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顧念蒼買的宅子不大，只有兩進，就在衙門後面的小巷中。顏羲和看了卻很喜歡，宅子雖小，但是很有家的感覺，旺嬸子從廚房中衝出來，看到進來的顏羲和，用手在圍裙上揉搓，不停的說著，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顧念蒼每天去上衙，早上按時出門，晚上按時回家，因為不再身居高位也就沒有了那許多操不完的心。

　　顏羲和在家帶著幾個丫鬟優哉游哉的按照自己的喜好慢慢佈置著宅院，有時晚上還會同下了衙的顧念蒼一同出去散步，顧念蒼休沐的時候，兩人也會去景隆街上走走，在外面吃頓飯，日子過得平凡而又美好。

　　顏羲和剛回來的時候，還擔心蒙古人會不會因為顧念蒼不肯娶蒙古公主而再動刀兵，顧念蒼卻讓她不必擔心，蒙古人如果不是被打得再無交戰之力，怎麼會提出和談。退一步說，就算他們因為自己不肯娶蒙古公主而重新挑起事端，不過是再戰罷了，如果不是怕國庫支撐不住，自己倒是想把蒙古徹底消滅呢！

　　聽到了答案的顏羲和雙手掐腰，兩眼圓睜，做悍婦狀對顧念蒼大喊，這才是你不娶蒙古公主的真正原因吧！

　　顧念蒼做無辜狀，指著顏羲和說，其實是因為夫人比蒙古人還可怕，所以才不敢娶蒙古公主的。

　　兩人又一次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完，笑著滾到了一處，不過這次顧念蒼卻沒有那麼老實了，大手在顏羲和的身上四處遊走，很快便點起了燎原之火。

　　歲月靜好，時光流逝，在平凡而又幸福的生活中，新的一年即將到來。

　　這一年的春節因為顧念蒼已經不是正三品的鎮國大將軍而只是一個最低品的九品仁勇校尉而不能再回京述職，只能堅守在崗位上，兩人無法回京，便讓顧念祖和顧雲來了燕京，一家人在燕京過年。

　　去年的春節一家人還團團圍坐，今年卻少了三人，大家都很有默契的不去提起，顧念蒼和顧念祖卻喝得酩酊大醉。

　　初一祭祖過後，顏羲和接到了來自京城的消息，婉姨娘生了一個大胖小子，夫人將他記在了自己名下，顏家終於有後。

　　顏羲和準備了許多禮物，命人送去了京城。她站在院中，遙望京城的方向，伸手接了幾片飄灑而下的雪花，看著它們融化在手裡，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所有的艱辛都會慢慢過去，生活會越來越好的吧！

　　轉眼間新年已經過去，顧念祖雖然萬般不願，但還是一個人啟程回了京城，雖然現在顧念蒼不是鎮國將軍，沒了家眷必須留京的掣肘，但是京城中的將軍府卻不能沒人坐鎮。

　　顧雲對著遠去的顧念祖揮了揮手，得意的笑個不停，他因為年紀小便留在了顏羲和身邊，又重新回到了昔日小夥伴中間，跟著楊學士一起學習。

　　燕京的新年沒有京城熱鬧，但是也別有一番風趣，只是天氣卻要比京城寒冷許多，顏羲和脫下落滿雪花的大氅，狠狠的跺了兩下腳，對身後跟著的墨菊說，「去告訴旺嬸子，晚上咱們吃火鍋，你們幾個也弄個鍋子吃，這樣的大雪天最適合吃鍋子了，吃完渾身都是暖洋洋的。」

　　墨菊接過顏羲和脫下的大氅，一邊抖露著上面的雪花，一邊笑著說：「知道了，小姐就別找借口了，就是不下雪的時候小姐也沒少吃火鍋！」

　　「就你貧嘴！」顏羲和也笑罵著回應。

　　屋內燭光閃爍，屋外飛雪飄舞，熱氣騰騰的火鍋讓整個房間都溫暖起來，顏羲和夾了一口菜放進嘴裡，又端起面前的酒杯抿了一小口，愜意的瞇了瞇眼睛。

　　「將軍，你說咱們現在的生活是不是比你當將軍時過得還要愜意？」

　　顧念蒼也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夫人也說了，我早就不是什麼將軍了，還是不要總將軍將軍的叫了吧！」

