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上）

早晨的王宮花園鳥語花香。望都的春天和秋天的時間較長，夏天和冬天的時間短，算得上是氣候宜人。十月的王都正是秋天最舒服的時候。平常的這個時候王后肯定已經在花園裡採摘鮮花，查看她的藥植圃了，不過今天，王后陛下晚起了，現在還沒有見到人。

餐廳里也靜悄悄的，一個主人都沒來。不過廚師長得到了來自查里管家的吩咐，送兩份早餐到奧卡斯殿下的房間，其中一份要粥、牛奶和水果，奧卡斯殿下還要求熬一鍋雞湯。

廚師長帶著三個人和他一起去送早飯。不知道夏奇最近在忙什麼，一直沒有把食譜給他，廚師長等的花兒都要謝了，可他又不能去催，只能一次次地深情凝望。

開門的人是奧卡斯，他穿著一身淺藍色長及腳踝處的睡袍。大床的床帳放下了，看不到裡面的情況，不過也沒有人會去張望。低著頭放下托盤，四個人安靜的退下。關了門，奧卡斯走到床邊掀起一邊的床帳。床上的人在熟睡，臉色比往日多了一抹紅潤，嘴唇紅腫，露在外面的脖子上有青紫的痕跡，齒痕、吻痕。

上床，輕輕的扶起夏奇，讓他靠在自己的懷裡，奧斯卡摸摸夏奇的額頭，沒有發燒，他先拿過牛奶杯，吻了吻夏奇的耳垂，低聲：「夏奇，吃點東西再睡。」儘管知道應該讓夏奇睡到飽，可奧卡斯必須狠下心打擾他的睡眠，夏奇的胃一直在叫，明顯餓了。

「嗯……」夏奇砸吧砸吧嘴，明顯醒不過來。

「來，吃了早飯再睡。」奧卡斯的手指輕輕掰開夏奇的嘴，指尖頂開夏奇的牙關，牛奶杯貼住夏奇的嘴唇。

溫熱的牛奶進入口腔，夏奇頓時來了胃口。閉著眼睛，半睡半醒間，夏奇咕嚕咕嚕的喝下一大杯牛奶，放下空的牛奶杯，奧卡斯拿過碗，餵夏奇喝粥。

閉著眼睛喝了粥，吃了水果，簌了口，夏奇在被奧卡斯放回床上後立刻秒睡，他太累了。原本他就因為畫設計圖而身體疲憊，昨晚又被做了一夜，骨頭架子都散了，更不要提身上遍布的印記。只不過這一回，奧卡斯沒有用藥劑快速抹除掉夏奇身上的痕跡，只是給他喝了環節疲痛的藥劑。

餵夏奇吃了早飯，奧卡斯才去解決自己的食物。吃完飯後，奧卡斯先讓人來把餐具收走，然後他出了房間。離開時，他鎖了房門。

來到王兄的房門口，奧卡斯敲了敲門。等了好半天，門才開了。原本很不爽的人一看是他，馬上換了一張關切的臉，問：「奧卡斯，你沒事吧？」

「沒事，打擾你睡覺了。」

伯雷文明顯的一副還沒睡醒的樣子。他扭頭往房間里看了眼，低聲說：「你到我的書房等我，我馬上過去。」

「好。」奧卡斯轉身去伯雷文的書房。

伯雷文關了門回到床邊，彎腰在剴辛嘴上親了一口，他說：「奧卡斯找我，你繼續睡。」

「嗯。」眼睛都沒睜開，剴辛蒙上被子繼續睡，顯然昨晚也累壞了。

伯雷文洗簌了一番，換了衣服出去了。

奧卡斯在伯雷文的書房並沒有坐著，而是站在窗邊看下面的花園。伯雷文推門進來時，奧卡斯才轉過身。

「奧卡斯，你昨晚和夏奇……」

奧卡斯平靜地說：「我們在一起了。」

果然。伯雷文走到奧卡斯身邊，看向窗外，兩人都沈默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伯雷文道：「我們目前拿弗倫沒辦法，他把事情都推到了莫妮卡的身上，說是莫妮卡自作主張。這件事最多就是毀掉莫妮卡的名聲和掃掉一些托尼金家族的聲譽。弗倫會氣急敗壞一陣子。不過我昨晚有聯繫萊西頓，把這件事告訴了他。」

