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沖喜
這,莫小荷的心情猶如過山車,忽上忽下,總覺得顧崢在刻意和她保持距離,連摟抱的動作也沒有了,把徐雁回留下的被子,全部蓋在她身上。
她不主動,被看光身子的她開始傲嬌起來,反正也不知道怎麼面對他,乾脆假裝睡覺,她從來沒這般覺得時間漫長過,真希望一睜眼,就到天亮。
在經歷漫長的等待之後,天邊終於泛出魚肚白,莫小荷掛著黑眼圈,從地上爬起來,她才發現,顧崢已經燒好了熱水。
天亮之前那段時間,她迷迷糊糊的,沒聽到什麼響動。
「來,先洗臉。」
顧崢把水盆端到莫小荷面前,又從空地上舉起一口精緻的鍋,放到架子上。
二人的氣氛有點尷尬,沒有做過多的交流,但是配合得相當有默契。
「啊,妹夫,早飯好了嗎?」
徐雁回打著呵欠,身後跟著阿花,主僕二人都是一副沒睡醒的模樣。
「車上有上好的肉糜,加到粥裡,一會兒就能聞到肉香味。」
山洞條件簡陋,徐雁回一向養尊處優,找一處空地,阿花放上墊子,他抖了抖衣擺,席地而坐。
妹夫……這稱呼似乎有點套近乎和自來熟的嫌疑,不過莫小荷並未阻住。
早飯是顧崢一個人忙活,烤了兩隻現打的山雞,做了一鍋肉粥,配著幾種晶瑩剔透的小菜。
徐雁回狼吞虎嚥,絲毫不顧及形象,最後還是顧崢出手,勉強保留下一個雞腿和一個雞翅膀。
飯畢,一行人踏上回程的路,走了將近三個時辰,才到達最近的城池。
莫小荷嗓子眼發乾,幾乎是未眠,她只想找個清淨地方好好補眠。
「小荷,你可嚇死娘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衙門的後門一開,李氏第一時間衝出來,上下打量著莫小荷,看到她手指上包著白布,唬了一跳,「這是咋了?」
「娘,沒事的。」
徐雁回還算有點良心,沒有把驚馬的事告訴族人,只說山匪人數眾多,他們分頭躲避,不小心失散了。
莫小荷趕緊安慰李氏,「娘,就是被石子兒劃破一個小口子。」
顧崢捨身相救,後背的口子更深,她幫他上藥的時候,內心都在顫抖,皮開肉綻,得多疼,然而他眉頭都不眨一眼,真是鐵打的漢子。
莫家在城中有產業,掌櫃的非常盡心,送吃的送用的,又用銀子打點了知縣老爺,莫家族人被照顧得很好。
鑒於路上的山匪事件,莫家掌櫃不放心,請了一隊鏢師做護衛。
聽說邊境附近的山匪猖獗,流竄作案,而且不止一夥人,山匪們凶殘,殺人不眨眼,雖然距離穎川只有幾日的路程,但是這條路恰恰是最難走的。
一路上風餐露宿,車勞馬頓,還有連番驚嚇,族裡年事已高的五爺爺臥病在,需要調養兩天,莫小荷的奶自打老房走水之後,傷了元氣,也有些不好。
郎中上門看病,連連搖頭,老太太身子虧損的厲害,怕是時日無多。
莫家一片愁雲慘淡,卻又不敢和老太太說實情,家裡能出一個有出息的讀書人,認祖歸宗是她最大的心願,要強一輩子說一不二的老太太,如果不看到歸族那一幕,都閉不上眼睛。
「爹,當年家裡那麼窮,奶都挺過來了,聽說穎川是大越藥材的主產地,遍地神醫,萬一咱們能得到千年人參靈芝什麼的,好給奶留著續命。」
家裡的低氣壓,讓莫小荷很落寞,她雖然和老太太沒有多大感情,甚至和顧崢定親的事上,她奶百般阻撓,但畢竟是長輩,總有糊塗的時候,她不該記仇。
「千年人參靈芝,哪有那麼好得到的。」
莫景山搖搖頭,身體的器官虧損,不過是熬日子而已,就是神仙也醫不好。
在二十多年以前,皇后娘娘曾經得到過一株千年人參,不過這麼多年,人參應該也被用得七七八八了,就算有,珍藏在皇宮之中,遠水解不了近渴。
