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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霧》第155章
  五位目擊者-09

  蒙斌的目光以自己的方式細細地梳理著面前的這幾個人。在別人眼裡他的目光有點輕有點淡有點飄忽。

  同樣的坐在他面前的幾個人也在打量著他。

  "這是一個沒有存在感的男人。"姚風想。

  "平凡的男人,在大街上隨處可見。"孟欣有點不安地想:"但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沒有人會覺得他會說謊。雖然全身上下沒有一

個地方特別,極為平凡卻讓人一見就能產生信任感。他的表情他的神態平常得跟在自己家客廳一樣。這樣的人只怕最難對付。"

  "他就是蒙斌啊。"鄒清荷想著自己憑空地想像過擁有這個名字的人……料不到與現實的他有非常大差距的。"奇怪了,這個人看

上去不是有壞心眼的人啊。怎麼會……果然是人不可貌相。他說出那一番證詞的理由是什麼?讓人想不通啊。"

  "蒙斌,這次請你來還是因為四月九號的車禍的那件事。"朱員警眼見這幾個人都不吭聲他便先開了口。開玩笑!早過了下班的時

間,他還得跟這群人大眼瞪小眼的。

  蒙斌點點頭,還是沒開口。

  孟欣看了一眼鄒清荷,鄒清荷並沒有馬上想說話的意思,看來只有她出面來問了。唉,現在才發覺他們沒有擬定一個問口供的計畫

多麼失策啊,而自己對鄒清荷過份依賴了些。

  "蒙斌。我們請你過來……"孟欣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蒙斌打斷了:"你是誰,你以什麼立場來問我?"

  "對不起。"孟欣站起來遞了一張名片給他:"我姓孟,是律師。代表我的當事人馮銘,也就是四月九號發生車禍時被你指證推人

的大學生。"

  蒙斌冷淡地接過名片:"孟律師,你找我來,想問些什麼?"

  "苗彩鳳什麼都說了。"觀察了蒙斌一會兒,鄒清荷獲取對方足夠的資料,心裡有了對策,面前的這個人最便捷的方式就是與他直

接短兵相見吧。他打開小答錄機放出苗彩鳳招供的那一段錄音。

  蒙斌一直靜靜地聽完,臉上的表情跟他剛進來一樣。清荷只恨自己的雙眼不能洞穿剖析他大腦的內部結構。

  "苗彩鳳口供裡說:'他是被人推到馬路上去的'這個人是你吧。"

  蒙斌看著鄒清荷,很快移開眼睛:"是的。你是誰?"

  "我是孟律師的助手,我姓鄒。'要想不坐牢就不要改口,只咬著說是小夥子推人就行了。'這也是你說的吧?"

  "是的。"蒙斌承認得很乾脆俐落反而出乎清荷的意料之外。

  "那麼,是你唆使苗彩鳳誣告的?"

  蒙斌冷冷地哼了一聲,沒有回答。

  "你這麼做的理由是什麼?"

  "懲罰。"

  "懲罰?"鄒清荷糊塗了。

  "于董事長是好人,好領導。如果不是那女人推他,他不會被車撞。他被車撞到現在昏迷不醒都是那女人害的。哼!無意推人法律

是不會制裁她的。不過現在,那女人誣告別人又作了偽證已經觸犯了刑法。這是我對她的懲罰。"

  鄒清荷與姚風對視,實在想不到這個人是出於這個目的。

  "你這樣做害了無辜的馮銘。"孟欣不贊成這種怪異的正義論。

  "哼!他一樣也有罪!見死不救冷血的年輕人!"蒙斌擱在桌子底下的手抓住了自己的膝蓋。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姓馮的年輕人眼睜睜地看著站在前面的老人病發居然不伸出援手,眼睜睜地看著老人被車撞倒。如果他有一點點善心有一點點同

情心施捨給人,于董事長就不會被車撞到。當時,我急急跑過去還是慢了一步,可當時姓馮的離于董事長才幾米遠啊!"