奧卡斯依然沈默著，伯雷文也沒再說話。又是一陣長久的沈默，奧卡斯說「弗倫的野心越來越到了，他現在敢設計我，以後就敢設計父王。他不適合再做托尼金家族的家主。」

「想要把他拉下來，沒那麼容易。」

「是不容易，但可以做。」

奧卡斯看向伯雷文，「王兄，我要你去找那個叫‘太上’的老者。」

「啊？！」伯雷文愣了，「你有那位老者的消息？」

「沒有。」

「……」

「我相信弗倫對那位老者一定會非常感興趣。」

伯雷文驚呼：「你要把這個消息透露給弗倫？！」

奧卡斯淡淡道：「他找不到那位老者的。把消息透露出去，弗倫一定會瘋狂，而桑德斯大長老不會坐視弗倫拿整個托尼金家族來陪葬他的瘋狂。」

「你要我拿這條消息做誘餌？」

「是。」

伯雷文捏捏眉心，「萬一真讓他找到了呢？」

「不會。」

奧斯卡說的肯定，伯雷文忍不住問：「難道夏奇知道那位老者在哪兒？」

「是。」

「在哪？」

「死了。」

「……」

伯雷文突然一陣牙疼。

「王兄，我不發火不表示我不會生氣，弗倫，踩到了我的底線。」

伯雷文吐了口氣，點點頭，「我知道。下藥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對你根本就是侮辱。」舔舔嘴，伯雷文小心翼翼地問：「夏奇他，沒事吧？」接著，他有馬上說：「嗯，我只是問問。嗯，我相信你肯定能克制住的。」

「我弄傷了他。」

奧卡斯的話一出，伯雷文就忍不住想搓搓胳膊，好冷啊。

「呃，嚴重嗎？」

「上了藥。」

有上藥，那就是有點嚴重了？伯雷文也不能細問，說：「那……你怎麼打算的？你要跟他說嗎？說你其實是喜歡他的？」

奧卡斯又看向了花園，依舊淡淡的表情，說：「我和他，說不說喜歡都不是重要的事情。在明年歷練之前，我會先和他訂婚。」

「訂婚？~！咳咳咳……」伯雷文被自己的唾沫嗆到了。

「嗯，訂婚。告訴一些人，我心有所屬，也讓他能理直氣壯的在我身邊。」不用總是怕被哪家小姐滅成渣渣。

「奧卡斯。」伯雷文嚴肅了不少，「你是認真的嗎？因為喜歡才訂婚，而不是為了負責。」

奧卡斯沒有直接 回答，而是道：「即便昨晚我沒有控制住而碰了莫妮卡，我也不會娶她。如果她有了孩子，我會負擔孩子的生活費用，但是我不會娶莫妮卡，孩子就作為我的私生子。」也許，這違背了他做人的原則，但是他不會娶他不愛、又對他耍心機的女人、弗倫，太自以為是了。

伯雷文明白了，那奧卡斯對夏奇就不單單是責任了。他道：「我也是這麼和弗倫說的。他太不瞭解你了，以為你上了莫妮卡舊的娶她。」

「我的原則只對可以用原則來對待的人。」

「所以莫妮卡注定是一場空咯。」

「莫妮卡只是一顆棋子。」弗倫，不該來招惹他。

奧斯卡從空間戒指里拿出一個長盒子，一看那個盒子，伯雷文就激動了。奧卡斯打開盒子，伯雷文就雞皮疙瘩瞬間起立。盒子里有兩張捲起來的畫紙，奧卡斯拿出一張，展開，伯雷文目露疑惑地湊過來，「這是夏奇畫的設計圖？」怎麼感覺哪裡不對呢？

