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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貴妻》第137章
第137章:要妹妹

  八月裡,微風送來陣陣的清涼,惱人的酷暑已經逐漸離去,這也讓唐敏覺得整個人輕鬆了很多。

  挺著大肚子的夏天,真的非常的痛苦,若不是情況不允許,她真的想整日的泡在水裡,哪怕是不動彈,也很快就會有一身的汗,更何況為了便於生產,她還是每日裡都要走一走的。

  「娘娘,永巷的寧妃生病了。」寧喜從外面進來,手裡還端著一盞梅子汁,前些日子太醫院已經診斷出娘娘腹中的是一位皇子,陛下自然也得到了消息,只是還沒有告訴過太子殿下。

  這些日子太子殿下上午都會在上書房跟著錢大人讀書,下午則是來陪著娘娘說話,但是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對著娘娘腹中的小皇子說話,到現在為止,太子殿下始終固執的認為,娘娘腹中的是一位公主。

  唐敏似乎很久都沒有聽到這個稱謂了,如今從寧喜口中說出來,她還微微的晃神了一下。

  「于婉寧?」她微微挑眉。

  「正是,裡面伺候的婆子說她病的厲害,已經連續燒了三日了。」寧喜抿唇輕笑。

  唐敏沈吟好一會兒,才對寧喜道:「你去一趟太醫院,讓趙太醫走一遭吧,陛下只是將他們囚禁,可沒說要讓他們死。」

  寧喜點點頭,領命離開了。

  「于婉寧,嘖,還真是個麻煩。」她輕輕的嘆口氣。

  姜姑姑道:「陛下只說不殺廢帝,也沒說要留著她,娘娘何必還要插手。」

  「終究是一條人命。」唐敏輕嘆,她非聖母,但是真的見不得人死,不得不說,新時代的教育真的是很成功,古人所說的人命大於天不過就是口頭說說,而現代的人命,哪怕不說也幾乎沒人敢去下殺手。

  大榮朝的律法是太祖劉熙辰制定的,非常的人性化,只是隨著太祖的離去,那律法也大部分都是形同虛設,景帝在原有的基礎上重新改動了許多,只因為那麼人性化的律法在這封建制度的古代,有太多的不適用。

  刑部,大理寺,京兆府率先實施,然後在推廣全國,至少這段時間,可是懲治了京城中不少的惡徒。

  因為其宗旨就是保護那些平民百姓,所以這律法的實施倒是非常的順暢,畢竟有了百姓的支持,就算是那些權貴心中不服,卻也是壓不過皇權。

  只因為景帝如今重用清流,他還就怕你們這些老牌權貴不找麻煩,那樣也沒辦法對你下手,若是你主動去挑釁,豈不正中他的下懷?那些權貴又不傻。

  這幾日會試結束,很快就是殿選,相信這次若是有入得表哥眼的人,作為乾元一年的天子門生,必定會得到重用的。

  姜姑姑知道皇后娘娘心善,就看這宮裡的奴才就可以知道,但凡是帝后二人能自己動手的時候,絕對不會讓宮婢和內監進殿來,而且御膳房現在幾乎不往這邊送飯菜,做的也大部分都是宮裡人的膳食,帝后二人大部分用的都是小廚房的飯菜,除非是遇到宮宴的時候,御膳房才會忙碌。

  這大半年來,宮裡只出過一件人命案,死的是一個小花匠,好像是不小心得罪了宮裡的一個內監,被那內監給暗中殺死的,這件事皇后娘娘聽聞之後大怒,讓禁軍徹查,待查到之後,聽了那微不足道的理由,娘娘的臉色當時很是憤怒,言道人命大於天,豈能因為這小小的口角之爭就擅自剝奪他人的性命,之後就讓人關起來,一關就是二十年。

  在那暗無天日的牢房裡關押二十年,這絕對是比死還要難受的事情。

  而且景帝登基的時候也說了,以後沒有所謂的大赦天下,犯了錯該如何便如何,不會給你機會讓你逃脫懲罰。

  上書房裡,太子殿下坐在書桌前,很乖巧的聽著錢瑾之給他講解,遇到不懂的他都會好幾遍的問,而錢瑾之也會不厭其煩的細心講解。

  這師生二人的相處模式非常的融洽。

  太子的聰慧超出了錢瑾之的預測,但凡是明白的學識他都不會忘記,而不明白的,哪怕是有一點疑惑的,他都會一直詢問,直到明白為止,有的時候他詢問的問題,都會讓錢瑾之啞然,之後為了自己的學生,錢瑾之就會回去深入的解讀研究,倒是為自己的思想打開了另外的一片天。

