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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難美女(尋戒情人3)》第3章
第二章

  七層樓的舊式公寓,赫連義少在三樓買了其中一戶。二十多壞的空間,全部鋪設著原木地板,主臥、客房各一間上套衛浴,還有廚房,客廳和餐廳是開放式的空間。

  客廳簡潔、乾淨,只有米白色牛皮沙發,原木色茶几,隱藏式牆櫃,和客房一樣,簡單的擺設。

  「我忘了……我有說過什麽嗎?」坐在沙發對面上杯熱牛奶在手心裏升溫,她的手卻依然在抖。

  赫連義少望著她。她剛才要求去洗個臉,現在臉上的妝全卸掉了。低垂著的一張素淨容顔,浮出不安和心虛的神緒而無自覺。她此時的心思透明而單純得令人意外……

  「你說,要我和你結婚。」

  「什麽?」她訝異地擡起頭,臉上寫著窘迫、懊惱、錯愕、難堪和羞赧,一杯牛奶險些灑出來。

  清醒的她,身上找不到「難纏」的因數,和那個醉了酒,一見面就說「我們結婚吧」的她判若兩人。赫連義少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

  「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沒告訴你嗎?」她似乎又嚇了一跳。

  「嗯,你還沒說。」他若無其事地微笑。

  「……我叫葉芷。」卸了妝的容顔泛著嫣紅,明顯寫著羞澀神態。

  「葉小姐。那麽,我需要自我介紹嗎?」

  她遲疑了一下,臉上儘是爲難神色。「你……是姓赫連嗎?」

  「嗯,我是赫連義少。葉小姐知道我們有婚約,卻不知道赫連家嗎?」那個自信滿滿、亮麗搶眼的美女,想不到酒醒後……像變了個人。她的臉色一下子白、一下子紅,彷如透明的神色顯得古怪又不安。赫連義少跟隨她的視線,目光落在她手指上的戒指。爲什么她一直盯著戒指看呢?

  赫連義少,不是赫連白龍?那爲什麽他叫「白龍」?葉芷緊緊咬著下唇,心裏不停喊著夜琉璃,但是始終不見她從戒指裏蹦出來。

  她只好放棄,擡起頭。「我對赫連家是不瞭解。但是你呢?你知道……有婚約,但似乎也不清楚你自己要娶的物件。」因爲明明和他有婚約的人並不是她「葉芷」,他剛才卻說了「我們有婚約」這一句話。她困惑地問他:「難道只要拿到戒指,誰都可以嫁給你?」

  不幸地,她說對了。但是她自己似乎完全不知道。赫連義少望著她好一會兒,嘴角隱隱扯起一抹複雜的笑意。

  「你手上的白龍戒是赫連家的傳家之寶,所以無論用任何方式,這戒指最後必得回到赫連家……還是說,你肯無條件把戒指還給我?」他眯眼緊盯著她。

  「我……這不是我能夠作主的。」葉芷眼裏閃過一抹訝異。她並不知道這戒指如此重要。她下意識地蓋住白龍戒的光芒,緊緊握住了手。

  「……是嗎?」他想也是。否則她也不用喝醉了酒,跑來說要結婚。赫連義少淺淺一笑,眉心淡鎖著黯然,瞅著她爲難臉紅的神態。忍不住又問:「是基於長輩的壓力嗎?」

  他語氣平淡,可內心卻不似外表平靜。只見她緩緩搖頭,臉色看起來更加爲難,不想多說。

  「你不能把戒指還給我,這麽說是決定要嫁給我嗎?」赫連義少微笑著垂下了眼簾,遮掩去冰冷的眼神。

  「不是的,絕對不是這樣……結婚這種事我還沒想過。」心臟緊緊揪著一股莫名的委屈,她似乎聽到他冷屑的語氣,但是擡眼卻只見到他依然溫和的笑容?

