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歸來-09
齊寧一個箭步沖回床邊,把要掀被子翻身的柳逐陽蓋得密實,不理背後父親冷刀子似的眼神。哎,攤了一個這麼壞的時機……雖說
面對父親的責備是遲早的事,可現在卻是最糟糕的時機了。看來這事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只有硬抗了。
齊寧本是七巧玲瓏心肝的人,迅速把此事的並因後果想了想……父親來得如此突然只怕不是偶然的巧合,是誰在這中間弄了鬼,左
左右右的名單一篩選,看來應該是柳家的人,柳逐陽的親兄弟中的某一個。柳下溪?他不會這樣下作;柳家老四?沒有動機;目標鎖定
……柳家兄弟中只有一個人有理由有手段,這就是柳家的老大經商的柳承秉。
柳逐陽想要說話被齊寧用手蓋住了嘴,齊寧壓低聲音道:"乖乖地別出房門,看來是你大哥出賣了我們。"
門鈴一響,正坐在客廳裡的柳下溪開了門:"大哥,你來了?"
往門口張望了一下守在門口的兩個門神不見了。奇怪啊,十幾分鐘前他打算出去跑步就被他們給堵住了。
雖然昨夜睡得遲,柳下溪還是一如既往起得早。
"我收到消息,齊寧的父親已經到了社區,只怕現在已經找齊寧去了。"柳承秉撫摸著自己的胸口,他上來得急,氣還沒喘順呢。
"坐。"柳下溪給自己的大哥倒了杯水,示意他坐下。
"不馬上去老三那邊?"柳承秉一口氣把杯子裡的水喝幹,有些意外地看著柳下溪。
"現在過去,該發生的已經發生了。齊寧能應付過來,虎毒不食子,齊家的父子只怕跟我們柳家的教育方針不一樣。"
"你這麼有把握?"柳承秉還是很不安。
"大哥,你這事做得不地道。"
"嗯?"柳承秉把目光放在柳下溪臉上,皺起眉頭。
"昨晚樓歌給我傳話了。"柳下溪不急不忙道。
"他也找你了?"柳承秉意外道。
"昨天去見你與大嫂的時候,我就有點奇怪了。柏青出了這麼大的事,我在英國跟你通電話告訴你回國的時間,你居然沒在電話裡
告訴我柏青的事。看來,樓歌已經跟你達成了協定:向你保證了柏青不會真正有事的。無論是你還是大嫂,在柏青這事上顯得毫無動作
,怎麼想也不自然,大嫂居然還有閒心花這麼長時間挑選律師,太不合理了。說吧,樓歌要你做什麼?"
柳承秉歎了一口氣:"我就知道瞞不過你,一直想跟你說這件事的,實在不知道從哪裡說起。樓歌也沒別的要求,他只希望逐陽不
要誤入歧途。他希望我能阻止逐陽跟齊寧在一起。他跟齊寧有私仇,會要對付他,逐陽跟齊寧絞在一塊,怕會傷到逐陽。"
"會傷到三哥?這樣做就不會傷到三哥了麼?你為了自己的小舅子把三哥給賣了。"柳下溪對自己的大哥歷來是有什麼說什麼的,
一點也不禁口。
"也不能這麼說。如果齊寧跟逐陽的感情有你跟小鄒的那麼深,別人是拆不散的。如果能拆散那還不如在他們感情不太深的時候散
了它。逐陽也是我親弟,我希望他能好好的過日子。齊寧這個人……我看不透。老實說吧,我沒跟齊寧打過交道,卻不喜歡他那雙帶算
計的眼神。逐陽雖然年齡比你大,遠不是齊寧的對手,跟他在一起會吃虧的。我希望他們能分手,逐陽能找一個老實的人過一輩子。"
柳承秉是商人,看事情看感情總是掂量著來處理的。
柳下溪歎了一口氣:"就算你有理由,也不該驚動老爺子的。他上了年紀卻被你這個優秀的長子長孫如此算計跑來跑去的。你就不
內疚麼?"