　　顏羲和的眼睛驀地亮了起來，「那要叫將軍什麼呢？小顧？唸唸？阿蒼？」還沒等顧念蒼回答，顏羲和便自己笑著倒在了椅子上。

　　顧念蒼卻面不改色，一本正經的樣子，「夫人喜歡就好。」

　　看見顧念蒼一副你高興就好的模樣，顏羲和突然覺得男人竟然也有可愛的一面，突然湊上去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顧念蒼無奈的摸了摸她的頭，「別鬧了，快吃飯！」

　　屋中的氣氛溫馨而又甜蜜，然而這溫馨甜蜜的氣氛卻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破。

　　不一時，屋門口傳來親兵的聲音，「將軍，京城有人來了。」

　　「讓他進來！」顧念蒼放下手中的酒杯，抬頭看了顏羲和一眼。

　　顏羲和也慢慢放下了酒杯，笑容凝固在臉上，她知道，就在這個雪夜，兩人的命運也許就要改寫。

　　片刻後，一個全身黑衣，頭戴黑巾包裹嚴密的男人走進屋裡，見到顧念蒼後單膝跪地，從後背的包裹裡取出一個匣子雙手捧過頭頂。

　　「將軍，屬下奉皇帝密令，給將軍送東西來了！」

　　顧念蒼盯著他手上的匣子良久，還是緩緩的伸手接了過來。

　　「你先下去休息吧！」

　　「是！」黑衣人也不多話，答應後轉身跟著親兵走了出去。

　　顧念蒼將手上的匣子放在桌上，慢慢打開，一道明黃色的聖旨映入眼簾，旁邊是一封信和一個虎符。

　　顏羲和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他把匣子裡的東西都看過了一遍後，才輕聲問到：「將軍？」

　　顧念蒼將東西放回匣中，「夫人不必擔心，經過了這次以後，我們應該可以過上你一直想要的生活了！」

　　顏羲和沒有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更加好奇了，著急著追問到：「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幾年皇帝身體一直不好，他本來屬意九皇子繼承皇位，誰知自己的身體卻突然惡化，九皇子現在年紀還太小，皇帝怕即使是將皇位傳給了他也未必做得穩，又恐有後宮干政之虞，便想著讓瑞王主持朝政再觀察看看，如果不出大格就把皇位傳給他，可惜…」顧念蒼搖了搖頭。

　　「可惜他根本不堪大用！」顏羲和接話到。

　　「瑞王能力是有的，可惜心胸卻不行，他主持朝政期間私下做了很多手腳，還不停的派人散佈流言，煽動康王，康王也知道皇帝現今是一點把皇位傳給他的意思也沒有，如果是九皇子登基他也許還有一線生機，但是瑞王如果登基，他是一點活路也沒有的，所以私下裡也是動作不斷，他的母妃本就是出身武將世家，否則他也不會心心唸唸的要從顧家手中奪取兵權了。瑞王恐怕是要逼康王謀反，順勢……」

　　顏羲和臉上露出了沉思的神情，「所以，將軍抗旨被降職只是皇帝將計就計？那個時候正是皇帝身體不好，瑞王主持朝政之時，皇帝動了讓瑞王繼承皇位的心思，怕你這個作為瑞王連襟的鎮國大將軍挾大勝蒙古人之威功高震主，所以才敲打於你，等瑞王他日登基再從新提拔你，你自然會對他死心塌地。」

　　顏羲和停頓了一下後，臉上露出了不屑的神情。

　　「還有，如果瑞王不適合擔當大任，便還是要立九皇子的，所以又同時將你以抗旨的名義降職，讓你遠離高層的政治漩渦，保存實力，潛藏在暗處，關鍵之時好挺身而出力挽狂瀾，助九皇子一臂之力！」