  最初或者是本著愛屋及烏,但是現在的想法卻早就不同。

  他太懂得舉一反三,錢瑾之就要做到舉一反四,反五,否則不知道何時又會被他的問題難住。

  上午的課業結束,伺候著太子的長生長林就會進來伺候。

  「殿下,適才奴才聽聞,國舅爺進宮了。」長生跟在他身後笑著說道。

  糰子一聽,頓時就高興了,回頭看著長林問道:「小舅舅在哪裡?」

  「這個時候陛下在勤政殿辦公,國舅爺必然是在娘娘那邊。」

  「咱們快走了。」

  一路上快步跑向坤寧宮,衝進大殿就高喊著唐敏。

  「娘親,小舅舅來了嗎?」說罷,看到正在和娘親喝茶聊天的唐昊,整個人就撲了上去,「小舅舅,我可想你了。」

  唐昊伸開手臂接住他飛過來的小身子,笑道:「都已經是太子了,怎麼還這般的毛躁。」

  從五月裡一直到現在,唐昊才回京,一回來就進宮尋唐敏,就是和他說齊家的事情。

  好像是前些日子齊夫人和唐穎鬧起來了,原因自然是齊夫人那邊的不是,似乎看中了二房屋裡的幾個擺件,連招呼都不打,就直接取走送到了長子的房中。

  而唐穎發現房裡少了東西,二話沒說就直接報了官,楊大人也是個精明的,一聽少的還是御賜之物,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待查明之後居然是被其婆婆給悄無聲息的取走,這事一傳揚開,齊夫人是在荊州府徹底的丟了顏面,和唐穎的關係可想而知。

  齊宴也很惱火,二話沒說,直接就讓楊大人做主,讓他們單獨分出來,而且還是淨身出戶,除了唐穎的嫁妝,他們什麼都沒有從齊家帶走,如今夫妻二人都住在府城的宅子裡,那宅子的房契早幾年唐敏就給了唐穎。

  「齊家和齊宴的關係不是很好?」唐敏問道。

  唐昊點點頭:「聽說在小的時候,齊宴爬樹不小心跌落下來,被他的兄長齊連給接住,也因為這件事,讓齊連的左手受傷,雖然不影響日常的一些事情,但終究是半廢,因為這件事,齊宴這些年一直都很內疚,而且後來更是在成年後離家出走,幾年後學了一身的功夫回來,在官府謀了一個差事,這麼多年齊夫人似乎對齊宴很苛刻。」

  「有些父母,就算孩子都是自己親生的,也終究是無法一碗水端平。」

  這句話讓唐昊的心裡「咯登」一下。

  「姐,你心裡是不是還埋怨爹娘?」

  「我不該埋怨嗎?還是你覺得現在我做了皇后,就代表當初他們的做法是對的?」唐敏挑眉含笑看著弟弟。

  唐昊心裡嘆口氣,「我不是這個意思,其實我也明白大姐的心情,這些年大姐幾乎都不回老家,不過你也沒有虧待過爹娘,反正我知道你對我是真的好就行了。」

  「你是整個唐家唯一對我好的,我自然也會疼你,退一萬步講,我現在已經是天家的人了,唐家如何其實和我沒有太大的干係,只要你以後成才,唐家也會慢慢興盛,我不喜歡愚孝的人。」

  他心裡明白,當年大姐嫁給病入膏肓的表哥,不正是因為爹娘愚孝的關係嘛。

  那些年,他們幾乎都不敢反駁爺奶的半句話,讓做什麼就做什麼,哪怕知道表哥的身子不好,卻依舊要把自己的長女推進火坑,當時誰也沒想到表哥是這樣背景的人,若是知道的話,哪裡還有表姐現在的尊榮地位,早就被大房的人給霸佔了。

  所以說到底,這是天意,也是大姐應得的。

  但是不管大姐現在是如何的母儀天下,都無法改變爹娘當初的懦弱和無能。

  想到之前爹娘說的,如今的兩個女兒都出家,雖然穎兒嫁的沒有大姐好之類的,現在想來,還真的是諷刺。

  那是因為表哥現在還活著,若是表哥當初不在了呢?現在的大姐可就是寡居了,他們只看到大姐現在過得如何的好,卻沒想到當年做下的決定或許會葬送大姐的一生。

  而如今,若非沒有大姐,唐穎如何會嫁到這樣的人家。

  說什麼是齊宴運氣滔天,如今在唐昊看來,分明是妹妹佔了大便宜才是。

  唐昊在這裡陪著帝后二人用過午膳之後,就和糰子一起去了東宮,舅甥二人午休過後,唐昊就收拾了一下離宮去了青籐書院。

  幾日後就是殿選,景帝這幾日都在思考要指定什麼樣的考題,唐敏並沒有打擾他,現在還有一個月左右就是她的臨盆之際,養精蓄銳才是關鍵。

  半年多的時間,大榮朝現在是欣欣向榮,而這個時候,朝中人手緊缺,景帝卻依舊認命了容五為皇商,派遣他行走大榮周邊,在邊境設立榷場,作為商業起家的容家,對於商業有著極強的直覺,相信是不會有問題的。

