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當姓柳的遇到了姓齊的-02
齊寧與柳逐陽一起出現在結婚禮堂,柳家的長輩們雙眼發綠。並不是他們記性有多好,是柳驍駿這個大嘴巴告訴他們的,當了新郎
也不見他的嘴巴變得穩重。幸好柳展鵬(柳逐陽的父親)跟他老婆在應酬著沒有注意到這一邊來,老實說吧柳逐陽怕他父親的嘮叨勝過
老爺子的拳頭。
柳逐陽一進門發覺午間的酒席已經散了,新的一輪在正在準備著,大部分客人站在大堂裡,三三兩兩集在一起談天說地。
柳逐陽把墨鏡往頭頂一推,雙眼往上一翹把大堂掃了一個遍也沒看到他們家老四。 "辦得真寒磣,格調低。"這是他的評語,聲
音兒不小,弄得不數人側目,齊寧在一旁裝著沒聽到。
這次的婚宴看上去是男女雙方的親朋好友齊集一堂。雙方來的人太多,估計這流水席要一直開下去。
"逐陽!"一個長相與他有五分相似的女子端著杯葡萄酒走過來。柳逐陽只覺得自己的眼瞼跳得歡快,實在不想見到他這雙胞胎的
姐姐柳月盈。
"等下再說。"柳逐陽溜得快,推著齊寧往人堆裡擠。
"怎麼了?"齊寧一看那女子的長相就知道她是柳月盈,看她走路的樣子就能明白是一位颯爽明朗的女人啦。瞧瞧,那標準的軍人
步伐……
"她愛說教。"不受教的柳逐陽那能安生容忍長篇訓導?
齊寧突然不動了,他前面站著柳家的幾條大漢正瞪著牛眼猛瞧他。齊寧上下打量了自己的裝備:並不失禮於人啊。他今天雖然沒有
柳家三少鮮豔,也還算工整簡潔人模人樣的。上身是白色的藍條紋長衫,下身是條黑色西裝褲,腳下是雙黑色的皮鞋。很平常的裝著啊
,出入任何場合也不會有人說不好嘛。配上自己時髦的金邊眼鏡怎麼看都是一個很知性的青年好同志。
柳逐陽斜眼睨過去看到柳老爺子發青發抖的臉,要不是現在這個公共場合指不定一掌刮過來。"噫。"光想到這個柳逐陽遍體生寒
,趕緊把自己縮在角落裡避開老爺子的視線,俊傑自當識時務。在公開場合被揍,臉丟大了,這事得想法子避免。
"你怎麼跟他一起來了?"柳家長男把柳逐陽拉到一邊很不高興道。他不認識齊寧,今天的新郎倌在他們進門的一瞬間就認出了齊
寧來,於是第一時間告訴了他以及柳家相關人士。
"路上遇著了。"純粹一偶然事件怎麼大家當它天大的事?柳逐陽很不以為然啊,也懶得解釋什麼,只是惱著這柳驍駿無事記性這
麼好幹嘛,何必把齊寧這張臉記得這麼清?要知道柳家其他人早忘記齊寧的長相了。
"爺爺很生氣,你見機早點回去。"柳家大哥也難做人啊,跟一塊夾心餅似的。
柳逐陽不高興啊,一場好好的婚禮鬧得跟黨、政、軍大小官員的集會似的。要多難看就多難看。場面也小,就一間稱不上星級的酒
樓大堂,怪寒磣的。帖著龍鳳圖案的彩紙不小心被出場的小孩子一碰,落下一半。這什麼事兒嘛。
轉身之間就不見齊寧了,這臭小子蠻自在嘛。
把賀禮交給老四之後,他打算馬上離開,就是找不到齊寧。拿眼睛掃了一個圈終於給他看到了齊寧,這傢夥臉皮真厚啊還若無其事
地跟女方家人哈拉。
要不要扯著他一起走呢?
耳邊捕捉到一些話語……
"……你看到那姓齊的沒有?聽說是新娘的前未婚夫呢,被新娘一腳踢出局了,居然還能笑得出來……"
"可憐見的,強撐笑臉吧。"
"這是男人的自尊,打腫臉也得充胖子。"
"真可憐啊。"一向同情心不多的柳逐陽也開始替齊寧可憐起來。:"要是換成我才不會出席這種場合哩。還是帶他一起走吧,怪
可憐的被人說長道短。"
齊寧很喜歡這種場所。只要找好角度可以無所顧忌地觀察……
他的雙眼如魚得水啊,好多有頭有臉的人物戴著天生的假面穿梭著其中。怎麼看都是中國版的人間喜劇。多有意思啊,
"喂,走啦。"柳逐陽悄悄地溜到齊寧身後,伸出手來抓住他的後衣領。
齊寧本能地扭住了他的手腕,見是他奇道:"幹嘛鬼鬼的啊。"
"還不走,等他們三堂會審?"柳逐陽一副我看你就是白癡的樣子鄙視他道。
"三堂會審?"為什麼呀?