  「葉小姐——」

  「……你還是叫我葉芷好了。」聽他喚葉小姐,不知道爲什麽就是感覺很奇怪。

  赫連義少笑著改口,「葉芷,那麽,你爲什麽會來向我求婚呢?」

  「我……」沒有,不是我!葉芷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卻百口莫辯。

  「我……我喝醉了。」她困窘地用手遮住眼睛,難堪又心虛,害怕他看破謊言。

  「你常常喝醉?」他眯起了眼。

  「不,我沒什麽酒量,所以很少喝的。」

  「那麽,你是打算借酒澆愁……還是借酒壯膽呢?葉芷,你有什么隱情可以說出來,有需要我幫忙的,我會盡力幫你。」赫連義少手指敲著沙發椅把,臉上端著親切和善的笑容。

  葉芷凝視著他,不自覺地顰眉,困惑,最後還是別開了臉。爲什麽她會有那麽一瞬間感覺他的笑容很不真實,甚至……很冷?他明明依然是那張溫和笑顔。

  「……不用了,謝謝你。我、我……不管我對你說了什麽,那都只是……我喝醉了。請你……把它忘了。」她的心臟急速跳動。

  「忘了……關於你的求婚嗎?」

  「是的。」

  「我明白了。」赫連義少揚起嘴角。正合他意。

  他發現葉芷非常容易臉紅,似乎是個不善說謊,單純,個性很好……騙的女孩。

  雖然還不知道她想隱瞞什麽事情,不過幸好……她細胞裏的刁蠻難纏只出現在喝醉酒的情況下。這麽一來,要毀掉這樁婚事,拿回白龍戒——是輕而易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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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連義少睡了後,葉芷一個人坐在客房裏,再也沒有合眼。

  天方露白,葉芷馬上起身,在客廳裏留了字條就趕緊離開了。

  早晨的空氣添了冷意,她穿著不習慣的高跟鞋,幾次都險些跌倒。她回頭望一眼七層樓的舊式公寓。不起眼的建築,坐落在蜿蜒的小巷內,給了她一種相當奇異的感覺……彷佛他本身就是一座海市蜃樓。赫連義少這個人,和這裏格格不入。

  而她,她的平凡,她的黯淡無光,她的渺小,在在襯托著他的高貴,他的優雅,他的不凡,他的出衆……

  她低頭瞅著身上的緊身洋裝,突顯的胸部令她相當不自在。她低著頭,雙手環胸,縮緊了肩膀。

  「我真搞不懂,你身材這麽好,幹嘛老是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看了就有氣!你給我擡頭挺胸好不好?」離開了公寓,夜琉璃突然冒出來,一開口就是嚴厲的糾正。她最看不慣葉芷那缺乏自信的行爲了。

  「琉璃!你到底……」葉芷看見她,先是眼睛一亮,興奮地叫出一聲以後就刹然住口。清冷的早晨人雖少,還是有早起的老人家出來運動、散步,還好這會兒周圍沒人。

  「我知道你要問什麽。」夜琉璃始終飄在她面前,「我有感應到你在叫我,但是我不能出現在白龍面前的,因爲他可能看得見我。」

  「他也可以看見你嗎?」葉芷很驚訝,忍不住脫口問。但是她壓低了聲音,遮住了口,就是怕被人看見她和空氣在說話,以爲她是個精神失常的女人。

  「據說是。」

  「據說……是據誰說?」

  「這你就不用管了。我問你,白龍什麽時候要娶你?」夜琉璃急切想知道「結果」。

  「難道……你沒有聽到我們的談話嗎?」她以爲她不想被赫連義少看到,所以躲在戒指裏,那也是可以聽到他們說話的,因爲過去一向如此。

  「我也希望我能夠聽,但是怕被他發現啊,他可不是一般人。你快說啦,你們什麽時候結婚?」

  「……現在不方便說話,回去再說。」他不是一般人?這又是什麽意思?葉芷儘管有滿腹疑問,卻不能在這時候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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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了?我叫白龍娶你,你卻叫他把這件事忘了?」夜琉璃難以置信地大叫。要不是碰不到她,她真想狠狠的用力搖她,看她會不會清醒點!