  這幾年唐敏賺的銀子倒是沒有動,除了修繕東宮之外,全部都在她的手裡攥著。

  宮內如今只有她一個女主子,再加上她平日也沒有什麼愛好,宮裝也只有那麼幾件,而且她手裡還有芳華閣,所以後宮的開銷,可以算得上是史上最少的一任帝王了。

  那麼這手裡的銀子,她就可以開辦女學了。

  古代女子的教育自然不能攀比現代,女子為官這是不被接受的,她也沒有興趣做那創新的一個皇后,無非就是一些後奼女子的生存手段。

  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針黹女工,廚藝品德之類的。

  至於辦學的位置,就需要仔細的挑選,京城很顯然是不能有很大的地方,只能在城郊,而且還不能離京城太遠,這是為那些女子的名聲考慮,萬一來回遇到什麼麻煩事,那對女子的未來可是一個很大的汙點。

  這天,她在宮裡舉辦了一場秋桂宴,邀請的自然都是京城裡的名聲不錯的官家太太,請柬上特意說明,不許帶子女。

  眾夫人雖然心裡存疑,然這可是新帝登基以來,皇后第一次舉辦的酒宴,她們自然是願意出席的。

  之前的兩日,姜姑姑就帶著人將坤寧宮的六合殿收拾好,只待今日的命婦進宮。

  以前的宮宴,一般都是可以帶著女兒一起出席的,然而這新皇后倒是特立獨行,居然只讓她們這些命婦進宮,這到底是什麼事?

  隨著命婦的到來,唐敏也已經在主位上坐好。

  今日來的命婦都是朝中四品官員府中的內眷,因前朝官員如今不多,是以這次也不過只有十幾位,就是這十幾位,那也都是盛京裡赫赫有名的名門貴婦。

  待人都到齊之後,她才喝了一口眼前的果茶道:「今日請你們進宮,是有事要和諸位夫人商議一下。本宮打算在盛京辦一座女學,這想法其實在幾年前就已經有過了。」

  「女學?」劉芳華微微一驚,「以娘娘的名義?」

  「是啊,畢竟是本宮出錢修建,只是關於這女學的建址,本宮這邊倒是有些躊躇,盛京城裡是沒有寬敞的地方,而京郊的話也有些遠,在京城附近的話,不知道諸位可有推薦的地方?」

  「娘娘需要多大的地方?」開口的是戶部尚書吳克傑的夫人,他們很快就會和陸家結為親家,細算起來倒是和皇家也稍稍的沾邊。

  「少說也要三十畝地。」唐敏道:「琴棋書畫都需要單獨的屋子,還有廚藝刺繡,術數和別的手藝都是少不得,另外既然都是姑娘家,自然也需要修建園子,四君子的梅蘭竹菊各種花卉,也是需要不小的地方。」

  聽到這些,眾位夫人心裡自然是願意的,誰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可以得到這樣全面的栽培,而且還是娘娘親自建學,這可是皇家承辦的,能進入到裡面就學,這本身就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

  「娘娘此舉實乃為咱們女子謀福祉,這自然是大功一件,這選址一事,不如就用妾身的那處嫁妝吧,就在距離京郊十幾里處,位置倒是極好的,而且四周平坦,院中還有一處面積不小的荷塘,周邊卻有二十頃的田地,是否合適?」

  這位說話的是安南伯夫人。

  唐敏聞言,笑道:「既如此的話,本宮就讓姜姑姑跟著秦夫人去那處地方看看,本宮會按照比較優惠的價格給你銀錢的。」

  秦夫人笑道:「這倒是不用,娘娘所作所為實則都是惠顧了咱們這些人家的子女,妾身的那處莊子是自願獻上的。」

  唐敏卻搖頭拒絕,「你們都是我大榮朝的子民,天家為的都是讓你們幸福安康,而不是盤剝你們的利益,這筆銀子秦夫人就不要推辭了,前些年本宮還是存下不少的銀子,建學是足夠的,今日請你們進宮可不是讓你們捐獻銀子的,只是這種事並非本宮一人可以成功的,你們的支持才是本宮的動力。」

  之後,她就和諸位夫人仔細的說起女學的創辦宗旨和期間的好處,聽到裡面的那些設施和籌備項目,讓諸位夫人可謂是大開眼界。

  「世人都言,女子乃男子的附庸,然則歷朝歷代也不乏一些大眼界的女豪傑,這世上沒有一個女子是男人的物件兒,咱們理應得到男人的尊重,其實並不難,只有自己看得起自己,別人才能看得起你,誰說女人就要拘泥於後宅那小小的天地,夫君是你們心中的明月,你們自比作星辰,但是你們何嘗知道,明月之所以能發光,都是星辰的付出,若是沒有了星辰的話,明月也只是一塊不會發光的石頭罷了。」

