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爭奪
鄭關瑞接過檔快速流覽了一遍,知道這份檔的目的是杜絕他與周宏瑤以外的任何女性發生親密關係的可能性,暗歎周宏瑤幸運,能夠擁有如此愛護她的兩個哥哥,難怪永遠長不大。
“就算沒有這份檔,我也會這麼做!你們多慮了!”
他語氣平靜地表明立場,毫不猶豫地提筆簽字。
周宏遠、蔣文約見狀,雖說對鄭關瑞多了一分欣賞,卻更願意相信法律檔的約束力。
蔣文約唱完白臉這齣戲,抬手示意唐兆軒前去開門。
唐兆軒打開門一看,發現剛才對著門拳打腳踢的兩個皮猴子已經離開了,難怪外面這麼安靜。
他估摸著他倆跑去找陳逸帆了,便前往廚房查看,果然看到兩個小傢伙正圍在陳逸帆身旁,全神貫注地盯著對方雕胡蘿蔔。
見桌上的瓷盤裡已經擺放了一個活靈活現的孫悟空,他倚門而立,默默看著胡蘿蔔在陳逸帆那雙白蘿蔔一般嫩白的靈巧雙手中慢慢變成孫悟空的模樣,心裡覺得無比寧靜,還有一種安詳的甜意,仿佛喝下一口熱茶,淡淡的苦澀過後,便是絲絲溫暖的甜。
他目前的人生雖然不算長,卻見識過很多人,還經歷過生死考驗,可謂見多識廣、閱歷豐富。
然而,那麼多人裡,只有陳逸帆,一個還不滿16歲的小男孩兒,能夠給他這種非常特別的感覺。
他曾經在深夜無心睡眠之時思索過這種感覺,發現它應該就是別人口中所說的、他一直無法產生共鳴的家的感覺。
這種感覺,他從未自父母身上得到過,也未能在某位女性身上獲得。
如今,他得到了,即便是來自一位小男孩兒,他也沒有多少心理障礙。
同性之間的那些事,他在部隊裡見慣了,不排斥,也不參與,更不期待。
因為陳逸帆尚未成年,他現在仍然沒有多少期待的感覺。
或許是已經過了血氣方剛的年紀,他追求的已經不是*摩擦的激情,而是心靈慰藉的溫馨。
他不想打草驚蛇,一直照常與陳逸帆相處。
他一向忙碌,特別珍惜和陳逸帆在一起的短暫時光。
這是一個神奇的人兒,能夠讓他那浮躁的心重歸安寧、讓他那孤寂的心收穫溫暖。
他想要把這個小人兒捧在手心,小心翼翼地呵護。
周宏遠走過來時,正看見唐兆軒含笑凝望陳逸帆的身影。
他從不知道,這個曾經從槍林彈雨、生死一線中走出來的鋼鐵一般堅硬的男人竟有如此柔和的一面。
他掃了一眼凝神雕刻的陳逸帆,悄聲退了出來,內心仿佛外面波光粼粼的江面一般,無法平靜。
小唐這是看上小帆了?
他倆相差15歲,近一倍的年齡!怎麼可以?
難怪小唐一直打光棍,原來,竟是打的這個主意。
小帆喜歡的人,不是我嗎?
小唐知道嗎?
他知道我不可能回應小帆的感情,所以有信心將其拿下?
畢竟,小帆還這麼小,苦悶之下得到安慰,說不定就真的移情別戀了?
兩情相悅,當然比單相思快樂,正常人都會選擇趨利避害吧?
照這麼發展下去,我很快就要變成局外人了?
呵……
吃午飯時,蔣文約見周宏遠吃獨食,不滿地伸筷子、動叉子與他爭搶。
他原本只是覺得好玩兒,待到發現陳逸帆做的菜肴竟比遊艇上的大廚做的還要美味時,他又是驚訝又是讚歎,乾脆連周宏遠面前的盤子都奪走了。
周宏遠放下筷子瞪著蔣文約,數落道:“你八百年沒吃過飯嗎?成土匪了!”
“憑什麼只有你吃好東西?太沒天理了!”
蔣文約以風捲殘雲般的速度將4盤菜掃蕩一空,豪氣地拍了一下桌子。
“小帆,我聘你做我的私人廚師!包吃包住,月薪1萬。你明天就搬過去跟我住,順便負責一下家務。”
“他要上學!”周宏遠不滿道。
“我家離長陵中學不算遠,每天讓司機接送他,不耽誤。”蔣文約不以為意,“他一個人住的時候,也得做飯、做家務,現在跟我住一起,不過是多添一副碗筷。”
“胡扯!”周宏遠訓斥道,“你別給他添麻煩!”
“怎麼就添麻煩了?”蔣文約撇撇嘴,轉頭詢問陳逸帆,“小帆,怎麼樣?什麼都不耽誤,還有外快賺,很不錯吧?”
