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白郅胤逐漸感到不對勁,是在跟唐允珊結束冷戰恢復以往關係後的一個月。
在跟情人的相處上,他的敏感度確實有些低,可能是因為很相信對方,會給予對方自由的緣故。
而他跟唐允珊在工作的安排上,唐允珊空閒的時間比他多,他們約會沒有辦法提前預定。
以前唐允珊會追著他的休息時間跑,只要他一有空,就會要求約會之類的。
但這個月來,狀況似乎跟以往不太一樣,都是他找她居多。
而且還未必找得到她。
通常她門診時間他不會打擾,這是雙方默契。
中午約她到樓下餐廳吃飯,她拒絕過幾次,推託她忙。
中午不能一起吃飯沒關係,難得晚上兩人都休假,卻也不見她有空。
甚至有時候還會找不到她,打她手機都是鈴響盡還沒回應,等她回電時都已是深夜。
白郅胤不想懷疑自己的女友,只當她這陣子真的比較忙。
他也沒將此事放到心上,最近一次難得有空一起喝下午茶,他隨口問起,那還是他第一次問起她的行蹤。
「最近你是在忙什麼?怎麼常不接手機。」他不是抱怨也不是質疑,只是居於男友的立場給予關心。
唐允珊有些僵硬的將發絲勾勒到耳後,微咧嘴笑著。
「對不起,最近忽略你了。」她一開口便先道歉。「最近跟小齊,還有一票護士迷上熱瑜珈,有時候一下門診就會過去瑜珈教室。」小齊是唐允珊的跟診助理。
白郅胤挑挑眉,「我記得你以前最不愛運動,不管什麼運動都一樣,你還說自己的身材吃不胖所以不用運動。」
唐允珊的美豔臉龐閃過一絲尷尬。
「我原本是這樣覺得,但都三十了,身體不再年輕,加上小齊她們好像學得很有心得,氣色跟身材都變好,我抱持著嘗試看看的心態,跟她們過去試跳一堂課後就迷上了。」
這當然是謊話,之所以說得頭頭是道,是因為聽過小齊她們一票護士在一起討論過。
這一個月來,董雷冼南下得很殷勤,這全是拜高鐵便捷所賜,此外還有董雷冼迷戀她迷戀的緊。
上一次她從白郅胤的床上直接奔到董雷冼下榻的飯店PUB跟他見面,他一見到她到來,話都還沒說,就先從西裝口袋中掏出一個方形紫藍色絨盒——
「送我?」她沒先接過,風情萬種的落坐,他的手即刻曖昧的撫上她的大腿。
「剛剛在飯店的精品店看到的,覺得很適合你就買下了。」
唐允珊接過,打開,驚呼。
裏頭竟然是一條價值不斐的鑽石手鏈?
「這………這禮物太貴重了,我不能收。」唐允珊有些假意,目光留戀不舍的在手鏈徘徊。
董雷冼將此看在眼底,他拿起手鏈,溫柔的幫她戴上。
「這只是個小禮物。」他暗示著他的財力,同時也暗示著別的。至於是什麼,就雙方心知肚明。
之後,董雷冼有時候一個禮拜一趟或是兩趟往南跑,他的殷勤讓唐允珊的心已經無法控制的偏向。
還有,每次見面董雷冼幾乎都會送她「小禮物」,或是帶她出入高雄各大豪華頂級餐廳,或是私人俱樂部。
隨著兩人越走越近,唐允珊更是見識到董雷洸驚人的人脈。
儘管他的活動範圍以北部為主,但他在南部不管政商界或是醫界影響力依舊驚人。
跟在董雷冼身邊,讓唐允珊覺得很風光。
也就是這樣的風光跟虛榮,讓她顧不得董雷冼是已婚的身份,兩人的年紀差上快二十歲。
尤其董雷冼答應一旦北投健檢會館成立美容中心,絕對會提拔她的支票一直沒反悔過。
現在的唐允珊已經被名利蒙住雙眼,看不見她跟白郅胤過往的感情。
