所有在場靈動之物，均是放開身體本能防禦層，享受似水波沖刷身體感覺如潮汐，放空思緒，任由雲狀能量氣霧拂過肌膚，神魂也在不知不覺隨龍息雲霧飄蕩。

　　蛇族在真龍一族眼中，渺小如微塵，即是神龍血脈，也被視為低等獸類。

　　因而龍息存在，對於它們來講，卻是天降瑞氣般潤澤肥美。

　　此時龍氣泛延，與先天真一之氣覆蓋，無異于煙霞雲霽般紫氣東來，原本藏形匿跡混元氣，如此盛放之勢，已為最祥瑞大補精元氣。

　　在諸般氣息漸至飄散之際，便是那方天地植物均朝劉君懷方向伏倒，就如同蛇族眾妖面朝祖氣屈身伏拜。

　　天際也遁入寂靜無聲，更給以無限威嚴與震撼之感，勃而向榮生命之力，呈旺盛生機四處暈蕩，萬般寓意緩緩流逝，令此方天地間空余一抹天道覆遐。

　　潤澤受及肉身與神魂，使得眾蛇妖皆經過一次深層次神魂洗禮，集體完成一次蛻變，漫身氣息比之前強盛了不知凡幾。

　　劉君懷暗示大寶，向伏地一片眾蛇妖高頌幾言勉慰之語，隨六位大妖轉回洞府就坐。

　　一系列天地生變，轉瞬降得浩盛恩澤惠及滿族，此時諸位大妖已將劉君懷一行視為妖皇等同。

　　聞聽劉君懷問起，副族長赤羽妖帝回道：「神皇大人已是離開有近兩年，去時留言下一程會前往第二神域炎籮蛇族本宗。炎籮蛇族地處那方神域一中心海域海島，名曰斷空島。」

　　「該島嶼屬空無海域，其中空無妖變便是出自那裡。空無妖變喻意一神界古老秘傳，乃是空無海域某一空際，每萬年當空呈現萬妖爭鬥影像。但從未有神界妖族可進身其中，戰役由來屬無從佐證般詭異。」

　　「神皇大人此行便是針對於此前往，炎籮蛇族乃是他順道為之。雖說神皇大人本體為炎籮蛇族曾經一員，但成就妖族妖首，便需刻意規避，畢竟蛇族屬妖族所不容。」

　　「蛇族神皇但凡加入妖族，皆因保全蛇族之舉，由此而行加庇護，不令蛇族淪為妖族間爭鬥戰利品物。傳說空無妖變影像裡，有上古蠻妖金印一枚。此等金印可獲蒙赦號令。」

　　「蛇族被各妖族摒棄，我族類分析，絕非坊間所傳凶烈戾囂秉性原因，哪一方妖族不具有類似桀貪乖邪本性！而妖族中數位神族妖皇得到消息，據稱為同等金印指令詛咒所致。」

　　「三萬餘年來，蛇族妖皇每到空無妖變影像再現，便前往一探，卻屢屢不得其入。這一次也是碧麟妖皇大人前往空無海域，主要也是因為此事。他老人家有交代，若是空無妖變再無所獲，他會回到此地，靜等君懷兄弟前來，卻是未曾想你卻是提前來到！」

　　劉君懷眉宇緊蹙道：「神皇大人未曾言及他身跡隱秘一事？」

　　赤羽妖帝躬身道：「大人自然有所提及。這一次前往也僅限我六位知曉，便是他上次前來，也是面貌有所改變！關於神皇大人之前遭遇，我族已遣派相關勢力暗自追查，另幾處神族，大人明言會親自前往！」

　　空無妖變劉君懷還是首次聽聞，卻是不知其中由來與含義，數萬年裡雖多在妖族間有傳播，相必人族早有所知，為何不曾聽聞旁人相告？

　　將心中疑問之處提出，太土妖帝回應：「這也無甚多難理解，皆因人族均當做一番天地異象顯化，乃是跨越時空影像錯位空泛，並無實際意義。而僅有妖族視若驚天悍事！」

　　「傳廂人族有時空錯覺一說，覺度一日甚長，日影似不移；視一月為漫長，視一年幾近乎一生，便是出自于此等時空錯位影像顯化。但也僅有妖族族類，方可感知空無妖變影響之下，上古妖氣裸顯，其中不乏招引寓意！」

　　劉君懷心內更是驚奇，便將意念探入混沌空間，識海內雷炎龍王呵呵笑聲又起：「這些愚昧後輩！空無妖變為時空錯位不假，上古妖氣有所指向也是切實，但既然呈天地異象顯化，就會為某一空間秘境規律顯現。」

　　「此等情形有些類似於吾此時身處法則禁制，只不過那等存在更加廣闊而已！而且既然這般有規律現身，絕非空間紊亂後空泛影像，而是為妖族先祖刻意留滯。」

　　「其本來存在，像是天殘島那般虛空裡一處隱秘空間，為虛空破碎後散落之物。為何獨在妖族實力範圍內顯現，又為何單有上古妖氣被妖族所感知？這般明顯其跡可尋，卻是被這一群後輩猜測得這般複雜，真乃是氣煞之極！」

