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爸、媽早安。」裘莉走進餐廳，就揚起萬分甜膩的笑容打招呼。

　　「伯父、伯母早。」班尼點頭招呼道。

　　「坐啊，難得回來，昨晚睡得好嗎？」裘爸笑道。

　　「呃……很好啊！爸，你呢？」聽到父親的話，讓裘莉的笑容一僵，趕緊反問。

　　慘了，爸是故意的嗎？

　　「小莉、班尼，怎麼站在這裡？還不快點坐好，準備吃早餐。」裘媽端箸一盤荷包蛋走出來。

　　「哦！」裘莉趕緊落坐。

　　倒是在一旁的班尼，覺得好笑，她幹嘛一臉的緊張，擺明了她心虛。

　　「班尼，中式早餐可以嗎？」裘媽笑道，並沒有提起同床的事。

　　「可以，我對吃的東西並不挑剔。」班尼笑道。

　　「媽，我來盛稀飯。」裘莉連忙起身拿碗盛稀飯。

　　「班尼，等會兒有打算銀裘莉去哪兒嗎？」裘爸問道。

　　「還沒決定，不過可能不能待太久。」班尼說道。

　　「那什麼時候要走？」裘爸喝了一口女兒端來的稀飯，繼續問道。

　　「最晚明天就要離開台灣了。」他已經在台灣待了三天兩夜，再來他必須趕到美國去，與幾位政界大老商談一些合作計畫。

　　「這麼快？我以為你可以多待幾天呢。」裘媽插話道。

　　「真的很抱歉！但我保證，只要我有空，一定會再來看伯父、伯母的。」班尼道。

　　「這也沒辦法，做大事業的人本來就需要付出時間來。」裘爸頗能體會。

　　「別提這個了，我們快點吃吧！菜冷了就不好吃了。」裘媽並沒有多表示意見，只是招呼大家吃飯。

　　從頭到尾，裘莉都默不作聲，就怕一個不小心，話題就會繞到她頭上來。還好除了談論班尼工作上的事外，就是在吃飯，這讓她鬆了口氣。

　　寶後，裘莉幫忙母親收拾餐具，而班尼就陪父親到客廳聊天。

　　「媽，我來洗。」裘莉笑嘻嘻地搶過母親手中的手套戴上。

　　「小莉啊！你的年紀也不小了，有些事我還是要說……」

　　「媽……對不起啦，我知道，我不會再犯的。」以為母親要提同床的事，裘莉的神經立刻緊繃起來，連忙打斷她的話，先道歉再說。

　　「你在胡扯什麼！我話都還沒說完，你插什麼話，沒禮貌！」裘媽訓道。

　　「好啦！媽……對不起嘛！」她趕緊陪笑瞼，撒嬌道。

　　「你以為我要跟你說你和班尼同床的事？」裘媽當然知道她之前的話是什麼意思。「傻瓜，你都這麼大了，應該懂得自已在做什麼，我這個做媽的也不能時時管著你，我可不想讓你鬧家庭革命。」

　　「什麼鬧家庭革命？我哪會啊！」裘莉不依地抗議，但心裡真的鬆了口氣。

　　「是啊！誰知道啊！話說回來，我看班尼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對象，很有誠意和你交往，我也看得出來你很喜歡他，既然這樣，你就要好好把握，懂嗎？」裘媽收起笑容，正經的說道。

　　「媽……我知道啦！」裘莉邊洗碗邊應道。

　　「知道歸知道，要做到才是真的，你的個性常常是三分鐘熱度，不要現在熱情對人家，以後就冷掉不理人家，這樣是不行的。還有，他這麼忙，想必以後也沒什麼時間陪在你身邊，所以可別無理取鬧，要多體諒人家，知道嗎？」

　　「媽，我才不會無理取鬧，你不要想太多啦！還有他這麼忙，我也可以安排自己的時間啊！大家都是成年人，也都有工作要做，哪有辦法成天膩在一起？」這點不用母親說，裘莉早有心理準備。