"快溜!我看我四叔的樣子是過來抓我的。"柳逐陽拖著齊寧的手就往外跑。
他們這一跑讓柳家的人面子上更掛不住了,有不少人在後面竊竊私語……。
"逐陽這是怎麼啦?"看著自己很久沒見的兒子拖著陌生青年跑得跟見鬼了一樣,柳展鵬訝異地問自己身邊的老婆。
"他不喜歡這種場合。"他老婆很乾脆地回答,她還以為柳逐陽不會出席呢,不是自己親生的就是帶不熟啊。
"也用不著跑啊。"柳逐陽的父親柳展鵬最大的本事就是能屏障、過濾耳邊的語言,一些聲量不小的話語掠進他的耳朵,卻沒被他
放進心裡去全被自動隔離了(親們,這類人是真的有,偶認識的人中就有哦)。身為一名做實事的官員,各種聲音是少不了的,全部積
累在自己心上那份重量怎麼承受得住?
一直等火紅的車跑離石家莊上了高速公路,柳逐陽這才真正的鬆下一口氣:"憋氣。"
齊寧笑了起來,取下眼鏡放在擋板上,雙手撐著手舒服地靠著椅背:"想不到你居然會沒丟下我一人逃。"
"喂,你把我看成什麼人了,我怎麼會把哥兒們丟在後面只管自己逃跑的?"柳逐陽鄙視他狠狠地殺過幾把眼刀子。
"吆呵,我已經榮升為你的朋友啊。"
"瞧你說的是什麼話?難不成我們是仇人?"
"差不多。不然,你怎麼每次對我總是一副惡狠狠的樣子。"
這個人一點顏色都不能給:"現在,馬上,給我滾下車去!"猛踏刹車……幾乎被後面開過來的車撞著車尾。
"小心些,這是高速公路不能隨意停車。"齊寧涼涼道。
一雙美目瞪得大大的,只是這凶光威力不足。
"得得得,當我沒說。"齊寧笑嘻嘻地擺動手做出投降的姿式。
幸好,柳逐陽現在也並沒跟他較真。"你這個人非得惹人生氣才甘休!"
"那是你愛生氣。你瞧我,瞧我。心胸多寬大啊,跟你這小雞肚腸的不屬於同一層次。"
"齊寧!"柳逐陽火氣啪啪啦啦地燃燒。他自認是優雅的好青年,怎麼就遇上了這麼一個討厭的人呢?如果不是車子上了高速他非
得把他踢下車不可。
"哎,叫我有什麼事嗎?"這一聲真響,齊寧彎起小指作勢去掏耳朵:"有什麼話我洗耳恭聽。"
"我怎麼覺得我們跟冤家對頭似的。"柳逐陽非常洩氣。
"你們柳家的兄弟非常有特色。"齊寧突然叉開話題。
"耶?"柳逐陽反應不過來,懷疑地上下打量著他,跟他口頭交鋒柳逐陽從來沒有贏過。這個人說話總是藏著機鋒,一不小心中了
埋伏。
"你算是其中的異類。"齊寧摸著自己的下巴,其實他的下巴被修理得乾乾淨淨的一點胡茬子也沒呐。
"我異類?你是少見多怪,目光短淺。"柳逐陽鄙視地撇著嘴:"我只不過是按自己的想法活著而已。"
齊寧笑了起來,先是微笑接著是大笑。
"笑什麼?"柳逐陽惱火道。
"沒什麼。是我少見多怪。呵呵,妙啊,這世上大多數人都是按自己想法活著而已。只是,你認為真的是按你自己的想法在活著麼
?"
"你什麼意思?"柳逐陽絕對不笨但也聰明不到那裡去,更加不會在閒暇的時間去思考人生的哲理。為什麼而活這類蠢問題,他是
不宵去想的。
他們柳家四個親兄弟中一頭一尾頭腦要好很多,中間的兩個頭腦要差一點。就算這差一點也還是達到了全國人民智商的中等水準,
如果再稍稍努力的話還能跨過這條水準線。只不過,這柳逐陽是不肯努力的人。幾年玩樂下來自然跨不過這條水準線而且還有馬上會掉
下水準線的隱患。
"我沒意思啊。啊,眼睛別老往我這邊瞄,看前面。"齊寧很擔心他開車的技術,好多次險險地避開車禍的發生……
"你別跟我說話!"柳逐陽咬牙切齒。
"我不想死,還是我來開吧。"齊寧非常誠懇地建議。
"好啊。"本以為會得到一連串反駁……想不到柳逐陽居然爽快地同意了。齊寧又以為,這柳家三少會借機讓他下車換位置,一溜
煙地把車開走,只剩下他留著原地吃灰塵……他臆想的場景並沒有發生。先下車的是柳逐陽,一副終於擺脫了苦力活的輕鬆樣子,爬上
了副駕位:"開車累死了。"當他坐在副駕位元上享受空調與音樂時很中肯地說了一句良心話。
齊寧突然發覺自己那些彎彎雞腸小肚的安在柳逐陽身上並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