柳承秉站了起來,有些煩燥:"我還是過去看看,不然不會安心。"柳下溪的話擊中了他的痛處,讓他患得患失。
"其實這樣也好,算是猛藥治痼疾。"柳下溪看了一下時間,這時過去那邊也該差不多了吧?"老爺子心裡有一口怨氣,希望這一
次能讓他的氣理順些,大家的日子會好過點。齊寧的父親叫齊平齋是樓歌告訴你的吧?"
"是的。"柳承秉聽到腳步聲回過頭來,看到鄒清荷正快步奔下樓來。
"我也一起去。"想必他剛才一直在樓上偷聽。
"你別去了,說不定老爺子把火發在你身上。"柳承秉出口勸道。
"樓歌知道得也太多了。"柳下溪沒理會大哥的話,他幫清荷整理了一下翻起來的衣領。鄒清荷見柳下溪沒阻止他一起去,很高興
地走在他們後面,他負責關門。
"樓歌跟我一直有些生意上的來往。偶爾也會閒聊一些家裡的私事。"柳承秉苦笑:"只是發生了柏青的事之後,我越來越弄不清
楚樓歌這個人了。"
"大哥,以後還是不要和這個樓歌來往。跟他的生意也不要碰了,樓歌就是幫林天傑越獄的人。"
柳承秉點頭:"我早有這個打算,只等柏青的事一了,不想跟他有任何來往了。現在我也感覺到他的生意做得不乾淨,我是清白的
商人,也不想捲入是是非非裡去。"
"齊寧跟三哥的事……"
"我知道。他們的事如果還有後續,我不會理了。"電梯裡進了陌生人,他們的談話至此結束。
一路三人保持著少有的沉默直奔柳逐陽的家。
"噫?"除了柳逐陽被強力撞破的門顯出示這裡曾經有過暴力行為之外,人影也沒見一個。居然風平浪靜到讓人不敢相信。
"老爺子他們走了?"柳承秉小心地進了屋,生怕裡面突然跑出什麼不可想像的東西。
"是不是很失望啊,我的好大哥。"沙發裡窩著一個有氣無力的人。聲音沙啞,臉色蒼白,披著白色的毛巾被,頭髮淩亂,嘴唇與
雙眼都是赤紅的,跟吸了血似的……。
"三哥,你哪裡受傷了?"鄒清荷想撲過去……柳下溪拉住他。
"還好,老爺子這次沒用暴力。"柳下溪蹲在三哥面前,他只看了一眼明白了:三哥沒外傷,目前這樣子,怎麼看都是縱欲過度。
只怕他想壓齊寧的計畫失敗……"齊寧呢?"不知道怎麼的,三哥的樣子激不起柳下溪的同情心,這事都是三哥自己惹來的……
"他的父親把他提了回去。"自己的兄弟個個指望不上啊,還是鄒清荷人好,給他端來水潤喉。吸了幾口水精神好了一些,這才有
興趣說話:"齊寧告訴我,是大哥出賣我們的。"他那雙一向漂亮的眼睛此刻很猙獰。
"這個。"柳承秉舔著自己的嘴唇,怎麼覺得口很幹呢。
"是為了柏青。"柳下溪插嘴了:"樓歌要脅大哥,要把柏青往死里弄。只要大哥把你們拆散,他會放過柏青,讓柏青能脫罪。"
"啊?柏青,樓歌?到底怎麼一回事?"柳逐陽知道的事情並不多,誰都瞞著他。
"八月上旬樓歌,你還有齊寧以及林天傑發生了什麼事?"柳下溪把他推開了些坐下,三哥也太豪放了點吧,毛巾被裡什麼也沒穿
的樣子……
"八月上旬?"柳逐陽不想講。
"你不說清楚,我們就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事情弄不清就成了死結,對誰都不利。"柳下溪不是嚇唬他,這事藏著掖著對誰都
不好。
柳逐陽咬著牙:"樓老大吃飯撐著,沒事找事……"他把那時的事精簡地說了,當然也把樓老大對他那點小心事沒保留地說出來。
人啊,只要把面皮豁出去也沒什麼事不能說的。反正他柳逐陽這點小面子在自家兄弟面前保留不住了。
"原來如此,樓歌幫林天傑劫獄成功之後把你帶到美國去了,齊寧追林天傑的蹤跡也去了紐約。樓歌被人追急了,找人假扮林天傑
在中東露面,怕不能取信於人也把柏青引到中東。估計樓歌原本是不打算動柏青的。你拒絕了他,又跟齊寧逃回了北京,樓歌鞭長莫及
這才把柏青扯進來,讓大哥出面牽制你跟齊寧。真的林天傑在哪裡?"