「無論怎樣,都得讓你奶看到歸族那天。」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在生與死面前,人們總顯得無力,因為難逃一死。
「小荷,爹想和你商量個事兒。」
莫景山讓莫小荷坐在對面,主動給她倒了一杯熱茶,「你奶還有個願望,想看到莫家的子孫們成親。」
按理說,家中最先成親的是莫大丫,可惜一言難盡,為了嫁人,已經脫族,以後就不是莫家的人了。
這一輩年齡合適的,只有莫懷遠和莫小荷。
「如果你奶去了,你們晚輩要守孝一年。」
一年期,禁止嫁娶,除非在熱孝中成親,就是長輩過世後的一個月之內。
習俗和禮法是這樣的,但是一般熱孝中成親,多少會讓人看不起,除非親事是真的拖不下去了。
「爹,你的意思,是讓我和顧大哥成親嗎?」
莫小荷咬著嘴唇,掏出手帕絞了絞,雖然她一直希望和顧崢生活在一起,卻沒想這麼快離開爹娘,毫無心理準備。
另外,為了沖喜而成親,太草率,顧崢還沒見過親生爹娘,不通知一聲,似乎也很不好。雖說他爹娘對他沒有養育之恩,但是血關係是斬不斷的,她希望得到對方的認可,走進一段被祝福的婚姻裡。
「你生辰沒到,還未及笄,急什麼?」
這下,莫景山震驚了,他站起身,原地走了一圈,認真地打量自家閨女,卻在她眼神中看不到欣喜,只有濃重的擔憂之色。
之前李氏多次說過,閨女和獵戶走得太近,女大不中留,現在看,或許是誤會。
「奶不是希望有人成親嗎。」
莫小荷迷糊了,爹爹說的不是她,難道在說大哥莫懷遠?她已經定親,只需要挑個黃道吉日即可成親,但是大哥還沒定親呢!
「所以爹問問你的看法,你覺得徐小姐怎麼樣?」
李氏很不喜歡徐雁回,但是見兒子莫懷遠見到徐小姐總是羞澀的模樣,應該是被美色吸引,情竇初開。
如果徐家不提出過分無禮的入贅要求,莫家就贊成徐雁回過門。
「目前為止我還沒見過比他更好看的人。」
莫小荷總覺得哪裡不對勁,爹爹怎麼找她來打探消息,莫不是打上了徐雁回的主意?千萬不要啊!
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說容貌,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她是實話實說。
「徐小姐主動帶著丫鬟去尋你們,你娘便對他的印象改觀了。」
一片赤子之心,遇見事不躲在男人身後,有點老莫家媳婦的做派。
莫小荷被爹爹的說辭堵得沒話說,如果不是徐雁回躲在馬車不出來,山匪能抓住她和顧崢不放嗎?不躲在男人身後,因為他有馬車,另外,他本身就是個爺們。
「爹,雖然奶希望我們小輩中能有人成親,但是強扭的瓜不甜,你也得問問大哥的意見。」
莫景山非常開明,但是涉及到親人安危上,有可能犯糊塗,這年頭,因為沖喜成親的也不少。
但是,最後仍舊挽留不了生命,通常新娘子都被罵是個天煞孤星,克爹娘,剋夫克子,被打罵,從此過著悲慘的生活。
「問他意見?他能有什麼意見?」
莫景山吹鬍子瞪眼,這是盡孝的機會,以後可能再沒有了,必須成親,再說繡球不是他莫懷遠自己接的嗎?那就得徐家小姐負責,人家一路跟隨這麼遠,又對莫家幫助不小,成親是早晚的事。
莫小荷揉揉額角,說不出話來,她突然發現,他爹胳膊肘往外拐,站在徐雁回那一邊。
夜裡,莫家老太太吐了血,第一次昏迷過去,郎中請了三四個,都對此無能為力,話裡話外的意思,趁著人還有一口氣吊著,抓緊準備後事。
如果出門在外,好歹要打造一口好的棺槨,壽衣,葬品,紙馬等,以免人嚥氣了,手忙腳亂。
莫小荷被驚醒,到廚房燒熱水,把水端在門口,隔著簾子瞧了一眼。