  "他當時睡……"鄒清荷沒有說下去。有一股涼意從心裡湧出來:馮學長是真的在走路時睡覺麼?不可能,人再怎麼疲倦眼睛再睜

不開也不可能在過馬路的時候不打起精神來……他居然能眼睜睜地看著車禍在自己眼前發生……

  "清荷。"姚風連叫了他幾聲。他眼裡滿是擔憂,清荷就這麼走了出來,靜靜的整個人有點哀傷。姚風能感覺到他的心靈受到衝擊



  鄒清荷回頭看了看他,這一動抖落了身上不知何時落下的不知名新生嫩葉。鄒清荷撚了起來細看,這綠還沒有經歷風霜,顏色是輕

薄通透的淺淡的黃綠。

  這座城市在他不經意的時候換了新綠,樹木花草結束了冬季的枯黃,開始展現新一輪生命的驕傲,呼吸間聞到了米仔蘭的幽香。

  "姚風,如果當時是你站在於貴江的身後你會怎麼做?"

  "不知道。"姚風搖頭:"我沒有辦法回答你。如果是你遇到這種事我能回答,你寧願自己被車撞到也會救人。而我卻不一定,我

比你自私,會不會為了救人而犧牲自己,這,我無法在事前回答。"

  姚風的話奇異的減輕了他心裡的難受。是啊,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做人準則。也許,在事情發生的時候根本無法仔細思考怎麼做,全

憑本能在行動。自己也不能把自己的道德標準安裝在別人身上。

  柳下溪聽完清荷的描述後靜默了會才道:"蒙斌不是一個能以常理看待的人。但是,我不相信他說的話。"柳下溪雖然沒有親眼見

過蒙斌,卻從清荷的字句裡聽得出蒙斌是心機深沉的社會人士,這樣的人怎麼會以這種怪異的出發點佈置整件事?

  鄒清荷愕然:"柳大哥你認為他在說假話?"

  "他的出發點絕對不是他說的懲罰。"

  "那他的目的是什麼?"

  "這就需要你去調查了,你相不相信馮銘?"

  "我不瞭解他。"對這位馮學長,清荷是不喜歡的。

  "當初你幫他的理由是什麼?"

  "其實,真要說起來了……理由嗎?偶然遇到了孟律師,然後知道馮學長涉入案件裡,我雖然不喜歡這個人,但覺得他不是會做那

種事的人。"

  "從一開始,你甚至不瞭解案情的時候就直覺認定了馮銘是清白的。並以這個為前提來進行調查,目前調查到的事實也確實是不關

他的事。馮銘這個人我見過。這位年輕人也是有意思的人,北大大二的學生表現得如此弱智,怎麼也說不通的。老實說我無法理解走路

也能睡覺的人(柳下溪的身體經受過嚴格的訓練,就算平時睡著了,身體自動保持著一分清醒。)。他說的證詞一直就含糊不清,怎麼

可能給人讓道後會閉著眼睛站著睡覺。當然,也找不出證據來證明他在說謊。至於蒙斌,他在整件事上的行為、語言頻繁,他的用心就

顯得奇怪了。"

  "柳大哥依你看他的目的是什麼?"

  "清荷,你認為一個人花心思做一件事有些什麼目的?並且,這件事還牽涉到法律。"

  "最起碼的會涉及一定的利益。"鄒清荷想了想回答道。

  柳下溪拍掌:"沒錯,是利益。人總是盤算著自己得到的好處大過所要冒的風險,才會做出不合常理的事,除非他與馮銘有私仇。

"

  "只是,整件事裡並沒有利益的影子啊。有的只是傷害。"

  "錢。"

  "錢?"十塊錢蒙斌沒有要啊。

  "賠償,交通賠償。開悍馬這種名車的人是有錢人啊 。不過……也許另有目的。蒙斌既然是被撞之人的下屬就有可能牽扯別的事

。"柳下溪托著腮陷入沉思。

  清荷突然從床上站了起來:"我決定了。"

  柳下溪抬起眼瞼,看著他閃閃發亮的眼眸帶著笑道:"你決定了什麼?"