　　「你能這樣想最好，可不要以後回來哭說，他沒時間陪你就好，這是你自己的選擇。」其實她作夢都沒想過女兒有一天會帶個外國男朋友回來，一時措手不及，昨晚還有點失眠哩。

　　「我才不會呢！」裘莉覺得母親想太多了。

　　「唉，時間過得真快，想想好像昨天你還趴在我的腳邊要我抱抱，現在都二十幾歲了，再過不久可能就會嫁人，真是捨不得。」表媽突然感傷起來。

　　「媽……不要這樣啦！人家現在又沒有要嫁，人家還想多作幾年小姐，多陪在您身邊呢！」裘莉見母親眼眶泛紅，趕緊去抱她，鼻間也有點酸酸的。

　　「少來了！你就不要給我大著肚子回來，說等不及，一定要馬上結婚。」裘碼被她的話逗的破涕為笑。

　　「才不會！」話是這麼說，裘莉卻開始擔心起來，他們開始發生關係到現在，都沒避孕，應該……應該不會懷孕吧？

　　應該不會，她的月事才剛過沒多久，因為工作的關係也不太準，應該很難懷孕吧！ 她在心裡想道。

　　不行！為了保險越見，一定要來避孕才行！她才不要大著肚子穿婚紗，那丑斃了！

　　拜訪過裘家之後，班尼的生活開始有了改變。現在除了工作，他每天都要撥出時間與裘莉聯絡。

　　他與旗下員工交往的事，只有幾名親近的高層知道，而裘莉那邊也只有薇安一個知道，堪稱保密到家，幾個月下來也是相安無事。

　　他們沒辦法常見面，反而讓他們更珍惜相處的時間，有時候太過思念，他也會和裘莉飛到同一個目的地，給她一個驚喜，結果他們的見面地點，開始變成繞著地球跑。

　　這點，裘莉一點異議都沒有，反而拿來當玩笑，說哪天他們真的跑遍全世界，就往外太空發展好了。

　　想起前幾天的對話，他的嘴角不禁浮現笑意。

　　第一次，他們倆因為意見不合而在電話裡起爭執，吵架的原因卻是為了新聞事件的報導內容。吵了一個多小時，最後兩人才發現根本事不關己，頓了幾秒後，兩人一起笑了出來。

　　有了裘莉之後，他才知道以前忙碌的工作有多乏味。現在不一樣了，他工作時更加投入，卻是為了見她，甚至他已經開始培養幾名可以獨當一面的副手，讓他在未來可以有更多的時間陪在她身邊。

　　而現在，他人正在桃園中正機場，準備給裘莉一個驚喜。

　　一小時之後，他人到了婚宴現場，今天是裘莉的好朋友薇安的大日子，很早以前她就提過，今天要擔任伴娘的工作。

　　想必當伴娘的她，現在一定穿得很美吧！班尼的腦海浮現出當初他們在飯店吃飯時，她所穿的那套禮服，他想，也許今晚就可以請她再穿一次。

　　「呃……先生……」在門口負責接待的人，見到有外國人出現，都有點傻住，末了，才有一個穿著大紅色套裝的伴娘站出來，想試著用英文招呼。

　　「你好，我是薇安的朋友。」班尼用中文說道。

　　「哦！原來你是薇安的朋友啊！來來來……請到這邊來簽名。」幸好，他會說中文，伴娘明顯地鬆了口氣！又想這外國男人帶著墨鏡的模樣，直一是帥到不行，等會兒一定要來打聽清楚，順便問問看，有沒有機會說……