「允珊,在想什麼?都失神了!」白郅胤伸出手在她眼前晃呀晃,待唐允珊回過神來,他笑她。
「你啊,多運動是好事,但也別熱絡過頭,連應付工作的體力都消耗掉。」
「嗯。」
唐允珊勉強的擠出笑,她瞄到自己右手的手腕戴著今早忘記拿下的鑽石手環,她連忙將白袍的袖子往掌心內拉好遮住,也許是心虛的緣故,動作很不自然。
白郅胤沒有注意到,他拿起帳單前往櫃檯結帳。
唐允珊望著他頎長迷人的背影,心頭已然做下決定。
白郅胤搓破唐允珊的謊言,是在很意外的狀況下。
那天,他路過五樓的護理站,裏頭的行政小姐忽然叫住他,說先前有份公文他忘記簽名,要他補簽。
白郅胤於是在護理站稍微逗留。
而此時唐允珊的跟診助理小齊正好進來找同事,兩個人約好下班後一起搭公車前往瑜珈教室。
白郅胤在簽名的同時有聽見小齊跟同事的談話內容。
「醫院的護士最近都很風靡熱瑜珈嗎?」他笑著插嘴。
「咦?白醫師你怎麼在這?」
小齊開心的同他打招呼,由於她是唐允珊多年的跟診助理,跟白郅胤也算是熟識,再加上白醫師可是「維善」親切出了名的醫生,人不僅帥又溫柔,每位護理人員遇到他都會趁機跟他聊上兩句。
白郅胤笑著比了個剛路過的手勢,算是回答小齊的問題。
「你們的瑜珈團歡不歡迎我加入?」白郅胤開玩笑的說。
「好啊好啊,白醫師你可以約唐醫師一起來。」小齊熱切的邀請著。
「她不是……」白郅胤的話倏地停住。「唐醫師不太可能,她對運動不太熱中。」
小齊認真的點點頭,「好像是,我不止一次想說服她來瑜咖教室試試看,但她總是拒絕,不過,如果是白醫師開口,結果可能會不一樣喔。」
白郅胤的眼神沉了下來,嘴角雖然還保持笑意,但聽見的事實卻讓他的心逐漸冷卻。
唐允珊騙了他,但這不是他該追究的重點。
手機總是聯絡不上人,約會屢次爽約,甚至不曾再到他家過夜,這一切狀況的背後才是她說謊的原因。
那原因才是他該追究的。
白郅胤心不在焉的跟小齊哈拉兩句後便藉故離開。
他心神不寧,是該選擇相信自己相戀多年的愛人?還是打破沙鍋追問到底?
星朝六晚,白郅胤約唐允珊見面。
兩人外帶食物回白郅胤家,吃完後兩人一起收拾,唐允珊放在客廳的手機忽地響起。
白郅胤看到唐允珊的身子不自覺的微顫一下,她下意識抬眸先搜尋白郅胤的存在。
「你的手機響了,快過去接。」白郅胤的態度很自然,自然到讓唐允珊完全沒起疑。
白郅胤有注意到唐允珊接電話時故意背對著他,不讓他看見她的表情,且故意壓低聲音。
通話時間很短促,唐允珊掛掉電話後笑著說:「是小齊打來的,她問我今天晚上要不要過去瑜珈教室。」
白郅胤僵了一下,幾秒鐘後才問說:「你要過去嗎?」
「多運動是好事嘛,但已經先跟你約好了……」她不再說話,等待白郅胤開口要她過去沒關係。
她看著白郅胤,以她對他的瞭解,他是會讓她離開的。
又是更長的沈默,白郅胤深深的瞅看著唐允珊。
「怎麼了?幹嘛一直瞧著我看!」唐允珊有些心虛的挪開視線。「你怪怪的喔。」
他該不會發現什麼了吧?唐允珊的心漏跳了好幾拍。
「我想你還是不要過去好了,前天我遇到小齊,她還約我們兩個一同去練熱瑜珈,她還說你拒絕過她好幾次……」
話說到這裏,白郅胤倏然停住。
他等著,等著唐允珊給他回應。
唐允珊豔絕的臉龐猛地刷白,美眸難掩心頭的慌張,她張口想解釋,但又忽地閉上。
謊言被當面揭露的難堪讓她臉色難看至極。