奧卡斯道：「這是夏奇以前畫的。因為畫紙和繪畫的材料太普通，無法承受武器的能量，設計圖逐漸出現了裂紋。」

「難道我覺得力量不夠強。」

伯雷文看著畫紙上那把顏色也有點不對勁的單手劍問：「你拿這個幹什麼？」

「給弗倫。」

「……！？」

「就用這兩張設計圖引他上鈎吧。」

「呃，萬一他做出來怎麼辦？那不白便宜他了？」

奧卡斯抬眼，伯雷文的雞皮疙瘩又全部起立，接著他就聽奧卡斯帶著幾分殘忍地說：「設計圖與成品是完全契合的。所以做出來的成品，會像設計圖上的成品一樣，有裂痕。」那張盔甲的設計圖做出來後已經證明瞭。

有裂痕的武器和盔甲，就是殘品，是根本不能用的。伯雷文看著弟弟的那雙碧藍色的眼睛，突然打了個寒顫。嗯嗯嗯，惹誰都不能惹奧卡斯！

「另一張是什麼？」

奧卡斯拿的這張是「長空之歌」。他捲起這張，打開另一張。

一看這第二張設計圖，伯雷文又牙疼了，「這麼好的武器！夏奇怎麼不重新畫給你？！」

「他覺得這吧武器還不夠厲害。」

「」……我要！

奧卡斯拿出來的另一張就是「霜之龍息」了。不過這兩張設計圖，奧卡是都把武器的名字抹去了，只留了「XQ」的符號、注定了是沒有用的殘品，不需要有名字。而以後，這個「XQ」就是太上老者的代稱。

沒理會兄長的要不要，奧卡斯說：「先把第一張設計圖拿到黑市上，等弗倫得到消息後，放出第二張。」

伯雷文點點頭，不過還不忘說：「你跟夏奇說我要這把劍，不給我的話，給剴辛也行。」

「夏奇說這把劍真正厲害之處是剝奪人的意志，令持劍者喪失本心，變成傀儡。」

「……呃，那算了。我等夏奇幫我們畫十二級的設計圖好了。」伯雷文摸摸鼻子，不敢再要了。

奧拉斯把設計圖收回盒子里，說：「在你和表哥去歷練之後，把這兩張設計圖陸續放到黑市裡去，散髮消息，直接說明這是殘次品，是一名叫‘太上’的老者丟棄的手稿。你和表哥要去找這位老者。」

「好。」

「你和表哥等我訂婚後再走吧。」

伯雷文收了盒子，說：「我和剴辛本來也打算待到明年和你們一起去歷練。」

奧卡斯卻道：「我和夏奇就不跟你們一起了。他太特別，我不想別人注意他，有需要我會聯絡你。」

想想也是，伯雷文點點頭。「好吧，那訂婚的事你和父王、母后說了嗎？」

「還沒有，他們會同意的。」

也是，奧卡斯決定的事情，父王和母后只能答應吧，他自己不也是這樣？伯雷文拍拍奧卡斯的肩膀，說：「想怎麼做就去做吧。你知道我永遠都是支持你的。」

「謝謝你，王兄。」

「讓夏奇幫我畫十二級的武器設計圖就行。」

奧卡斯看看時間，說：「我回房間了。」

「好吧。」

在奧卡斯走到門邊時，伯雷文突然一臉猥瑣地又出聲：「我這裡有特別適合愛愛的藥哦，你要不要？」

正要開門的奧卡斯扭頭，就見王兄的手裡多了一個黑色的水晶瓶。奧卡斯放在門把上的手松開，轉過身，然後在伯雷文含了一顆大雞蛋的驚訝中拿過那個水晶瓶，收進來手鐲里。

「謝謝。」

再次轉身，奧卡斯離開了。

伯雷文還保持著手拿瓶子的姿勢，突然有一種錯覺：奧卡斯不會早就想把夏奇吃了吧？！不——那是奧卡斯，是他最冷靜最理智最厲害最有原則最講道理最正直的三弟啊！絕對不會有這種不純潔的心理的！

而至於是不是伯雷文的錯覺，那只有奧卡斯自己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