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迎接聖誕節的同時，也代表整型外科的旺季即將來臨。學生利用寒假，上班族利用農曆春節，大家都想做些小整型美容讓自己變美變帥。

　　舒天宓跟兩個跟診護士小珍跟小秀好不容易忙完上午的門診，三個人在整形外科的休息室吃完午飯，舒天宓還請她們喝咖啡。

　　「呼，我最近累到一回到宿舍馬上撲到床上睡著，根本沒有空談戀愛嘛！」小珍拉著頭髮嘶吼。

　　「小珍，控制一下情緒吧，別讓自己看起來像個瘋婆子似的。」對於小珍不顧形象的舉止，雖然已經習以為常，但小秀仍勸道，畢竟還沒出嫁，總要留一點給人「探聽」。

　　「我也想控制呀，但在缺乏愛情的滋潤下，不瘋都很難。」小珍咬著下唇，滿臉的委屈。

　　「那就快去找個男人啊！」舒天宓說得理所當然。

　　「我每天不是宿舍就是醫院，上哪兒找男人啊？」

　　「你是住女生宿舍不可能有男人，那就在醫院裡找咯。」

　　舒天宓不說還好，一說小珍就更怨恨了。

　　「舒醫師你還好意思說，前陣子我好不容易找到的養眼猛男卞得紹，被你收入後宮後，我現在連心靈寄托都沒了。」

　　「天啊！」舒天宓差點被咖啡給嗆到。「小珍，你別把我說成好像豢養小男人的武則天，好嗎？」

　　「你不是嗎？」小珍跟小秀異口同聲。

　　「當然不是。」舒天宓否認。「後宮是指一堆人，我現在才一個阿紹而已，怎麼能說我是武則天呢？」

　　「我不管，既然沒有猛男帥哥可看，那就讓我過過乾癮，舒醫師你快說，卞得紹的身材是不是真的猛到沒話說？」

　　「你是說脫光衣服的時候嗎？」

　　「廢話，他穿衣服的樣子大家都看過。」

　　「哈，讚讚讚，讚到沒話說。」舒天宓比出大拇指。

　　「瞧你一臉滿足的樣子，就知道一定是讚到沒話說。」小秀笑說。

　　「還是小秀瞭解我，不過還好你是說我一臉滿足，而不是一臉淫威。」舒天宓自我調侃。

　　「舒醫師我好羨慕你喔。」小珍覺得膽子大，敢主動出手的女人真的很厲害。

　　「有什麼好羨慕的，都活到這把年紀了，若還對男人戰戰兢兢，動不動就臉紅嬌羞，那還真是白活了。」熟女無敵啊！

　　「話說回來，你當初不是說戀愛很麻煩，想直接包養卞得紹嗎？怎麼現在卻跟他談起戀愛了呢？」

　　「小秀姐，那還用問嗎？當然是因為卞得紹太帥太體貼了，這樣的男人當然要快點收起來當男友。」

　　「小珍你太夢幻了。」舒天宓覺得年輕小護士很難脫離少女漫畫的劇情。

　　「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舒天宓笑說：「我還記得，當時我已經開口跟阿紹提問要不要讓我包養？沒想到他卻同時開口要求跟我交往……」

　　「就算他開口要求交往，你還是可以不答應啊。」小珍癟癟嘴，覺得舒醫師都說一套做一套。

　　「我是想拒絕，但阿紹說了一句話，迫使我改變決定。」

　　「什麼話？」小秀跟小珍都很好奇。

　　「他說，他不跟女友或老婆以外的女人做愛。」

　　小秀跟小珍聞言仰頭大笑。

　　「天啊，舒醫師，你當下不就感覺好像踢到了鐵板似的？」小秀猛虧她。

　　舒天宓無力的攤攤手。「沒辦法，誰叫我迷戀他的肉體，無奈之下只好答應了。」

　　語畢，三人在休息室笑成一團，她們都沒有注意到在休息室外，有個人將她們全部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王磊邦也笑了，沒想到只是路過就輕易聽到了舒天宓的把柄，真是太棒了，之前他所受的恥辱他會一一的報復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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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卞得紹原以為袁荷晴在那日氣急敗壞的離開之後不會再跟他聯絡，但他料錯了。

