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下）

週末和藍路、博雅、安布聚了一天，第二天在三人去學院之後，夏奇又「閉關」了。這一次「閉關」是為了諾丁。夏奇要先把諾丁的魂紋和魂紋里的小圖案全部畫出來並刻在腦子里，然後要為諾丁繪制一整套合適的裝備。在諾丁的裝備鑄造完成後，夏奇還要和諾丁一起研究新的作戰技巧，可以說，夏奇耗費在諾丁身上的時間和精力是僅次於奧卡斯的。

奧卡斯每天仍是陪著夏奇，一邊也抓緊時間錘鏈自己的魂武之力。陪了夏奇半個多月，奧卡斯回了學院。學院賽還有一個多月就要開始了，奧卡斯也要開始準備。於是白天換諾丁和金娜在修煉室里陪夏奇，他們要做的就是定時餵夏奇吃東西，在夏奇冥想的時候拿晶石給他，夏奇冥想結束後幫他蓋好被子讓他睡覺。不過奧卡斯也不是把夏奇完全交給了諾丁和金娜照顧，晚上他是要回王宮的。

先去見了校長，和校長談了兩個多小時，表明自己會在明年的武鬥大賽前離開學院外出歷練，又交接了一些自己手上的工作，奧卡斯去找溫廉。自從和溫廉一起把兩張設計圖交給安布的爸爸和爺爺後，奧卡斯就沒見過溫廉了，溫廉最近似乎很忙。

一進入內院，奧卡斯就被內院的學生們包圍了。奧卡斯一直沒有來學院，大家都以為他準備外出歷練不參加今年的學院賽。少了奧卡斯的特拉明哥帝國學院就少了一大半獲勝的機會，很多人都因為這樣的猜測而擔心，間接影響了比賽的信心。奧卡斯明確地告訴大家只要他的武器能在學院賽之前做好，他會參賽。聽他這麽一說，儘管眾人還是有點擔心他趕不上，不過多少也恢復了些信心，現在只能祈禱米哈奇大師能趕在學院賽之前做好奧卡斯的武器。

奧卡斯沒有找到溫廉，反而先遇到了蘭奈。蘭奈自那天之後就沒回過家，也沒有關心過自己的妹妹被父親送去了哪裡。如果不是被溫廉拉走，又被凱辛攔下，蘭奈那天晚上絕對會打死莫妮卡。

見到蘭奈，對方的模樣令奧卡斯格外吃驚。蘭奈看上去非常的萎靡，下巴上是一片青色的胡渣子，眼眶凹陷，看起來似乎很多天沒睡了。

奧卡斯沈聲問：「你是打算讓自己的魂武之路到此為止嗎？」蘭奈現在哪裡還有以前的意氣風發，整個人從里到外都透著陰沈、陰暗的氣息。

蘭奈苦笑了一聲，說：「我不是因為莫妮卡的事情，雖然我現在在內院算是丟盡了臉。」

奧卡斯上下打量了一番蘭奈，眼裡的意思明顯：你確定不是因為莫妮卡的事情？

蘭奈又是一抹苦笑，卻問：「我聽說，你明年要去歷練了？」

「是。」

蘭奈咬咬牙，說：「奧卡斯，我這麽說也許很過分，但我請求你，在你離開前，幫我達到頂階。」

蘭奈現在還是中階，距離辰級還有一段很遙遠的距離。溫廉、舒亞特都是中階，能激發起蘭奈戰鬥慾望的只有奧卡斯，可是奧卡斯要走了。發生了莫妮卡的事情，蘭奈是沒臉見奧卡斯的，可是他有必須來的理由。

奧卡斯又上下打量了蘭奈一番，說：「你現在的這個樣子完全不需要我用魂武之力。」

蘭奈的眼裡浮現一抹光亮。

奧卡斯越過蘭奈往前走，說：「等你做好準備再來找我。」

「奧卡斯！你答應了？！」蘭奈轉身急問。

「為什麽不答應？」奧卡斯回頭，「我會在武鬥大賽前離開王都，能不能達到頂階只有看你自己。我晚上要回王宮，你自己選時間。」說完，奧卡斯就走了，去找溫廉。他剛才收到了溫廉的訊息，對方在宿舍。

看著奧卡斯走遠，直到看不到人，蘭奈才轉過身離開。這樣的人又怎麽會看上任性又自私的莫妮卡？這樣的人，父親又哪來的自信可以用卑鄙的手段控制？蘭奈第一次真正認識到他和奧卡斯之間的差距。那個人注定會成為強者，不管是在帝國中，還是作為魂武士。

吐了一口氣，蘭奈仰頭看了看天空。他越來越不理解父親了，只有盡快達到頂階，他才有了達到辰級的可能。他想像大哥一樣離開家。突然想到一個人，蘭奈握住了拳頭，不，他不能一個人就這麽走了，不然等他回來……蘭奈深吸了口氣，揉了揉好幾天沒怎麽睡的腦袋，他得再想想，再認真想想。