  待這些個夫人回去之後,當今皇后要承辦女學的消息頓時在盛京傳揚開來,很多的未嫁女子都開始在家裡躍躍欲試,想著什麼時候能建成的話,她們必定會去裡面鍍一層金的。

  幾日後,朝中殿試開始,而姜姑姑也把吳夫人的那處宅子的具體消息帶了回來。

  唐敏聽完後非常的滿意,讓人取了八千里兩銀子給吳家送去。

  實際上那莊子雖然位置不錯,然現在的好地段其實不少,不過都已經被盛京的各大名門佔據,再說八千里兩已經是一筆高價了,那處宅子實際上也不過就值五六千兩而已,因為此時那邊還有糧食待收,故而唐敏多給了兩千兩。

  唐敏現在的身價豐厚,私產再加上裴錦朝早前給的銀子,現在手裡至少也有四十萬兩,按照她這些日子的盤算,建成那座女學也不過就需要三四萬兩足矣。

  因沒有學過建築,故而他尋來了從江南修築運河大壩的徐佳棟,他是目前工部最有建築天賦的人了。

  「娘娘,按照您的要求,這女學的具體構建圖紙臣已經描繪完畢,若是有不合適的地方,請娘娘指正。」他的家中也是有三個女兒的,皇后娘娘自己掏腰包承辦女學,他可是贊同的很,是以在這樣的事情上,他同樣的是盡心盡力,力求做到最好。

  眼前的十幾張圖紙,都是他幾個日夜絞盡腦汁的成果,卻不知道是否等達到皇后娘娘的標準。

  唐敏拿起來仔細的看了看,這各處的建築都標記著用途,而且其位置的劃分也都超出了唐敏心中的期望,所以她是非常滿意的。

  「就這麼辦吧,徐大人果然沒有讓我失望,本宮希望徐大人以最快的速度,召集工匠開始建造,因為是女子學院,希望這次能做到用料考究,做工精良,務必要讓本宮滿意才行,至於工匠的勞資,只要屆時驗收的時候沒有問題,本宮會按照市價給他們翻兩倍。」

  「臣代那些匠人,多謝皇后娘娘大恩。」

  晚膳過後,裴錦朝坐在書桌後面看著奏章。

  「這次倒是有幾個比較滿意的天子門生,心性和學問都不錯,朝中如今大部分的官職空缺,卻也不能直接任用,還是要調往地方上歷練幾年才行。」

  「如今已經半年多了,朝中雖然忙碌,卻也是井井有條,其實有些人產生了壞心思,都是閑的,有事做就不怕他們起什麼么蛾子。」

  唐敏點點頭,「朝中缺人,地方上更是缺人,如今有的州府連知府都沒有,更何況是下轄的縣令,這次也算是填補了人才的空缺。」

  「你那邊如何了?」合上奏章,景帝起身來到她的身邊坐下,那肚子上已經開始浮現青紫色的痕跡,想著原本那平坦光滑的小腹,如今突然鼓起的這麼厲害,必然會將肌膚拉伸到極限。

  「沒有問題,我手裡現在可是有不少的銀子,建一座女學也不過花三四萬兩,而且還承辦了游泳課,免得以後有的姑娘用落水來陷害一些個公子哥兒,無聊。」

  這話倒是讓景帝笑了,「你以為和你一樣啊。」

  尤記得當年初進京,中秋賞燈的時候,她被幾個姑娘推擠落水,卻自顧甩掉身上厚重的披風,如同一條美人魚一般,游上岸邊。

  他也想過,若是真的有意外,他是那清貴公子,她是那名門閨秀,用落水吸引自己注意的話,他定然是二話不說跳下去的,哪怕是這小丫頭會游泳,他也會拖著她在水裡纏綿一番不可。