　　她竟然還打電話邀他吃飯，他婉拒了。

　　被拒絕袁荷晴不甚在意，突然天外飛來一筆的問說：「你正在跟『康愛』的美容整型外科醫師舒天宓交往吧？」

　　卞得紹愣了一下，並沒有回答她。

　　袁荷晴也沒真的要卞得紹的答案，她的目的不在於此。

　　「我有舒醫師的秘密，跟你有關，若想知道的話，晚上六點在康愛附近的咖啡店見。」

　　「小晴，我並不想知道……」

　　袁荷晴打斷他。「別說的那麼篤定，我只給你一次機會，要來不來隨便你，但不來你肯定會後悔的，呵。」

　　她隨後報上咖啡店的地址。「晚上六點，別遲到了。」

　　說完，便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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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六點。卞得紹本來遲疑著，但他最終還是赴約了。

　　袁荷晴早到了，坐在靠窗的雙人桌朝他揮了揮手。

　　「我早料到你會來，所以幫你點了曼特寧，坐吧。」袁荷晴一派輕鬆得意。

　　自從王主任找上她，跟她說了那個「秘密」之後，她的心情就一直很好，因為這個「秘密」可以徹底破壞卞得紹跟舒天宓之間的感情。

　　她並不是想要趁此機會挽回卞得紹，她的目的跟王主任倒有點像，是想報復所受到的羞辱。

　　「你叫我來是想說什麼？」他不喜歡袁荷晴此時眸裡清楚描繪的得意。

　　「真直接。」袁荷晴還在故意賣關子。「我還想先跟你續續舊情呢！」

　　卞得紹板起了臉，顯然對她這玩笑話不買單。

　　「好吧好吧，我們就直接切入正題吧。」袁荷晴傾身向前故意壓低音量。「我在醫院裡聽到一個小小的八卦流言，其實說是八卦卻又不是，我想應該是事實吧？你跟舒醫師認識是舒醫師先主動的吧？」

　　「你到底想說什麼？請你直接切入重點。」

　　「其實舒醫師是有計謀的接近你，她早就已經相中你。」袁荷晴掩嘴輕笑。「舒醫師是出了名的喜愛猛勇，你的好身材正合她的意，所以才會主動接近你的。」

　　「這就是你所謂的『秘密』嗎？」卞得紹覺得很無聊，舒天宓迷戀他的肉體他早知道的，這從每一次做愛，她總喜歡先將他扒個精光的舉止來看就很明白了，不用別人說。

　　「不是。」

　　接下來才是重點高潮呢。

　　「舒天宓其實一點都不想談戀愛的，她只想找個猛男包養，也就是說，舒天宓根本不是因為愛你才跟你交往，她只是迷戀你的肉體，打著交往的幌子，等到把你利用透徹了再一腳踢開。」

　　「你別亂說。」卞得紹生氣了。

　　「要不要驗證我有沒有亂說呀？」她可是想好方法，才提出邀約的。

　　「不需要！」卞得紹一口回絕了，但他的心已經受到干擾，袁荷晴的話剛好可以印證舒天宓先前冷淡的反應。

　　他曾懷疑為何舒天宓對於袁荷晴的存在一點醋意都沒有，是不是因為她不曾在意過他、在意他們之間的情感……

　　可是他不能懷疑，一旦對愛情失去信心，懷疑的魔鬼就會趁機污染了他的心，不能懷疑、不能懷疑……

　　「真的不需要嗎？」袁荷晴就好像拿假象的甜蜜誘惑人落入地獄的撒旦。

　　卞得紹開始搖擺了。

　　袁荷晴看了看時間。「我另外約了舒醫師，你可以選擇要不要留下來聽我們的對談……」

　　掙扎了片刻，卞得紹終究敵不過心頭懷疑的惡魔，他移到另外一張桌子，用背對的姿態，兩張桌子間有盆栽的遮擋，若沒特別注意是不會發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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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天宓接到袁荷晴的電話時有著微微的訝異。

