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赫連廣仁是一板一眼的人。這男人循規蹈矩，背負著完成五龍尋戒的使命，不允許行差踏錯。如果被他知道風喜玉的存在，他一定很快就能查到她是屬於赤龍的，並且立即把她帶回歐洲和赤龍結婚。

　　「那你是說，因爲赫連靈五被派來臺灣，所以才突然決定結婚？」風喜玉有點無力地兩手撐在桌面上，吸了一口珍珠奶茶。

　　「沒錯。」赫連孚王扯著眉頭局促地坐在小椅子裏，無法習慣這種地方……小小的店面，擺了幾張桌椅，幾乎擠在一塊，幹嘛約在這種地方！

　　「原來如此。我就知道……不會是沒有理由的。」無視於他和這兒格格不入的氣氛，更懶得去在意所有女生黏在他那張臉皮上拔不下來的目光，她歎息地帶出哀怨的口氣。

　　會和他約在這裏，只因爲離陸瑩瑩家最近，而且這裏的珍珠奶茶特別好喝。

　　「但是我可沒想到妳會拒絕！」赫連孚王差點想拍桌，礙於「擁擠」的公衆場所，他還得壓低嗓音。而且他還是經過幾天的平撫心情以後才能說出口。生平第一次興起想婚的念頭，他完全沒料到會踢鐵板，尤其又是──

　　他瞪過來的眼神除了憤怒還多了傲慢。是啦，論外表、學識、財力，他們兩人是天與地的差距，所以面對他自以爲是的「求婚」，她應該要心存感恩，喜極而泣，跪地膜拜，感謝他的「施捨」──他就是這麽想的吧？風喜玉不甘示弱的瞪回去。

　　「我又沒拒絕。我說的是『考慮』，你聽不懂國語啊？」

　　「少廢話！妳想考慮什麽，嫁給嘉聿還是我嗎？」他握緊拳頭，火大得很想捶她。

　　她訝異他怎麽會有這種想法。他明明知道她對他非常迷戀，根本忠心耿耿，不可能有貳心，倒是他──

　　「我才不會這麽卑鄙呢！你根本就不用擔心。我不可能屈服在你家老大的惡勢力下。再說，我也是有人權的，他才沒有權利替我這個當事者決定我的人生大事。」

　　「人權？哼，那種東西在老大的眼裏比空氣還卑微。等妳領教過他的魄力和執行力，妳才會明白這個地球只爲少數幾個人運轉的可悲。」真是個小老百姓。

　　「你把你家老大說得像神一樣，真沒想到你也有畏懼的人啊！」風喜玉張大了稀奇的眼睛。

　　「我尊敬他是老大。少囉唆了，給我講清楚妳的毛病出在哪里？」

　　明明就是「怕」，死鴨子嘴硬。這個赫連廣仁到底長什麽模樣，是有三頭六臂，還是像千手觀音啊？

　　她低頭咬著吸管嗔視赫連孚王，還是老話一句，「你爲什麽想和我結婚？」

　　他很想狠狠的瞪到她怕爲止，但四周到處是不停在瞄他的眼睛。他湊近她低吼，「我剛才說的還不夠嗎？妳要問幾次！」

　　「你……你真的是……氣死我了！我沒話說了。再見！」她迅速的起身走出店門口。

　　「妳想都別想！」赫連孚王在門口外面拉住她，把他拖往停車的方向，「跟我走，家裏有靈五在，現在不能回去。我們暫時住飯店。」

　　「誰、誰要跟你去住飯店啊！」她拚命的往後拉，卻像被一頭大象拖住似的無力招架，「孚王！你根本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我──」

　　「妳要工作我給妳！再說我幾時批准妳辭職了？妳少自作主張！」他的身影遮去了前面的陽光。

　　「孚王！」好痛哦，她的手！「你走慢一點啦，我快跌倒了！」都不知道他人高馬大，步伐更大，被他拖著走很累的嗎？

　　他停住，回頭瞪著她，避開路人的眼光，低聲地威嚇她，「我再問妳一次，肯不肯嫁給我？」

　　「你是說……馬上去公證？」她看了看四周來來往往的人群。只要是女人，無不回頭對她身邊的男人望……赫連孚王束著長髮，乾淨俐落俊美的外型，舉手投足所散發出來的優雅氣質，只能說凡是女人都無力抗拒的吧？