  想到這裡,景帝的小腹劃過一抹電流,隨即趕忙轉移了心思,免得待會兒受苦的還是自己。

  八月中旬,乾元一年的三甲提名,狀元郎是并州柳昇,才學背景人品都讓景帝非常的滿意,乃當朝欽點,榜眼和探花也都是有口皆碑。

  眾朝臣這才明白過來,景帝看人,首選品行,學問次之,兩者兼備,那必然是會重用的,封侯拜相也只是早晚的問題。

  隨後,景帝下了聖旨,讓前三甲全部調往地方歷練,這何日回朝,只看那兩位巡查御史的折子了。

  「娘親,今兒韓爺爺教我騎馬了,只是我腿短,勾不到馬鐙。」糰子用過午膳,靠在錦榻上的唐敏身邊,嘟著小嘴說道。

  邊說,還邊晃蕩著兩條小腿,似乎要力證自己說的話是真的。

  唐敏現在肚子太大,躺下的話不論是平躺還是側躺都很不舒坦,也只能這樣靠著大迎枕半躺著。

  「不著急,你現在還小,等過兩年長高了,自然就可以學騎馬了。」

  「娘親你困嗎?爹爹說你現在懷著小妹妹,就要多休息的。」糰子將她身上的薄被拽了拽,「娘親你睡吧,我守著你。」

  「你呢?下午沒有課,不睡?」說實在話,她現在並不睏。

  「我不睏。」白皙的小手輕輕的摸上娘親的肚皮,他好幾次看到小妹妹在娘親的肚子裡伸胳膊,最開始可是嚇了他一條,還以為小妹妹要等不及出來呢,後來才知道可能是睡覺不安分,伸伸胳膊腿兒的。

  唐敏摸著兒子的頭笑道:「萬一是個小弟弟呢?」

  「……不會的,肯定是妹妹。」其實弟弟也好,但是他想著先要一個妹妹然後再要弟弟。

  外面姜姑姑走進來,福身上前低聲道:「娘娘,冷宮裡的那位,有了。」

  唐敏的眸色瞬間加深,看著姜姑姑,「有了?」

  「是,適才冷宮裡的婆子送出來的消息,說是今日發現的,月份應該不大。」

  唐敏點點頭,低聲道:「若是月份大的話,前些日子趙太醫過去理應察覺的到,她服用的藥沒事吧?」

  「奴婢去太醫院問過了,趙太醫說都是溫和調理的藥,不礙事。」

  「孩子是無辜的,劉彥現在已經絕了子嗣,這個時候有個孩子,對於冷宮裡的兩人來說,也未嘗不是一個安慰和念想,本宮只希望于婉寧能安生點,別因為有了孩子就給本宮惹麻煩。」

  「娘娘的意思是?」

  「說到底也是皇室血脈,于婉寧不是個甘於平淡的人,有了孩子或許就是為他們謀劃未來的希望,姑姑派人暗中盯著,若是她真的死性不改,待孩子生下來,就讓人送往雲南吧。」交給長公主,也比留在于婉寧身邊要好,若是他們真的肯為孩子考慮的話,這對那個剛出世的孩子來說也是一個好去處,否則的話,這輩子他們一家人都離不開永巷了。

  姜姑姑點點頭就領命出去了。

  「娘親……」

  唐敏看著糰子那懵懂的表情,將他抱在懷裡說道:「糰子,這是大人的事情,你現在不懂沒關係,娘會慢慢的告訴你的,你是爹娘的孩子,也是長子,以後更是會坐上你父皇的位置,成為這大榮朝的主子,以後你要繼承你父皇的教誨,勤政愛民,友愛弟妹,攘外安內,讓大榮朝在你的手裡變得更加繁榮知道嗎?」

  「糰子知道了。」娘身上的味道,香香的。

  景帝進來的時候,就看到軟榻上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抱在一起,小的那個很明顯已經睡著了,一隻小手還放在他媳婦的肚皮上。

  「敏敏……」

  「噓!」唐敏回頭豎起一根手指,然後輕聲道:「把他抱進去吧。」

  景帝點點頭,上前抱起兒子就往床榻上去了。

  「爹爹,妹妹!」懷裡的糰子嘟囔著,引得他父親的唇角笑容寵溺。

  「臭小子,你娘懷裡的是弟弟,不是妹妹,想要妹妹等下一次。」

  將他擱在床榻上,蓋上被子,出來時,唐敏正在捧著肚子倒抽冷氣。

  景帝一見,趕忙大跨步的衝上前,問道:「怎麼了?是不是要生了?」

  唐敏忍痛笑出聲來,「還沒有呢,別擔心,只是陣痛,懷著糰子的時候偶爾也這樣,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也是幾年前的事情,早就忘記了,眼瞅著你就要臨盆了,這些日子就別亂動,好好的在宮裡待產,女學那邊有徐佳棟,不會有事的。」

  「我本來就沒有擔心。」唐敏嬌媚的瞪了他一眼,陣痛過去之後,她才鬆了一口氣。

  「這幾日總是這樣?」他是不知道有多疼,也沒有辦法感同身受,但是他知道唐敏是個忍耐力很強的姑娘,讓她無法忍耐的必然是很嚴重的疼痛。

  唐敏點點頭笑道:「你以為做女人容易啊,明明是我十月懷胎,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居然還要跟著你姓,憑什麼呀。」