　　劉君懷心頭一松，若僅是某一秘境顯化，破除其禁制進入即可，此番禁制固然深奧玄極，總比天地異象那般虛幻要好對付的多。

　　雷炎龍王接著道：「你有九級陣法盤存在，九級仙陣乃神界中極致，進入其中並不困難。那處秘境所布禁制斷然不會超越九級仙陣，不然也不會再那一地顯現。」

　　「而且陣法盤存在，無須將整處禁制完全破解，僅是破開其中一道縫隙便是。其內應該為妖族某一先輩大能所刻意留出，無外乎遠古傳承之類。你有這般神通法衍，又為人族之體，若非遠古神獸精血之類，並無其他可取之處。」

　　「你大可以將那甚碧麟妖皇帶入其中，由它來獲取傳承便是了。之前森王蛇族所患惡疾，理應是受神龍一族所連累，使得自身進化後，因為未有一絲龍息秉護，致使神龍窮理中，片縷遺文跡晦不可得。」

　　「或許進入之內，可獲知神龍相關信息，至少神龍一族及蛇族所獲詛咒，應該會有所顯現，畢竟神龍一脈乃遠古神界最為昌盛族群。妖族中不乏天數氣運演之極致妖聖存在，其飛升前動轉造化之精義，用以留益後人也是必然！」

　　「此等秘境存在，即相當於人族聖人所置留聖人道場，只不過此類道場性質秘境蘊藏更豐甚些罷了。人、妖二族間入聖方式不同，但皆已天地感知為根基，相比與前者道義理解，妖族更注重血脈進化程度。」

　　「即為妖族先祖所遺留，關甚血脈進化之類傳承更多些，你已身居數種絕高修煉之體，隨著你修為越高，這一類物件也已更實際用場，不過卻是你利用妖族之關鍵！」

　　眼望劉君懷恍若一副神遊物外神態，旁者自不敢輕易加以驚擾，均默不作聲，屏息靜待。

　　這一刻見他倏然醒轉，旋即張口言道：「既然神皇大人已然前往，我便循跡追及便是。不過此時距離那萬年之期，尚有一年多時距，我此行路途間，還有其他事項需要解決，這裡就不做久滯了。」