　　「廢話！」

　　不過人實在不能只看外表，真實的他根本就是惡勢力的代表！風喜玉很堅決的搖頭。

　　「妳──」他氣得漲紅了臉，幾乎要破口大駡。

　　「孚王，好多人在看著你耶，要注意你的形象啊。」她趕緊笑著提醒他。

　　赫連孚王從來是風度翩翩，優雅而迷人的，只有會對她凶而已。

　　他放開了她，放鬆了臉部表情，冷眼看了她一下，才努力對她微笑，「小玉，我們……回去再談吧？」

　　她怎麽覺得他的笑容好可怕，跟他回去──又不是迷路了！

　　「可是孚王，我真的有工作，我現在必須要回去照顧小王子了，要不然他媽媽無法去上班……你的形象啊！」

　　赫連孚王深深吸了口氣，他瞇眼靠近她，彎下身子，俊美的臉龐在她面前放大，紅潤而性感的嘴唇幾乎碰觸到她耳門……

　　「起碼也要讓我吻妳，我已經好幾天沒看到妳了……這裏這麽多人，我們上車吧？」火熱的氣息吹進她耳裏，他用了低啞迷人嗓音。

　　風喜玉臉兒燙紅，一顆心小鹿亂撞，彎彎的嘴角噙著甜蜜害羞的喜意，馬上就意亂情迷，癡傻地點──

　　「小玉！對不起啊，我沒時間了，小惡魔一個人在家，交給妳了哦。拜拜！」陸瑩瑩像一陣風從她身邊掃過。

　　風喜玉一怔，整個人頓時清醒。她望著急急忙忙跑過去的背影……呼！真是她的救命恩人啊！她拍了拍胸口，好在沒有點頭，不然跟著赫連孚王走的下場──

　　「那是誰？」赫連孚王相當不悅的瞪著那飛奔而過的白色身影……一頭波浪般的長髮，纖細的身形，背影看來還挺有味道的。穿高跟鞋還能跑得那麽快，精神可真好。

　　「哦……那是小王子的媽。是一個大美女哦。而且還未婚。」她挑他一眼，甜甜一笑，跟隨他的喜好打算蒙混過去。他一向是說到美女就可以忘了一切的。

　　赫連孚王收回視線瞪住她。他可沒這麽容易上她的當！

　　「跟我走！」

　　「不行啦！」她兩手縮到身後，及時退了一大步，「你剛才也聽到了啊。這個急驚風的媽把她兒子單獨丟在家，我必須要趕快回去了啦！你也快回去，我……」她一個轉身，趕緊跑走。「再跟你聯絡，再見！」

　　「小玉──」可惡，到嘴邊的肉還被溜了！

　　……本來想先拐她上床，再騙她去公證的……看她這個樣子，他的詭計應該是被她猜到了。跑得還真快──

　　「有！」突然在他身邊不遠處出現一個驚慌失措的聲音。

　　赫連孚王狐疑地回過頭去。有一隻手高高地舉了起來……是個擺路邊攤賣衣服的女生，個子不高，看起來像是從夢中驚醒過來，還從椅子上跳起來的模樣，臉上還有眼鏡壓過的印子，慌慌張張地望來望去──

　　最後目光落在赫連孚王身上，還特地扶了一下歪斜的眼鏡。

　　「咦……先生，你叫我嗎？你要買衣服嗎？」輕細的聲音聽起來很微弱，一點也不像適合擺地攤的。小小的個子，一頭短髮，過於纖瘦的身材，彷佛一陣風來就可能把她給吹走……一看就知道不到四十公斤。

　　「不，妳聽錯了。」赫連孚王好風度的微笑點頭，正打算轉身離去──他猛然回頭，看著她的臉！

　　「咦……怎、怎麽了？……我臉上……有口水嗎？」大大的眼鏡底下，那張小臉迅速的漲紅。

　　……是一張小臉，但是卻有一雙圓滾滾的眼睛，還有彷佛隨時都在笑的彎彎的嘴角。

　　「小姐，我能請問妳貴姓芳名嗎？」優雅的笑容，俊美的臉龐，迷人的氣質，低沈的聲音禮貌詢問。

　　「花、花……喜語。朋、朋友……叫我小語。」顫抖的聲音夾著緊張和興奮，很快就被眼前的男人給迷住。

　　小語……小玉。喜語……喜玉……赫連孚王瞇起了眼。

　　「姓花？不是姓風？……妳有兄弟姊妹嗎？」他靠近攤位。

　　「咦……」她搖搖頭。「沒有。我……我爸媽……只生我一個。」她看向四周逐漸靠攏過來的女生，「請、請隨便看看，請……」

　　赫連孚王若有所思，瞥一眼攤位上的衣服，他笑著說：「我把這些衣服全部買下來。妳……喜語小姐，可以請妳幫我把這些衣服拿到我車上嗎？」

　　「啊！……好、好啊，當然好了。」她錯愕而欣喜地連連點頭。眼見攤位前一群女生全都望著這高大俊美的男人失了魂，她還是客氣地說：「不好意思，我要收攤了。我明天會帶更多衣服來，請妳們有空過來。」