  「琉璃,你怎麽可以不跟我商量,背著我做這種事,讓我去收拾善後。還有這頭捲髮,你」

  「你到底嫌他哪里!他長得還不夠好看?」夜琉璃不理會她的「嘮叨」,她要立刻知道她「拒絕」的理由。

  葉芷一怔,腦海裏立刻浮出赫連義少的翩翩風采,迷人深眸……她隨即板起臉,聲音卻脫不了輕柔細緻的無力感,「琉璃,我在問你話。」

  「我不管,你先回答我的問題!」夜琉璃的氣勢向來輕易壓過她。

  「我……當然不是嫌他。……他很好看。」葉芷一臉滾燙,卻必須老實承認,那是因爲任何違心之論都會被精明的夜琉璃給識破。

  「那是他談吐不佳,還是他的行爲舉止惹到你?」廢話,他是她夜琉璃選給她的物件,起碼外表要一百分的。

  「沒有……他很好。」

  「那你對他是哪一點不滿意?」

  「我沒有任何不滿。但是——」

  「好!那你承認他是不是一個好男人?」她只要葉芷親口承認這一點就夠了。

  「……也許吧。」葉芷緩緩攢眉,不由自主地想起一個冰冷的笑容。其實她也不確定那是不是她的錯覺?

  「也許?」夜琉璃提高了音量,顯然對這個答案很不滿意,她索性直接戳破葉芷那一顆透明玻璃做的女兒心,「芷!你明明就很喜歡他,你以爲你瞞得過我嗎?」瞧她羞赧神態,她已經對白龍動了心,還敢不認帳。

  「我……我承認我對他有好感。但是我和他只有一面之緣,你要我說什麽呢?」

  「你放心好了,我早就調查過,赫連義少他人緣好,風度好,脾氣好,再加上他相貌堂堂,人帥、氣質又好。而且他家世顯赫!」夜琉璃雙手叉腰,氣焰高張, 怒瞪她的不識貨,「我把這麽好的男人送到你面前,你只要點點頭,他就非娶你不可,你——笨蛋……你真的是個單蠢的大白癡!我都已經幫你開口了,你就不會順 勢說嗎?」

  「我能說什麽?」葉芷後退了一步。夜琉璃逼視過來的模樣還挺恐怖的。害她都不敢問她,既然是家世顯赫的少爺,爲什麽住在老舊公寓裏?跟家裏鬧翻了?……算了,這也跟她沒有關係。

  「跟他說你們有婚約,逼他娶你啊!」笨蛋,是準備「氣死」她嗎?

  「可是,和他有婚約的人是你,你怎麽可以叫我說謊?」這種事情她做不來。葉芷轉頭看看時間,她要準備去上班了。

  「戒指戴在你手上,現在和他有婚約的人就是你,這哪是說謊!」拜託,她大可理直氣壯,還客氣什麽。

  「戒指……我戴著它,是爲了你。你知道的。這不代表什麽。」她拉開衣櫃,取出橘色針織衫和咖啡色長褲。

  「這不代表什麽?老天……」夜琉璃被她氣得一陣挫敗,她瞪著她,「你真是太小看這枚龍戒了!」……對了,她還沒有詳細說過龍戒的來歷。

  「我知道。我聽白龍說,這是赫連家的傳家之寶。」她脫掉洋裝,換上自己的衣服,才終於找回了舒適自在感。但是這頭捲髮怎麽辦?還是綁起來好了。

  「不只如此!我告訴你,赫連家一共有青、赤、黃、白,黑五枚龍戒,歷代以來,被選中的五條龍,從生下來就注定必須和戴著龍戒的女人結婚。從古到今還不曾有一個例外!」夜琉璃拿嫌棄的眼神瞅著她過於安分的穿著。

  葉芷狐疑地瞅她一眼……眼前不就已經有一個例外了嗎?難道要白龍娶夜琉璃的牌位,來一場冥婚嗎?

  「你不用看我。不錯,擁有白龍戒的人是我,我是已經死了,但是選擇繼承白龍戒的權利在我身上。不是任何女人都能戴上白龍戒的,只有我選中的女人才有資 格。」她這時候得意且傲慢的宣佈,「芷,我已經選擇了你,所以現在是你和白龍有婚約。換句話說,不管你們兩人的意願如河,你們都必須要結婚!」

  「即使……他或我,有一方不願意?」莫名地……有一點怦然心動。

  「沒錯!你現在還能說,這白龍戒不代表什麽嗎?」好不容易看她有了反應,一直以爲自己在對牛彈琴的夜琉璃這才有點滿意。

  但最終葉芷還是顰眉。她想起白龍的態度,忍不住歎了口氣,「我只知道這戒指代表我和你『難分難離』,至於和白龍……」她沒有任何欲望地淺笑,「我感覺得出來,他只是急於拿回戒指,並沒有意願履行婚約。你也知道,不管人事物,我從來都不願意強求。」

  「真是夠了!誰管你們願不願意啊!我告訴你我選擇了你,你們就一定要結婚,我說了那麽多,你當耳邊風啊?」哪顧得了赫連義少的意願!這個軟弱的笨蛋,一見人家不願意就立刻打退堂鼓!