兩天沒見,奶的頭髮白了多半,眼角下方有深深的溝壑,臉色蒼白如紙,嘴唇也沒有了血色,正在痛苦地皺眉。
好歹也是親人,她的奶奶,面臨生死離別,莫小荷心裡不是滋味。
夜涼如水。
她沒有了睡意,坐在衙門後院的木頭鞦韆上傷感。
天幕上一片漆黑,沒有一顆星星,只有對面不遠的一棵大樹,掛著昏暗的燈,在地面上投下一圈光影。
突然,她感覺到鞦韆搖擺,很快,她就飛上了半空中。
從低到高,莫小荷緊緊地抓著兩旁的繩索,閉上眼睛,感受帶起的冷風和飛翔的感覺。
蕩鞦韆,真是讓心情愉悅的好辦法,那些煩惱,好像也被風吹走了。
鞦韆慢慢地搖擺,最後停下來,莫小荷回頭,看到顧崢默默地站到鞦韆邊上,他伸出大手,拉緊繩索。
昏暗的燈光下,顧崢的半張臉隱藏在黑暗中,只露出半張臉的輪廓,稜角分明,眸子銳利而深邃,渾身散發著讓人感覺到壓迫的氣勢。
對於這樣的他,莫小荷突然感覺到有點陌生,卻能接受,他應該有很多面。
「我不知道怎麼安慰你,因為從未面對過這種場景。」
顧崢像是一個局外人,講述他的故事,包括他被獵戶收養,遺棄,到處流浪的日子,血濃於水的親情,他好像沒有體會過多少,人也漸漸地變得冷淡。
「不用安慰,人都有生老病死。」
莫小荷苦笑,她想到的是現代的爸媽,如果他們知道她不在人世了,會不會也傷心難過?會不會後悔沒有對她付出多少親情?至少,在金錢上,他們從未薄待,養大了她,並且支持她完成夢想。
「是啊。誰都有那麼一天,如果真來了,我希望我能走在你的後面。」
顧崢低沉地嗓音,帶著莫名的磁性,挑撥莫小荷的心弦,「因為我可以親手埋藏你,然後再去找你。」
這不是安慰,是,莫小荷的內心戲太多,很快腦補出淒涼的場景,不禁黯然淚下。
「別哭。」
顧崢很不自在,又不會安慰人,剛剛是他一時口快,說出內心的想法,誰想到惹哭了未來娘子。
莫小荷忍住眼淚,跳下鞦韆,一路小跑回了臥房,只留下顧崢一人,站在原地,目送她的背影遠去。第二日,原本打算休息兩日離開的族人,不得不再次上路。
按照郎中的建議,如果馬車平穩到穎川,老太太可以承受,她現在喝藥後沒精神,很快陷入沉睡狀態。
家裡人已經達成一致,要辦一場嫁娶,是沖喜也好,讓老太太臨終之前,能看到孫子輩成親。
莫小荷沒什麼精神,昏昏欲睡,好不容易等沿途的休息時間,她立刻找到大哥莫懷遠,見他拿著書,正看得認真。
「大哥,火燒眉毛了,你咋不著急呢?」
爹娘的意思,莫懷遠作為莫家的長孫,應該先成親,以前是想緩幾年,等功成名就再考慮親事。
其中主要原因,也是他高不成低不就。
爹娘想找個知書達理的兒媳,二人琴瑟和鳴,有共同的話題,可人家知書達理的小姐,要麼是書香門第,要麼是身後有背景的人家,自家只是村裡的小戶,高攀不起。
門當戶對,讀書人也要有風骨,那種抱著大腿向上爬的事,萬萬不可出現在莫家。
「心情不好,才需要讀書安神。」
莫懷遠揉揉眉間,抬起頭看著莫小荷,「我著急什麼?」
「爹娘看上那兔子精了,你不知道?你得娶他。」
如果是個來路不明的女子,還還說,至少生理上沒問題,但徐雁回,他是公的,難道真讓他洞房花燭和自家大哥搞基?「可以娶。」
莫懷遠不慌不忙,如果是奶的心願,肯定是要他先成親,那麼娶誰,沒有差別。
與其娶個素未謀面的女子,還不如娶徐雁回,反正對方也是男子,等族人明白我真相後,他就可以脫身了,對他沒什麼損失。
「你……」
莫小荷瞠目結舌,大哥果然不是省油的燈,這就是所謂的腹黑?她怎麼覺得,兔子精反倒是被利用了。
隨後不久,馬車繼續上路,終於在三天之後,達到穎川。
大越穎川是一個山城,周圍環繞崇山峻嶺,是大越藥材主產地,遍地是南來北方的藥商。