"我怎麼知道?一到美國,我就會被人帶到乾爸乾媽那邊給軟禁了。"柳逐陽很委屈,這發生的一切事中最無辜的是他好不好。
"今早的事?"柳承秉不關心林天傑的下落,國家不是有專門管這種事的人存在麼?還輪不到他一介商人關心這個,他只擔心今早
的事。
"哼。"柳逐陽別過臉去不理他。
"你就原諒大哥吧,他的出發點是為了你好。"
"為我好?才怪。"
"換一個立場來講,如果你是他也會跟他做同樣的事。"
"你這是坐著不腰痛,他沒有這樣對待你,你說話就可以放空氣。"
"三哥,你這話說得沒邊兒。你喜歡齊寧的事,大哥連指頭也沒碰過你一下。當年他對我動拳頭動棍子,還認為我是得病了,把我
強行關到精神病醫院。那個罪你受受看!"
"啊?!"柳下溪當年的經歷柳逐陽不知道。
一旁的柳承秉很難受很煎熬地承受著三雙六隻眼睛的洗禮,乾巴巴道:"那時是那時,你不會現在要跟我算帳吧?"
"不是,我只是告訴三哥,他身在福中不惜福。"柳下溪安撫了一下大哥的情緒接著問柳逐陽:"三哥,齊寧臨走的時候跟你說了
些什麼?"
柳逐陽雙眼一翻:"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就憑你身體不舒服的時候,我們會照顧你。"柳下溪似笑非笑地答道。
"齊寧跟他爸回去了,要我等他。就這樣,你們滿意了沒有?"
"他們動手了沒有?"柳承秉最擔心的就是齊寧會不會因此落了一個殘疾。
"齊寧就被他老爸扇了一個耳光(齊寧的臉皮夠厚,能挺得住)。他老爸讓齊寧跪在老爺子面前陪罪,老爺子假裡假氣道:'別人
的好兒子,老子沒資格教。'齊寧他老爸接著這話頭往下滑:'柳老放心,我一定把兒子教好了送過來讓您驗收。'然後帶著兒子走了
。老爺子的臉都給氣綠了,不過,沒撤,自己枯坐了幾分鐘沒人留也走了。"
"這齊寧他爸也夠瞧經典的,這種話都讓他說出口。"柳下溪贊道:"看來,齊寧是家學淵源流長啊。"
"看來下溪是對的,我們沒有在風口火頭上來當炮灰。"柳承秉縮了縮脖子。
作者有話要說:各位親們對柳老爺子怎麼能坐在客廳沙發上悠哉閑哉的心態,偶在這裡解釋一下:
柳老爺子早就在柳下溪與鄒清荷那次事件中以為小三子跟齊寧已經XXOO了。這兩個人滾在床上已經是陳年舊事,他現在跑進孫子輩
的臥室也改變不了既定的事實,反而是老臉不好看。呵呵,柳老爺子不是偶們這等腐女,並不懂誰是攻來誰是受。他現在想到的事就是
要讓齊老爺子難堪……嘲笑過他的人管不好自己的兒子,這等於狠狠地打了對方的嘴巴。柳老爺子目前的心態變成了終於當上婆婆的媳
婦兒可以盡情羞辱齊氏父子了,哈哈哈,現實與理想是有差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