　　「這是禮金。」知道中國人的禮俗，班尼事先就用紅包袋裝好，放到桌上。

　　「謝謝！你可以在這裡簽名。」伴娘指箸桌上粉紅色的絹布道。

　　「不用了。我可以進去了嗎？」班尼露出微笑拒絕。

　　「可以，可以，當然可以。」天啊……好迷人的笑容哦！伴娘快被他的笑容給電昏了。

　　「謝謝。」他微點個頭，便轉身走進婚宴會場。

　　會場上，因他的出現而引起一些小騷動，不少人都往他這邊行注目禮，而他並不在意，拿下墨鏡，環顧會場尋找裘莉的身影，卻沒有發現。

　　她人呢？正想問人，耳邊突然有人叫他的名字。

　　「班尼？」裘莉掩嘴叫道，不敢相信他竟然出現在這裡。

　　「裘莉，你好美。」班尼走過去親吻她的臉頰，今天她穿的是淺藍色的雪紡紗洋裝，頭髮挽起，化著淡妝，看起來既高雅又迷人。

　　「謝謝，你怎麼會來，我以為你還在日本忙。」昨天才說過，不是嗎？裘莉又驚又喜。

　　「忙完了，就來找你啊！」他就想見她臉上迸出的喜悅笑容。

　　「那可以停留多久？」她拉著他的手臂說道，完全沒感覺，已經有不少女人用嫉妒又羨慕的眼光在瞪著她。

　　「明天晚上的飛機。」

　　「哦！」她有些小失望，又馬上揚起笑容拉著他走。「來，我帶你去看薇安，她今天可是很漂亮呢！」

　　「我相信你當新娘的時候會更美。」在他的眼中，沒有人比她更美。

　　「又還沒當新娘，你又知道了！」她的臉上有著嬌羞的紅暈。

　　「我當然知道。」他笑道。

　　「誰理你啊！」裘莉拉著他，一路走到休息室，敲敲門道：「薇安，我進來羅。」

　　打開門，她退開一步讓班尼進去，「薇安，你看誰來了。」除了新娘之外，還有兩名伴娘也在場。

　　「哦……天啊，天啊！我有沒有眼花啊！我們的超級大忙人，居然出現了。」薇安從椅子上起身，表情十分誇張，一點都沒有新娘子的羞赧。

　　雖說班尼是上司，但他跟好友談戀愛，想當然她可以不用顧及身份，大膽開起玩笑來，反正還有個人擋著嘛！她皮皮的想著。

　　「恭喜你。」班尼笑道，不把她的調侃當一回事。

　　「班尼，我才要謝謝你送的東西，等會兒多吃點啊！我想你應該沒參加過台灣的喜宴吧！」薇安笑道。

　　「是沒有。」

　　「那正好，可以見習一下，以後你就有經驗了。」

　　「我知道。」

　　「喂！你們在說什麼啊！」裘莉插話道，臉上有著淡淡的紅暈。

　　「我說真的啊！你以話我在開玩笑啊！搞不好我今天結婚之後，沒多久就換你了。」照她看，他們倆交往幾個月來熱情不減，應該是很有機會的。薇安在心裡盤算著，等會兒捧花要丟給她。

　　「神經！」裘莉紅著瞼笑罵，班尼則是在一旁笑。

　　「嘿！今天新娘最大，你還敢罵我！」薇安佯裝生氣。

　　「是最是，親愛的，我錯了。小心啊，這麼容易生氣，會長皺紋的。」裘莉的道歉一點誠意都沒。

　　「切！你不知道我是永遠二十五歲的美女嗎？」薇安的話，引來其他兩名伴娘的嬉笑。

　　「是啊！今天你最大，說什麼我都不會反對的。」裘莉笑盈盈地回嘴。

　　「喂！你說這是什麼話，小心我扁你哦！」薇安當然聽得出她的言下之音心。

　　「氣質啊！姊妹，好歹是新娘子，維持一下形象啊！」裘莉提醒道，話說回來，她什麼時候有形象哩？嘻──

　　「哼哼！沒關係，姊妹，我是記下這筆了，等你結婚時，看我怎麼對付你！」薇安昂首道。

　　「等那天再說吧！」那是很遙遠的事。裘莉沒想那麼多。

　　「嗨！時間差不多羅！」門外響起敲門聲，新郎小馬進來提醒道。

　　「OK！！班尼，我們先出去了。」裘莉帶著他與其他兩名伴娘，一起回到喜宴會場。

　　席開四上口幾桌，幾乎有九成都坐滿了。她左右張望，正想找位署坐，剛好看到幾名伴娘向她揮手，她趕緊拉著班尼過去。

　　「裘莉，你男朋友啊？」同桌的伴娘小惠，在他們一起落坐時，忙不迭的追問。坦白說，從這名外國人進會場開始，她就注意他了，看到他和裘莉狀似親暱的打招呼，她是既羨慕又嫉妒，還又有一點不甘願。