　　等到女生們失望地散去，花喜語趕緊打包所有的衣服，赫連孚王還幫忙拿了不少，一同走向他的車。

　　花喜語，風喜玉……高度差不多，如果小玉瘦成皮包骨，大概是眼前這模樣。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名字有關聯，五官幾乎一樣，卻不同姓，不是姊妹？

　　不管這些，他只想知道她是不是能跟小玉一樣……戴上赤龍戒？

　　赫連孚王多看了她一眼。只是這副身骨，這膽怯模樣，能夠承受那條赤龍的巨大……吼聲嗎？

　　一想到赫連嘉聿打個噴嚏就可能把花喜語給吹翻，赫連孚王已經有些迫不及待……想整整那條赤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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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果，似乎還是她愛赫連孚王比較多。連續三天他不曾再打來一通電話，害她開始有些魂不守舍。都怪他，害她忘了陸瑩瑩每天出門必交代一遍的千叮嚀萬囑咐，害她……

　　碰上了一個多事的午後。

　　安靜的小男孩，卻有著不可思議的驚奇能力……風喜玉現在總算明白陸瑩瑩爲什麽老叫她兒子是小惡魔了。

　　「嘻……呵呵呵，呵呵呵……」一張小臉笑得開懷，笑得迷人，也笑得……邪惡。

　　風喜玉坐在地上，好久都站不起來，只能瞪著一雙圓滾滾的眼睛，眼見四處混亂──

　　整個空間彷佛扭曲了，電流交錯的聲音劈劈啪啪響個不停，令人頭皮發麻，像是一動就會觸電似的。

　　一下子花瓶自己飛了起來，撞碎在牆上；一下子杯子飄過來，從她頭頂上空飄而過。

　　就連她的寵物小球都躲在她的口袋內嚇得張刺。

　　天啊……天啊……她到底看到什麽了？她在作夢吧？這一定是夢……天啊……

　　「小、小王子……」即使眼前的男孩把整個空間搞到恐怖而混亂的地步，看著那張天真的笑臉，她還是不像陸瑩瑩叫得出小惡魔這三個字。

　　「什麽事，阿姨？」小臉轉了過來，看起來相當開心，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事情，或者這一切其實是相當不可思議的──他看起來似乎已經習慣眼前慘亂的景況。

　　「那個……東西在飛，椅子……飄過去了。」她瞪圓的目光跟隨著從她眼前飄過的椅子。「小王子……你能不能讓它們停下來？」

　　「不行，我不能。」小男孩立刻一臉無辜，一對漂亮的青色虹膜彷佛幻麗的地球縮影，深深淺淺的青色幻化不停，尤其中間那一點的瞳孔特別的深邃，彷佛能在瞬間收服人心。

　　風喜玉張大嘴巴，「那、那怎麽辦……」

　　「……只有媽媽可以命令它們。」小男孩看起來不太願意地說。

　　風喜玉馬上打電話。但房子裏四處是電流交叉出的火花，那聲音不但可怕，連她的手機都開始傳出電流──

　　「呀啊！」她手發麻，手機放掉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小王子一見她臉色蒼白，馬上就一臉要掉淚的模樣。

　　「沒、沒關係哦……你等我，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她好不容易才從地上爬起來。但是，陸瑩瑩的電話在手機裏面，現在手機跟著電流起舞，劈啪作響，似乎已經壞了。「孚王……孚王……救人哦……」

　　她現在腦袋裏唯一裝得下的身影，只有一個赫連孚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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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孚、孚王……」

　　「幹嘛？我現在很忙，等著嫁給我的女人排得滿滿，我沒空理妳。」赫連孚王一聽出她的聲音，劈頭就是一串冷言冷語。

　　「孚王……你、你快來……我不知道怎麽辦……孚王……」她顫抖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嚇壞了。