「你為什麼要對我說謊?」白郅胤深深一歎。
說謊的背後代表著她正刻意在隱瞞些什麼。
白郅胤拉開椅子,無力的坐下,他實在不想面對這樣的局面,卻不得不面對。
「允珊,我在等著你的解釋。」沒有大聲嚷嚷,沒有氣憤不平,沒有生氣辱?,白郅胤即使在這種時候還是很溫柔。
但唐允珊不屑他的溫柔,被當面抓包的她惱羞成怒。
她豁出去,反正遲早她都必須跟白郅胤攤牌。
況且董雷冼已經要她辭掉在「維善」的職務隨他北上,他說,就算美容中心尚未成立,但她可以先當他的助理,他絕對不會「虧待」她的。
唐允珊抿抿嘴,「沒什麼好解釋的,既然被你知道了,我們就分手吧。」
對於多年的戀情她已經不再留戀,白郅胤的溫吞跟「不求上進」
是造成他們分手的主因,他不能怪她投入董雷冼的懷抱。
「分手……」白郅胤喃哺說道。
他不是沒想過一旦攤開來講,分手會是很有可能的一條路,只是連解釋都不解釋,就直接開口說分手,她的心是否早已醞釀已久?
「為什麼你連解釋都不解釋昵?」白郅胤咀嚼著心頭的苦。
他只是想聽聽她說謊的理由。
「有什麼好解釋的。」她雙手環胸有點不耐的說,「被你戳破了也好,反正最近我也懶得再演戲或是編派理由。」
白郅胤看著他愛了好些年的女人,卻發現在瞬間她好陌生,仿佛他們之間的對談是用中文跟外星語,完全連不上線。
「順便跟你說,我已經決定辭掉工作北上,你最好聽聽我的勸,『維善』只會抹煞你的前途,你現在及時領悟還來得及。」
她說話的模樣,驕傲的樣子仿佛在告訴他,若他及時「領悟」的話,她會願意回到他身邊。
可悲。
原來他們的愛情建立在名利之上。
白郅胤深深的感到悲哀。
「雷冼已經答應我,等北投健檢會館一旦成立美容中心,就會拔摧我為中心的醫師,屆時我接觸的都是政商界的名媛跟貴婦,不像在維善,都只能看些低下的老百姓。」
雷冼?董雷冼?原來唐允珊跟他……「允珊,你傻啦,董雷冼他是個已婚的男人,你……」
唐允珊不耐煩的揮揮手,阻止白郅胤說下去,「他能給我你不能給的,就算已婚又怎樣?」
白郅胤震驚不已。
曾幾何時,唐允珊已經變了,變成一個追逐名利、喪失靈魂本性的陌生女人。
他不知道,傷他比較重的到底是分手,還是唐允珊的陌生,他不知道。
視線瞅著唐允珊,看她拽起名牌包,看她背對著自己,看她打開門自行倘徉離去,看她連一聲再見也沒說。
溫媃睡到半夜被微弱的手機鈴聲給吵醒。
她從折疊床爬起,意識還很惺忪,先是看看一旁的外婆沒有狀況,她撈起背包,掏了好久才掏出手機。
是誰三更半夜打電話來吵人,該不會是惡作劇電話吧?
她看看來電顯示,竟是白郅胤!睡意頓時去掉一大半,她連忙接起電話,壓低音意。
「喂?白大哥?」
白郅胤從來不曾在週末或是半夜打電話給她,會在這時候打來肯定有事情發生。
電話彼端先是傳來一陣靜默,歇後才出聲,「小媃……」
「嗯?」
「對不起………應該吵到你了……」白郅胤說話斷斷續續的,溫媃隱然覺得不太對勁。
「白大哥你怎麼了?」溫媃敏感的問。
「你現在在療養院嗎?」白郅胤不問反答。
「嗯。」週末晚她都是在療養院度過的。
「我現在過去找你……可以嗎?」
白大哥似乎有難吐之言,感覺得出來他的情緒很低落。
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麼事?