　　袁荷晴說要跟她談談，不會佔用她太多時間，地點就約在醫院外頭的咖啡館。

　　她不知道她們之間有什麼好談的，不過她男人的初戀情人都下戰帖了，她沒理由不赴約。

　　六點半，舒天宓準時出現在咖啡館，看來袁荷晴早她一步來到，正一邊喝著咖啡一邊翻閱著時尚雜誌。

　　她看到她，微微頷首。「舒醫師，請坐。」

　　舒天宓向來不是拐彎抹角的人，她開門見山。「說吧，你找我來是為了什麼？或是想說什麼？」

　　「我聽到了一個流言，想親自跟舒醫師求證，因為若流言屬實的話，我會覺得紹實在太可憐了。」

　　紹？聽到袁荷晴對卞得紹的親密稱呼，她的嘴角不自覺的抽動了一下。

　　「所以你是來替卞得紹打抱不平的？」

　　「我跟紹過去畢竟曾交往過，我關心他也是應該的。」

　　「什麼流言？」舒天宓壓下心頭的酸意。

　　「你對紹根本不是真心的，你一開始只想包養他對不對？其實你並不愛他。」

　　舒天宓攏起了眉。「這似乎不關你的事，我也不需要回答你的問題。」

　　「你心虛了……」袁荷睛指控地說。

　　「我舒天宓才不心虛，沒錯，我一開始看中阿紹打的主意的確是想包養他。」

　　承認就承認，有什麼了不起。

　　「你終於承認了。」

　　「承認了又如何？你要跟阿紹打小報告？」

　　袁荷晴的視線突然落到她的後方。「不用了，他人就在這。」

　　舒天宓訝異的回首。

　　卞得紹從她後方的座位站起，俊臉面無表情。

　　他沒有開口責備舒天宓什麼，反倒是舒天宓情緒激動。「你聯合她來算計我？」

　　故意把她約出來，然後問她有關包養流言，他卻躲在她身後偷聽，這根本是小人行徑。

　　「我沒有。」卞得紹心情沉重。他非常非常的在意，舒天宓並不是真心喜歡他，只是為了他的身體勉為其難的跟他在一起。

　　袁荷晴看雙方都難看的臉色，心知肚明已經達成她跟王主任所要的目的……

　　「我還得回去上班，我先走了。」袁荷晴不忘來一記回馬槍。「舒醫師，紹是個不錯的男人，若你不愛他就別欺騙他留下。」

　　「哼，你的初戀情人倒是挺替你著想的。」

　　卞得紹試著要自己冷靜，他必須把一切都問清楚。「當初為何答應跟我交往？」

　　舒天宓好沒氣的說：「因為你不跟女友或老婆以外的女人上床，而我只想要你威猛的身軀而已，只好答應跟你交往。」

　　若卞得紹沒有被絕望蒙避心眼的話，他會輕易的發現舒天宓說的只是氣話而已。

　　她當然是故意的，因為心中的怒火實在無法壓抑下來。就算卞得紹聽到什麼不堪的流言，他可以親口質問她，而不是聯合袁荷晴來演出這場戲。

　　「所以你從沒想過要戀愛，也不需要……」卞得紹苦澀不已。「難怪你一點都不在乎袁荷晴的存在，不吃味也不詢問我。」

　　她真的不吃味嗎？才怪，她只是比較理智，跟一般的年輕女人相比，少了份嬌嗔。她不會去問他的男人關於過去的情史，只要兩個人現在在一起開心就好了，但這樣的冷處理卻被卞得紹以為是不在乎他。