　　「怎麽了？小玉！妳現在在哪？」他一發現不對勁，整個人陷入緊張的情緒裏。

　　「飲、飲料店……外面。」她在公用電話亭打的電話。

　　「妳等我，我馬上過去！」他立刻沖出飯店。

　　才一會兒，赫連孚王就到了。

　　「孚王！」風喜玉一看見他，馬上撲進他懷裏。

　　「發生什麽事？」他抱住她，發現她整個人抖個不停，他心疼地縮緊了手臂──

　　風喜玉卻馬上推開他，在他還來不及罵人之前，拉著他就跑，「快點、快點啦！」

　　赫連孚王完全摸不著頭緒，一路跟著她跑。

　　她跑上一棟老舊公寓的三樓，打開了門，在他正狐疑的當口，她退到他身後……把他給推進去──然後立刻把門給關上！

　　「喂！妳搞什麽鬼？」赫連孚王一回頭，門又開了。

　　「對、對不起，我忘了我還沒進來。」她跑進來，趕緊又把門給關上。

　　「妳到底……什麽聲音？」赫連孚王狐疑地回過頭，從玄關走進客廳。

　　風喜玉仰頭望著他，看著赫連孚王慢慢放大了瞳孔，張大了嘴巴。風喜玉突然笑了起來，「你看，很不可思議吧？」

　　「這到底──」眼前的畫面，一般人會嚇得魂飛魄散。

　　「阿姨，妳回來了？」小男孩咧嘴笑了，因爲沒見到他媽媽跟著回來，他放心了……不然又會挨駡。

　　「嗯，我帶人回來看……啊！拜託，小王子，你暫時別靠近我。」她趕緊縮到赫連孚王身後去。小王子渾身帶電，她完全不知道接觸以後的後果，還是別嘗試比較好。

　　「是他的傑作？」赫連孚王扯起眉頭，放大的瞳孔從空中四處飄的家具擺飾緩緩落下──咦！這雙眼睛……

　　「對啊。這裏沒有烤箱，我還特地帶過來，本來要烤小點心給他吃的。小王子說他沒看過烤箱，就好奇的摸了一下，剛好我插上插頭，然後就變成這樣了。」風喜玉看著四處電流火花，其實鎮定下來以後就會發現，只要不碰到任何會導電的東西，那些四竄的電流很奇異的都不會電到她。

　　聽她說了一連串，舌頭完全沒打結，赫連孚王怪異地回頭瞥她一眼，「妳還笑得出來？」

　　「嘻嘻嘻，因爲你在啊，所以我不怕了。」她剛才真的有嚇到耶。

　　赫連孚王凝睇她的手在他身後牢牢抓著他的衣服，他扯起嘴角。

　　「阿姨，他是誰？」站在面前，小男孩高高地仰起臉兒，仰望著高大的赫連孚王。

　　「啊，他是孚王叔叔哦。孚王，你看，他就是我說的小王子，長得很帥吧？」風喜玉在他身後探出頭介紹。

　　「孚王叔叔，你好。」小男孩相當有禮貌，還伸出了小手。

　　赫連孚王低頭瞅著他，眼裏帶出難以置信的驚訝和狐疑……不可能吧？絕對不可能有這種事，要說五龍裏面誰比較有可能在外頭遺落私生子，毫無疑問答案會指向他自己，而最不可能的是赫連家的模範生，眼裏只有事業、家族、規條的青龍。

　　但是……會令他一見到就忍不住皺眉的這雙青色眼睛，甚至連臉型，氣質都如此相似──

　　赫連孚王彎下身來，兩手一伸，高高的舉起小男孩。

　　「孚王！」風喜玉立刻驚聲尖叫。

　　赫連孚王回過頭去。

　　「妳不是說有我在，妳不怕嗎？」他的聲音裏隱含溫暖的笑意。他憶起第一次見面，她就在赫連嘉聿的車輪下推開了他，現在又緊緊摟住他的腰，深怕他萬一有 個不測，她會來不及「參與」似的。真是的，她總是這樣……他忽然瞇起了眼。原來如此！終於讓他想透，恍然大悟她遲遲不點頭嫁給他的原因了。

　　「孚王……你、你沒事吧？」風喜玉抱著他著急地擡起頭來。……奇怪，沒有觸電耶……咦……停了？風喜玉訝異地看見整個空間恢復正常，椅子、杯子不再亂飛，不再有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音。