「好。」
今晚,起了一點風。
療養院停車場位於角落的燈故障了,忽明忽滅。
溫媃套著薄外套坐進白郅胤的車子裏,一絲酒氣鑽入她的鼻。
「白大哥,你喝酒了?」喝酒還開車,真是……「只喝一點點而已。」透過外頭打進車內的微弱亮光,她看見白大哥心神不寧的苦笑。
溫媃的柔荑撫上他的頰,想給他力量。
她可以感受到他的悲傷,但她沒有再繼續追問他怎麼了。
溫媃只是陪著他,陪他坐在車上,陪他靜默著。
許久,白郅胤才理好自己的情緒。
至少在一個多小時前,在唐允珊走後,他的情緒是非常不穩定的,所以他才會喝酒。
但他馬上就發現酒精並不能撫平他的痛,他需要有人陪伴的溫暖。
他想到了溫媃,只有待在她身邊,他才能完全放下。
「對不起,要你在大半夜陪我。」
溫嫘給他一抹安撫的笑意,她的笑容仿佛在說,只要他開口,不管何時她都會陪伴他的。
「小媃……」深深呼吸一口,「我跟允珊分手了,她有別的男人,那男人可以帶給她前途跟名利,這是她一直都很想要的。」
他不怪她。
他只是突然間變得不能理解愛情了。
如果可以,他只要接受臺北的工作,唐允珊就會回到他身邊,但他不要,也不願意。
也許說到底,他跟唐允珊都是自私的人吧。
她要走,他就放她自由,只是說不上那種呼吸不過來的感受是什麼。
溫媃對於分手之說沒有多加評論或是追問理由。
她認為白郅胤來找她,也不是希望她分析或是安慰,他只是希望有人陪在身邊,就是這樣而已。
此時,他的心應該是很紛亂的。
溫媃張開自己的雙手,溫暖的將白郅胤納入她的懷中。
她抱著他,給他力量跟鼓勵。
她抱著他,直到他全身的肌肉不再僵硬逐漸放鬆,最後在她懷裏入眠。
這一夜,溫媃陪著白郅胤直到東方曙光乍現……白郅胤跟唐允珊這一對在醫院被大家所稱羨的情侶,隨著唐允珊閃電辭職離開,而白郅胤對於任何直接或旁敲側擊的詢問一概不回應後,包括所有醫護人員或是病人都私底下熱烈討論或猜測。
但不管多聳動的八卦,總會隨著時間的過去,從激烈猜測到偶爾零星談論。
一個多月的時間過去,醫院裏每天來來去去的人這麼多,發生的事也不少,最後這段過去的戀情也逐漸被人淡忘。
白郅胤依舊留在「維善」當他的外科醫生。
二個月過去、三個月過去,白郅胤的身價不降反升。
單身的他身旁確定少了美豔無敵的唐允珊,醫院裏個個單身的醫護人員,甚至病人的家屬都對他「虎視眈眈」。
生日當天,醫院對外的收發室收到好幾束要送給白郅胤的玫瑰,還有蛋糕。
在這開放的時代,女人勇於追求所愛,以往送花是男人的專利,現在可不一定了,白郅胤看著辦公室滿滿的花,苦笑不已。他只好在下班前將花跟蛋糕分送給大家,要不然他自己一個人哪消化得完。
婉拒醫院同事要幫他慶生的美意,他獨自回家,吃著溫媃幫他準備好的晚餐,沒有蛋糕,因為溫媃並不知道他的生日,要是她知道的話,肯定會幫他準備的。
晚上十一點,他在書房研究病例,透過MSN跟國外的醫生朋友討論研究。
倏地,門鈴響起。
眉一收,這時候還會有誰來?