　　罷了，舒天宓連解釋都懶得解釋。

　　「隨便你怎麼想吧。」他不是已經定了她的罪了嗎？

　　舒天宓這句隨便你的話語就好像一把無形的手將他的脖子緊緊的掐住，害他快要不能呼吸。

　　「我們分手吧。」

　　既然從一開始就不曾喜歡過，那麼現在就斷了這本來就不該產生的愛情。

　　分手是卞得紹提的，舒天宓沒有挽留，也沒有哭泣傷心，她只是淡淡的一頷首表示她接受了。

　　這樣的分手方式算是冷靜的吧？沒有惡言相向、沒有大打出手、沒有怨天恨地，他們只是漠然的在咖啡館的門口，一個向左一個向右，懷著各自深藏的心傷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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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那什麼鬼話……咯，什麼我不在乎……我就是不會撒嬌耍賴，遇到這種事情難道熟女不能冷靜，一定要撒潑野蠻才叫在乎嗎？咯……」又是酒嗝，在酒吧裡，舒天宓很豪爽的已經喝完了一手啤酒，目前朝第二手進行中。

　　今晚本來只有向冬念有空，舒天宓說她心情不好想喝點小酒，向冬念於是就陪她來到酒吧。只是，她這根本不叫「心情不好想喝點小酒」，而是「心情極差的狂飲」吧？

　　而且喝越多埋怨就越多，看來她跟「威猛農夫」遇到了障礙，向冬念只好撥電話給其他兩位好友，要她們一忙完就過來酒吧好「共商大計」。

　　而當莫沁跟褚月藍抵達時，舒天宓差不多已經醉了。

　　不過她們從舒天宓的醉語中大概可以拼湊出事實的真相，看來「威猛農夫」已經知道舒天宓一開始是想包養他的事了。

　　是男人絕對無法容忍的，自己喜歡的女人竟然只想花錢包養自己，這很容易讓人懷疑她對他到底有沒有真感情。

　　舒天宓對卞得紹到底有沒有真感情呢？

　　莫沁、向冬念跟褚月藍都認為，或許一開始沒有，但隨著兩人開始交往跟相處，舒天宓逐漸對卞得紹產生了情感，要不然以舒天宓這麼怕麻煩的人，早就跟對方分了。

　　「她跟『威猛農夫』已經無法挽回了嗎？」褚月藍問向冬念。

　　向冬念聳聳肩。「在我看來，兩人分手好像在賭氣般，他們彼此應該都不好過。」

　　舒天宓是喝得酩酊大醉，不知道「威猛農夫」此時在幹嘛？應該不會在喝農藥吧？還好有機栽培沒有使用農藥，要不然……

　　褚月藍突然拿出她的iphone對醉趴在桌上的舒天宓猛拍照。

　　「你這是要做什麼？上微博把她喝醉的醜態都登出來嗎？」莫沁很好奇。

　　褚月藍笑得很神秘。「我自有妙計。」

　　拍好了照，她順便上網搜尋，這就是現代科技的好處，「一指」就可以搞定一切。

　　「好了。」褚月藍用手機找到網頁並且登錄發送訊息，搞定以後她抬眸對莫沁跟向冬念說，「這個週日我們都休個假吧，讓我們到桃園龍潭來一趟有機之旅吧！」

　　原來她剛剛上卞得紹的網站，裡頭有參觀有機農地的行程，歡迎有興趣的人預約，褚月藍預約了四人份，她們打算到龍潭去見鼎鼎大名的「威猛農夫」一面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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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週日，老天爺很賞臉，給了一個溫暖的大太陽，莫沁、褚月藍跟向冬念帶著踏青郊遊的心情開同一部車出發往桃園龍潭。