  景帝一瞪眼,「跟著你姓也可以,我不在乎,反正都是咱們的孩子。」

  「就知道說好聽的來哄我。」

  「傻丫頭。」景帝瞧著她那嬌滴滴的模樣,抱在懷裡疼愛不及。

  唐敏聞著他身上淡淡的味道,突然問道:「你平日裡用的是什麼香料?」

  「我是男人,用香料做什麼。」景帝在她眉心輕輕的敲了敲,「不過是平日裡燃的香片,喜歡的話你這邊也可以用。」

  「不要了!」她往景帝的懷裡鑽了鑽,「聞你身上的味道就可以。」

  景帝被她說的差點沒掀起滔天的慾望,未免傷到她,只能將她的腦袋壓在懷裡,聲音黯啞道:「別撩撥朕,朕可是清心寡慾了好些日子了。」

  唐敏紅唇在他的唇上啵了一口,「別以為只有你憋著,本宮也憋著呢。」

  「敏敏……咱們去偏殿,朕要調教調教你。」

  至於去了偏殿如何調教,景帝表示,最近一直都是用這種方式。

  用一句皇后涼涼的話就是:五姑娘終於被他們夫妻折騰到了這一步。

  最近京城很流行一件事,各府的姑娘們小聚,討論的從來都是皇后娘娘設立女學的事情。

  據這些姑娘們從家里長輩口中得到的消息,這次的女學足以容納幾百個女學生,京城裡的閨閣千金加起來何止上千,就是這些官家的千金小姐也有過百,可以想見,那些京城裡的富家千金也是有機會的。

  雖然有的姑娘不屑於和那些商戶女一起就學,然這可是皇后娘娘開辦的,這個消息一傳出來,已經在盛京引起了轟動,就連別的州府也因為這個消息而都擠破腦袋的相讓自己的女兒能進入到這裡面就學,卻不知道現在是個什麼門路。

  而可以相見,以後那些有門面的人家娶媳婦,若是娶到一個這裡讀過書的,那面子上也是有光。

  中秋佳節,景帝讓李朗月去京郊把奉國公夫婦接進宮,一家人可以坐在一起過一個團圓節。

  如今的劉海強被陛下封為奉國公,沒有俸祿沒有封賞,只有這麼一個空落落的頭銜,有的人還指望著借此事來打擊景帝,奈何人家奉國公根本就不理會那些造謠生事的,夫妻倆依舊是在莊子裡住的快活,每日裡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養著雞鴨,種著蔬菜,現在小廚房的蔬菜依舊是奉國公三五不時的讓莊子裡的管事送過來,新鮮水靈,也不怕被人投毒。

  「祖母,現在糰子整日裡在上書房讀書,有好久沒有看到祖母了,祖母想糰子嗎?」

  鄒氏抱著糰子,喜愛的不得了,「怎麼不想,不過你現在是太子,還是學業重要,年底的時候再去祖母的莊子上住些日子就好。」

  「祖母也可以來宮裡住著呢,娘親很快就要給糰子生小妹妹了。」

  「知道,弟弟妹妹都可以。」鄒氏笑的很是開懷。

  他們在宮裡住的不舒服,不是因為別的,只是拘謹,宮裡的下人伺候的簡直無微不至,這讓兩位老實巴交的老人都心裡不安。

  「糰子要妹妹,妹妹好。」

  鄒氏無奈,這種事她說了也不算啊。

  「娘,今兒宮裡採購了不少的新鮮水產,咱們中午就多吃一些,還有江南送來的蟹,個頭很大,只是我現在懷著孩子不能吃,爹娘中午可要多吃一些。」唐敏扶著景帝的手進來,然後捧著肚子在鄒氏身邊坐下,「糰子,去陪著你祖父和父皇玩吧。」

  糰子乖順的從祖母的懷裡下去,然後拉著景帝的手,就和他一起出去了。

  鄒氏看著她這高高隆起的肚子,「就著幾日了吧?」

  「嗯,這十幾日左右吧,太醫說是個皇子,只是沒告訴糰子。」

  鄒氏忍俊不禁笑道:「他可是念叨著要妹妹的,等知道是個弟弟,可是要失望了。」

  「小孩子,再說以後糰子要做皇帝,身邊若是沒有個兄弟幫襯著可不行,妹妹早晚會有的,我現在還年輕,還是可以生的。」

  鄒氏點點頭,拉著唐敏的手道:「娘心裡很高興,如今天下太平,百姓的日子也舒坦,免賦稅三年,不會有事吧,我和你爹這幾年也是存了不少的糧食?」

  唐敏心裡感動,笑道:「娘別擔心,年初抄沒了錢家,國庫裡可是有不少的銀子,而且後宮只有我一個人,開銷也不大,再加上現在的皇商容家和表哥也是關係不錯,邊關的將士不愁吃喝的,若是不夠,大不了等三年後,賦稅收上來,就可以還人家銀子的。」