　　「……沒事了。」赫連孚王加深了笑容。他回頭望著小男孩，「赫連家的五龍有不畏電的體質。倒是……嘖，可惜沒有這種超能力。小鬼，你父親叫什麽名字？」

　　「我不叫小鬼，我叫陸人嘉。媽媽說，我是特別的，我是她一個人生的，我沒有父親。」

　　陸人嘉……怎麽聽起來像路人甲？赫連孚王扯起眉頭，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母親，居然把自己的兒子取這種名字？

　　風喜玉立刻就攀住他的手臂告訴他，「我都叫他小王子耶。他媽媽瑩瑩啊，不是一個可以用常識來規範的女人哦，她的想法老是和別人不一樣說，很特別的哦。」

　　赫連孚王瞥她一眼，露出很質疑的眼神。她有資格說這種話嗎？根本在說她自己。

　　「小鬼，你母親一個人是生不出你來的，又不是聖母，她是騙你的，你一定有個父親。」不過，實在不可能……

　　「我不叫小鬼，我媽媽也從來不騙人。放我下來！」青色眼睛發出怒光，不容任何人說他母親的壞話。

　　風喜玉從來不曾看過小王子生氣，他一直都是性情溫和，乖巧有禮的小孩，有時候她還常常會因爲他的「早熟」而忘了他只有五歲的年紀。

　　「孚王，你不要欺負小王子啦。」風喜玉護衛的物件顯而易見。

　　「我說的是事實。到底是誰在騙他，妳也很清楚。」赫連孚王放下孩子。應該是不可能……

　　「那個……他還小嘛，瑩瑩有她的考量。」她疑惑地瞅著他那神色，「孚王，你在想什麽啊？」

　　瑩瑩……陸瑩瑩……還真的沒聽過這名字。赫連孚王深邃的目光始終落在小男孩的一對眼睛上。「雖然打個電話問他就可以真相大白，不過……」

　　「問誰？要問什麽？不過什麽啊？」風喜玉一頭霧水，好奇的眼神突然和赫連孚王對上了。

　　他轉過來。「不過，得先把我們的事情處理完，不然就麻煩了。」

　　「我們的事情？」啊！又是公證的事。看他那眼神就知道了。她不自覺倒退了一步。

　　「小玉……」赫連孚王若有所思，忽然決定轉移話題，他微笑說：「前幾天，我遇到了一個跟妳長得非常像的女孩子，除了身材她比較瘦，妳們的名字也很像，她叫喜語。」

　　風喜玉皺起眉頭。她就知道他喜歡瘦子……她忽然瞪大眼睛，「喜語！那是我雙胞妹妹的名字──但是她很小就過世了啊！」

　　「妳妹妹叫喜語？」赫連孚王一怔。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孚王你……見鬼了啊？」因爲喜語才是他的未婚妻嗎？所以他看得見她？心好痛哦……

　　「……也許吧。小玉，妳想去見她嗎？」

　　「見鬼……不，你說見喜語？」她可以看得見嗎？如果有可能，她當然希望能見自己的雙胞妹妹一面。她頻頻點頭。

　　「那麽，晚上……等這小鬼的母親回來，妳到飯店來，我安排妳們見面。」他揚起笑容。

　　「……孚王，你真的見到我妹妹？……不是騙人的吧？」想騙她去飯店，然後欺負她，然後生米煮成熟飯，然後押她去公證──她瞇起眼。

　　「妳曾經告訴我，妳妹妹叫喜語嗎？」他也瞇起了眼湊近她。

　　這──是不曾。她搖搖頭。

　　他拿拳頭敲了她額頭好幾下，「別胡思亂想！把小鬼看好，別再讓他去碰電器。」

　　「會痛耶……」風喜玉皺著鼻子摸了摸額頭。

　　他隨即俯身，親了她一下。

　　「我不叫小鬼。」小男孩過來，馬上踢他一腿。「不要欺負小玉阿姨！」

　　「嘻嘻，小王子，我好愛你哦。」風喜玉隨即棄赫連孚王，抱住了小小的身子猛親。

　　赫連孚王瞪起眼。這小鬼──

　　實在太像了！雖然他始終不以爲然，但萬一真的……這是青龍的種，那麽他一定會馬上搭機飛過來。以他處理事情的能力，絕對不可能特地飛一趟過來只處理一件事……

　　騙也要把她騙回飯店，無論如何一定要她點頭，立刻去公證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