　　她們佯裝對有機農業有興趣的參訪者，實際的目的是要去見卞得紹。

　　衛星導航安全的指引她們到達目的地，親自接待她們的當然是主人卞得紹。

　　她們第一次見到卞得紹，一下車三人眼睛都亮了。

　　哇哇，「威猛農夫」果然不同凡響，那寬闊的胸膛跟臂肌，還有倒三角的雄壯體魄，也難怪舒天宓一嘗過他的美好滋味後就很難忘懷了。

　　褚月藍主動為她們三人先做介紹。

　　「不好意思，你們不是預約四位嗎？」卞得紹要她們換上塑膠靴，並領著她們往農田去。

　　「她喔，因為失戀傷心喝酒過度，已經連續宿醉頭痛三天，現在躺在家裡哀嚎出不了門。」

　　褚月藍誇張到不行的話讓莫沁跟向冬念都掩嘴偷笑。

　　「喝酒不好。」卞得紹不懂為何對方解釋的如此鉅細靡遺，不過說到失戀，他的心微微揪了一下。

　　因為他也失戀了。

　　「喝酒的確不好，不過總比喝農藥好。」向冬念接話。

　　「啊，喝農藥？」卞得紹一頭霧水，怎麼今天來參訪的三位美女說話都感覺頗有含意。

　　「卞先生，你失戀過嗎？」莫沁問。

　　卞得紹神情突然一怔，眼眸閃過深沉的落寞。「這問題太私人了。」

　　「的確太私人了。」換褚月藍出招，她突然很靠近卞得紹。「你雙眼都佈滿紅絲想必是沒睡好，為什麼？」

　　「你這幾天食慾好嗎？」向冬念也逼近。

　　「我看八成不好，他的神情憔悴，看得出來只是在強打精神。」換莫沁從另外一邊進攻。所以現在卞得紹的前面、左邊、右邊被三個怪異的女人包圍，他動彈不得了。

　　「你想必也失戀了對吧？」褚月藍佯裝是半仙的口吻說道。

　　「聽說失戀的人互相安慰效果最好了，而且搞不好看對眼之後又是一場新的戀情。」

　　卞得紹傻眼，她們現在是要把他介紹給她們那位因為失戀而爛醉的好朋友嗎？

　　褚月藍掏出手機，搜尋了一下。「來，讓你看她的照片。」

　　也不管卞得紹要不要，褚月藍硬是強迫他看了。

　　手機裡的照片是一個趴在桌上露出側臉的女人，像是在睡覺，但他想應該是喝趴了。不過，這女人的側臉怎麼如此的熟悉，好像是……

　　「天宓！」卞得紹失聲叫出。

　　「唉呀，原來你認識天宓啊！真是太巧了，巧到不能再巧了。」褚月藍跟向冬念、莫沁三人戲演得很假。

　　卞得紹當下懂了。

　　眼前把他堵得死死的三位美女，不是精神怪異，而是有目的而來的，他曾聽天宓談過她有三位好友，形容的模樣跟她們都吻合。

　　「天宓怎麼喝成這樣？」他深歎，一陣心疼油然而生。

　　「失戀傷心。」莫沁為她解釋，她們都知道卞得紹已經清楚她們來的目的了。

　　「她的確有過想要包養你的念頭，但那也只是一開始而已，既然她後來答應跟你交往，你以為天宓的性格是那種自私到只會利用你的女人嗚？」

　　不是，天宓不是。她雖然很大女人，脾氣有時候不太好，不過她一點都不自私。

　　卞得紹落寞的搖頭。

　　「況且你說她對你初戀情人的存在一點醋意都沒有，唉，我只能說熟女有熟女的尊嚴跟驕傲，我們已經不是小女生了，難道還要我們像小孩子一樣耍賴任性嗎？」

　　男人喔，真是寵不得。

　　女人太「盧」，會被說成是無理取鬧；女人太過冷靜不吵不鬧，又會被懷疑是否為真心……

　　卞得紹被說得靜默了下來，眼神滿溢後悔。

　　「該說的我們都說完了，至於接下來你想要怎麼做，就不是我們能干涉的了……」這是褚月藍她們留給卞得紹最深切的一句話。

　　他該怎麼做呢？

　　在回程的路上，褚月藍又拿出萬能的手機拔電話給舒天宓。

　　舒天宓一接起，她就用非常驚慌的口吻說：「天宓，不好了，我朋友今天上你之前推薦給我們的有機蔬菜網站，上頭公告說即將結束營業，後來我朋友打電話過去問，接電話的應該是卞得紹本人，他說他因為私人因素心灰意冷，要結束有機栽培的事業回老家去……」