本來不想前去應門,但MSN上的醫生朋友正好也要離線,他們互道再見,白郅胤登出MSN,關掉電腦。
此時,門鈴又響。
顯然門外的人還不肯放棄。
白郅胤只好前去應門。
「小媃?」沒想到來的人竟是已經下班的溫媃。
「Happy birthday!」溫嫖本來雙手置在身後,她突然從身後拿出蛋糕:高高舉起,大喊。
白郅胤先是嚇了一跳,隨後開心大笑。
看不出來他的小媃妹妹也會搞浪漫這一套。
「雖然你今天一定吃過很多蛋糕,也一定收到很多禮物……」溫媃放下生日禮物,打開蛋糕包裝,一邊忙一邊說道。
「沒有。」白郅胤插入一句。
「但我考慮了好久,考慮到現在,距離你的生日只剩下四十分鐘,才決定過來……什麼?什麼沒有?」
「我今天沒有吃很多蛋糕,應該說我連一塊蛋糕都沒有。」
「怎麼可能?」依照白郅胤在醫院裏的人氣,應該會有很多人主動幫他慶生啊,還是她預料錯誤?
白郅胤聳聳肩,「就是不想吃。」
溫媃聽了,很尷尬的將拿在手上的包裝盒又蓋回去。
「等一下,你幹嘛……」白郅胤阻止她。
「呃,你不是說你不想吃。」
「我是說在醫院不想吃,但可沒說現在不想吃。」白郅胤笑說。
從他跟唐允珊分手至今,最常陪在他身邊的人就是小媃,她沒有打破沙鍋的追問,沒有給他任何壓力,她就是默默存在著,靜靜的支持陪伴著他。
他感覺,也唯有在小媃身旁,他才可以全然的放鬆且自在,可以真心的大笑。
「我的小媃妹子都特地騎機車幫我送蛋糕來,我豈能不吃」在溫媃的身旁坐下,他自己拿起溫媃擱在一旁的生日禮物,自行拆起禮物來。
溫媃被白郅胤話逗笑,她看到他正在動手……「啊!不行,還沒切蛋糕許願不能拆禮物。」
「有這種規定嗎?」
「當然有,還得很嚴厲的遵守。」溫媃點上蠟燭,跑去熄掉客廳的燈光,開始柔柔的唱起生日快樂歌來。
火紅的燭光映照著兩人,看著溫媃唱得很認真的臉龐,白郅胤心頭湧上一股很微妙的情緒。
「來,你可以許三個願望,第三個不可以說出來才會實現喔。」
他從來沒有這樣過生日,很八股但很快樂,被限制一切要按照規矩來,但很好玩。
他當然不是第一次過生日,以往唐允珊會幫他慶生,但她喜歡強調高級跟格調,堅持必須上頂級餐廳或是飯店慶祝,她認為吃蛋糕唱生日快樂歌是很幼稚的行為,所以他的生日很少切蛋糕許願祝福。
幼稚?唱歌吹蠟燭許願切蛋糕會很幼稚?可能吧,這也許是國高中生會做的行為,但他今天做來卻覺得很開心很棒。
尤其當溫媃在燭光下哼唱著生日快樂歌時,他感動到幾乎落淚。
白郅胤切下蛋糕,但他沒有將蛋糕分裝在小盤子裏,而是直接用手挖起奶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溫媃的臉蛋攻擊。
溫媃失聲尖叫,隨即反擊,也挖起一坨奶油往白郅胤身上砸。
白郅胤反應很快的跳開。
溫媃再挖,追上去。
他們隔著長沙發繞圈,溫媃腿短追不上白郅胤,兩人又笑又叫,溫媃佯裝氣呼呼,沒注意到桌腳,不小心勾到一滑——「小心!」
白郅胤撲過去想扶住她卻自己也跟著滑倒。
咚!咚咚!他直接當了溫媃的肉墊。
一陣暈眩後,溫媃直接趴在白郅胤的身上,雙手抓著他的胸,他的胸前滿是奶油。
溫媃沒有放棄,眼看這是大好時機,她將手上殘留的奶油往白郅胤的俊臉抹去……「哈哈哈………你變成大花臉了!」溫媃笑到肚子痛。
但白郅胤卻沒笑,他看著溫媃,看她笑到粉嫩的臉頰,看她嘴角若隱若現的酒窩,他忽地揚手壓下她的後頸……吻上了她。
這個吻一點都不清純,自郅胤用舌熱切的撬開她的紅唇,勾引著她的氣息,也將渴望傳送給她,兩唇糾纏深黏……這個吻一發不可收拾。
他脫下她的上衣,她幫他卸下礙事的長褲。
他們就在客廳的地板上,做了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