　　大寶小寶卻是自他語態中尋得一線跡顯，顯然劉君懷言外之意，已有應付那空無妖變影像之法。

　　兩個小傢伙，一直成長在人族氣息之下，難得接近如此妖氣濃郁之地，對於那等上古妖氣裸顯存在，定然充斥著無限嚮往。

　　意念裡感知大寶小寶強烈欲念，劉君懷笑意應允，旋即便引來它們一陣心下狂喜。

　　處理完瑣碎事宜，與一眾蛇族告辭，在眾妖戀戀不捨矚目中，劉君懷踏空而去。

　　尋得一處隱秘之地，他進入松印小世界。

　　此時早已被激活，演化出嶄新世界，真實世界創生之際，已被他重新命名為萬象大陸。

　　堪堪進入其中，這一方世界內陣陣轟鳴驟起，恍若震撼宇宙轟隆隆之聲，震顫出種種實質幻象。

　　他如今進階神皇境地，使得萬象大陸初成天地狀態又有進化，荒涼洪荒也愈加生機盎然。

　　與之前漫天晦蒙之氣相比較，天與地之間更多流淌著，諸般異象顯化所帶來鮮活混元之氣，有一絲鴻蒙之氣味道，挾裹著精純天地元氣，洗練且催發那種升騰氣勢。

　　虛空裡肆意伸延著五行之力，氣貫如長虹，陣陣威嚴可畏自然氣息如雨後春筍。

　　絲絲縷縷法則之力隨處可見，自行演化萬千規則呈鋪天蓋地之勢鋪陳。

　　有天地間萬物元素生出，諸天星辰之力與本源之力，已漸至無限發展狀態。

　　此等星球整體進化所衍生本源之力，卻可算作他自身氣息來源，更有一抹五行俱全後世界之力深蘊其間。

　　劉君懷本體所具有諸般能量中，已然具有著宇宙本源之力刻錄痕跡，此時突兀降臨此間，立時激蕩起之內，絕大部分初萌狀態天地氣息紛湧騰起。

　　松印小世界所存在那一隅，即是此間星球萬物繁生所讬物引類，之內具有他作為一方世界主人之意志力，引類似事物寄託己意予以施加，便是松印小世界存在意義。

　　即使此刻相隔松印小世界數億裡之遙，他仍可清晰望及那一株元陽神樹矗立之地。

　　瞬間來至，自是與練樂人等人有所交流，他來至此地，卻是告知空無妖變秘境中詳情。

　　聽聞雷炎龍王所言，秘境內會有神龍一族相關信息，大寶小寶回歸祖地在即，多一些神龍相關獲得，也有利於今後回歸發展。

　　聞之此類消息，敖五最為振奮，神龍一族淪落於此番境地，它作為族內數萬年護山神獸，卻是較之更多神龍殘餘生還者，它心內更為痛楚。

　　數代龍皇一脈，皆由它見證誕生，成長與消弭，能夠尋得之前強盛時期，鳳毛麟角痕跡，對於它此等老臣感觸尤甚。

　　深知其心內所想，劉君懷才第一時間前來傳訊，他對於敖五極為敬重，也樂得一見它面顯激奮神色。

　　劉君懷已晉階神皇，天罡殿上古星象圖也在識海內有清晰刻錄，尋找神龍一族隱身之地時機已到。

　　但潛意識裡，他不忍與大寶小寶就此分離，這些時日裡一旦心內念起，便強行將之驅離，始終不願真實面對。

　　實際上他心內有所臆想，便是自那空無妖變秘境中，覓得類似於兩界通道般時空縫隙，若是就此尋得那處神龍一族秘地，今後往來豈不是方便很多。

　　雖明知此等臆念充斥著太多不現實，卻是給他心底裡帶去一縷安慰。

　　他自然不會將此等猶若自欺欺人般念想講出，就此導致兩個小傢伙日後巨大失望，絕非他所願。

　　在小世界足足留滯兩日，其間與大寶小寶形影不離，這是為了補充下他心內愧疚，也是為最終分離多保留一些回憶。

　　大寶小寶再是進化神速，其靈智與年齡也不會有更巨大差異。

　　因而這兩日，跟隨在劉君懷身旁，始終歡聲笑語，並未有多少未來感知。

　　敖五與敖貟卻是看出些什麼，刻意不去參與其中，倒是劉君懷將混沌空間內阿九夫婦引將出來。

　　阿九夫婦尚未有後代誕生，劉君懷一直在心內猜測，阿九會與鳳凰一族繁生何等後代。

　　歡樂時光總是短暫，兩日後劉君懷已是踏向第三神域另一處蛇族所在。

　　那便是森王蛇族存身位置，赤霄與天蛛二位大妖，數十年前已具有飛升實力，在劉君懷已然飛升，碧麟妖皇就此返回之後，天殘島已無二妖繼續存在意義，此時應該已來到此地。

　　劉君懷還惦記著七件寶衣另外四件，寶衣乃是某位聖人所遺留，被族中聖祖分賜三族，天蛛大妖曾經應允，飛升神界後，會向另兩蛇族置換。

　　寶衣均有屏蔽聖人以下境界者探識功用，蛇族自身天賦神通，即有此等遮掩氣息之術，寶衣在蛇族之手，事實上並無實際意義。

　　來到那地，果然見到赤霄與天蛛二位大妖，只不過此時它二位才與大妖二字，身份更加契合。

　　如今二妖齊齊進化至妖王境界，雖然在森王蛇族並不彰顯，但因它們體內有神龍血脈氣息，便是那位族長泫金妖帝，也不敢漠視二位存在。

　　加上之前飛升二妖，如今森王蛇族，已有四位此等血脈妖王存在。

　　相比銀離蛇族，森王蛇族勢力不足其一，所身處蛇谷也不過百萬裡方圓狹小，且另有其他妖族環伺左右。

　　原因便是森王蛇族所身受惡疾原因，之前遠遠逃離至天殘島，也是因為躲避蛇族間殺戮。

　　為何僅有森王蛇族染此惡疾，劉君懷卻是未曾問及，碧麟妖皇久待之地，此等族內事務，絕非他一個人族所能參與。

　　森王蛇族與其他妖族間，雖未有巨大戰事，但平日裡也是摩擦不斷。

　　但這一切皆在一年多以前，碧麟妖皇來到之後，便不再出現。

　　碧麟妖皇雖然遮掩真實氣息，但也為神皇境界顯示，由此震懾四方，使得相對勢微森王蛇族，才就此擺脫不安定年月。

　　此時見到劉君懷到來，自然引起大妖間更巨大波動，只因前段時日銀離蛇族諸般變化，已然傳至此間。

　　蛇族間感知有獨特聯絡方式，兩族類大妖之間互有交往，因而劉君懷到來意味著什麼，眾妖心內皆已有所感知。

　　劉君懷自然也不會另有吝嗇，而且他手中神獸精血尚有甚多存留，普通神獸血液更是以萬數計。

　　那等神魂洗禮方式，也不需耗費些什麼，因而在此間僅留得兩日，森王蛇族上下，便有氣血巨變之勢蔓延。

　　他同樣在此地受到極高敬崇禮戴，而天蛛大妖也是乘此時機，向另二族寶衣所在傳訊，因此劉君懷也就在此間滯留下來，以等待另四件寶衣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