  "去見於家的人,我要弄明白蒙斌跟他們說過些什麼。"

  "嗯,去吧。"柳下溪翻了一個身:"今天已經晚了,先睡吧。"

  第二天中午,鄒清荷在學校食堂找到了馮銘。

  看到他,馮銘顯得有點意外又有點高興的樣子,兩人找了人少的地方坐下:"謝謝你。以前的事是我做錯了。我那樣對待你,你還

幫我。"說話間馮銘難受地捂住了眼睛,歎著氣道:"我都不知道該跟你跟些什麼。"

  鄒清荷看了他良久才道:"我找你來不是為了聽這個。"

  馮銘詫異地抬起頭來看著他,他的眼眶有點發紅:"是什麼事?"

  "當時……我說就是四月九號那天,你真的沒看見你面前發生的事,我是指于貴江身體不舒服,被人推到車道上的那一幕?"不問

清楚鄒清荷心裡始終擱著塊石頭。

  馮銘看著他很長時間,然後嘴裂出一個苦澀的表情:"原來,你並不相信我的話啊。"

  清荷自己也知道這個行為有點愚蠢……問了,如果馮銘真的沒有注意到當時發生的事,自己會傷害到他。可是,要尋找隱藏的線索

非得認真對待任何疑點。

  "你認識蒙斌這個人麼?"

  馮銘搖頭。

  孟欣以為這件事就這樣結束了,得到蒙斌的口供後,馮銘的清白是事實。她一大早去了檢察院提交馮銘的訴狀。

  在新的證詞下這案子被檢察院退回給交管局,現在這案子只是一樁交通事故,由交管局方面招集原、被告雙方進行協商調解。

  孟欣昨晚與馮銘見面後,馮銘跟她商議後決定要為自己討一個公道。狀告指證誣告假證他的各位目擊者(他沒有把華叔的名字寫上

去) ,以及于貴江的家人曾經對他拳腳相加,與他們口口聲聲誣他是"殺人兇手"。

  鄒清荷找上她要去見於貴江的家人她很意外。

  "我想調查清楚蒙斌所作所為的真正目的。"鄒清荷是這麼對她說的。

  孟欣本人當然不想節外生枝,她跟進的案子以目前來看是極好的結果了。她只是律師不是員警也不是偵探。可是,她欠鄒清荷的人

情。蒙斌的目的是什麼,她也有興趣想知道。

  "好吧。" 所以她回答得很爽快。

  于貴江有一兒一女都在華漢酒店工作。

  華漢酒店是由國企轉私營的試驗型酒店服務業,而且是成功的典範。于貴江數年前接手瀕臨倒閉的星級酒店。靠著大刀闊斧的人事

改革與服務品質的提高,杜絕了白吃白喝白拿等社會之古怪現象,把隱藏在酒店內部的蛀蟲、蝗蟲、蛆、蒼蠅剔除。加上這酒店本身就

處於繁華的地帶,設施硬體都不錯。短短幾年就被評上了四星成了北京市有名的大酒店。

  于貴江是酒店服務業的名人。

  他的倒下對華漢酒店衝擊很大。

  鄒清荷與孟欣到於家時,家裡只有于貴江的妻子在。

  于貴江的兒女另有住處,這裡是他與第二任妻子的住處。

  她非常冷淡地接待了他們。

  於家並不大紅大金俗氣的豪華,卻很舒服。色調是暖色的,木地板、配上藤的木的家俱。室內在空間的分隔很有心思,在電視後面

的背景牆開了洞,弄了些裝飾性絹制長春藤製成綠色的簾子……啊,隔斷陽臺與室內的地方種植了真的翠竹。雖然套房的面積比清荷他

們住的地方要小一些,在裝飾佈置上繁雜多了。

  于貴江的妻子,看不出她的年齡來,依孟欣認為:她應該不到四十。典型的老夫少妻,相片上的于貴江只是上了年齡的身材不高的

胖子。

  這是一位風韻猶存目光清冷的婦人,她無論是在站或者坐,都顯出極為雅致的風情。她的膚色很白,是細膩的嫩白。如果不是眼角

的魚尾紋洩露了她年齡的秘密,孟欣是不敢隨便猜測她的年齡的。唯獨嘴角眉梢下拉的刻痕有著歲月的洗滌。

  在她起身去為客人倒茶水的時候,鄒清荷悄悄地問孟欣:"她姓什麼?"

  孟欣搖頭:"官方資料上沒寫。于貴江的事都是他兒女出面的,于貴江本人在私生活上很低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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