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銀槍虎
三更天,止戈山莊裡外寂靜無聲,長明燈裡火燭忽閃,彷彿也要睡去。一個身著夜行衣的少年站在一間小院落中,面朝主人家的臥房發了一會呆,正要往客房方向去,忽然聽見房內有人輕輕笑了一聲。
少年一聽這笑聲,心跳便漏了一拍,英俊的臉上露出喜色,當即上前叩門。少頃,房中亮了起來,薄窗紙透著朦朦朧朧的黃暈,映出一個模糊的人影。
房門開了,少年接過對方手裡的蠟燭,叫了聲,「盟主!」給他開門的正是此間山莊的主人息劫,也是南武林推舉的群龍之首,因此這少年以「盟主」相稱。
息劫原本早已睡下,但他向來警醒,少年進來時候腳步雖輕,卻也給他聽見了。少年跟在他身後進了屋子,把蠟燭重新插回燭台上,慚愧道,「我不該打擾盟主休息。」
息劫攏了攏絲袍的衣襟,回到床上,給他留了一半被窩,「去洗個澡,再來陪我睡覺。」少年立即答應。他一路快馬加鞭,星夜兼程,只為早一刻與心上人相會,此時自然不願一身的風塵掃了對方的興致。
息劫合眼不多時,便覺被窩一鬆,身旁隨即多出一具火熱身軀,十分規矩地躺好。息劫肚裡暗暗好笑,不用看就知道,對方這會一定是仰面平躺,雙腿並直,手掌貼腹,只要自己不出聲,他是絕不敢動一動的。有誰會相信,江湖人稱「銀槍虎」的少俠翁戎虎,私底下竟是這麼容易害羞的人。
息劫在被窩裡摸到翁戎虎的手,與他十指交纏。他倆都是自幼習武,每日練功不輟,掌中均生滿繭子,但是息劫的手指較之修長幾分,此時輕柔愛撫,更多些纏綿意味。
他在翁戎虎頸間輕咬一口,「三個多月沒見,想不想我?」
戎虎側過身來,正臉對著息劫,悄聲道,「每天都想。」
「那麼,想來是你上山給尊師拜壽,見師若父,捨不得走了。」
戎虎這才省悟,脖子上這一口是懲罰多過愛意,盟主怪自己沒有早些回來見他,忙解釋道,「我動身很早,只是半道撞見一樁不平事,就耽擱了幾天,盟主你……你別生氣。」
「『銀槍虎』翁少俠最是古道熱腸,重情重義,江湖上誰人不知。」息劫挨近對方,貼上他的胸膛,「你管了那麼多外面的不平事,那你我之間的情義,你管不管?」
戎虎聽著息劫用這麼曖昧的語調跟自己說話,耳根發燙,一身的骨頭都酥了,忍不住伸臂抱住對方。他覺得自己越來越貪心,先前只要能遠遠地見著盟主就滿足,自從有了肌膚之親,他總覺得要將對方緊擁入懷,切身地感受到那熟悉的體溫,才能慰藉相思疾苦。
「怎麼進來的?」
戎虎不好意思地答道,「翻牆。」
「那麼俊的輕身功夫,卻用來半夜幹壞事。我山莊那麼高的圍牆都奈何不了你——尊師若是知道,會不會打你屁股?」
戎虎不敢回嘴,他心中惦記息劫,等不及次日白天拜謁,大晚上「夜襲」止戈山莊,說來確實荒唐無禮,若是給人傳揚出去,怕是立馬被逐出師門,淪為棄徒。
「武當的『梯雲縱』著實了得,幾時向你討教。」
戎虎越發羞慚,「盟主,你還同我開玩笑……」他說到一半,忽然覺得息劫有意無意地在輕蹭自己下面,心裡大叫不好。他剛才特意用冷水從頭到腳沖了一遍,就是為了清心去火,以免在意中人面前出醜,可眼下看起來,他的盟主一點也沒有放過他的意思。
戎虎閉緊了雙眼,默念師門心法口訣,可全不管用,越是目不視物,下身觸感越是靈敏。他們二人都只穿一條薄薄的褻褲,戎虎清晰地感覺到盟主貼著自己的地方也起了反應,一時心跳如雷,說話聲音都啞了,「盟主,我……我好熱。」
「是麼,我摸摸燙不燙手,」息劫把手伸進戎虎褻褲裡,手指順著半硬的肉柱慢慢往上摸,「眼前有這麼一隻洗得香噴噴的小老虎,我可管不住自己,總得吃到嘴裡才踏實,翁少俠,你說是不是?」
繭子撫過肉根,在頂上來回磨蹭,戎虎忍不住粗喘,他知道自己那裡又被盟主玩出水了,委實羞恥到了極點。他攥緊拳頭,有些苦惱地說道,「蘭哥,有時,我真有些怕。」
息劫小名子蘭,成年時恩師賜名「劫」字,囑以厚望,期許他有朝一日平干戈,息萬劫,平定武林。如今他統帥群雄,那幼年的名字,僅有極親近的人知道。這隻小老虎叫他蘭哥,是在向自己示弱撒嬌,這讓息劫心裡很是受用,低頭在對方唇上親了親,柔聲問他,「怕什麼?」
戎虎說道,「怕你不是真的要我,只是要……要我那裡。」
息劫忍俊不禁,「吃別人的醋也就罷了,竟然和自己下面吃醋較勁,傻虎頭,你羞不羞?」
「我知道盟主待我好,可是……可還是會胡思亂想。」
「都和我擠一個被窩了,總不能要我只看不吃,這麼久沒有開葷,你不難受,我還難受呢。」息劫將兩人褻褲扯到大腿根,露出大半截肉根,彼此貼在一起,堅硬滾燙的兩根肉棍隔在兩人緊實小腹之間來回蹭動,頂端清液滿溢,沾得到處都是。他咬著戎虎的耳朵說道,「若只是貪圖肉體歡愉,只要我一句話,不知有多少俊俏的姑娘小伙搶著上我的床,何必留你?真以為自己這根虎鞭比人家強到哪裡去了?」
戎虎喘著氣,小心翼翼地為自己辯白,「盟主親自調教的,就算……就算……多少也比別的更合盟主心意。」
息劫笑著吻他,「這樣才乖。我親自調教的統共就只有你一個,要是還不放心,我就只能用鐵鏈子把你鎖在房裡,每天陪著我才行了。」
戎虎鼓起勇氣說道,「若真能這樣,我求之不得。」
息劫問,「真的?」戎虎用力點頭。息劫便坐起身,跨騎在戎虎大腿上,抽去他的褲帶,隨後將戎虎的雙手牢牢捆在床頭柱上,對其輕笑道,「用鐵鏈子捨不得,就用這個代替,等會你再眼淚汪汪地求饒,蘭哥可是不會手軟的。」
戎虎知道息劫又要用那種極致的溫柔手段來「折磨」自己,不覺又是歡喜,又是緊張。他很渴望這只屬於他們倆的甜蜜時刻,可是,在意中人面前沉淪情慾真的是一件極羞恥的事,偏偏他的蘭哥喜歡,喜歡看自己在他的撩撥之下性慾高漲,卻總也不給一個痛快:自己束手無策的難堪模樣似乎比直搗黃龍的交合更能給他帶來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