  「那就好,沒事的話娘也就放心了,不過這個舉動好啊,旁邊的鎮子那些個人都說當今的陛下是個好皇帝,我這聽了心裡別提多高興了。」

  「人的名,樹的影,表哥是您的兒子,聽到別人誇讚自己的兒子,做爹娘的怎麼會不高興。」

  「說的是!」

  午膳的飯桌上,鄒氏看著那人臉大的螃蟹,可是驚得目瞪口呆。

  「這麼大的蟹?」

  「這是江南的一個養殖好手養的,個頭是大,但是終究不如野生的蟹味道鮮美,倒也是能滿足高門大戶的口腹之慾。這些都是敏敏教給小廚房做的,爹娘多吃些,等走的時候,再讓人給你們裝些帶回去,自己吃或者送給鄰里鄉親都可以。」裴錦朝撬開一個蟹蓋,將裡面的蟹肉取出來盛放到碗裡,遞給兒子。

  糰子看著那雪白的蟹肉,鮮美的味道讓他烏溜溜的大眼都閃著喜悅的光芒,但是他抬頭看了看娘親,把碗推到她面前,「娘親,你先吃。」

  唐敏幸福的戳了戳兒子的小臉,「娘親不用,娘親現在懷著寶寶,不能吃蟹,你自己多吃點。」

  「那好吧,等娘親生下妹妹再吃,我親手給你挑。」

  「好!」依舊是妹妹,這小太子還真是不死心,生怕出來的是個弟弟,整日裡都要重複幾遍才放心。

  「小敏不是懷的……」

  「他爹,這個好吃,多吃點。」鄒氏不等奉國公老爺說完,趕忙給他夾了一筷子紅燒肉。

  國公爺也不是個傻的,見狀也就知道了原委,看著孫子可是一臉的無奈。

  孫子哎,不是祖父不和你說,是你祖母不讓。

  看樣子你爹娘也是沒告訴你,真是的。

  錢家如今也算是徹底的安定下來,除了錢淮安和錢涵之被斬首,其餘的都沒有任何的變化。

  中秋家宴上,錢夫人看著兩個兒子,長子不在了,如今撐起門楣的反倒是次子,只是這成親都有些日子了,兒媳的肚子卻還是沒有動靜。

  「瑾之,你現在是咱們家裡的頂樑柱,益之這孩子不想著成親,整日裡就是對那些刑獄案件感興趣,大部分時間都不在府中,你們也應該抓緊時間要個孩子了。」

  錢夫人的話一說完,二奶奶關氏的表情就微微一僵。

  她和夫君幾乎是十天半月才會有一次房事,這在大戶人家的家裡算不得多,卻也不是說夫妻關係就是不好,事實上丈夫待她很不錯,溫和有禮也很是尊重。

  而妾室也幾乎都不出房門,對她也很是恭敬,關氏並沒有什麼不滿,只是為何現在還是沒有懷上孩子,這讓她很是失落。

  她也尋府中的大夫看過,大夫說她是沒有問題的,而丈夫的身子也很健康,看來至今還未有孩子,終究是子嗣緣分單薄吧。

  改日或許要去給佛祖上柱香才好。

  「兒子知道,只是這種事終究還是要看緣分,再加上朝中事務繁忙,不能過於強求。」

  錢夫人瞭解自己的兒子,他不喜歡風花雪月,如今是太子老師,那也是陛下的信任和器重,想必兒子肩膀上的重任也不輕。

  見他這麼說,錢夫人不好再勸,只能繼續低頭吃飯。

  外面,錢益之走了進來。

  「娘,二哥!」他在空著的位置上坐下,下人趕忙送上來茶水給他潤喉。

  「衙門裡很忙?今兒是中秋,三弟也不知道早點回來。」錢瑾之說道。

  「天下初定,大的案件倒是沒有,只是大理寺卻積壓了不少的陳年舊案,這幾個月我是忙的焦頭爛額,其中還牽涉朝中高官,我讓他們協助查案,居然還給我一推三五六,直接讓我給送到了御前。」

  「你是大理寺卿,這樣的事情怎麼能麻煩陛下。」

  「有什麼麻煩不得的,二哥你就是想得太多,陛下若是真的想要處置咱們錢家,還能給咱們現在的官位?恐怕咱們早就被趕出盛京,在大榮難以立足了,既然他沒有追究,那以後都不會追究了,二哥儘管和以前一樣,心思太重活不長久,只是我就奇怪了,他怎麼知道我喜歡這種刑事案件?不得不說陛下還是有眼光的,給了我這樣一個官職,能讓我大展拳腳。」說罷,又看著錢夫人道:「我的娘,親事你別擔心,等我忙過了這茬,就給你帶回一個兒媳婦來。」