　　顏羲和說完後，看向顧念蒼，「我說得可對？」

　　「夫人真乃女諸葛也！」顧念蒼完全不掩飾自己的欣賞，大力誇讚到。

　　「可是皇帝也未免把事情想得太好了些吧！將軍是面人麼？任他揉搓，他想怎樣就怎樣？將將軍打落塵埃之時，他有想過將軍的心情麼？如果將軍禁受不住打擊呢？如果將軍現今不肯出面呢？」

　　顏羲和一連串的問題出口，顧念蒼笑著搖了搖頭，將手中的信遞了過去，「在謀劃人心上，誰又比得過皇帝呢？」

　　顏羲和接過信看了起來，信中就是讓顧念蒼帶著調動京營的虎符和立九皇子為新帝的密旨進京勤王，只是信的最後竟然赫然寫著：大梁百姓再經不起內亂之苦，望顧將軍以天下蒼生為念，謹慎行事。顧將軍人品貴重，文韜武略，心懷蒼生，如九皇子得輔，便輔之，如九皇子不得輔，便可取而代之。將天下百姓交給顧將軍，朕亦可放心！

　　看過信的顏羲和歎了口氣，皇帝的姿態放得不可謂不低，他明知道以顧念蒼的為人，絕不可能做出篡位之事，卻故意說出這番看似感人之語，彷彿心心唸唸的都是大梁百姓，更逼得顧念蒼不得不按照他的意思去做。

　　「奪嫡之事凶險萬分，還望將軍萬事小心，當知急流勇退之福！」

　　「夫人放心，我知道夫人想要過的是什麼日子！」顧念蒼深深的看了一眼顏羲和，轉身向外走去。

　　「備馬！通知黑甲軍連夜奔赴京城！」屋外顧念蒼的聲音漸行漸小，消散在風雪之中。

　　既然皇帝已經派人送來密旨，京城之中的局勢恐怕已經非常危急，斷等不到遲疑。

　　就這樣一直平靜幸福的生活，因為一道密旨便被驟然打破，然而站在門口看著漆黑夜色中雪花飄舞的顏羲和臉上卻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她相信顧念蒼，相信那個男人可以讓她過上自己想過的生活！

　　不久後京城皇宮中，同樣是一個飄著雪花的夜裡，一隊京營的兵士快速的向皇帝所在的乾明宮跑去，寂靜的夜裡傳出凌亂的腳步聲，可是皇宮中卻沒有任何動靜。

　　跑在隊伍最前方的康王已經察覺到情況不太對勁，但是箭已經在弦上，卻是不得不發了。

　　就在這一隊兵士跑到乾明宮門口時，整個乾明宮突然燈光大亮，從四面八方跑出無數的禁軍，將這隊京營的兵士包圍在了其中。

　　「三哥還是如小時一般的蠢笨！」瑞王從乾明宮中漫步而出，居高臨下的看著被包圍在正中的康王眾人。

　　康王看到現今的情形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是你！一切都是你的計劃！」

　　「跟我有什麼關係呢？難道是我讓三哥帶兵逼宮的嗎！哈哈…」瑞王得意的大笑。

　　突然他停住了笑聲，面容猙獰的大喊一聲：「康王謀反，意圖逼宮，格殺勿論！」

　　周圍的禁軍一擁而上，乾明宮門前瞬間刀光閃亮，慘叫連連。

　　瑞王沒有停在那裡欣賞自己的成果，而是轉身慢慢的走進了乾明宮大殿。

　　整個皇城除了乾明宮一片雪亮外，都是漆黑得只有幾盞昏暗的燈籠隨風擺動，閃爍著明滅的光火，彷彿隨時都要熄滅般，預示著這一晚將是不尋常的一晚，大梁的歷史注定在這一晚將被改寫。

　　皇后宮中也在黑暗中進行著一場戰鬥，不！不能叫作戰鬥，應該是單方面的屠殺，戰力彪悍的黑甲軍單方面屠殺著前來襲擊的一小隊禁軍。

　　皇后將九皇子抱在懷裡，臉色慘白的身體劇烈抖動著，驚恐的望著殿外。九皇子的雖然也很是害怕，但是仍然緊握雙拳，緊咬牙關，努力的讓自己看起來鎮定些，眼中閃爍著堅毅的目光。