因為皇后娘娘在這裡長大,並且支持村裡人做生意,免費開設學堂,讓周圍想唸書的娃們有去處。
二十多年後,很多人功成名就,出銀子出力,現在的穎川,今非昔比。
馬車進入穎川的城門,立即讓人感覺到不同,青磚鋪地,道路寬闊而平坦,周圍的商舖,二層小樓,建造得很是氣派。
沒有繁複的花紋和壁畫,簡單清爽,似乎更符合莫小荷的審美。
南來北往的百姓們,挑貨的,拎著小籃子去買菜的,人們臉上帶著笑意,是發自內心的,顯然在這裡過得平淡安逸。
「娘,穎川真好。」
一座城,從建築,百姓們的行頭就能看出它的底蘊。
百姓們見面打招呼,點頭微笑,偶爾有幾個大嗓門,也顯得格外的豪爽可愛。
在路旁一打聽,提起皇后娘娘所在靠山村,人人皆知,據說村口有皇后娘娘的銅像,他們每年三月三年都要去跪拜。
「咱們莫家走到今天不容易,多虧了皇后娘娘。」
李氏言談間止不住地驕傲,她教育自家閨女,「千萬別覺得是莫家的族人,便飛揚跋扈,給莫家摸黑,咱們不說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只要過自己的小日子就好。」
享受族裡的照拂,同樣的,也別給族人拖後腿。
「娘,我曉得。」
莫小荷趕緊拿出畫紙,記錄穎川的繁華,她突然為堂姐莫大丫可以,錯過這麼好的機會。
未婚先孕,能得到夫家的尊重嗎?主要堂姐的婆家並不是好人家,如果得知她少了族人最後盾,還不知道會怎樣。
靠山村在以前只是個小村落,如今通向村裡也是一條筆直大道,馬車在路上飛馳,一點不顛簸。
冬日裡,上的兩側是濛濛的霧氣,又像一副淡淡的水墨畫,恍若仙境。
靠山村以前是混居,而後漸漸成為莫家族人的地盤,村裡其他人搬到了村外圍,由莫家統一建造了磚瓦房。
走進靠山村,就好像進入到風景優美的法國小鎮,遍地二三層的小樓,明顯帶著西式的簡直風格,只有村口的祠堂修建得中規中矩。
一行人達到村口,族人熱情迎接。
眾人彼此誰也沒見過誰,卻淚濕了眼眶,「等了很多年,親人們終於回來了。」
「是啊,我們回來了。」
莫景山哽咽不能言,在很久很久以前,莫家就是個團結的大家族,因為一些原因,才迫不得已,四分五裂。
「族裡已經安排好了屋子,聽說老妹妹身子不太好,趕緊讓村裡的郎中來看看。」
一個頭髮花白的老頭,說話聲音中氣十足,聽說他是皇后娘娘的大伯,在京都總是念念不忘故土,這才回來打理靠山村。
族裡安排得相當周到,布匹,針線,日用品等應有盡有,還有女兒家喜歡的絹花釵環,據說都是從族中的產業拿回來的,沒花什麼銀子。
他說的村裡郎中,是太醫院醫術,醫德都非常不錯的老太醫,聽說還曾經是皇上的心腹,後來年紀大了,到處雲遊,跑到靠山村,便被這裡吸引,賴著不走了。
太醫來看之後,得出的結論基本一樣,但是他有把握,能為莫家老太太續命一個月。
「一個月,夠用了,快看看有沒有黃道吉日,我要看懷遠成親,你們不能讓我死都閉不上眼睛啊!」
老太太意識清醒之後,就拉著莫景山念叨,提起他小時候的事,一路風霜雨雪,如今終於能歸族,可她又要不行了,這就是命。
「娘,你放心,徐小姐容貌絕色,識大體,做莫家的媳婦不會錯。」
莫景山摸著眼淚,自家娘親操勞一輩子,為子孫操碎心,一天福沒想到,臨終前就這麼點要求,他說什麼都要辦到。
早點成親也好,莫懷遠有了媳婦,說不定會更有動力,他也能早日抱上孫子。
歸族的手續相當麻煩,不過莫小荷是女子,沒她什麼事,直接被登記在族譜上,從此,她就是莫家的族人。這兩天,徐雁回出現的時間很少,總是一個人躲在房裡,鬼鬼祟祟地不曾露臉。
莫小荷上門打探消息,好幾次都被他的丫鬟阿花拒之門外。
偷偷摸摸地,難道是準備嫁給自家大哥,繡花呢?