  「這可是你說的,別到時候給我打馬虎眼。」錢夫人一聽這話,頓時就來了精神。

  「本官可是大理寺卿,最容不得虛假,放心吧,保證娶。」

  小兒子鬆了口,錢夫人一高興,這飯桌上的氣氛就溫馨融洽起來。

  錢瑾之看著如今灑脫的弟弟,他已經遣散了府裡的十幾個妾室,現在一門心思的投入到為民請命的刑偵裡面去,以前那混不吝的弟弟如今在他看來,真的是變化非常大,讓他這個做兄長的非常滿意和自豪。

  有時候他會想,以前那個遊戲人間的弟弟,是不是只是一個偽裝,否則緣何陛下就在一登基,就給了他這樣的一個高位。

  「太子那邊如何?」

  錢瑾之看了弟弟一眼,點點頭道:「很聰慧,經常會問倒我,教導殿下的同時,對我自己來說也是一次蛻變,孩童的眼光有的時候可是能看到大人無法看到的層面,相信日後他登基,我也可以成為一代大儒。」

  「冊封大禮的時候我見過,確實很聰慧,而且很精神,被教導成這樣,應該是皇后的功勞。」

  「……嗯!陛下事忙,後宅是皇后娘娘打理,殿下能有這樣的心性,確實是她的功勞。」

  錢益之嚥下一塊雞腿肉,「所以皇后娘娘才要承辦女學?我前些日子去城郊調查,看到那女學的框架,嘖,面積倒是不小,具體如何現在還不知道,只能等建成了,到時候讓舒兒也去吧,別整日的悶在府裡,養成畏畏縮縮的性格。」

  錢玉舒是錢涵之的女兒,也就是他們的侄女,自從家裡老頭子和大哥不在了之後,大房一脈就徹底的消停下來,大嫂也整日懨懨的,連帶著兒子女兒都變得縮手縮腳起來,大半年都沒有出過府門了。

  「三叔,我不想去!」錢玉舒捏著筷子的手都白了。

  「那你就一輩子待在府裡?以後不成親嫁人了?」錢益之瞪了她一眼。

  年僅十二歲的錢玉舒抿唇咬緊牙關,想反駁可是卻看到娘親那陰鷙的眼神,楞是將到嘴的話給嚥下去了。

  錢益之則是涼涼的看著長嫂,哼道:「大嫂,大哥不在了,至少錢家還餓不到你,若是你實在不願意好好的對待自己的兒子女兒,咱們錢家也留不得你,可以讓你脫離錢家,回娘家擇嫁,有我和二哥在,就不能由著你將這兩個孩子教導歪了,你瞧瞧他們現在都成什麼樣子了?」

  以前朱氏是瞧不上錢益之,現在則是害怕。

  曾經那個紈褲一朝蛻變,讓京城不少的人都對他改觀,她就算再傻也知道,當初公公和丈夫所謀之事他也早就知道,而是從來都不摻和其中,無非就是為了獨善其身。

  這份心機,當真是讓她害怕。

  此時聽到他如此不客氣的指責自己,朱氏無從反駁,不知道應該如何應對,只能默不作聲的慢慢吃著碗裡的米飯。

  「三弟,吃飯吧,這件事等明年再說。」女學今年是建不完的,倒也不用急在這一時三刻。

  「這次修建女學,娘娘說用的都是她的私房錢,那芳華閣真是不錯。」關氏笑著說道。

  「味宴居和全國各地的烤鴨店都有她的紅利,皇后手裡的銀子自然是不少的,如今朝廷免三年賦稅,就算是用國庫的錢也不會有朝臣反對,畢竟這可是有利於咱們的事情。」錢瑾之溫聲回答,繼續道:「如今後宮只有娘娘一人,且皇后娘娘不是個鋪張浪費之人,平日裡御膳房甚少開火,也只有在各種宮宴的時候才會稍稍的鋪張,卻不會過度,再就是每日裡留在宮中辦差的大臣飲食的支出,按照細算下來,每年花費的銀兩,大概也只有廢帝在位時的一成不到,確實能省下不少。」

  「難怪,我們當日說是要為女學捐錢,娘娘都笑著拒絕了,這次因為佔用了秦夫人的二十多頃佔地,直接派人給了秦夫人八千里兩銀子。按理說是很多了,但是前些日子和幾位夫人小聚,秦夫人說娘娘連那未收成的糧食的銀子一起算上了。」

  「那也只多不少。」錢益之說道。

  隨後他把手裡的碗遞給身邊的婢女,示意她再盛一碗,繼續說道:「若是早知道陛下的身份和心思,我必然是要將老爺子給打殘了,也不會讓他自動去送死的。」

  錢瑾之聞言,看向錢益之,好一會兒才在心裡感慨,若是早知道的話,恐怕廢帝和父親都不會容下他的。

  如今細想,父親的死是已經註定的結局,誰也無力更改,這就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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