　　乾明宮後面廣場上潛伏著的黑甲軍在光影的陰影中不動如山，腳下是守衛在這裡的禁軍屍體。

　　顧念蒼一人悄無聲息的潛入乾明宮大殿，放倒了把守在殿門口的幾名兵士，在大殿外一片嘈雜聲中並沒有引起大殿裡瑞王的注意，他隱身在陰影中，靜靜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大殿外嘈雜無比，大殿中卻靜悄悄的只有瘦弱枯槁的皇帝躺在明黃色的大床上，正微微起身勉力的想要靠坐起來，卻一次次失敗，只能無力的癱軟下來。

　　瑞王站在床邊，第一次居高臨下的看著昔日至高無上的帝王，臉上的神色複雜。

　　「父皇，你有沒有想過要把皇位傳給我？」直到此時瑞王仍然想要得到這個他心心唸唸的答案。

　　「想…過…」病弱的皇帝虛弱的說，「可惜，你…你…」皇帝喘著粗氣，斷斷續續的說著，「你並不是合適的人選！」

　　「為什麼！我哪一點不如九弟！他還是個黃毛孩子，這偌大個國家他治理得了嗎！」瑞王得到了答案，卻不盡如人意，他突然上前一步抓住皇帝的衣服，將他的身體拽了起來，激動的大喊。

　　咳…咳…皇帝劇烈的咳嗽起來，嘴角一縷血絲湧出，卻還是掙扎著說到：「你沒有…沒有心懷天下的心胸！」

　　瑞王停頓了一下，將皇帝狠狠的摜在床上，抽出掛在腰間事先準備好的鋼刀，看著皇帝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到：「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世上從來成王敗寇！」說完後手中的鋼刀再不猶豫，筆直的插進皇帝的胸中。

　　「康王大逆不道，逼宮刺死皇上，瑞王及時平亂，得皇帝臨終遺旨，得登大寶！哈哈…」他狀若瘋狂的拔出鋼刀又刺了下去，心中似乎喜悅，卻又有什麼東西隨著他起落的鋼刀一併流逝，笑聲中漸漸便有了苦澀。

　　忍在暗處的顧念蒼這時卻悄悄退了出去，臉上露出一絲殘酷的笑容，大殿門口混亂的戰鬥中，一聲大喊：「瑞王借康王逼宮之時弒殺皇帝，罪不可赦！」

　　隨著這一聲大喊，隱匿在乾明宮後面廣場上的黑甲軍如潮水般衝入大殿，瑞王手中的鋼刀還滴著血正要再次落下。

　　有隨同黑甲軍一起進來的禁軍都被眼前看到的一幕驚呆了，顧念蒼從陰影中走出，高舉手中的虎符和明黃色的聖旨。

　　「皇上有密旨在此，立九皇子蕭承澤為新帝！京營虎符在此，眾兵將聽令！」

　　禁軍中只有極少數是瑞王的死忠，知道事情的真相，大多數人都是因為瑞王主持朝政才聽令與他，剿滅謀反的康王也是職責所在，現在事實明晃晃的擺著眼前，大家當然都毫不猶豫的聽從顧念蒼的命令。

　　康王已經被瑞王的心腹殺死，瑞王也被黑甲軍制服，關進刑部死牢，瑞王府與康王府也都被兵士團團圍住，不許進出。等待著他們將是謀逆大罪，人頭落地之時全家無人可以倖免。

　　只是不知道就差一點便能做全天下至高無上的那個人妃子的顏望舒，在被砍頭之時是否會後悔自己當初的決定！

　　處理完乾明宮事情的顧念蒼來到皇后寢宮，將皇帝密旨呈給皇后看過，單膝跪在九皇子面前。

　　「恭迎吾皇登基！」

　　第一縷朝陽的光輝照在皇城時，京城中的眾多文官武將才驚聞消息，有了皇帝的密旨和顧念蒼強力的武力保障，沒有人對這個結果有什麼異議，龐大的國家機器快速的運轉起來，收拾殘局的同時準備著新皇登基的各項事宜。