  ……唉,她讓自己陷入一場麻煩之中了嗎?

  「琉璃,既然選擇權在你,你乾脆直接選擇他喜歡的女孩,這樣對他才公平。」她泡了一杯咖啡,拿幾塊餅乾當作早餐。

  「你跟我講公平?我爲了救貓卻被車給撞死,誰來還給我一個『公平』啊!再說……他有說什麽嗎?」夜琉璃氣炸了,一下子像汽球似的飄高。不過最後那一句,卻小心翼翼地維持若無其事的音調,故意問得漫不經心。

  「說什麽?」葉芷擡頭望她一眼。

  「不然你怎麽會要我選他喜歡的女孩……他有嗎?」夜琉璃眯起了眼,眼神裏綻放著一絲危險的光芒。

  「不,他沒有說過,我不曉得。」葉芷立刻否認。她看起來一副想「殺人滅口」的怨婦模樣,就算赫連義少當真有說過,她這時候也不敢承認,何況他真的沒說。「我的意思是,你可以等他有了喜歡的女孩,不用急於一時。」

  「哼!那怎麽行?那我的權利怎麽辦?我被鎖在這戒指裏頭離不開已經夠嘔了,還要我去配合他,選他喜歡的女孩?別作夢了!我當然要選擇看得見我,能跟我相處,個性又好的你。」夜琉璃理直氣壯,完全是以自己爲中心,一點也沒考慮要結婚的是赫連義少,不是她。

  葉芷仰頭望著她,脖子都有點酸了,心情真是複雜。「謝謝你的擡愛。不過……你也該爲他想想。」

  「芷,我告訴你,自己的幸福要靠自己去掌握!」夜琉璃的魂彷佛燃燒了起來,發出豔麗的光芒。

  葉芷一面喝著咖啡,一麵點點頭。難得她說出一句動聽的話來……

  「所以你要覺悟,不管你說了多少廢話,都不能改變我要你嫁給赫連義少的事實!」夜琉璃瞬間移到她面前,用堅決的目光逼視她。

  葉芷怔住,大眼睛不得已和她對上。……原來她說的幸福是指她自己。不愧是自信滿滿的夜琉璃。

  「那我的幸福呢?」她的口氣脫不了溫婉那調性。

  「芷……別忘了我要解讀你的心思輕而易舉。你已經愛上赫連義少了,你的幸福在哪里,你自己很清楚。至於赫連義少的幸福……你讓他愛上你不就『一切搞定』了嗎?」這笨蛋!從來就不見她爲自己和她爭過哪一條,現在居然爲了「別人」的幸福在和她討公道……真是不爭氣的笨蛋!

  「你根本是刁難我嘛。」這正是最困難的部分啊。明明知道不可能,她沒有一點妄想,更加不會有一點衝動和行動,要怎麽「讓他愛上」啊。

  「反正!你給我努力一點,不然就別怪我做出什麽事來!」她把醜話說在前頭了。

  葉芷立刻神經緊繃,頭皮發麻。「你……你該不會還想附在我身上去接近他?」

  「接近?」夜琉璃嗤之以鼻,「哼,你不要太天真了——我說的是,不擇手段和他上床,完成夫妻之實!芷,你如果不希望下次一醒來是和白龍睡在一張床上,就給我拿出勇氣去追求他!」

  「我知道了……你不要亂來!」「人鬼殊途」這一句,不知怎地突然躍進她腦海裏。雖然她喜歡夜琉璃,但有時候還是會被她的強勢和強硬態度弄得心驚膽戰。

  夜琉璃瞋著她通紅的臉蛋、懊惱的模樣,沒有再說話。哼……不給她施點壓力,她就只會在原地踏步而已。

  她先下手爲強是對的,絕不能讓她有機會退縮或抗拒,特別是……赫連義少心裏始終住了個女人。這一點,絕對不能讓葉芷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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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前,赫連義少買下三樓的公寓,從此以後只要在臺灣,大部分時間都住在這裏。這住所只有廉少麾知道。