回到宿舍，奧卡斯發訊息給溫廉，讓對方下來。在一樓的客廳里等了一會兒，奧卡斯聽到了溫廉的腳步聲，抬眼看去。

「奧卡斯，你今天怎麽來學院了？夏奇呢？」

溫廉從樓上下來，奧卡斯問：「最近很忙？」

「嗯？」溫廉不懂奧卡斯的這一疑問從何而來。

奧卡斯指出：「你瘦了些。」

「哦。」溫廉摸摸自己的臉，在奧卡斯身邊坐下說：「我一直在想設計圖和魂紋的事情，睡覺都在想。你收假了？」溫廉輕描淡寫地略過了自己體重的事情。

奧卡斯回道：「我回來準備學院賽，晚上回王宮。」

「夏奇呢？」

「他在研究諾丁大哥的魂紋。我讓諾丁大哥和王姐幫我照顧他，我晚上回王宮。」

「那正好。做我的陪練吧。」溫廉馬上要求。

奧卡斯點點頭，「好。剛才遇到蘭奈，他也請求我做他的陪練。」

「蘭奈？」溫廉的神色糾結了一下，「他怎麽突然找你做陪練了？」

「他想讓我歷練之前幫他達到頂階。」

「你答應了？」

「我沒有拒絕的理由。」

「……」溫廉擰眉，「那你怎麽當我的陪練？」

「你們兩個一起吧。」

「不要！」溫廉立刻拒絕，「我不要和他一起修煉。」

奧卡斯挑眉，「理由。你應該知道莫妮卡是莫妮卡，他是他。」

溫廉別過臉，有點底氣不足地說：「他是沒什麽，但他父親是弗倫，萬一弗倫利用蘭奈又害你呢？」

「在你心裡我就這麽好陷害？」

「當然不是。」溫廉有點急，「我是擔心你啊！」

「弗倫這段時間內不敢再來招惹我，蘭奈也不是傻子。溫廉，你到底怎麽了？」奧卡斯直接問出關鍵問題。

溫廉支吾：「沒怎麽，就是擔心你。」

「那你要不要一起？」

在過於冷靜的奧卡斯面前，有所心虛的溫廉根本就無力抗爭，不甘地點點頭，「你都答應蘭奈了，也不能出爾反爾。算了，一起就一起。」主要是溫廉習慣了奧卡斯做他的陪練，也沒有理由因為蘭奈就把奧卡斯「讓」出去。

奧卡斯卻不打算就這麽算了，又問：「你和他之間怎麽了？」

「沒怎麽。」溫廉明顯不想說。

沈默了片刻，奧卡斯說：「不管什麽事你都可以和我說。我明年要走了，我不想走之前還要擔心你。」

奧卡斯的這句話一下子就戳到了溫廉的心窩上。溫廉和奧卡斯從小一起長大，又是表兄弟的關係，溫廉幾乎是在王宮里長大的，和奧卡斯比親兄弟還要親。相反，因為凱辛總是被伯雷文霸佔著，溫廉和自己的親哥哥反而比和奧卡斯在一起時客氣許多。

溫廉的話到了嘴邊，溢出的前一秒又被他死死咽了回去。吐了口氣，溫廉說：「也沒什麽，我就是看他這兩天半死不活的，說了他幾句，結果他脾氣就上來了，我們兩個大吵了一架。現在見面有點尷尬。」

「真是這樣？」奧卡斯不怎麽相信。

溫廉扭頭對他笑了笑，「不這樣還能怎樣。他現在就是火藥，一點就著，我真是怕了火屬性的人了。」

看了溫廉一會兒，奧卡斯收回視線，淡淡道：「既然是這樣，那就更沒有必要避開了。蘭奈還年輕，會壓制不住火屬性的影響，等他達到辰級，他會慢慢壓制住這種影響。」

「希望吧。」吐了口氣，溫廉伸了個懶腰，說：「啊，我只研究了幾天就累得不行了，真不知夏奇是怎麽堅持下來的。奧卡斯，你要多做點好吃的給他補補。」

「廚房每天都會為他燉雞湯。就是不知道為什麽他胖不起來，氣色也一直好不起來。」一想到夏奇，奧卡斯就難掩擔憂之色。

溫廉說：「現在他是最辛苦的。他還要幫藍路他們修補魂紋。恐怕得等你和他出去歷練之後，他才有時間好好休息、恢復。」

奧卡斯道：「要放期中假了，夏奇打算那幾天先幫藍路修補魂紋。到時候我會帶藍路到霍克爾宮去。」

溫廉大驚：「你要告訴兩位祖長老？」

「不是。兩位祖長老在閉關，霍克爾宮是最安全的。」

溫廉明白了，說：「那我也要去。」

「可以。」

中午和溫廉一起吃了午飯，然後奧卡斯陪溫廉練習了一個下午，蘭奈並沒有來找他。

晚飯前，奧卡斯離開學院回了王宮。夏奇正在冥想，奧卡斯讓諾丁和金娜去吃飯，他陪著。在兩人關門離開後，奧卡斯在夏奇的頭頂印了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