　　「嗯，對，事情很緊急，沒空上他的網站證實了……喂，天宓，哈囉？」

　　她被掛電話了。

　　「月藍，你也太會演戲了吧！」向冬念佩服萬分。

　　「呵呵，如果不這麼做，那兩人不知何時才會覺醒呢？」

　　剛剛舒天宓匆忙的掛了她的電話，說她要親自跑一趟龍潭，呵呵，看來她們可以功成身退了。

　　「那我們現在要做什麼？時間還很多。」

　　「最近百貨公司不是都在週年慶嗎？我們殺去逛街大肆採購吧！」

　　「好主意，走，出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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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天宓好急好急，她一掛斷電話便匆忙的出門，一路狂飆到桃園。

　　他怎麼可以這麼笨、這麼傻，有機栽培是他一路堅持的夢想跟理念，怎麼可以因為失戀就輕易放棄？他到底還是不是男子漢啊？她一定要過去把他罵醒。

　　此時站在農田裡發呆的卞得紹根本無心工作，最後他索性把手套一脫一拉甩開，大步走出田埂，他現在要去台北，去請求舒天宓的原諒，去挽回她。

　　他才正要上車，忽地有一台熟悉的車子從前方彎道而來，車速很快。

　　是舒天宓！

　　卞得紹愣住。

　　舒天宓氣急敗壞的下車，衝到卞得紹面前。

　　「你怎麼可以結束你好不容易耕耘而來的一切，你是頭殼壞掉是不是？失戀有什麼了不起的，但你若失去夢想、放棄夢想，你會一輩子懊悔的。」

　　卞得紹頓了許久，他還在消化舒天宓那一長串的說話內容。

　　「你說話啊！為什麼要結束有機栽培？」舒天宓用食指猛戳他的胸膛。

　　卞得紹一頭霧水。「我沒有要結束啊，你是聽誰說的？」

　　「啊？」聽誰說的，聽她那騙死人不償命的死黨好友說的。

　　舒天宓立刻頓悟，她被褚月藍給騙了，難怪她叫她不要上網站看，原來是怕謊言被戳破。

　　「沒事，我走了，掰。」舒天宓忽地不激動了，她收回手，旋身快步的走回車子。

　　「天宓，等等！」卞得紹追上去，從後頭箝住她的手。「別走，你別走，留下來。」

　　舒天宓回眸，神情憂傷。「我們已經分手了，是你提的，既然已經分手我還留下來幹嘛？」口氣有明顯的埋怨。

　　卞得紹此刻終於知道了。

　　眼前這個嬌小的女人其實是愛他的，若不愛他，就不會喝個爛醉，不會一路從台北飆車來這裡，更不會對他提出分手一事有所埋怨。

　　「我們分手是事實，不過……」卞得紹頓了一下才問道：「我想問你，你願不願意包養我？」

　　「啥？」

　　「你不是很想包養我嗎？我現在開出條件，不用金錢，也不用房子，什麼都不用，只要你願意讓我好好愛你就夠了。」

　　舒天宓癟癟嘴，眼眶開始籬滿水氣。

　　「這樣的條件太不公平了，我才不要。」

　　「那換你開條件……」

　　「我的條件是，怎麼可以只有你愛我，我也想愛你……」

　　現在連卞得紹也想哭了。「好，都好。」

　　還好一切都還來得及。

　　「既然條件已經協調好了，那麼我們來簽約蓋章吧。」卞得紹將她圈入懷裡，落下深吻。

　　以後誰都不許再反悔，他們「包養」的愛情要長長久久的走下去。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