族人翻看日曆,距離最近的黃道吉日,是二月十二,還有四五天,雖然時間倉促一些,但是莫家族裡有銀子,很多東西鋪子裡就有,都是現成的。
李氏開始拉著莫小荷和顧崢做苦力,大哥莫懷遠不聞不問,眼珠子粘在書本上,而徐雁回深居簡,佈置喜房這麼艱巨的任務,落在莫小荷和顧崢身上,李氏作為總指揮,動動嘴皮子,根本不出力。
「顧大哥,我腰都散了啊。」喜房是族裡給分配下來的新房,獨門獨院,以後就歸莫懷遠使用,上下一共兩層。
感謝作為穿越者前輩的皇后娘娘,大越已經有了沙發等物,一層是一個寬敞的大廳,大廳內有一個仿西式的壁爐。
沙發是一套布藝的,灰突突的顏色,地上還鋪著一塊厚厚的絨毯。
莫家有銀子,族裡的庫房都是好東西,很多來自於鄉紳富戶送的禮物,等族人嫁娶的時候,隨便挑。
「顧大哥,大廳內都是深灰色的有點暗淡,不如用亮色點綴一下。」
最好做出兩個簡單的靠墊,放在沙發上,在前面的小几,擺放一套茶壺。
真不明白,沙發有什麼用,這個年代沒有電視,人們還是習慣在臥房內活動。
二層有好幾個房間,包括淨房,裡面的榻之物已經擺放整齊,需要一些配飾做點綴。明明是大哥和兔子精的新房,和她有沒關係,她出力,就當為自己找點經驗。
「紗帳有透明的紅色,不錯,很喜慶。」
莫小荷一肚子壞水,洞房花燭,兔子精坐在透明的帳之內,潔白的肌膚若隱若現,霧裡看花,那朦朧美,應該更讓人陶醉。
美色不分性別,希望到時候大哥可以清心寡慾,對兔子精的毫不動心。
記得庫房還有一幅繡工精緻的百子圖,正好可以作為屏風放在榻之前,正好是對二人關係的諷刺。
莫小荷瞇了瞇眼,考慮得相當到位,她第一次佩服自己的才華,別逼她出手,她一出手,自己都害怕!
「還有呢?」
顧崢全部照做,忙前忙後,李氏見二人正常,又忙著去準備喜服,就徐家小姐的身段,喜服需要特別定制。
「還有……」
喜房上面應當吊著紅色的綢緞花,還有專門放置龍鳳喜燭的位置,以大紅色為主,不能再添加別的東西。
她打開淨房的門,裡面還有一個隔間,作為盥洗室。盥洗室內一個小型的池子,下方鋪著鵝卵石,簡直是奢華的享受。
如能在池子裡泡上一會,水溫暖暖的,應該非常舒服。
莫小荷恨不得提前享受一般,對大哥莫懷遠羨慕嫉妒恨。
外面的淨房很簡單,有可沖水的馬桶,旁邊有一個小香爐,上面插著薰衣草味道的香片,相當講究。
「這裡不用加什麼了吧。」
顧崢正準備出門,被莫小荷叫住。
「這裡光線太暗,看著死氣沉沉的,不如擺放一盆鮮花,也能增加點香氣。」
莫小荷眼珠一轉,立刻有了主意,表面上一本正經,她心裡快笑抽了。「我看暖房的黃菊花開的正好,耐寒好養活,不如就擺一盆,放在淨房。」
在現代,菊花已經成為搞基的代表,大哥的新房,怎麼能沒有這種東西!
「不錯,梅蘭竹菊四君子,懷遠是讀書人,應該喜歡。」
顧崢點點頭,文雅地誤解了莫小荷的意思。
莫小荷捂臉,這就是她和自家未婚夫跨越千年的代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