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善
“胡說什麽!”柳光烈訓斥道,“胡麗瑤除了年齡大點,其他條件都很好。”
“你摸著良心問問自己,胡麗瑤哪點跟我般配!”柳雲舒諷刺道,“你根本就沒有良心吧,爲了往上爬,連兒子都能拿出去賣!”
“放肆!”柳光烈怒吼道,“事情已經定了,沒有你反抗的餘地!”
“柳光烈,你別惹毛了我,到時候落個雞飛蛋打!”柳雲舒厲聲警告,“我的婚事,輪不到你做主!”
柳光烈正想教訓一下這個孽子,發現通話突然中斷。
他立即重新撥打電話,卻再也撥不通了,氣得揮手砸了電話機。
柳雲舒原本打算跟胡麗瑤周旋個一兩年,攪黃了周家的聯姻計劃後就尋機脫身。
沒想到,胡家竟然猴急到如此地步,讓他毫無轉圜餘地。
如今看來,他不能光從胡麗瑤這邊著手,還得想辦法抓到周彥珂的把柄,斷了其聯姻借力這條捷徑。
假如現在的周彥珂與前世的興趣愛好一樣的話,他肯定玩過不少美少年。
只要將他與美少年糾纏的不雅照片流出去一兩張,讓千金小姐們對他存疑,他就別指望心想事成。
在貼身保鏢的介紹、安排之下,柳雲舒與一位私人偵探見面密談,高價委託對方搜集周彥珂及其家人的把柄、罪證。
談完回家的路上,他正努力回憶前世周家的種種惡行,忽然想起前世碰巧知道的一個人。
這人名叫郭興民,是悅來夜總會的保安,因爲弟弟遭受夜總會客人性虐待後自殺,曾經手刃罪魁禍首報仇,並且當場自殺身亡。
他還記得那個有性虐待癖好的人名叫黃經天,是個房産商,曾經試圖通過周彥珂攀上周家這棵大樹。
他已經記不清郭興民的弟弟何時遭了毒手,爲了防止慘劇再度發生,當即改頭換面,裝扮成白領都市男,趕往悅來夜總會。
這家夜總會富麗堂皇,一樓、二樓面對有較高經濟能力的普通消費者,三樓以上只對VIP會員開放。
柳雲舒一進門就給保安塞了500塊錢,向對方打聽郭興民的相關信息。
那名保安收了錢,態度極爲熱情,將自己知道的資訊全部說了出來。
郭興民是Z省某村的農民,15歲就出來打工,供養家鄉的奶奶和小他4歲的弟弟。
他曾經在少林寺學過功夫,身手一流。
他在VIP樓層上夜班,工作時間是晚上10點到早晨6點。
他的奶奶已經過世,弟弟郭興業是他唯一的親人。
郭興業參加完高考,過來投奔他,目前在夜總會一樓做兼職。
現在時間尚早,他還沒過來上班。
柳雲舒暗暗鬆了口氣,吩咐保安帶領自己去見郭興業。
郭興業是個清瘦、白淨的男孩子,穿著黑色的侍者服,像鄰家大男孩一樣陽光。
想到這樣一個幹淨的孩子不久以後便會因慘遭虐待自殺,柳雲舒心生憐憫之意。
他開門見山地說道:“我有急事找你哥,麻煩你帶我去見他。”
郭興業上下打量著柳雲舒,很好奇哥哥何時與這樣一位氣質高雅的男子認識。
“請問,您叫什麽名字?”
“他不知道我的名字,或許也不記得我。”柳雲舒說道,“你去跟經理請個假,我們出去說。”
“這兒不能隨意請假,要扣薪水。”郭興業爲難道,“我哥10點過來,要不,您坐在這兒等會兒?需要喝點什麽嗎?”
“錢跟你哥的命相比,哪個重要?”柳雲舒語氣嚴肅。
郭興業吃了一驚,急忙問道:“我哥有危險?”
柳雲舒點點頭,催促道:“快!”
郭興業扭頭跑去跟樓層經理打了聲招呼,急急匆匆離開。
過了一會兒,他端了一杯蘇打水,不緊不慢地走了過來。
“我哥請您在這兒等他,他半小時後過來。”
他放下蘇打水,又去服務其他顧客了。
我是想立刻帶你離開魔窟,你卻不領情。唉……
柳雲舒搖搖頭,沒有觸碰那杯蘇打水。
自從斷指之後,他對外界異常警惕,從來不喝陌生人給的東西。
半小時後,郭興業再次來到柳雲舒面前,彎腰說道:“我哥到了,請您到外面談話。”
柳雲舒走到夜總會大門口,在保安的指引下望見一位身穿T恤、牛仔褲的精悍男子站在不遠處。
他快步走上前,借著閃爍的霓虹燈打量這位與郭興業有三分相像卻充滿陽剛之氣的漢子。
“你不該讓你弟在這兒打工,一些有性虐待癖好的客人就好他這一口。趕緊讓他辭職,別貪戀這點薪水。這裏的客人,你們得罪不起!”