　　「是啊！」她點頭承認，坐這麼近，她很難不注意到她眼底顯示的興趣，當然，她也知道這興趣來口口於班尼。

　　「哦……他叫什麼名字啊？」小惠的聲音裡有點小失望。

　　「你自已介紹吧！」裘莉把問題丟給他去處理。

　　「你好，我叫班尼。」他微點個頭，算是招呼。

　　「原來你會中文啊！」小惠給他一個極為燦爛的笑容。

　　「會一點。」班尼的態度小冷。

　　「你說得很標準呢！你在哪學的中文啊？」雖然知道那是別人的男友，但她還是無法克制想接近他的慾望，想裘莉也沒有比她美多少，說不定她還是有機會的。

　　「我的中文多半是裘莉教的。」班尼故意牽著裘莉的手說道，不想給她多餘的幻想。

　　「哦！」這話堵得小惠一愣。

　　這時，會場響起鞭炮聲，當然是用音響播放的，向大家宣告喜宴即將開始。

　　「真特別的開場方式。」班尼低頭對裘莉說道，心裡在想，他們結婚時也要這樣做嗎？會不會太可笑了點？

　　「沒辦法啊！這是我們台灣的習俗，而且這算好的，還在飯店請客，如果是傳統一點的，是在自家門口請客，鞭炮直接在路邊放呢！」裘莉小聲的說道。

　　「那應該很有趣吧。」起碼比放罐頭鞭炮聲來得真實。他想。

　　「拜託！在路邊吃喜宴，夏天會熱死，冬天會冷到爆，下雨更慘好嗎？」只有他這個外國人才會覺得好吧！裘莉睨了他一眼。

　　「好吧！我會記下你說的話。」也許，他該想一個更特別的喜宴方式，或者婚禮進行的方式。

　　他們平常都是用中文在溝通，還是故意說給她聽的？在一芳的小惠，見到他們的互動與談話，不禁有些狐疑，卻又不能忽視他只注意裘莉的模樣。

　　「班尼，你幫我顧一下皮包，我要負責拍照。」裘莉指著地上的提包，又揚揚手中的數位相機，那是薇安之前交給她的。

　　「沒問題！」他點頭。

　　「那我先去忙了，有菜上來自已先吃，不用等我了。」裘莉聽到台上的女主持人，已經在介紹新人出場了，趕緊起身去拍照。

　　現場響起一片熱烈的掌聲，班尼也跟著大夥一起鼓掌，眼光卻是落在裘莉身上，只見她拿著相機一直在幫新人拍照，直到他們人席，她才回座。這時候已經有兩道菜上桌了。

　　「裘莉，你快點吃。」班尼有動筷，卻是幫她夾了一些菜在碗裡，卻沒動到半分。

　　「你沒吃啊？我不是說別等我嗎？你肚子不餓啊？」裘莉注意到他的

　　碗，乾淨的沒有沾到任何湯汁醬料的痕跡。

　　「不過一下子而已，沒關係的。」班尼堅持要一起進食。

　　「快吃快吃！我們台灣最特別的就是喜宴辦桌的菜了，聽說新郎小馬這次是不惜重資安排菜色呢，不吃對不起自己啊！」裘莉夾著冰盤裡的龍蝦到他碗裡，又夾新鮮的生魚片給他。

　　「別老夾給我，你也快點吃吧！」班尼催促道。

　　他的體貼看在同桌的伴娘眼裡，簡直嫉妒到死，而小惠心裡那玫瑰色的泡泡至此終於幻滅。他們之間根本沒有讓她介入的空間。

　　裘莉可沒有注意到旁人的心思，只是盯著桌上的菜，想著要吃多點，不然再來的時間，她也沒空多吃。

　　果然，到喜宴結束，她光起身拍照，還有提醒其他伴娘幫新娘換禮服的時間就佔了大半，吃東西的時間自然大減，看得班尼心疼不已。

　　溫存過後，裘莉體力不支的趴在班尼身上昏昏欲睡，而薇安硬丟給她的捧花就放在飯店的梳妝台上。

　　「以後別再當伴娘了，實在吃力不討好。」班尼低聲說道，他光看她跑來跑去就飽了。

　　「你還沒看到全部，你就覺得累啊？」她輕輕笑了。

　　「全部？」

　　「當然啊！不然你以為只有忙喜宴就好了嗎？」

　　「不是這樣的嗎？」

　　「當然不是啊！今天我一早就起來梳妝打扮，要趕在早上九點到薇安家集合，然後等新郎那邊的人過來迎娶，再來是幫薇安穿婚紗、帶首飾。在台灣，這都有習俗規定，不能馬虎的。」

　　「新娘穿戴完畢後，是拜別女方父母親的儀式。這一段最感人了，每次到這裡，我都忍不住想哭呢！而最後才是送新娘上禮車，中間我負責拍照，再和其他伴娘坐上伴郎開來的車子，一起出發到新郎家。再來又是一連串的儀式，忙完就是陪在薇安身邊和她聊天，直到晚上的喜宴。」她已經盡量簡化了，但還是講了一長串，說得她的瞌睡蟲都快跑光了。