  另外,他開了一家叫「夜梟」的夜店,在那附近還有一間房子,赫連家的堂兄弟都是去那裏找他。

  赫連義少經常往來臺灣與歐洲,甚至住到這楝舊式公寓來,這一切都只爲了一個女人。

  從他的臥室拉開窗簾,正對面就是她住的地方。樓與樓之間只隔了一條防火巷,他經常可以聽到她彈奏的鋼琴聲,看見她走動的身影……

  邵琴音,二十五歲,一百六十公分的身高,纖瘦的身材。一頭齊耳短髮上雙丹鳳眼,素白容顔,散發著成熟女人的氣質。

  她曾經是備受矚目的鋼琴美少女,十八歲那年獨自到英國旅行,因爲一場車禍而失明,沈寂了好一陣子,最近才開始收學生,教鋼琴。

  失明後,她終於重新站起來,這讓他也因此心情寬鬆不少。

  赫連義少打開門,下樓走出公寓。在巷口遇到她。

  「琴音,你要去哪?」這三年來,他慢慢接近她,從打招呼的鄰居,升格爲能夠和她聊上話的朋友。不知不覺,邵琴音美麗的倩影在他心裏住下了,但是他卻不能對她提出進一步的交往,因爲他早就有一個未婚妻。

  「我去超市買東西。」她不太有笑容,語氣疏離,和任何人都保持著距離,不過面對赫連義少的時候,神色倒是顯得寬鬆了許多。

  「哦,我要去買一些日用品。」他不著痕迹地點出他們要去的是同一個地方。

  「太好了。一會兒順便幫我提一些東西好嗎?」淨白的美麗容顔,眼睛卻失焦,手裏拿著盲人手杖,七年來已經習慣了黑暗。

  「好啊。看樣子你要買不少東西?」他陪伴著她徐緩的步伐,溫柔地凝視著她,只是他的聲音從來不會放入過於深厚的感情。

  「是啊,既然剛好遇到你,我順便多買一些。」她也不隱瞞她是臨時起意。

  「原來如此。以後如果需要我當免費勞工,倒是可以先打電話跟我預約時間。」

  「預約時間?」邵琴音忍不住噗哧一笑,「謝謝你啊,大忙人。」

  赫連義少揚起嘴角,他喜歡看見她的笑容。「我們都是一個人住,難免會有所不便,你有需要幫忙的就跟我說吧。」

  「說起來,我麻煩你的地方不少,真是謝謝你。」

  「我們是鄰居,這是應該的。」

  邵琴音笑著點點頭。赫連義少給她的感覺,是一個幽默又溫柔體貼的好男人。她真正欣賞他的地方,就是他表現的善意總是恰到好處,從來不會帶給她壓力。不過最近也因爲這一點,她感到些許的失落……

  有時候她其實很想問他,他們經常的相遇只因爲彼此是鄰居嗎?他總是和她去同樣的地方,這只是巧合嗎?他常常適時的出現幫忙她,只是他剛好在而已?他從來不拒絕她的任何請托,這只是他對每一個鄰居所表現的善意,還是只有她?

  因爲他的關係,她才開始想走出黑暗,重新過生活,才會選擇開始教琴。這一點他知道嗎?

  其實從她開始教琴以後,她和左鄰右舍除了打招呼以外,偶爾也會聊聊天,而赫連義少經常是這些家庭主婦的話題中心。所以從鄰居口中,她知道赫連義少長得 非常帥,有令她們豔羨的白晰無瑕皮膚,一張俊逸斯文的臉孔,超過一百八十公分的身高,修長雙腿,完美比例的好身材,總是優雅、沈著、溫和,充滿笑容,舉手 投足間儘是貴氣,早已是附近女孩們心目中的白馬王子。

  赫連義少的外表對於看不見的她,並不是那麽重要。他對她的好,這才是她逐漸對他産生好感的原因。

  聽說……他最常打招呼和說話的物件是她,所以她早已成爲許多女孩們嫉妒的物件。這話,聽得她怦然心動了起來。

  她也承認,自從心裏感覺喜歡上他以後,最近對他有點依賴……

  只是,他不曾有表示,她也不敢說什麽。畢竟,她的眼睛看不見,對任何人而言,都是累贅。

  鄰居嗎……她不知道除了「鄰居」,是不是可能有更進一步的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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