　　上書房中，顧念蒼與九皇子對面而立，對這個一力將自己扶持上皇位的顧將軍，蕭承澤並不敢有一絲怠慢，更不敢擺什麼皇帝的架子。

　　「將軍勞苦功高，我會永遠記得將軍扶持之恩，等我登基後會封將軍為超一品的英國公，世襲罔替，永享富貴！」

　　顧念蒼笑了笑，「我扶持你登上皇位，不是為了自己永享富貴，是因為你的品性當得起這個皇帝，還請九皇子不忘初心，始終以天下蒼生為念！至於我…」

　　顧念蒼說到這裡居然上前揉了揉九皇子的頭髮，「我就不在你眼前給你添堵了！我夫人一心只想過隱居的逍遙生活，我會陪著她一起，看遍這大好河山，畢竟這是我顧氏一族付出了無數代努力的成果，我也應該替他們去看看了！」

　　顧念蒼說完轉身大步向外走去，對著唾手可得的至高權勢竟然是毫不留戀！

　　九皇子蕭承澤看著他大步離去的身影，臉上浮現出欽佩嚮往之色，頂天立地的男子莫過如此吧！你放心，我定會記得你今天的教誨，以天下蒼生為念，拼盡全力護住這大好河山！

　　皇后寢宮中，已經從燕京趕回京城的顏羲和帶著顧雲坐在皇后娘娘的對面，兩個聰明的女人不需要多說什麼，只是靜靜體會著勝利的喜悅。

　　顧雲看著從外邊走進來的九皇子，驚訝的合不攏嘴。

　　「與顧將軍談完了？」皇后慈祥的問。

　　「是！孩兒受益良多！」九皇子感慨萬千的說。

　　「你…你怎麼是九皇子！」顧雲驚訝的指著九皇子大喊。

　　「不可無禮！怎麼可以對皇上大呼小叫的！」顏羲和佯裝生氣的訓斥顧雲。

　　「無妨！本就是我隱瞞在先。」九皇子連忙阻止。

　　「顧雲，你同我出來，我有話要跟你說。」

　　「去吧！朋友之間有了誤會就要說清。」顏羲和語帶暗示的對顧雲說到。

　　兩人慢慢向殿外走去。

　　「我後日就要登基為帝了，在這個世上，我應該只會有你一個真心的朋友了，未來的路其實我有些害怕自己走不好，」並肩而行的九皇子突然停下腳步，轉身面對著顧雲，「你可願意陪在我的身邊，同我一起守護這大好河山！」

　　還處於驚訝中沒能平靜的顧雲，突然聽到九皇子的話，有些反應不上來，怔怔的沒有回答。

　　「你不願意？是怕我以後當皇帝久了會顧忌你，後悔今天說過的話嗎？你不放心我，難道還不放心你自己身上顧家血脈的品質麼？那樣唾手可得的天下也不稀罕，我還有什麼可怕的！你還有什麼可怕的！」

　　顧雲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但是經過了最初的震驚後已經明白了九皇子的意思，他突然想到大嫂曾經同他說過的話：你是顧家人，生來肩上便擔有責任，以後這顧家可能就要交給你了！

　　將軍府中與九皇子相見、相交的情形歷歷在目，原來早在那時，你便已經為我鋪就了一條錦繡大路！

　　「好！就讓我這個你唯一的朋友，陪你一同守護這大好河山！」

　　兩個少年的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直到多年以後，他們仍然信守著這個年少時對彼此的承諾！

　　…………

　　三年後，江南一處普通的宅院中，一個躺在院中躺椅上悠哉的吃著水果，挺著大肚子的孕婦問坐在一旁替她削皮的英俊男子，「你說我肚裡懷的到底是男孩還是女孩呢？好好奇啊！」

　　男人一邊削著皮，一邊抬起頭笑著看向孕婦，視線雖然不在手上，可是用刀的手卻仍然穩如磐石。

　　「夫人這般凶悍的性子，怎麼可能生得出女兒呢？」

　　顧…念…蒼！

　　小院中傳出一聲大喊，彷彿更證明了男人剛才的話語，隨即兩人的笑聲傳來。

　　歲月靜好，就讓我陪你走遍這大好河山，共享人世繁華…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