郭興民驚訝地看著柳雲舒,問道:“你說我有危險,是因爲這個?”
柳雲舒點頭,解釋道:“如果你弟被客人虐待,你肯定會反抗。你們都有危險。我曾經親眼見過類似的慘劇,不希望你們兄弟倆遭遇這等危險。聽我的,立刻讓他辭職,一分鍾都不要拖。他要是想找兼職,我可以幫他。”
“你爲什麽要幫我們?”郭興民不解道。
“你弟跟那個慘死的孩子很像,我看著不忍心。”柳雲舒說道,“你可以選擇不信任我,不過,我可以斷言,你承擔不起後果!”
郭興民沉默片刻,湊到柳雲舒耳邊,低聲問道:“那個變態客人,是不是來了夜總會?”
柳雲舒沒想到郭興民竟會如此敏銳,便順水推舟地應道:“是你絕對得罪不起的人,不過,你可以選擇讓你弟躲開。”
郭興民後退一步,雙手抱拳,仿佛古代俠士一般說道:“大恩不言謝。還未請教恩人大名,好容日後報答!”
“不必,徒手之勞而已。”柳雲舒遞上一張紙條,說道,“我姓柳,這是我的聯繫電話。你們要是有什麽需要,可以聯繫我。”
郭興民以雙手接過紙條,認認真真地看著上面的手機號碼。
“快去吧,別耽擱了。”
柳雲舒轉身離去,爲自己做了件善事感到高興。
郭興民目光炯炯地望著柳雲舒那俊若修竹的背影,暗想:這人應該真是個熱心人吧?我們兄弟倆身上,可沒什麽值得他圖謀的。
他目送柳雲舒離開他的視線,轉頭就去找樓層經理,替弟弟辭職。
郭興業一直惦記著哥哥有危險一事,見哥哥讓自己辭職,雖然心疼到了手邊的薪水就這麽沒了,卻沒有吭聲。
騎著自行車跟隨哥哥回到租住的房子裏後,他才張口詢問緣由。
郭興民上下打量著白淨、秀氣的郭興業,心裏有點後怕。
他雖然不希望弟弟接觸社會上醜陋、陰暗的一面,卻不得不讓弟弟提高警惕,便大緻介紹了一下同性性虐待一事。
郭興業驚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回過神來,害怕地說道:“竟然有這種事,好可怕!哥,你辭職吧,別在夜總會幹了。”
郭興民展示了一下發達的肱二頭肌,嚴肅地說道:“那些變態不喜歡我這樣健壯的,只喜歡你這種白斬雞。你該多曬曬太陽,好好鍛煉身體,別整得跟個大姑娘似的。危險!”
郭興業以前忙於學習,疏於鍛煉,被哥哥說過幾回也沒放在心上。
現在,他知道自己這一型容易招惹變態,頓時重視起來。
“哥,我明天跟你跑步。”
郭興民叮囑弟弟反鎖好房門、不要給陌生人開門,騎上自行車趕去夜總會上班。
他在這家夜總會幹了3年,因爲踏實肯幹、盡心盡責而得到領導賞識,被調到VIP樓層工作,也漲了工資。
除了本職工作以外,他從不打聽其他事,也從不多嘴。
這一次,因爲柳雲舒的提醒,他對夜總會裏的貴賓多了份關注。
真是不關注不知道,一關注嚇一跳。
有變態癖好的貴賓,還真不是少數。
得知夜總會裏有位服務生被貴賓玩殘了、生命垂危,他再度生出後怕的感覺,對那位熱心的柳先生越發地感激起來。
他成了驚弓之鳥,已經不敢讓弟弟出去打工,天天督促對方曬太陽、鍛煉身體,還教對方練功夫。
8月中旬,薊京外國語學院的錄取通知書如期而至,郭家兄弟倆興奮得相擁歡呼。
郭興民一直想找機會感謝那位熱心的柳先生,覺得慶祝弟弟考上大學是個很好的契機,便咬牙在一家高檔飯店預定了包間,邀請柳先生共進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