　　「看起來新娘反倒很輕鬆。」班尼結論道。

　　「才怪！伴娘是累一天，新郎跟新娘才是累最久的好嗎？」裘莉反駁道。

　　「累最久？」他不懂，有像他工作結束時的累嗎？

　　「本來就是，而且是從決定結婚的那刻起，就有一堆事等在那兒了，像是決定婚期啊、要請多少人、席開多少桌、要買哪些東西、要拍怎樣的婚紗照……零零碎碎的事情會一直出現。我還聽說有人因為這樣而吵架，最後婚沒結成就分手的。」她越講，心裡越覺得結婚是件負擔。

　　問她想結婚嗎？NO！

　　「啊？」班尼覺得不可思議，結婚應該是開心的事，怎麼後來會落到這麼悲慘的下場？

　　「驚訝吧！其實這只是一部分而已。要是雙方父母也有意見，那問題就更多了。」裘莉呵呵地笑了。

　　「哦……」聽她這麼說完，班尼原本想求婚的念頭，頓時打住。

　　看樣子，他還要再等等了，既然她把結婚的事說的這麼繁複，那他得先解決這些才行。

　　半年後──

　　還在睡夢中的裘莉，被震天價響的電話聲吵醒。

　　「喂？」

　　「大小姐，都幾點了，還不快到機場來！」

　　電話裡十萬火急的催促聲，是薇安的，被她這麼一吼，裘莉整個人差點摔到床下。

　　「什麼？」

　　「還什麼咧！你睡迷糊啦！知不知道你今天要飛到法國？」

　　「嘎？不是明天嗎？」裘莉訥訥的說道。她記得是明天啊！

　　「班表早就改了，你居然都沒注意！」

　　「什麼！改了？」她原本還有睡意的，這下子全醒了。

　　「是啊！廢話不多說了，你給我快點過來！」說完話，不待裘莉回應，薇安啪地一聲就把電話掛掉。

　　死了！她怎麼這麼糊塗啊！裘莉邊罵自己，邊衝到浴室以最快的速度梳洗完畢，再隨便塞幾件衣服和隨身物品進行李箱，然後就匆忙出門了。

　　半小時後，她已經出現在機場。

　　一下計程車，就看到薇安站在門口。

　　「厚！你終於來了！快點快點！」她衝過來，拉著人就走。

　　「你怎麼會在門口等我？」她邊跑還不忘邊問。奇怪，以往薇安不曾這樣過啊？

　　「哎喲！你快點就是了。」她直接跳過她的問題，一路抓著她跑過大廳，跑過出口，往登機們跑。

　　奇怪！她的臉上是不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裘莉注意到幾名同事看她的表情很曖昧，而且海關人員在與她打照面時，個個臉上都帶著怪異的笑容。

　　穿越登機們，進到機艙後，她驚訝地愣住了。

　　「Surprise！」薇安大叫。

　　機艙內原有的旅客座位全部不見，機艙變得十分寬敞，而班尼正拿著一束粉紅色的玫瑰站在中央，至於她父母和她所認識的朋友，則站在他四周。

　　「這是怎麼回事？」裘莉掩嘴說道，震驚不已。

　　「傻啦！妹妹，這麼大的陣仗，你想還有什麼咧？」薇安笑道，想她傻呆的表情也夠值回票價了，不枉費她與其他人私底下準備了這麼久哩！

　　「你……你們早就計畫好了？」所以什麼航班改了，其實是騙她的？裘莉總算有點回神。

　　「當然啊！這是你親愛的的傑作！！他提出計畫，而我們暗中籌備。他怕你嫌準備婚禮太麻煩，所以事先都幫你處理好了。」薇安道。有這樣體貼的男友真好，想當初她當新娘時，簡直快忙翻了說。

　　「班尼……這是真的嗎？」裘莉聽到這裡，一股難以言喻的感動在心底泛開來，他竟然為了她如此做。

　　「裘莉，請你嫁給我。」班尼向前一步，單膝跪下，金眸裡閃耀著光彩。

　　「我……我願意。」裘莉笑著接過捧花。她的心口好熱，熱得她的眼瞳凝聚出水氣。

　　「知道嗎？這架飛機是我們邂逅的地方，我特別請人重新改造，變成我們的專屬飛機，以後我們可以坐著這架飛機去環遊世界。」班尼笑道。

　　「班尼……」她感動得無以復加，情不由口禁地撲進他懷裡。

　　「我愛你。」在眾人的注目下，他吻住了她的唇瓣，讓大家見證他們的愛情。

　　感謝上天，她終於答應他的求婚。從此之後，他要她永遠陪伴在他身邊，片刻不分離──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