陳逸帆瞥了一眼周宏遠,見對方正表情嚴肅地盯著自己,很明顯是不贊同的,知道對方這是怕影響自己的學習,心裡生出一股暖意和微微的甜蜜感。
“蔣先生,謝謝您的好意。其實,我做的菜也就這回事。您偶爾吃一次,會覺得好。吃多了,也就沒什麼感覺了。我平時學習很忙,顧不過來。您要是有時間,可以週末過來吃飯。您想吃什麼,提前告訴我,我做好準備。”
“怎麼就顧不過來了?你在家不做飯、不做家務?”
蔣文約不相信陳逸帆會對月薪1萬不動心,知道對方拒絕是礙于周宏遠的阻撓,對自身的影響力不及發小的這一事實有點不滿。
“那你就只負責做飯,家務我另找小時工。這樣總行了吧?”
陳逸帆一個人住自在慣了,離學校又近,平時走路上學就行,根本不想和蔣文約住在一起,束手束腳地當個保姆,還要每天坐車來回折騰,卻又不便再次拒絕,只好另想辦法。
“要不這樣吧,您定個菜單,我每天在家裡做好,您讓司機定點過來取。”
蔣文約轉頭看向周宏遠,質問道:“你就是這麼幹的吧?還好意思說我添麻煩!你能用他,憑什麼我不能用?”
“我沒把他當成保姆使喚。”周宏遠批評道。
“我什麼時候讓保姆住家裡了?”
蔣文約不滿地瞪了一眼周宏遠,也覺得剛才的決定有點衝動了。
其實,他喜歡獨居,家裡從不留人,只是對陳逸帆的印象不錯,剛才又被難得一嘗的美食沖昏了頭腦,現在見周宏遠阻撓、陳逸帆推辭,正好順坡下驢。
“這樣吧,你每天給他做什麼,原樣給我做一份!他給你多少錢,我給你雙倍!”
“不用了。”陳逸帆推辭道,“您一樣給成本費就行。”
“他只給你成本費?”蔣文約瞪大眼,數落道,“你也太傻了,就這麼任他盤剝?小子,你有本事,還得跟對老闆,要不然就成楊白勞了,懂嗎?這種周扒皮,你還跟著?傻不傻?”
陳逸帆知道蔣文約與周宏遠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鐵磁發小,並不理會其話裡的挑撥之意,只是面帶微笑解釋。
“其實,周先生給了很多錢,我沒要。我從沒把周先生當老闆,只是感激他為我做了很多事,想要報答他。要不是我現在沒有賺錢的能力,我連成本費都不收。”
“很多事?”蔣文約不爽地橫了周宏遠一眼,“好哇,你小子背著我挖牆腳!我可告訴你,小帆是我看上的。以後,他是我的人。你少給我動歪腦筋!”
“小人之心!”周宏遠數落道。
“我經常不在國內,這是巨大的劣勢。”蔣文約托著下巴琢磨了一下,說道,“小帆,你上回跟我說的想法很好,我支持。不過,我覺得,你要是能出國留學,獲得第一桶金的速度會更快。我勸你高三畢業直接出國。以你的情況,應該能申請到全獎。我再給你一筆助學金,保證你能夠在美國沒有後顧之憂。怎麼樣?你要是申請哥倫比亞大學,我可以幫你。我在學校附近還有套房,你可以住下。”
鄭關瑞眼睛一亮,忽然間有了個主意,埋頭暗暗琢磨起來。
周宏遠贊同陳逸帆出國留學,不過,想到陳逸帆一走,自己的一日三餐就無處著落了,又遲疑起來。
他現在很矛盾,不知道該不該繼續放縱自己的口腹之欲。
以前,他沒吃過陳逸帆做的菜,這麼多年也過來了。
現在習慣了美味,要是突然間斷了,他餓上一陣子也能熬過來。
只是,他這輩子忙忙碌碌、坐擁百億家財,到頭來卻連口好吃的都吃不上,未免太過憋屈。
不過,他要是顧著自己這點私欲,就得總把陳逸帆綁在身邊,害得對方無法展翅高飛,又顯得太過自私。
他真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只能沉默不語,由著陳逸帆自己選擇。
陳逸帆見周宏遠不吭聲,想起對方上回因為挑食,在紐約餓了大半個月,知道對方這是不願意自己出國,卻又不便直言反對,心情有點複雜。
就算我不出國留學,一年半後還是要去京大上學,到時候,你是跟著我搬回老家京城,還是讓兆軒天天打飛的拿飯?
你這輩子的一日三餐,都打算著落在我身上了?
“蔣先生,謝謝您的抬舉。我真沒有出國留學的計畫。我來長陵上學,我媽都三天兩頭的哭,天天跟我通電話,念叨著想我、想來看我。我要是真去了美國,她非得哭壞了眼睛、熬壞了身體不可。
“您或許會覺得我們人窮志短。說實話,我們還真是這樣,只求小康生活、平安幸福,沒有大的志向。
“心存高遠、躊躇滿志的年輕人多的是,只要您振臂一呼,保證應者雲集!您別對我有過高的期待,我當不起!謝謝!”
蔣文約皺眉盯著一臉坦然的陳逸帆,想要批評他小小年紀不該胸無大志,又覺得人各有志、勉強不來,心裡糾結,面部表情變得跟牙疼發作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